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我们的耳朵了 作者:matthia 文案: 一场事故之后,他说他看不见我们的耳朵了 【预警:第一人称】 沿海城市一游艇失踪,艇上原本共十人,搜救人员找到空艇,并在附近海域找到一名幸存者。幸存者身上有不明原因的外伤,且失去了发生事故时的具体记忆。 幸存者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由于儿时家中变故,大哥抚养过年幼的我,在我成年后,我们却多年不再见面。 我暂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总之,大哥说,他看不见我们的耳朵了。 ======= 其他介绍: 主角是一对兄弟,故事是亲情向(可能连亲情都没有,严格来说是关于观察病情的故事) 故事可能有点克味,但也还行,没有神系之类的东西,全文都没有恶心怪物 不太长,应该很快就能发完, 但剧情可能比较绵绵的(?)比较慢,不太刺激,推荐有空闲时阅读
第1章 归来 凌晨三点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个女声,自称警方,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第一反应是她打错了。 她说出了我的姓名,还有我哥的姓名,问我是不是他的亲属。 我立刻清醒了。挺奇怪的,为什么会找我,我和大哥好多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我大二的时候。 我赶紧问有什么事。她说我哥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报了一个地址,希望家属能尽快赶过去。 我第一反应觉得是诈骗,但马上又想到,人家没跟我要钱,而是希望我赶紧去那个医院……那恐怕是真的了。 我赶紧询问前因后果。她很冷静地告诉我,我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现在说不了话,打了麻药正在睡。 她让我先收拾必要的东西和证件,然后我们加一下微信,她把刚才说过的地址定位之类的都发到我手机上,让我先出发,再慢慢告诉我详细情况。 事发地在A市,是大哥工作的城市,距离我这里不算太远,开车过去就行。但我现在状态有点乱,可能开不了车,于是就在网上叫了个车。 等待网约车来时候,刚才那个女警在微信上联系了我,还给我发了一些图片。图中病床上的年轻人确实是大哥,照片只照到了胸以上。能看到的是地方倒是干干净净的,也看不出伤得重不重。 除了照片,女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也陆续发给了我。 昨天下午,沿海的A市附近有一艘小游艇失联了。 这批游艇出自当地一个旅游项目,正常情况下不会开出去太远,其中一艘久久不回来,公司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人们花了几小时才找到了船,船已经开到了平时不让去的海域里。 救援队登上游艇,发现船内空无一人,原本这艘船上应该一共有八个客人,两名员工。 救援人员扩大搜索范围,午夜前后才终于找到一个幸存者,也就是我大哥。他穿着救生衣飘在海上,还有一点微弱的意识。 上天够眷顾大哥了,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到现在也还没搜寻到。 截至我坐上车,上了高速时,据说A市那边还在继续搜救。 清晨,我终于抵达A市,花了很久才找到地址上的医院。 我终于见到了之前和我取得联系的女警。她说我哥的情况比较特殊,无论如何还是叫家属来谈谈比较好,近期就由她专门负责和我沟通联系。 我急着问病房在哪,女警却拉着我坐下来,说先休息一下,她先问我点事情。 “对了,你联系得到他父亲吗?”女警问我。 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存过叔叔的联系方式。” 是的,大哥的父亲并不是我的父亲。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母亲结婚后有了大哥,后来母亲与前夫离婚,大哥跟着母亲过。 离婚两年后,母亲和新的爱人有了我。我和大哥差8岁。 可惜的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和我生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而且没有正式登记,她是一个人抚养我的,大哥也帮了不少忙。 要算起来,我真的并不是个幸福的人。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母亲失踪了。 该报警也报了,所有人都很重视这件事,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也就登记成死亡了。 如今想起这事我仍然很难过,但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能冷静地回忆它的。 警方肯定早就知道我家这个特殊情况了,所以压根没问我母亲在哪,而是只问起了大哥的父亲。 据说他父亲离婚后也没有再婚,一直是一个人生活。除此外我就不知道别的了。 除了这些,女警还问了我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什么路上顺不顺利啊,早上高速人多吗之类的。 我能感觉到,她好像是在舒缓我的情绪,想先随便聊点什么,让我尽可能放松。 之所以我感觉到了这一点,是因为我不久前刚看到过类似的面试技巧:走进目标公司前,先在附近找什么人随便聊聊,聊无关的事情就行,这样你的心灵就会吃到一种“欺骗餐”,产生很熟悉这个环境的错觉,情绪能舒缓很多,对接下来的面试会有帮助。 她需要我尽可能放松。 