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景钥心疼的看了看一四六,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被吓到的侯帧钰的背,柔声说:“帧钰,你说说你怎么会来这,昨晚又发生了什么吧。” 侯帧钰连忙点头,说道:“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扮作八八,是因为不久前黑鸦少年追悼会上遇见了冢主......” “等一下。”钟离景钥问:“黑鸦少年追悼会?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会啊?” “每年都有的。”侯帧钰小心的看了一眼一四六的表情,说:“是五十年被黑鸦冢的黑鸦拯救以及听过黑鸦冢黑鸦少年故事的追崇者自组举办的。” 一四六头上布满黑线:“继续说。” “哦,好。”侯帧钰说道:“其他的五位同伴都是我在黑鸦少年追悼会认识的,昨天的‘九三’还是我小学同窗,那冢主半年前说只要我们在这次植物展棚中以黑鸦少年的身份成功走完五区,就会让我们做正式的黑鸦。所以这半年我们六个都以黑鸦少年的名字相称。” “半年前,你们就已经在准备通过这次植物展棚了?”一四六眉头微微皱起:“是半年前?” 侯帧钰点头:“是的。是半年之前,我们就一直在准备了。” 一四六勾起嘴角,眼睛像要溢出火来:“有趣,这展棚竟然准备了如此长的时间么......”
第三十九章 竹垫 侯帧钰抽抽搭搭的说:“我们六个明明以‘金蝉脱壳’的方式成功离开了一区...” 一四六想起了在一区花丛中消失的六位被蜜蜂袭击的游客,问道:“你们怎么躲开蜜蜂攻击的?” “冢主给了我们可以‘防蜜蜂和蝴蝶'之类的虫的披风。”侯帧钰回答道。 “什么样子的披风?”一四六问。 钟离景钥也感到好奇:“什么样的材质做的披风能防护花丛中的各种飞虫啊?” 侯帧钰说:“就是一件透明的,没有什么重量的披风。材质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一四六忙问道:“那件披风现在在哪里?” 侯帧钰回答:“我的那件被我丢在二区了,当时有巨型植物攻击我,为了活命,我只有丢下那件披风。” 一四六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来去到了对面的房间。 对面的房间钟离景钥记得他刚才上来时看到那边墙壁有一个很大的洞,于是他也站起来对候帧钰说:“帧钰,你等一下,我也去看看。” 侯帧钰挣扎着爬起来,“哥,我和你一起。” 钟离景钥点头。 当他们走到对门房间时,发现一四六正半蹲在一张可以坐下两个人的大竹垫旁边,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大人,您在看什么?”钟离景钥问道。 “你们看这竹垫。”一四六食指轻轻压下竹垫,立刻就有五彩的液体溢出来。 钟离景钥立马说:“这是什么水呀,看起来还挺漂亮。” 正常情况下,几种颜色的液体混在一起一定会融合成同一种颜色,比如绿色的水和蓝色的水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青色的水,而这竹垫之下的水却没有混合,依然呈现五色的颜彩。 钟离景钥眨了眨眼睛说:“我感觉,好像是客栈一楼摆放的那些彩色液体都倒在了这竹垫上。” 一四六点头:“是这样。侯帧钰,你现在先告诉我,昨晚二楼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怎么会滚下楼梯。” 侯帧钰回忆起最晚恐怖的画面,额头上顿时浸出虚汗,他道:“昨晚,我和扮演‘九三’的伙伴——阿喆,正在受伤的白帽子同伴房间谈到已经去到四区的其他同伴,然后阿喆突然让我们两别出声,我正奇怪,就看到他突然跑出房门的门口抵住房门,我当时看到外面明明什么都没有,所以也没有马上去帮他……” “外面不会是什么透明人?”钟离景钥提出自己的猜测。 一四六却是认真听着:“继续说。” 钟离景钥闭上了嘴。 侯帧钰说道:“不是透明的人,是一滩会动的液体。” 闻言,钟离景钥露出惊讶之色,一四六则一脸淡定。 “那滩会动的液体直接从门缝下流进了房间,然后聚集成一块高高的水幕。”侯帧钰握紧了拳头说:“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没来得及拉受伤的‘一四六’,便径直翻到墙壁拐角躲开了那块移动而来的水幕……但受伤的‘一四六’没有那么幸运,他本来身上就有伤,我眼睁睁的看见那块水幕将他包裹,最后吞噬得不见踪影。” 钟离景钥喉结滚了滚,这超自然的一幕,他只在一四六身上看到过——就是在黑鸦冢的码头,一四六能隔空让海水不流下来。 侯帧钰沉在回忆里,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阿喆趁机打开了房门,叫上愣神的我一起跑出了房间...但是......” “但是那滩水怪又向你们发起了攻击,你们避无可避的时候,阿喆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一四六已经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侯帧钰痛苦的点了点头:“我太没有用了,其实如果不管我,阿喆是可以自己跑掉的......都是因为我,都怪我...呜呜呜......” “帧钰,这其实不能全部怪你的...”钟离景钥见侯帧钰哭的如此伤心,立刻抬手轻轻拍起了侯帧钰的背,希望能减轻一些他的难过。 一四六没有跟着安慰侯帧钰,而是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那个水怪害怕这个五彩的液体。” 钟离景钥懵懂的抬头:“大人,您说什么?” 一四六严肃道:“或者说,是不能接触这个五彩的液体。” “这个五彩的液体竟然有这么大的功能?”钟离景钥蹲下把手按在了那竹垫上,竹垫瞬间浸出更多的五彩液体,直接淹没了钟离景钥的手掌。 “昨晚我与那水怪交过手,那两名客栈工作者当时就坐在这垫子上,那水怪没办法靠近他们,但是有一名客栈工作者在解绑时身体离开了这竹垫的保护范围,便直接被那水怪给吞了。” 