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锐的工作做的很细,不仅有详细资料,还做了汇总分析,顾添仅仅是翻了一下,扫了几眼,周斌的情况便知道得明明白白。 他把资料暂时放在一边,又摸过来了手机。 “你干嘛去了呀?” 这一条谢悯回了:“等着。” 还不如不回…… 顾添等了个把小时,谢悯才抱着保温杯悠哉哉的走了进来。 “干嘛不回我消息。”顾添大概也知道他去了哪了。 “诶?我没回吗?”谢悯掏出手机打开对话框。 “哦……我在心里回了……” “不对啊,我这不是回了吗?” 顾添嗤笑,他才不信谢悯的鬼话:“你去找段队了?商量的怎么样啊?” 两个少年的意外坠亡,截止到目前所有真相基本已经还原,这中间要说后续调查。 无论是周斌还是其他,最大的目的在于那包神秘消失的金色粉末。 严格说起来,这事归禁毒管了,谢悯去找段队,无非就是两个目的,要么交接出去,要么得到段振鸿的认可支持。 谢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反问:“你觉得怎么样合适?” “你是领导,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听。”顾添没好气的回答。 “哟,你还知道我是领导。”谢悯一挑眉。 “现在在办公室你是领导,我听你的。在我床上的时候除外……” 「呸」谢悯狠狠啐了一口,懒得和顾添再耍嘴皮子,把他和段振鸿商量的结果告诉了谢悯。 这个案子还是交由刑侦支队继续调查,段振鸿认为周斌既然能拿到新型毒品,其必然是贩毒链上很重要的一环。 如今已经暴露,他平时居住的地址肯定不会再回去,一定会选择地方暂时隐藏起来。 这一点也是谢悯和顾添心中不谋而合的看法。 “他会不会被灭口啊?”有了太多的前车之鉴,顾添现在最怕的就是,敌人的屠刀比他们的追查更快。 “不会。”谢悯胸有成竹。 顾添点点头,也不打算追问为什么,但是谢悯却主动向顾添解释起来。 周昂已经交代的事情,周斌不清楚,放出去的三个学生,孙明明完全懵逼状态,刘晓和李振全程装傻,谢悯相信两个人为了保护自己也不可能说出去一星半点。 他们通知周昂的父母,并没有说周斌供毒的事情,只说化验出来周昂的吸毒事实,并且周昂承认了。 即使周斌通过父母得知了周昂被刑拘,可能也还是认为周昂并没有供出他。 加上,他保存的新型毒品样本暴露这事在他们内部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如果毒贩子知道了,他很清楚会是什么后果,所以他现在四处躲藏的理由一定是:亲弟弟吸毒被抓,他怕牵连,出来躲风头。 周斌保护了自己,也确保了警方的调查顺利开展。 段振鸿那边从明天开始,会加大清扫市内各个有过涉D的场所,和基层紧密合作,摸排涉D人员,目的是逼出周斌。 “怎么逼出来?”顾添问。 谢悯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谢悯说完看着桌上明显被动过的资料,忽然问了一句。 “他跟齐耀是不是认识?” “理论上可能认识。周斌做这个业务好几年了,每家银行都有接触,但是这上面的对接人没看到齐耀的名字。” “行,就按你的思路办。”谢悯啪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我的思路?我的什么思路?不都你安排的吗?你可是……”顾添莫名其妙,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抢白。 “我可是领导,我怎么说你怎么办,我说按你的思路办,就是你的思路。” 新年禁毒工作如火如荼开展着,顾添每天忙于整理周昂的卷宗,各种口供,化验报告。 周昂刚满十八岁,从情感上来说,顾添很不忍心看他锒铛入狱,但是从法理上来讲,他明知故犯,利用信息差诱导无知同龄人吸毒,最终引发两死一伤的悲剧。 虽然孙明明因为过敏,吸食量不大,但是对他身体依然造成了损伤。 这些都不是一句年轻不懂事就能轻描淡写盖过的,顾添只能做到完备扎实的证据链,把最终的结果交由检方去判断。 周斌的几个居住地顾添派了人轮流盯梢,但是周斌没有出现过。 出岛的海陆空通道也一直没有发现周斌的踪迹。 周斌名下有一辆越野车,但是这车已经消失很久了,这车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一个来月之前,周斌开车回了杨柳二路,之后这车开进监控盲区后再没有出现过,包括周斌接到通知来市局都是打车来的。 表面看起来就像是周斌根本没有车,或者车坏了。 但是顾添很清楚,这是周斌的障眼法,望北岛虽然监控比不上帝城,海东那么完备。 但是周斌想要连带着车彻底隐身不大可能,因为他要逃出岛,人可以躲渔船上。 但是车只能走正规轮渡,码头检验不可能躲过去。并且私人渔船,货船,自从齐耀案后,相关部门加大了清查力度,要带个嫌疑人出去可能性更低了。 所以周斌的人和车很大概率还在望北岛范围内。 深夜,两个人刚躺上床,顾添再次起身匆匆进了衣帽间。 谢悯闭着眼睛懒理他抽风式的行为,过了会,顾添抱了床薄被出来,把两人之前盖的被子整理好扔在了一旁,换上了新的薄被。 “最近天好像开始热了,我觉得可以换薄的了,这样盖着也没那么重,你觉得呢。” 谢悯侧了身子,背对着顾添。 “我觉得天热了,你应该自己睡了,反正你也不会踢被子冻感冒了。” 顾添不接谢悯这茬,努力问他有没有觉得这床被子很轻,很舒服,就像羽毛缎面般柔软。 谢悯抬了一下左腿试图把顾添搭在上面的腿踢下去未果,他抓起顾添的左手扔在了一旁。 “你天天晚上这样睡,就是盖朵白云我都觉得沉。”
