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带着疑惑和不安睡到了第二天清早,顾添已经早早起了床,准备好了早餐,两个人吃完一起出门,和平时毫无区别。 工作时间里,顾添安排好了春节值班,把修改了好几次的年终总结交了,拍拍屁股理直气壮告诉谢悯去找苗宇吹牛,就这么走了。 直到午饭点才回来,两个人吃完饭,他又拉着叶锐下楼抽烟,反正就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谢悯坐在安静的隔间里,听着外面大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闲聊,宛如两个世界。 这样的状态,应该才是他来这里之前,最普通的常态。 而现在他却总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曾经溶入过,如今又再度剥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过去数十年的工作生涯中,他从未体会过「分别」。 他过去从陌生到熟悉的所有人,不需要分别,只需要终结。 这种微妙的感觉,他很清楚,因为谁而起,但是他却不知如何改变,是否需要改变。 这种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一种对事态发展超出自己预料和掌控的不舒服…… 连续几天,顾添都没怎么在办公室里待着,午餐也是和叶锐出去吃。 到了晚上要么说不饿,减肥,让谢悯自己解决,要么说有事让谢悯自己回去,然后经常不知道干嘛去了的在外面晃荡到九点十点过才回家。 说起来两个人不仅三五天没一块吃过饭了,出了办公室见面的次数掰着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快要过年了,食堂的上了新的菜色,平时少吃到的海鲜等好货每天变着花样做,给高压力的年底带来了一丝安慰。 谢悯中午进食堂,瞧见门口贴了张海报,大意是考虑到节前忙碌的工作,食堂最近丰富了菜品种类,并且供应正式的晚餐,为大家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平日里食堂的晚餐都比较简单,来来回回就两三个菜,然后就是馒头包子粥,除了迫不得已及之前胃不行的谢悯,几乎没人乐意吃…… 海报旁边还贴上了未来几天的晚餐菜单,谢悯一挑眉,不少是顾添喜欢吃的菜。 下班点过去了十几分钟,外面办公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添起身收拾桌面。 “你先回去吧,我和朋友约了吃火锅。” “哦-这样啊……”谢悯难得的不是嗯一声了事。 这下轮到顾添疑惑了“嗯?” 有意见? 谢悯麻溜报了几个菜名,顾添眉头微皱,搞不清楚谢悯是什么意思。 “食堂今晚供应的菜式,我还说叫你一块去试试呢……算了,你走吧……” “叶锐!叶锐!”顾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干嘛呢?”下班点过了,肯定没啥正事,叶锐连脖子都懒得抻一下,高声回问。 “晚上我有事,你和卓一鸣自己去吃火锅吧……” “你玩我呢?你自己攒的局,忽悠我两呢……”听声音,叶锐气得够呛,他现在这个工具人简直是随用随取,用完就踢。 顾添才不管谢悯在旁边,摸出手机打开对话框,转了一笔钱过去。 “500到账,算我请的。” “卓一鸣,下班了,吃饭去,今天麻辣牛肉给你点两盘……” 什么工具人不工具人的,只要钱到账,就是最得心应手的工具。 “师父,你对我真好!” 叶锐和卓一鸣勾肩搭背揣着顾添的血汗钱扬长而去。 “我没钱了,今天晚饭你请!” 顾添转头卖惨,谢悯慢悠悠说了个行,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把饭卡里的钱都是财务额外发放入卡这事抛诸脑后。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两个人吃完饭回到家, 电梯门一打开,门口又放着好几个快递箱。 谢悯扶额终于忍不住问:“又是你家寄的?” 谢悯前几天独自回家,已经帮顾添搬了不少箱子进屋, 虽然他没拆, 但是看单子上的寄件信息大概也猜出了是顾添的家人。 至于内容更是五花八门:食品年货, 小家电,生活用品什么都有。 顾添每晚回来, 拆箱子,分开收纳归置都花了不少时间。 他估计顾添今年独自在逸林过年, 他父母哥哥不放心,帮他准备好了过年需要的东西, 可是这数量有点太过庞大…… 两个人一人抱了几个进屋, 顾添坐在地毯上, 拉着谢悯坐在旁边,挑了一个箱子拆开。 他翻了半晌,抽出一双袜子递给谢悯。 “鞋子, 前段时间给你买了新的了, 我看你平时也不爱换, 就不浪费了, 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小时候我爸妈都会给我们从头到脚都买新的。” 谢悯接过来说了谢谢。 顾添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谢悯打开, 是一个崭新的保温杯。 “那天摔地上,杯口变形了, 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顾添接着又掏出了好几件,帽子, 围巾, 墨镜, 剃须刀…… “裤子不知道你的尺码,我没买,衣服之前给你买过了,其他的都是你用的上了,以前的补不上,以后每次过年,我都给你送一身新的。” 谢悯盘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堆小东西,并不重,却压得他起不来…… 顾添整理完,最后拿出两个墨绿色的手机壳,伸手要过去谢悯的手机。 