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李可慧有没有临时生病请假?比如答应了出台,又不去了,或者应该来上班结果请假了?” “这种事挺常见的,女孩子嘛,有突发状况正常,不过如果是答应了客人,临到又变卦了,我们都会有记录,包括有没有安排人接替都会记录,毕竟我们是正规企业,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噗呲」卓一鸣没忍住笑了出来,引得总监看了他几眼,他摆摆手。 “没事,您继续,我只是感叹下正规企业而已……” 总监脸色一僵,嘴角肌肉微微抽动:“反正他们工作变动,和收入挂钩的我们都有记录。” “行吧,那就把ANGEL CLUB从去年八月开始这种存档都给我们吧。” 拿到所有的监控,资料,外面的临检刚好结束,在ANGEL CLUB的场内,当下是没有任何违规行为发生的。 顾添回到办公室,黄玲玲还坐在隔间里和谢悯聊得热烈,谢悯面前几个吃光了的塑料饭盒都没收拾。 “黄玲玲,你干嘛呢?” 黄玲玲一扭头:“啊,不是你叫我陪谢队唠嗑吗?” “唠什么嗑?你们一男一女,性别都不同有什么好聊的,出去干活去。” 顾添掏出兜里的U盘扔给黄玲玲,语气颇为不悦。 “聊聊案情而已,破案时间哪有那么多话题闲扯,你以为……”谢悯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空盒子,语气同样不悦。 顾添赶紧伸手接了过来:“这不是怕黄玲玲接不上你的思路,聊不明白嘛……” “查得怎么样了。”谢悯松了手由着顾添收拾,抽了湿纸巾仔细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污。
第162章 “不怎么样, 死者平时的表现十分正常,拿了很多资料回来,但是感觉结局不太乐观。尸检还没出来?” 顾添有些纳闷, 他们这也回来了不短时间了, 这次的有那么难做吗? “快了, 半小时前苗法医来过电话,叫我们别走, 他加班加点弄出来。” 又是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市局四楼最大的办公区域亮如白昼, 如同点亮了长明灯从天黑到天明努力守护着一方安宁。 「啪」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黑暗,投影幕布上照片瞬间清晰, 满地的暗红不是映入在座干警的瞳孔, 而是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从鼻腔直达大脑。 入队不过一年多的陆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场面, 忍不住搓了搓鼻孔:“太残忍了……” 死者李可慧,女,24岁。 致死原因, 利刃穿透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死者身上共计三十二处刀口, 伤口最深处达3厘米, 可见脂肪层, 位于大腿内侧。 最浅的刀口长度1厘米左右,共有五处, 分别位于手指,脚趾内关节处。 最长的刀口十三厘米, 从锁骨处起,在胸部右侧上画了一个圈, 止于右胸顶端中间, 伤口深两厘米, 为刀尖造成。 身上所有的伤口均有生活反应,全部是生前造成。 每处刀口虽然深度长度不一,但是经过测量对比,确认为同一把刀具。 刺穿心脏的凶器推断刀刃长度十五厘米,双刃。 死者身上的伤口和最后毙命一刀都是同一把凶器造成。 死者身上部分刀口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愈合,根据愈合程度,推断出了凶手下刀的先后顺序,以及时间间隔,可以确定死者在生前遭受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折磨。 凶器在距离案发现场三十米的排水渠边找到,经化验刀上残留的血液DNA和死者一致。 从刀柄上,死者的钱包上,案发现场窗台,衣橱等多处提取到数枚指纹,除了被害人的,其他均属于同一人。 入户门锁具完好,没有破坏痕迹,也没有嫌疑人指纹。 现场提取到数枚完整的鞋印,推测嫌疑人鞋码45,身高1米92。 根据死者肠道内容物残留,尸温,尸僵综合推断,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到2点半。 李可慧的致命伤只有一处,捅穿心脏的那一刀,但是她身上的每一处刀口都经过了法医的仔细检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整个现场虽然狼藉不堪,但是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放过。 “致命伤就一处,其他伤口起初很浅,逐渐加深,凶手进行的是虐杀式刑讯逼供,这不是一击毙命的仇杀或者凶杀,这是逼供不成不得已灭口。” 顾添看着法医标注了伤口先后顺序的死者照片,认同了谢悯一开始的推断。 “苗法医,指纹比对失败吧?”谢悯问。 苗宇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用于缠绕死者的胶带上,我们找到了大量的皮屑组织,通过粘附的面积以及位置来看,除了死者的应该还有嫌疑人留下的,我们尽量不放过每一处,希望能找到活的细胞吧。” “辛苦苗法医了,这多半是职业杀手所为,他不屑于掩盖任何痕迹,不是不怕我们查,而是知道我们根本查不到。很是恶劣啊,影像排除的如何了?”谢悯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 “哈警官那边还没整理出来。我看了区大队收集的案发现场周围的所有民用,公用摄像头,刚才又根据痕检提供的可能逃跑路径要了一批新的。” “根据李可慧的身份信息追查她的生活轨迹单一,只有春节前离岛返回老家,大年十六回到了逸林之后再没有离开过。” 