第99章 顾添手立刻又搭了回去, 顺手往后搂了一把:“这说明,我在你生命中占有极其重的份量,你的呼吸都会因我而停滞。” 谢悯深吸一口气, 压住了出口成脏的欲/望, 恨恨说了声「睡觉」。 两个人闭眼不到五分钟, 谢悯的手机响起,压着他的顾添先一步起身看见是段振鸿的电话, 立刻接了起来…… 段振鸿听到是顾添的声音,忍不住再次确认:“我打的是老谢的电话吧?” “是, 他在我旁边睡着呢,有情况?” “啊” “瞎说什么呢。”谢悯一脚踢到了顾添腰窝夺过了电话。 “段队, 是有新的情况吗?” “啊!对!上次来过的海边游艇, 有动静了, 今晚可能会靠岸。” 谢悯说好,挂了电话又踹了顾添一脚:“愣着干嘛,穿衣服走人!” 谢悯伸手开灯忽然反应过来, 吼了顾添一声:“赶紧去穿衣服。” 他先一步进了衣帽间找出来自己的衣服, 抱去了隔壁房间。 “诶, 你跟我一块换衣服怎么了?我都给你看了那么多次了, 我都没说亏。”顾添一边套着衣服,一边扯着嗓子喊。 午夜的大街, 空旷而安静,黑色越野车飞驰在路上, 两旁的路灯在车窗玻璃上划出了一道连绵不断的光影。 上次的海边距离滨海半岛车程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 顾添开着车知道了那次临检的后续。 谢悯现场发现了藏匿的违禁品, 一船几十个人都被抓了回来, 那一次收获颇丰,还抓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散货人。 按以往的规矩,那艘游艇因为涉毒理应封掉,但是段振鸿听取了谢悯的意见。 那艘游艇背后应该有更广的牵连,只是贩毒集团的前哨,封了一个还会有更多个。 反而更隐蔽,不如把那艘游艇放出去做饵,麻痹对方,以为警方没有掌握到更多的信息。 结束调查后,段振鸿将那艘游艇的主人通知过来,接受批评教育。 警方采信了其中一个瘾君子的口供,那艘船是向朋友借的,朋友不知情,所以仅仅是口头教育,别说行政拘留,连罚款都没提。 事实上,从那晚上开始,段振鸿就安排上了对那艘游艇的盯梢。 事情结束后大概两个月,去年年底,那艘因为损坏而淘汰报废游艇的居然被修理好了。 然后原主人以出让的方式卖给了一个新注册的旅游公司…… 从那之后,这艘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海上风情游,四处招揽顾客,价格低廉,提供酒水自助餐,甚至和一些外地旅行社建立了长期合作。 时不时就会载着客人出海溜一圈,基本上都是晚上六七点开船,半夜一两点回来,禁毒,区刑侦大队都以各种名义查过好几次,再没发现涉毒。 “接手这艘破船的旅游公司注册人是谁?”顾添问。 谢悯笑了笑:“法人查了下没有什么特别,不过里面有一个出资人股东有点意思。” “嗯?” “极乐宫的股东之一……” 极乐宫,那个顾添拿张空卡叫嚣着要砸人家玻璃门的那家。 “有点意思。非把报废的船修好,还有傻大缺接手,这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外加试探警方吗?足够嚣张!” 顾添动动脚指头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接手这艘船的人本身就有问题,现在跟极乐宫扯上了关系,只能说明极乐宫确实不干净,只是隐藏的深而已,否则没必要非要蹚这滩浑水。 “这艘船上一周消失了……” “消失了?”顾添惊讶。 上周不就是那帮熊孩子聚众吸毒出事那周吗? “不仅消失了,而且放了一个低价游老年旅行团鸽子……” 虽然几次突击检查都没有异样,但是段振鸿相信谢悯的经验和直觉,他一直没有放弃对那艘船的跟盯,只是条件所限不可能派艘船趟趟跟着出海,所以在码头附近安排了眼线。 大年十三下午,这艘停泊在岸边的游艇开始上货,水果,蔬菜,饮料,啤酒,按往常惯例这是要接待游客的架势了。 游艇上完货,直接就开走。 游艇开走没多久,一群带着红色鸭舌帽的老头老太太在举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抵达了海边,他们下了车等了十几分钟,就看见导游不停打电话,老头老太太吵嚷声音越来越大。 因为都是方言,听不懂,盯梢的人装作好奇路人过去打听了下热闹。 原来这是来自外省的夕阳红旅行团,说好了一人自费80参加海上观光,结果人到了船没了。 导游打电话沟通了一圈,说退钱然后还一人给补偿20,拉着一帮老头老太太呼啦啦又走了。 开出去的游船几天了都没回来过,前两天,段振鸿的人偷偷摸摸坐着小渔船出去兜了一圈没发现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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