也就是说,有坏消息在等着我。 聊了一会儿,她接了个电话,接完后就带着我上了病房楼的电梯。终于要见到大哥了。 见到他之后,我大吃一惊。 我完全明白了女警为什么要先安抚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照片没照全身。 大哥躺在病床上,还昏睡着。腹部、腰部和四肢上有数个狰狞的伤口,已经缝合处理过了。可能是医疗上的什么需要吧,伤处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用绷带包着,而是暴露在外,看着真是触目惊心。 看这些伤的模样,这哪像是在海里遇难?倒更像是被人砍伤了,或者是被野兽咬的。 病房里正好有个护士,她安慰我说,病人状况稳定,已经脱离危险了。其实之前他醒过来一次了,现在只是又在睡觉休息,不是昏迷,让我别害怕,多等等就可以。 我还是挺慌的。虽然很多年没见过面了,但这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和大哥的关系,怎么说呢……要说亲密吧,好像也不是那种肉麻的亲密法,我们好多年不见面,互相也没个表示,看着像是关系不太好;可要说我们关系不好,也肯定不对,我对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当年母亲失踪之后,我才十岁十一岁的样子,社区、老师和大哥一起照顾我。后来大哥也没上大学,就靠打零工,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原因和我有关。 外人的帮助始终有限,我小时候的生活真的是靠大哥一个人撑起来的。他从不居功,也没跟我要过什么回报。都说长兄如父,他却并不像什么“父”,他从来不摆架子教育人,从不拿身份压我控制我。他这个人天生安静,不爱多说话,除了照顾我的正常生活外,他就只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 几年后,我上了大学,第一年学费是他交的。后来我也打了工,也申请下来了贷款,就不用他再出钱养我了。 他离开了我们一起长大的家,去了A市工作,好像是去做生意什么的吧,还挺忙的。渐渐地,他的生活有了起色,我也有了自己的收入,我们俩的接触就减少了。 我们一直留着彼此的联系方式,逢年过节也会互发问候,只是一直没再见过面。 这事仔细想想也很微妙。 我们工作生活的地方相距并不远,按说是完全可以经常聚一聚的,但我们谁都没有主动提起。 他不提,我就也没提。 而且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完全不觉得他离开了,没有分隔两地的距离感,从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像两个养在同个大水族箱里的鱼,分别游到水族箱两侧,也不算是分离,而是仍然在一起。 我坚信,大哥肯定也是这种感觉。 这种想法没法分享给别人,别人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觉得我和大哥是血缘薄、没感情。 我的脑子陷入回忆,手上腿上却闲不下来,马不停蹄去补办了一堆医院的手续,然后打起精神,准备去见见医生,问问大哥的伤势。 回到病房,医生已经主动来了,正在等我。 他让我跟他去办公室聊,病房里有护士照顾着,不用担心。 办公室里有我,女警,医生,还有两个我不知道身份的男人。他们也不说自己是谁,估计是当地什么部门的人吧,毕竟这艘船出的是大事。 我们坐下来,医生说出第一句话,我就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说,大哥的伤应该是动物撕咬造成的。 既然事情发生在海里,我立刻问是不是鲨鱼。旁边的一个男工作人员说,那片海域根本就没有鲨鱼,多少年来一直都没有,至今也没发现任何鲨鱼活动痕迹。 女警说,伤口都取证过了,受伤原因可能普通医院判断不了,需要多名法医来详细研究鉴定。 这时又一个医生推门进来了。她自我介绍是神经科的,刚才那个男医生是普外的。女医生和男医生互相看了一眼,从眼神看,他们好像是准备说很重要的事。 其他人脸上也都有种严阵以待的表情,看得我有点慌。 我最怕他们不说话,一不说话我就开始胡思乱想。 女医生想了很久措辞,一开口,就跟我说了一大堆这样那样的专业名词,我多数都听不懂。 我只能听明白一点:大哥醒过来的时候,有些反应不太正常,可能得做进一步检查。 我问具体是有哪些不正常?女医生举了个例子。她说:“他醒着的时候提到了一件事……他说看不见我们的耳朵。” 这话把我听懵了:“什么叫看不见耳朵?” 女医生说:“我们一开始也没明白,后来详细问了一下,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他看不见别人的耳朵了。”
第2章 你们其实有耳朵 大哥之前醒过一次,他一直盯着医生看。 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情,他突然问:“你受伤了?” 医生觉得是因为他打过麻醉,再加上受伤,人不是很清醒,就顺着他,随便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大哥又看护士,左看右看,渐渐情绪有点激动。 他用没多大的音量尽力喊着:“你们都怎么了……这里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没有耳朵?你们的耳朵呢?” 救治过程中,大哥的状态很不对劲,很难沟通。 医生认为,他这种情况可能只是麻醉后的一些正常反应,也可能是遭遇意外时有别的损伤。 当然也有可能是精神原因。大哥经历那样可怕的灾难,受到了一定的刺激。总之,随着身体恢复,他的幻觉应该会消失的。总之还要进一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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