干警说完立刻又补充了句:“至少没从正规途径出入岛。” “她不可能离岛的,开房信息太频繁了。”另一位干警接过了话头。 李可慧作为一个失足女性,近期和不同人开房的信息,隔一两天就有,从年后直到死前四五天,干警提到这个,顾添自夸了一句。 “看来咱们大节小节一通查,平时基层突击检查还是有用,酒店入住登记可比以前规范多了。” 谢悯瞟了一眼幕布上密密麻麻的酒店名字类型,忍住了说破真相,李可慧去的都是三四五星酒店。 再不济也是高端经济连锁,这种酒店必然在这方面做得到位许多。 “我们随机约谈了李可慧最近的三位顾客,没有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就是……” 干警说完瞅了谢悯一眼,含含糊糊的说了后半半句。 “就是买卖交易那一套,没什么交流,待了多久就……干了多久!” 干警说完埋下了头,本来是正经的案情分析会,可是总觉得说出来这些怪怪的。 “干了多久?”顾添追问。 “你们确认,他们是一直干完整个钟?而不是说了些别的有意隐瞒?” 顾添偏偏还就不放过这个问题,干警「我」了好几次,再次求助似的望向谢悯。 “好了好了,这些好酒店监控也是完备的。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难道他们不会看吗?接着说下一个情况。” 谢悯出声打了圆场,可是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 这意思就是目前查到的都汇报完了,没有可说了…… “行吧,既然都没啥说的了,我就给你们安排点事。”顾添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带回来了一些表格给到了玲玲,一会你们一起分一分,把她的开房记录和表上的出台记录,全部串起来,这样咱们就知道她都跟什么人出去了,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顾添说完这话,大家就知道了,今天又得通宵,谁也别想走。 “那带回来的监控?”卓一鸣问。 “先看看全不全,完整就放着,不完整想办法补完整。这边抓出可疑的再从那边去找人。现在我说下这个案子的思路。” 顾添起身关掉了投影仪顺便打开了大灯,走到了会议室最前面拖过来很久没用过的大白板,挥舞着记号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李可慧,问号;职业杀手,感叹号。 他写完又在李可慧前面画了一个圆圈,里面用红笔填上了彭秀美的名字,两个名字之间打了三个问号。 “你们觉得李可慧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顾添写完笔一扔提了个问题。 会议室里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知道,一种是不知道。 前者的理由:她在受凌虐的同时写下了顾添的名字,希望市局刑侦帮她报仇。 后者的理由:死者生前多处皮薄的部位被划如此多的伤口,痛苦和恐惧非一般人能承受,如果她知道为什么不求饶说出来。 “因为说了同样会死。” 谢悯说完指着坐在前排的一个刑警。 “顾队胸牌上第三个字是什么。” 刑警一愣指着鼻子确认是自己后,盯着顾添胸牌看了几秒报出了答案。 “咱们队里没有入职后打游戏近视了的吧?”谢悯笑着问。 其他人还没回答,顾添已经斩钉截铁说了没有。 “我们业余时间都在钻研专业知识,哪有功夫打游戏。” 这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是笑哈哈…… “你们和顾队朝夕相处,对他的胸牌都从来没看仔细过。李可慧就配合我们调查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是顾队询问,但是也隔着一段距离。她不仅看清楚了顾队的胸牌,还记了下来。对于她们这种职业来说,对警察不应该避而远之吗?” 谢悯的话已经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李可慧在很久以前就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担忧,潜意识里把唯一熟悉的警察当成了可以救命的稻草。 顾添立刻化掉了彭秀美和李可慧名字之间的问号,变成了惊叹号,这两个人之间的死肯定是有联系的。 “现场我没去,笔录也没来得及看,说说周围邻居的反应吧,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邻里有没有什么纠纷。”顾添扔掉了笔。 陆斯站起来汇报了现场收集到的信息。 李可慧搬过来不到四个月,和邻居属于互不往来的状态。 除了房东,很少有人见过她,和她居住在顶楼,作息时间和别人不一样有很大关系,所以也不存在邻里关系不和,出现矛盾纠纷等情况。 房东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并不清楚李可慧的职业,搬进来后。 因为李可慧屋里的电器坏了维修打过两次交道,其余时间互不来往。 李可慧按时交租不找茬,房东提起这个人也是很陌生。 唯一的异常是昨晚十二点左右楼里忽然跳闸了,然后很多人被热醒,吵嚷了一下,房东起床推上了闸门,楼里恢复了供电,之后再没异常。 “李可慧作为一名特殊服务工作者,她接触的社会人员多且杂,居住地这块的人际关系暂时排除怀疑。明天找个时间,你们安排两个人再核实一下,楼里其他居民的个人信息,是否和今天提供的相符。然后看下有没有谁有异常,比如定了离岛的车船,甚至今天直接就消失了。现在我们把重点先放在对她服务对象的排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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