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你,”秦丘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他退后数尺,目光直直望进青年褐色的双眸里,“我以前确实跟别人试过,不过从来没人能跟我成功发展出一段关系。” “不管男人女人,我只要拉他们的手超过一分钟就会觉得恶心,只有你对我来说不一样。” 沈路嘴角抽了抽,只觉得男人的说法听上去就像他不是人了似的。 不过他也确实被对方的话打动了—— 你看,秦丘除了他,不能接受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 这个男人只会属于他。 他回望着男人幽蓝的眸子,觉得其中仿佛流淌着一条星河,光芒流转,沈路一时竟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映进眼底的灯光,还是星河里本来就有的星光了。 秦丘微微勾了勾唇,他伸手抚上正为自己痴迷的青年的侧脸,唇瓣缓缓向对方靠近,眼看要与青年达成时隔半个月的第一个吻。 碰—— 腿上传来的冲击力让秦丘向前一个踉跄,而沈路也一时没有防备,两个人的鼻子就这样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得……不过亲倒是也真的亲上了。 秦丘不悦地眯起眼,以沉郁的目光俯视着冲过来后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的金发小男孩,而这个男孩只顾着抽泣了,全然没注意到危险的警示符已经高悬在了他的头顶上。 秦丘冷眼看着男孩将眼泪鼻涕抹在自己的衣角,又转移视线瞥了眼身边的人,就见看守官正一脸凝重,生怕自己一个不开心把这男孩了结了似的。 “你离这个小孩儿远一点!” 秦丘便冷漠地挑了挑眉:“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看守官心知男人说的是实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语气生硬地劝说男孩赶紧离开。而男孩只一直抱着秦丘的腿默默哭泣,听闻看守官要赶他走,反而又将男人双腿搂得更紧了。 这一瞬间,看守官和被男孩抱住的秦丘都不约而同朝沈路传来了求救般的目光。 “……”沈路无奈地揉了揉仍在发痛的鼻子,“小朋友,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哭啊?” 大概因为新开口的人没赶他走,男孩没再摆出一副拒不配合的态度,他抽泣了片刻:“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有人要抛弃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孩子? 沈路第一反应就是男孩的父母是在犯罪,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开始温声细语地安慰男孩:“你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不是误会,”男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语气执拗道,“他们就是不要我了!” 秦丘的语气听上去也很温和,却唯独没有沈路那样哄小孩的耐心:“你爸妈不要你了,你跑过来抱着我算怎么回事?” “因为叔叔你、你长得好看,”这小孩儿一边抽泣一边解释,“只有你长得最像好人……” 沈路:“……” 合着对小孩子最温柔的他就不像好人呗?简直有被冒犯到! 看守官也沉默了,几秒后忍不住苦口婆心道:“小朋友,你抱着的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闻言,秦丘却忽然意味深长笑了笑,他恬不知耻接下了男孩的夸奖:“说得对,我是个好人,那小朋友,接下来好人叔叔要来帮你答疑解惑了。” 他伸手拉过一脸疑惑的男孩,让其立到一旁站好:“你为什么说他们不要你了?” “他们,他们在吵架,说要离婚,”男孩原本有些止住的泪水顿时又哗哗流了起来,“我外婆告诉我,离婚以后他们就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了。” 沈路:“……” 这真是亲外婆?谁家外婆教小孩的时候会这么吓人啊? “哦,你外婆说得不对,离婚是指断绝夫妻关系、分清婚前财产,牵扯的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这从本质上来说与你无关,”见小孩儿双眼有变成蚊香的趋势,秦丘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他们还是你的爸妈,只是今后不会在一起了,而你作为没有独立能力的附属品必须选择一方跟着离开。” 男孩便嗫嚅道:“反正离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一定,毕竟不离婚的话,他们之间还会一直有矛盾,”秦丘面上的笑容温柔无害,“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会杀了对方也说不定哦。” 眼看男孩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沈路赶紧上前一步捂住男人的嘴:“别说了!你吓唬人家小孩儿干嘛啊!” 秦丘却对沈路的提醒置若罔闻,等青年把手移开,他却开口继续道:“我这是在教他社会的险恶,你想想,要是他任性不让父母离婚,最后真的造成父母死掉了的话岂不是很可怜?” “而且叔叔可没有吓唬人哦,”他又接着对男孩温柔一笑,“叔叔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一直吵架,后来突然有一天,我爸爸就在我面前把我妈妈杀了。” 沈路:“……” 靠,黑/童话啊!这小孩儿以后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吧? 而听到秦丘的话,男孩脸色果然变得更加难看,他泪水一时流得更加汹涌,并突然丢下在场的三个大人往别的方向跑了。 