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去化验了药品,“是冰毒,纯度很高,正常人一针下去也够呛。” “这种纯度市面上有流通吗?”许漾说。 李星摇头,“市面上流通的液体冰毒一般呈绿色或黄色,这个已经接近蓝色了,只有实验室才能提取这么高浓度的。” 许漾:“你找缉毒大队咨询一下,这种超高浓度的很少见,他们可能会有线索。” 苏桐跑过来:“老大,陆教授怎么样了?” 许漾回答:“没事,麻烦邱医生在照顾。” 苏桐腼腆地笑了下,“对了,我查了郁家公司,他们最近几年效益非常不好,修建的楼房接连出现质量问题,最严重的还出现过地基下陷,购房者退房,不仅赔了很多钱,名声也被弄臭了。按理说没人再敢投钱进去,但是我发现境外有家公司一直在给他们投资,还购买了他们很多楼房,帮他们解决了资金问题。” 许漾问:“境外这个公司查得到吗?” 苏桐说:“我查了一下他们公司注册信息说是酒店地产业,但是并没有什么具体项目,很可能只是个皮包公司。” 许漾嘲讽地笑了下,“有意思,拿买命钱来养自家公司。明天一早找赵局申请国外警方合作,只要证实这是个皮包公司就可以正式调查郁家的公司。” 苏桐说:“你是觉得他们和鸮有联系?” 许漾说:“不然他的钱从哪儿来的,不会真是有好心人捐赠的吧?明知道是个无底洞还往里投?” 这世界应该没有这样傻的“慈善家”了吧。 苏桐问:“其实我还有点想不通,郁家的公司现在声名狼藉,为什么还不申请破产?” 许漾说:“很简单,破产要清算资产,他资金往来不明的问题可能不是一天两天了。另外,郁德昌这个人。”许漾冷笑了一下,“志大才疏,一心想做大事,成为受人敬仰的大企业家,好不容易才把公司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可不愿意轻易放弃。” 虽说世人大多受名利所累,但是郁德昌明显程度更甚,已经走火入魔了。 熬了一晚上夜,早晨收到了陆教授的爱心早餐。刚开始都以为是许凝送的,纷纷在群里道谢,结果许凝说是陆教授送的,大家又纷纷感谢陆教授。 许漾看到陆诜的头像突然不累了也不困了,他笑眯眯地私信陆诜:谢谢陆教授的投喂。 陆诜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许漾:你什么时候醒的? 陆诜:快后半夜才醒,听邱医生说你去市局了。 许漾发了个惊讶的表情,邱医生守了你一晚? 陆诜回了个害羞的表情,他有篇论文截稿日期到了,在赶论文。 许漾回了个放松的表情,我还想说那我也太不称职了。 陆诜:怎么不称职,你还陪睡了。 许漾:陆教授,你不正经了啊。 陆诜回了个正经的表情。 许漾哈哈大笑,疲惫一扫而空。 谢鹏拿来了范启明的生平履历,边吃边说:“今年43岁,15岁时应该打群架致一人残疾进少教所一年,18岁盗窃入狱,23岁再次因盗窃入狱,32岁因贩毒入狱,因有重大立功表现只判了10年,后减刑1年7个月。他父母是低保户,没有正经工作,他也没结过婚。” 许漾问:“联系他父母了?” 谢鹏说:“联系了,他父母回了句他已经死了就挂断了,再打也打不通。” 韩君同说:“要我儿子这样,我也当他死了。” 许漾说:“范启明出狱后没回老家吗?” 谢鹏说:“没有,我查了他的购票记录,出狱后就来了江城。也给监狱那边打电话问过了,他父母没有去探望过。” 这种无亲无故没有牵绊的人反而不好撬开嘴,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怕坐牢,简直就是顽石一块。 许漾心里发沉,要真是这样可就不好审了。 韩君同昨晚和罗铭已经审过一次了,“没有突破口很难啊,嘴很紧什么都不说,而且对我们审讯手段也非常了解,对自己的结果也很了解。” 许漾三两口喝完豆浆,“这样,联系监狱那边问问监狱里有没有谁和他关系比较好,或者是服刑期间有没有人去看过他。人在江湖混,怎么可能不沾一点儿尘缘。” 韩君同问:“那还审吗?” 许漾说:“先晾着吧。” 韩君同突然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去医院杀那个嫌犯的?” 许漾垂眸看着桌面没说话。 韩君同听他突然安静了好奇地看了一眼,许漾脸色极差。他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许漾沉默了一会儿,把陆诜的试探和他的猜测说了一下。 韩君同听完也沉默了,这种事情在富贵人家并不少见,他见过不少。其他几个人听完都是一脸的卧槽,想问问题又担心戳到许漾痛处,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左右为难地愣在原地。 倒是许漾说:“你们只管查就是了,不管最后查出个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话是这样说,如果许雅集真的参与其中,对许漾和许凝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韩君同问:“当年没查许雅集吗?” 许漾说:“怎么可能,只是当初排除嫌疑了,他在国外生活简单没结交乱七八糟的人,金钱没问题,和我们家关系也非常融洽,没有动机。甚至是后来放弃自己的专业尽心尽力帮我姐经营公司,也帮我们挡了不少明枪暗箭,所以……”所以一直很信任他。
