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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点点头：“那他这种情况，胡医生您和省厅报告过吗？” “当然，我还专门出了个报告。两位警官如果看应该没问题，只不过按程序我得请示一下省厅。” 肖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了：“暂时不用。” “您和谁提起过陈长峰的身份吗？” 面对夏雪如此直接的问题，胡医生扯了扯嘴角一笑：“我们中心可是省公安厅、平州市公安局和平城区公安局的心理咨询定点医院，更何况陈长峰这种情况，我们还都签了保密协议。” 夏雪眨了眨眼睛，也咧开嘴意味深长的一笑：“胡医生，陈长峰都让您吃了个闭门羹，您这还好意思找他帮忙处理您车辆的违章记录？” 胡医生没明白夏雪这话什么意思：“什么？” “您自己看，”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夏雪直觉不像是装的，于是调出手机里张小墨传来的车辆违章处理记录递给他：“这是在安塬区违反交通禁停标志的处罚，已经撤销了。” “这......”胡医生这下显得更加莫名其妙了：“这我可真不知道，我确确实实没有因为咨询以外的事情找过陈长峰。人要脸、树要皮，更何况是这种事情。” “胡医生，”肖明看了眼夏雪，接着问：“麻烦您再好好想想，这是因为什么事情违规的？” “这个......这个违反禁停标志，时间应该就是去安塬区找陈长峰的那天吧，我把车就停在路边上在等我前女友买奶茶。” 夏雪瞪着眼睛，有点不可思议：“你去找陈长峰完成心理咨询的任务，还带着前女友一起？” “我是想着他直接挂了我好几次电话，带女朋友去可以缓解一下尴尬嘛，他总不至于对着一个女的甩脸色吧。结果谁知道他还真......差点把办公室门都摔我和我前女友脸上了。” 听到这里，肖明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他是武警出身，以前经常配合地方开展各种秘密抓捕行动，尤其配合缉毒最多，知道缉毒警察的生存情况根本无法凭借想象猜测、理解，不仅脑袋随时都别裤腰带上，甚至就连牺牲了都不能有姓名，这也是就连陈长峰的父亲和儿子都不知道他曾经身份的重要原因。 “胡医生，因为和省厅的委托关系，你才能知道陈长峰曾经是干什么工作的，所以你至少应该知道，他是个英雄，所以你也至少应该有那么一点对英雄最起码的尊重。”说着，肖明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捏着拳头，面如铁色一字一句问道：“刚刚你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我现在再问一遍，这次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你当真没和任何人明说、暗示或是委婉的提起过陈长峰缉毒卧底的身份？包括你这位前女友？” “......” 离开省医院心理咨询中心，两人回云中市的路上都没说话。 肖明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开着车，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靠在摇下玻璃的车窗上，有意识的维持着较低的车速。 挂了电话，夏雪情绪更低了：“胡医生的这个前女友李玫，说是因为不上镜连照片都没一张，刚刚派出所那边查到住址是假的，电话电话号码也注销了，我估摸着就连这个名字也是编的吧。怎么办？给徐队、安队报告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辙了。” “胡医生不是说，去安塬区找陈长峰的时候，她女朋友买过一杯奶茶吗？” 夏雪明白肖明是想打监控的注意：“小明哥，那可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这种商铺里的监控你知道一般只保存三个月。” “我在安塬区工作过两年，前段时间旅馆藏尸案又故地重游了......”肖明转过头对她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家奶茶店的斜对面是区建设局，因为每年农民工上访要工资的事情，早几年区公安局都会派警力去维持秩序，所以我知道他们单位外面的那个监控是会全部拷贝下来存着的。” “你是说区住建局单位外的监控有可能拍到了这个李玫的样貌！”刚刚夏雪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听肖明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用力把副驾位前的“手套箱”拍的砰砰直响：“小明哥，快，开快点！” 云中市九塬区，原云中县公安局家属区。 忙活了一整个晚上，安灏禹回到家还以为肯定会面临一片狼藉，刚和徐子轩打商量能不能留着明天再收拾，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饭厅所有摆设整洁如新，好像昨晚的聚会是他的错觉似的。 “妈？您来了？” “喊什么啊。”听他扯着脖子一个劲儿喊，徐子轩无可奈何的白他一眼：“你这狗鼻子没闻到这股消毒水的味道啊，肯定是方媛离开之前帮着收拾了。” 安灏禹闻言立马伸长了脖子，皱起了鼻子，还在空气中使劲地嗅了好几下，这才冲着徐子轩竖起大拇指，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语气拍马屁：“哎呀老徐，果然没什么逃得过你这双火眼金睛！” 徐子轩倒在沙发上，双手食指有节奏的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整个人几乎都没什么力气了：“你不用这么转移话题，在平城区那里，我是又看到了那个噩梦中的景象才会险些没撑住的。” “我哪儿是在转移话题？”安灏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伸手帮他按摩着太阳穴，一边道：“我猜都猜到了。那个梦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就会出现的，如果那个长发混混在冠县查到的徐叔叔和孟阿姨的报案记录是真的，那肯定你在云中之前就生活在安南市的冠县，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双山县的客运站，等小明和谢展去调出陈长峰看的那份凶杀档案，或许就能知道了。” “但愿吧......” “我知道，这么多年的调查基本没什么进展，你心里也是不敢报什么希望的。可我这回就觉得会有突破，你就安心睡一觉，我有种强烈的直觉，明天，明天我们关心的问题就会基本尘埃落定了。”