两个人的手机大小尺寸差不多,但是型号并不同,被同颜色的手机壳一套,看起来还有点一模一样那回事。 顾添递还给谢悯,对方接过手机还坐在原地不动,顾添起身顺道拉他起身。 “你不用给我准备回礼,我想到什么再找你要好了,你也不准不收,也不准收起来不用,我给你的牙刷你也不用,你那些牙刷对牙龈很不好。以后年纪不大,牙齿掉光,只能买个搅拌机给你捣碎了喝糊糊了。” 入夜,四周一片安静,谢悯撩开窗帘坐在飘窗上,看着远处大海上的点点鱼火。 顾添送他的东西放在一旁,他没有拆,也没有放进衣柜,他在考虑春节后是应该搬出去另外找个地方住,还是继续保持目前这种状况。 想了许久,没有一个干脆利落的答案让他满意,他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丝丝寒意抚上他额头,渗入他的大脑,依然没有答案。 漆黑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凌晨三点过,一条新的消息。 打开来是顾添发的,只有四个字:口渴,难受。 他握着手机,皱着眉头摸进了主卧,轻车熟路搭上额头,烫得离谱…… “你来啦。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不会看见呢。”顾添半睁着双眼,说话有气无力。 “你怎么会发烧?”谢悯十分不理解。 近几日逸林的气温虽然偏低,但是没有大风大雨,纵然顾添晚上不着调不知道上哪去了,也不至于就整出病了吧? 顾添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抬手指了指书桌方向:“那边我买的有退烧药,不知道管不管用。” “顾添,你为什么会发高烧?”谢悯直觉顾添不是简简单单病了那么简单。 “没人管我,天天洗冷水澡估计冻着了吧……”顾添轻描淡写。 “洗冷水澡??”谢悯惊呆了,顾添这是要作死啊! “顾添,你是成年人了,你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可能依赖别人来管你。这个天你为什么要洗冷水澡,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只是……”后面的话顾添说不出口,我只是想作病了,这样你就会关心我,肯陪着我了…… 要是知道你今晚肯主动和我吃饭,我哪至于洗那么多天…… “算了,没事,你去睡吧,我自己能吃药。吃了要是不管用,我就再去冲个澡应该就没事了……”顾添赌气地推了谢悯一把。 “你!”黑暗中,谢悯手指着顾添点了几下,气得说不出话,他一甩手走出了房间,房门关得嘭的一声。 顾添撅着嘴,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任何湿度的眼角,掀开被子摸下了床,不住摇头叹息。 “心狠啊,死了都没人管啊。” “幸好自己买了药,要是指望他,估计明早得送火葬场。” “男人啊,终究还是靠不住的……” 顾添懒得开灯,软着脚摸索到了书桌旁,拿起药盒刚转身。 “啪——”室内灯光乍亮,谢悯端着水杯站在门边,顾添一/丝/不/挂站在室内…… 两个人皆是一愣,高烧所致,顾添全身红的像只煮熟的大虾,他赶紧伸手捂住要害部位。 谢悯反应过来一手掩住眼睛,低下头:“你干什么!滚回床上去。” 这一声呵斥犹如兴奋剂,顾添脚不软,头不晕了,迈开步子,两步跨上床钻进被窝拉好被子一气呵成。 “你来啦……” 顾添满脸堆笑,无视谢悯铁青着的脸,谢悯把水杯塞给他,顺手拿走了药盒看说明。 温热带着酸甜的味道,是刚冲好的蜂蜜柚子茶。 原来刚才谢悯不是置他不顾。 想到这点,顾添觉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大半…… 顾添吃完药喝光水,谢悯收走杯子转身要走被顾添一把拉住手腕。 “你去哪?” 谢悯回转身似笑非笑:“你说呢?” “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睡?我睡着可是会踢被子的!” “我看你睡着了更会抢被子,松手……” 顾添非但不松手反而顺着手腕滑到了手掌紧紧扣着。 “放手,我去洗杯子……” “洗完呢?”顾添笑嘻嘻地问。 “睡觉!” “哪里睡呀?” “你管我哪里睡。”谢悯没好气的回答。 “那我邀请你来和我睡!”顾添笑嘻嘻曲起拇指轻轻刮着谢悯的掌心。 “松手。” 顾添笑嘻嘻的松开手,顺手在谢悯屁股上拍了一下:“不拒绝就是答应了哈。” 谢悯出门顺道关上了灯,但是没有关门,顾添高高兴兴的裹着被子滚去了一侧,伸手把空着位置的床单抚平。 第二天醒来,顾添第一件事情把谢悯搬回去的东西又搬了回来。 谢悯起床看他兴奋劲,忍不住问:“烧退了吗?今天不请假?” “不请不请,我好着呢。你就是我的药……” 谢悯不放心伸手探了下,果然没再发烧,他嗤了一声:“你是我的爹!天天赖着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可有意思了,你就当白捡了个大儿子呗。” 日子就这么不疾不徐的到了大年二十九,第二天放假了,顾添安排了自己和谢悯值班,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顾添第一次离开家人过除夕,谢悯第一次和「正常人」过除夕。 两个人正经的理了一份除夕菜单,下了班一起去采购,准备好好过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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