发觉男孩跑的方向不对的沈路便赶紧追了上去:“欸,你别乱跑!那边有车!危险!” 好不容易把小孩儿抓回来带到警局,时间便又匆匆走过了十来分钟。 让他们好是忙活一通的罪魁祸首却全然不知悔改,还立在旁边装模做样地感叹:“小孩子真是太麻烦了,Sean,我们以后一定不能要孩子。” 沈路闻言,差点没被这个男人气笑了:“你居然还考虑得这么长远呢?” 先不说秦丘一个重刑犯会不会被允许领养小孩……就算几十年后真要领养,他也绝不可能放任秦丘去带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对小孩都睚眦必报的秦某人:呵。 第74章 七十四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重案组的工作无非就是讨论案件以及等待酒吧的部署传来消息。 众人焦虑地等待消息的同时,旁听探员们讨论案件的秦丘要么悠哉靠在沈路身上,要么就无聊把玩沈路没什么动作的左手,那副柔若无骨的样子简直让人觉得没眼看。 Newman心道这个男人实在碍眼,头儿在旁边又不敢直接跟人开吵,只好不是滋味地转头看着沈路:“Sean你就这么纵着他?” 沈路闻言一愣,语气无奈:“嗯……毕竟我能为他做的事不多,喜欢黏着我那就黏吧,而且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暗示不成还被塞了狗粮的Newman便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而他们刚聊完,某个男人就又从旁边贴了过来,轻吻了吻青年的侧脸:“你为什么要跟这个人单独说话?我吃醋了。” “妈的,”Newman终于忍不住抬手对着男人指指点点,“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找人吵架是吧?!” “Newman其实人很好的,你别老这样,”自从秦丘成为自己的恋人,这个男人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要是不看年龄,沈路甚至觉得自己像提前过上了养儿子的生活,“再说了,你乱吃什么醋,你每天晚上跟看守官在同一个房间睡觉我也没吃你俩的醋啊。” 秦丘闻言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嫌恶无比的事:“我看不上他。” “……”角落玩手机的看守官不懂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被cue到了,“你一个杀人犯还挺自视甚高啊?你看不上我难道我就看得上你?!” 秦丘自然是无视了看守官的辩驳,他静静扫视了圈在各自各事的探员,片刻后,状似不经意地道出了内心的疑问:“你们看上去一点也不急。” “其实我还是有点儿紧张的,不过这个时候紧张也没什么用,”沈路灵活地转了转手里的笔,嘴角微勾,“而且比起着急,我更愿意相信我们所有人的判断和部署不可能毫无意义。” 而沈路的信心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几天后的深夜,他们组的人正准备下班回酒店,就听酒吧潜伏的警察传消息,表示终于锁定了Lennon Campbell的踪迹。 A城城区,一间奢华的夜场酒吧内,人头攒动。DJ在台上播放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忙着给身后的灯光师打手势控制打光,还时不时冲着话筒吼上两声鼓动现场气氛。 调查局找了快两个月的Lennon Campbell正在这间酒吧内,他坐在相对安静些的吧台边上,眺望着不远处蹦跳着的人群,片刻后又收回视线,一边品着莫吉托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代码。 当某串代码从手机屏幕上刷过去,他嘴角终于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收起手机,撩了撩自己的金色长发,然后就起身加入了夜场中的蹦迪大军。 跟一旁鲇鱼一样软趴趴地扭动身体的某些人不同,金发男人将柔性和韧性收放自如,明明性别为男,一举一动却带着浑然天成的撩人劲,惹得一旁许多青年男女惊叫连连。 这样的舞池尤物自然成了很多男人女人心头的目标,只是还不等他们上前自我介绍,一位同样有着漂亮金发的美丽女子就突然贴了过去,她从背后虚搂着男人的腰,一边扭动身躯一边在他耳畔低语:“喂,帅哥,今晚要不要跟我走呀?” Lennon Campbell挑了挑眉,随即停下舞蹈,转身看向这个热情的女人——她个子大概比金发男人矮了十来公分,面容娇小可爱,脖子上戴着一条简约的黑色chocker,身材却又凹凸有致、不失性感。 他对女人的外貌条件感到满意,当即撩起对方胸前的长发在唇间轻轻一触,随即又慢慢俯身,试探着在对方唇角也印上一个吻,见女人立刻热情地回吻过来,他便忍不住笑了:“漂亮的小姐,应该是我对你发出邀请……今晚愿意跟我走吗?” 女人搂住他的脖子,语气娇嗔道:“我当然愿意~不过走之前,小哥哥你愿意请我喝一杯酒嘛?” “一杯酒而已,”Lennon Campbell自然是笑着应下了,“我的荣幸。” 回到吧台边喝完酒,Lennon Campbell便搂着女人离开酒吧,回到了自己如今的住处。这间住处位于一栋高档公寓楼内,安保良好,除非是住户亲自带回的人,其他人不论有任何理由都不会被允许踏入公寓楼半步。 回到住处,一掩上门,在夜场勾搭上的男女便立刻火热朝天地吻了起来。 Lennon Campbell左手在女人腰间缓缓摸索,右手却渐渐往上,滑过背脊,轻撩过女人喉间的chocker,最终绕到女人发间,从其耳夹处取下了个小巧精密的仪器:“哇哦,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微型耳机被金发男人取走的一瞬间,女人就飞快反应了过来,当即抬手想用武力将男人制服,这时她腰间却突然被一个冰凉的硬物抵住,强烈的触电感顿时遍布全身:“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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