第69章 Z省安南市，双山县。 肖明和谢展天没亮就坐了第一班高铁去了安南市，在动车上简单对付了肚子，然后趁这会儿的时间赶紧眯上一觉。 考虑到陈长峰调取那份凶杀案档案后遭遇的不测，徐子轩专门拍了肖明随同前往。 一到站，两人马不停蹄的租了辆吉普车就往双山县疾驰而去。 坐上车，谢展这才知道云中市的穷乡僻壤程度较之双山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幸好这一路上环境很不错，到处青山绿水，让副驾位上的谢展暂时忘记了客车还在蜿蜿蜒蜒的山间车道上缓缓前行，分心去欣赏欣赏农村的自然风光。 近三个小时的颠簸后，肖明把车停在了双山县客运站，按照谢展的意思是先去站派出所看看三十三年前徐子轩被拐后出现在这里的档案是否还能找得到。 拿着单位介绍信和工作证，虽然快到下班时间，但两人仍然受到了派出所里值班民警小刘的热情接待，听说他的来意后，小刘不仅没觉得这事很麻烦，反而显得十分兴奋。 “肖哥、谢哥，你们俩今儿运气可是真好，找对人了。我呢这段时间什么事儿也没干，就在所里埋头苦干清理那些陈年档案，并且全部扫描进行电子化存储了。这不，正打算明天上班就给所长汇报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别说三十三年前，至打我们所成立起的所有档案我都能给你找到。跟我走！” 原本对找档案这事，谢展开始还真没报什么希望，一听有戏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跟着去了档案室。 小刘果真没吹牛，在档案室的涉密电脑里，先确认了年份再用关键词一搜，伴随着小刘脸上得意的笑容，不到一秒钟时间一份标题为“1985 徐子轩被拐 吴大圣”的档案就呈现在了三人眼前。 “这个吴大圣是当年的处理案件的民警，”小刘指着屏幕上吴大圣的名字解释道：“我在整理档案时把案件名称和处理该案民警的名字一并作为标题输了进去，方便搜索。” 肖明迫不及待的点开，却只有大半页纸的内容，小刘踮着脚尖趴在两人背后也探着脑袋看，奇怪的拍了拍左手边谢展的肩膀。 “谢哥，这就是一份简单的案件记录啊。当时我们站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吴大圣看到一个小朋友在哭，经过询问只能得知他名叫徐子轩，因为有人拿了一个蝴蝶棒棒糖逗他，所以才和爸爸妈妈走散了。开始吴大圣以为他就是双山县的儿童，结果一查内部协查通报发现远在冠县的徐刚、孟娟夫妇报案儿子走丢了，核查无误后当天下午就把徐子轩送回了冠县，亲手交到了他父母手里。诺，这里还有他父母摁的红手印，证实孩子已经交还。” 谢展的注意力还在记录中的蝴蝶棒棒糖五个字上，根本没听到小刘叽里呱啦说了什么，肖明直起身子解释：“别见怪哈小刘警官，他就这样，一想事情就两耳不闻窗外事。请问这份档案我们可以打印一份带走吗？” “我肯定是不敢做主的，你等下，我马上请示下所长。”小刘正为难的解释着，所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接起来说了几句，小刘一边点头一边再次看向电脑屏幕确认道：“对，是叫徐子轩，没有其他内容了，好......是。” 挂了电话，小刘又把档案还给谢展，带着几分八卦的意思问道：“肖哥，这个徐子轩难不成就是你们云中市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徐子轩？去年年底部里在平州的刑侦培训会放了我们鸽子的那个？” “是他。”肖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怪不得厅里来了电话，原来是事关徐支队的事情。我们安南市公安局局长可是你们安厅的徒弟，他指示如果不是什么涉密档案，两位要打印带回去就打印吧，我等会儿也得传真一份给厅里呢。” 一听这话，谢展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次来安南市难道徐子轩和安灏禹还和安厅说了？ 安厅的履历他是知道的，在双山县因为接连破获了三起大案要案，一时间成为警队系统的风云人物，甚至破格提拔为当时的刑警中队的中队长。提拔后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就调去了原云中县转正为县刑警中队的中队长。为什么安厅会因为这件事专门和安南市公安局局长打招呼，甚至还要小刘专门把这份档案传真给他？ 肖明虽然没想这么多，但一看谢展扶着金丝边眼镜的手一动不动，顿时计上心来，拍着小刘的肩膀笑呵呵的问：“小刘啊，今天这事儿你可算是帮了我们哥俩儿的大忙了，这小子一开始压根儿没报什么希望能找得到。马上下班了，喝两杯去？” Z省安南市双山县，夜宵大排档。 快进入夏季，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夜宵烧烤慢慢恢复了蓬勃生机，从下午五六点钟开始，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钟，双山县的这条大排档一条街没有一家店不是里里外外都坐满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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