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 “刚才有个儿童乐园,我们去坐滑滑梯?” 多大了还玩滑滑梯? 滑你个大头鬼。 面对乌探的死人脸,易侦笑道:“开个玩笑,你去做滑滑梯,还不得再吐一回?——我是指儿童乐园旁边,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乌探倏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开始乌探便发现,新兴杯报名处处于接近市中心的位置,以报名处为圆心,周围全是热闹的商店。 远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尖顶塔正中红日,好像筷子戳中蛋黄。 柏油路上的人们大包小包,三两成群地说笑游乐,当真是一片无忧的快乐天堂,光看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 哪怕四人此时远离报名处,耳边也尽是喧嚣。 在易侦不靠谱的带领下,四人抬头看着这家店的名字。 “密室逃脱。” 易侦似为自己发现这家店而得意:“进去看看?” 推开花里胡哨的玻璃门,里面倒是简洁。 地板是白色大理石,周侧是能反光的黑色砖石,乍一看有点像KTV,但气氛与之相比却沉寂不少。 刚进门便能望见服务台,服务台又与酒吧类似,但显然它不卖酒水。 要说特别之处,那就是立在一旁的恐怖立牌,本就诡异的标题配上鬼脸更显诡谲,以至于几人还未买票,却已紧张起来。 邱谋饶有兴致地观察店内装恒,望见恐怖立牌时嘴角一抽:“你恐怖电影没看够,现在又要给自己找惊吓吗?” 易侦心态极为积极:“哪能呢,以后的惊吓多得是,不如先练习一下。” 既然看恐怖电影作为体检中的一种,说明之后的比赛里的恐怖场景不在少数,一次两次都适应不了,更不用说之后全息模拟下的恐怖世界了。 徐乐儿绷着脸:“我不玩这个。” 易侦大手一挥:“别担心,社长请客。” “我也不想玩这个。”乌探道,“密室逃脱里的线索布置太过刻意,谜题也很幼稚。” 他不太想打消易侦的斗志,又道:“我在门外等你们好了。” 易侦心里突然沉了沉。 乌探不去,这个密室好像也索然无味起来。 “那这样吧。”易侦想了个好主意,“我在外面照顾探儿,你们俩进去。” 洞察一切的邱谋翻了个白眼。 乌探道:“不用你照顾。” 徐乐儿道:“其实我也不想玩。” 邱谋幸灾乐祸道:“我看也别玩了,找家店坐坐得了。” 几人讨论玩不玩太过专注,没注意到老板在旁站了许久。 那老板是个糙汉,抱臂抖腿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没想到他们没商量出玩哪个密室,反倒决定拍屁股走人。 糙汉老板气势惊人,粗眉厚唇,俯视人的时候自带了狠意,以至于四人决定走,却谁也没先抬屁股。 老板长得凶不自知,见几人愣愣地看他,没话找话道:“你们四个。” 易侦挺直了背。 “一起的?” “……对。” “打算走?” “……” 易侦绷着嘴,半晌吐出个万能句式。 “再看看。” 老板“哼”了一声,他眼睛在四人中间周转,蓦地道:“最近什么日子,好多四人一组的小孩儿过来玩。” 看来大部分队伍都会在报名后顺道过来玩一个密室,在不知情的老板看来,直观感受就是四人组的年轻人变多了。 老板看上去心不在焉,但生意还是要拉的,毕竟如果这家店生意好的话,他也不至于亲自跑来拉顾客。 “这里有个八人密室,刚好几分钟前来了四人,预定了这个密室,你们要不要和他们组个局?” 闻言,乌探与易侦对视一眼。 四人,今天还是新兴杯的报名截止日。 他们很大概率碰到未来对手了。 这组对手与他们在论坛上看的不一样,他们既然出现在报名处附近,说明已报名或即将报名,在正式比赛上,他们没准会碰到面。 这是个好机会。 一来,他们四人虽组成了推理社,但只是四人互相认识达成共识,结成了一个团队,他们插科打诨,却从未合作过,就像一捆零散的筷子,稍松手便会散一地。 二来,这也是摸清对手实力的机会。 虽然对手只有一组,并不具有代表性,但至少可以从这组的实力,对其他组的实力窥觑一二,看看自己究竟是空有自信,还是的确有本事。 乌探抿紧了唇。 “对了,提醒一声。”老板道,“这是个4v4的对战局,主打推理,并且游戏进行中不给予提示。” 以往说这些的时候会劝退很多顾客,但若隐瞒,则会受到差评,所以老板还是尽职地提醒。 “我们这家店是分店,其他分店都没这个主题,只有我们有。”老板这样说,却并没有多高兴,好像这是个负担,“密室推理难度太大,又不给提示,从开设密室以来没有人能破解真相。” 易侦注意到乌探背部离开沙发垫,身子微微向前倾。 他的喉结微动,一动不动地注视老板。 老板被盯得汗毛耸立,他让开些身,指着后边道:“看见那堵墙了吗?” 他道:“我们经过顾客同意,都会将破纪录者的游玩照片挂在上面,算是一种荣耀吧,其他密室已经有不少照片了,唯独这个密室,一张都没有。” 他看了远处四人一眼,又看了看眼前四人:“如果你们一队获胜并且通关,照片也能挂上去。” 乌探远远看了一眼。 光秃秃的墙上颇有装饰,但游玩过程的照片到底是透过夜光摄像头拍摄的,里面的人两眼放光,身形模糊,怎么看怎么惊悚。 而且挂在墙上什么的,实在像优秀学生表彰。 但是,他对那个密室很感兴趣。 