侯帧钰说:“那今天早上碰见的那名客栈工作人员还如此淡定??他的同伴被水怪吃了,他都不伤心吗???” 一四六道:“说不定,他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 侯帧钰叹一口气:“或许,忘记比记得好。那帅哥哥,哦,不对,一四六大人,你昨晚有受伤吗?” “自然没有。”一四六淡淡的说:“那水怪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怪物。” 侯帧钰一噎,这下他真的相信一四六就是黑鸦冢的黑鸦了。 钟离景钥问道:“大人,帧钰说的那可怕水怪,就是从二楼包裹着那客栈工作者的水吗?” 一四六点头,然后眉头皱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钟离景钥和侯帧钰皆不敢发出声音,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上楼梯的脚步声,还有拖把被拖上楼梯时滴着的水声。 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侯帧钰小声道:“是不是昨晚那幸存的客栈工作者?” 一四六神色不明的盯着房间的门口。 钟离景钥和侯帧钰也紧张的看向门口。 突然,一张露着麻木笑容的脸缓缓从门外探进来,钟离景钥呼吸一窒,而侯帧钰直接汗流浃背。 “客人,你们饿的话可以下去吃早餐哦,我的同事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说话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很脏...但这都不是重点...... 钟离景钥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连头皮也跟着一阵发麻。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昨晚从二楼跟着液体一起掉下一楼的客栈工作人员。 一四六的表情冷了下来,他一夜未合眼,是亲眼看见这个客栈工作人员化作水并蒸发的。 “我要打扫房间了,客人们还是去一楼吧。”这客栈工作人员礼貌的说。 “嗯,我们走。”一四六说着,给了钟离景钥一个眼色。 “多谢客人的理解。”那名客栈工作人员礼貌的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械人。 钟离景钥接收到了一四六的意思,立马拾起了地上的竹垫,打算带下一楼。 却在路过那名客栈工作人员时被拦了下来。 客栈工作人员微笑道:“客人,这是二楼的东西,况且它已经脏了,我正打算趁今天天气好,将它洗一洗,放天台晒一晒呢。” 钟离景钥看向停下脚步的一四六。 一四六未转过身来,只是微微点头。 钟离景钥抿了一下嘴,便把竹垫递还给那名客栈工作人员。 “不能给他!”侯帧钰上手夺过那竹垫,说道:“我们是客人,我们喜欢这个竹垫,不可以拿去一楼吗?” 那名工作人员盯着侯帧钰说:“客人,这是二楼的东西,您是尊贵的客人,但是也得守规矩呀。” 侯帧钰眼泪又蓄满了眼眶,他恐惧的说:“我不,我才不给你。若是不让我把这竹垫带下去,那我就不下去了。” 那名工作人员闻言,竟然意外的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只听他语速缓慢的说:“既然客人你不愿意遵守客栈的规矩,那就请便吧,我的叮嘱是到位了的。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客人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哦~~”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钟离景钥立刻夺出侯帧钰怀中的竹垫,将竹垫塞到了那名工作人员的手中,并大声说道:“不就是一个破竹垫吗!我们才不想带去一楼呢,给你!我们并不是不守规矩的人!!” “哥哥!”侯帧钰还想去夺那竹垫,双手却被钟离景钥狠狠钳住。 再怎么说钟离景钥以前也是一个专业杀手,所以侯帧钰虽然有心再抢竹垫,却没有办法挣脱开钟离景钥的束缚。 “好了。”等在门口的一四六催促道:“饿了,我们去一楼。” “是。”钟离景钥拉着侯帧钰略过了那名工作人员,跟着一四六往一楼走去。 而站在房间中的那名工作人员捏着竹垫,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好像对于侯帧钰没有强制把竹垫拿去一楼,很失望。 在去往一楼的楼梯上,侯帧钰表示很不理解的质问钟离景钥:“那竹垫既然可以躲避那水怪的攻击,我们为什么不带走?!” 钟离景钥还未开口,走在前面的一四六就回答了:“有用的并不是竹垫,而是竹垫中吸附的五彩液体。那客栈工作者很想让你违反这客栈的‘规矩’,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不清楚的情况下,不拿那个竹垫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侯帧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四六不耐烦的打断。 “我示意阿钥动手拿那竹垫并不是真的想让阿钥将这竹垫带走,我只是想看看那名工作人员的反应。而现在我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个竹垫没用了。” 一四六在到达一楼的最后一阶梯停了下来,他看着正在餐桌旁忙活的另一名昨晚幸存的客栈工作人员说道:“昨晚这两个工作人员只是想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并不是真的想离开那竹垫,我想,一切都是演给游客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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