第57章 安魂(十) 韩君同叹气:“其实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能仅仅是碰巧呢,如果开车撞你的人真的知道点什么,幕后之人知道他没死总会想办法灭口的,也不一定就是你小叔通风报信。” 许漾笑了笑,“你这是安慰我呢?” 韩君同冷冷地看着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漾大笑,“我知道了,现在也没证据往那边查,先理清手头的线索吧。” 谢鹏跑来说:“老大,监狱那边说范启明服刑期间没人去探望过,和同室狱友关系不错,那个人还在服刑。” 许漾想了下,“那行,我跑一趟。” 罗铭拦住他,“算了吧,还是我去。” 许漾看着他。 李星也过来说:“老大,您还是在市局坐镇吧,再怎么也没人敢冲进市局来。你问问你要想亲自跑一趟谁敢跟你一块儿?” 大家都很夸张地往后退。 许漾指着一群人,无奈地笑了,他知道他们是担心他,”唉,那好,你们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李星很夸张地说:“是!” 罗铭和李星来到监狱见到了范启明的狱友,“范启明出狱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那人笑了一下,“在里面是同病相怜,他出去了还联系我做什么?” 李星问:“那你知道他有什么亲近的人吗?” 那人一脸兴趣地问:“他是又犯事了吧?我就知道他还得进来。” “怎么说?” “我们这里面的人,有人是生活所迫活不下去了才走了岔路,有的呢没主见被人带坏的,有的呢是脾气暴反应过来时大错已经铸成,还有的就是他那种骨子里都坏透了,就想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罗铭问:“不说你和他关系不错吗?你也是这种人?” 那人摇摇头,“我和他可不一样,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着我呢。”那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跟着强者混至少能保证安全不是?” 罗铭没继续和他讨论监狱的问题,“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那人一摊手,“我能了解什么情况,他也不爱说话,就知道他爸中风了,躺医院呢。” “什么?”罗铭问,“他爸中风了?他们不是没联系吗?” “好像说是以前跟着他混的小弟一直照看着,在监狱时他们有时会通电话。” 罗铭和李星找狱警查电话,负责记录的狱警有印象,“大概每四个月吧会打一次,其实里面这些人大多亲缘淡薄,不过像他这种没人探望没人联系的还真少。” “喏,就是这个号码。” 罗铭想了下直接拨过去,过了一会儿对方才接听,那边很吵,“喂,哪位?” “我是江城公安局的,想问一下范启明父亲的情况。” 那边顿了一下,“为什么?明哥又犯事了?” “听说他入狱期间是你在照顾他父母?” “也算不上照顾吧,我自己还吃不饱饭呢,他就是托我看一下,家里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他。” “那他出狱后有联系你吗?” 那边犹豫了一下说:“联系了。” “因为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 “我告诉你啊,他涉嫌杀人,你要是不说实话以包庇罪论处。” “不是不是,唉……”那人慌乱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给了很多钱,说是他爸的住院费。” “很多是多少?” “五十……万。” 罗铭和李星赶回市局,“老大,范启明出狱后给他发小转了五十万,说是给他爸的住院费。” “五十万?他挣钱也太快了吧。”郑柠说。 许漾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想不通当初选人怎么选了这么个二百五,说话永远不带脑子,“行,看来顽石还是有点孝心的,你俩去审,能行吗?” 李星笑呵呵地回答:“绝对能行啊。” 李星一进审讯室直接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扔,拉开椅子坐下,气势很足,“今天也不浪费时间了,咱们速战速决,毕竟大家都很忙。” 范启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李星也不在乎,“我们打电话问过医院了,你爸的情况不错。” 范启明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李星被吓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拉住罗铭的衣角,罗铭嫌弃地扯了扯,没扯动。 罗铭接着说:“你爸本来身体就不好,血压高,为了省钱也没正儿八经地吃药,再加上你又总让他们不省心……” “有问题就问,别打什么感情牌,他们早就不认我了。”范启明很久没说话,声音很嘶哑。 罗铭说:“我们的问题很简单,你受谁指使,毒药从何而来。” 范启明冷呵一声,“不知道。” 罗铭也不生气,“你看,我们讲你家庭你不愿意配合,我们的问题你也不乐意回答,怎么办呢?” 李星说:“这种顽固分子一般都要请家人朋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范启明回答:“他们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你们请来也没用。” 罗铭拿起桌上的资料起身就要走,李星也跟着站起来。 走到门口时范启明才说:“我说。” 罗铭站着没动,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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