难倒所有人的谜题,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就像悬挂高处的禁果,所有人渴望采摘,所有人都采摘不到。 他想尝尝那颗果实的味道。 易侦突然道:“预定密室的那四位,是你身后的四人吗?” 老板悚然一惊,“身后的四人”太有冲击性,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撞鬼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你们好。” 说话的人是个男生,他在屋内还戴了顶针织帽,只是帽子歪斜,露出了底下的寸头,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蓦地往下扯了扯帽子。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四人一圈:“老板,他们就是我们的对手吗?” 玩不玩四人还没决定,老板只好道:“还没定。” “啊这样。”针织帽有些失望似的,但他很快提起精神,似有若无道,“也是,推理也不是人人都能推的,地狱级难度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挑战的,一些智商不高的软蛋就不敢玩。” 此句一出,全场寂静。 四个软蛋:“……” 乌探他们能通过“四人在报名截止日出现”推测出他们可能是未来的对手,那对方显然也能。 看针织帽三位队友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似乎达不成目的就挑衅已是常态,至于挑衅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他想通过激将法,引得双方来场赛前决斗。 虽然针织帽的目的出自骨子里好斗的血性,但他没算准一件事。 推理社四人里,没一个好脾气。 易侦假笑着刚要开口,就听扇子骨“唰”地一声,犹如击中军营的流.弹,一下把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邱谋晃着扇柄,翘着二郎腿,又装模作样地作出文人模样。 “日落香残,去了凡心一点;火尽炉寒,来把意马牢栓。” 这文绉绉一句和当下场景就像水墨画中出现一抹颜料般不适宜,他笑意吟吟,眼睛却斜视针织帽,就连被扇子扇起的头发丝都好似在嘲讽:“这副对联送给你。” 针织帽不太聪明地缩着脸。 他其实完全可以对莫名其妙的对联不加理睬,奈何邱谋嘲讽之意太浓,勾得他就算知道他在骂他也想知道他在骂什么。 他嘴唇无声地一开一合,大概是在默念。 半晌,他终于放弃似的,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 “谭耿,你知道这逼男在说什么吗?” 被叫做谭耿的男生身材修长,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高挺的鼻骨,犹如一道高耸的山脉,使他五官尤为深邃,乍一眼像个外国人。 这位假外国佬没有表情时显得锐利,他道:“上联意为‘秃’,下联意为‘驴’。” 针织帽:“?” 谭耿:“他骂你秃驴。” 针织帽顿时涨红了脸。 他瞪着眼朝邱谋直瞅,蓦地将针织帽扯下,露出完整的寸头来。 那寸其实不那么“寸”,最多算半寸,剃得甚至能看清头皮,一看便过于凉爽,难怪要拿帽子挡一挡。 “特么的,看清楚了,我这是寸头,我有头发我不秃!” 针织帽肤色较深,帽子戴着还好,露出浑圆的脑袋后,反倒像某种食物, “哦,关我什么事。”邱谋还在输出,“我不想听卤蛋说话。” 损,太损了。 人家本来嘲了一句,邱谋直接嘲了一连串。 而且从身到心,嘲讽得相当彻底,根本不打算给人留条活路。 和针织帽同队的两个女生捂嘴偷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针织帽大喊,“你们就看着我被欺负?” 谭耿道:“谁叫你惹事。” 一个女生道:“当初你说要剃寸头时我就劝过你了,你硬说这样显得有男子气概,可以吓住对手。” 另一女生道:“还特意把皮肤晒黑,其实我当时就觉得像卤蛋了,只是没好意思说……” 在队友的反复鞭尸下,卤蛋同志彻底萎了。 他复又戴上针织帽:“算了,我不和小人逞口舌之快——你们队的侦探位是谁?还不速来接受挑战?” 乌探好奇道:“侦探位?” 针织帽一愣:“你们不知道?” 看他两眼放光的架势,很有要同他们科普的打算,这时谭耿打断道:“郁不怕,别上赶着给对手传递信息。” 谭耿看上去已进入比赛状态,从现在开始便致力于创造信息差,反倒是针织帽……或者说叫郁不怕的卤蛋不在意地摆摆手。 “没什么好瞒的,侦探位队长位什么的,到时候去报名自然就会知道。” 听郁不怕话里含义,他们队伍已经报好名,而在报名时,似乎还要决定什么奇怪定位。 “每支队伍都要定下两个位置,一个叫侦探位,一个叫队长位。”郁不怕很享受在毫不知情的几人面前卖弄,“具体作用目前不知,但是,这两个位置还是慎重选择人选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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