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恒依旧没有放松戒备,又播出沈青岚的电话。 沈青岚在开车,边拍着喇叭边说:“我刚到医院就接到邢队的电话了,正在往回赶,马上到警局!” 魏恒叮嘱她行事小心,然后挂了电话。 徐天良问:“师父,那咱们也回去吧。” 魏恒用力的按着太阳穴,低声道:“去祝九江家里。” “啊?祝九江不是……” “快点!”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出现在祝九江楼下戴着针线帽的警察就是小赵在超市监控里找到探望徐畅母亲的人! ‘徐畅’没有放弃谋杀祝九江,他在借刘局的手除掉祝九江! 那两辆车依然停在单元楼下,方才拦截过他们的刑警看到他们去而复返,又忙把他们堵在单元楼门首前:“你们怎么又……” 徐天良正要向他解释,就见魏恒忽然向前猛蹿一步,横起一肘击向对方的脖子,然后绕到他身后飞快的抽出他挂在腰带中的手铐,咔嚓一声扣住他一只手腕,又揪住他的领子往前一带,把手铐的另一端扣在楼梯护栏上。 徐天良看呆了,只觉眼前一阵电光火石,魏恒已经把一名警察拷在了栏杆上。 “你他妈干什么!” 警察扯着嗓子喊,反手就要摸兜里的手铐钥匙,钥匙也被魏恒先一步抢走。 其他几名警察闻声赶来,见状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腰间的警棍。 方才用猛了劲儿,魏恒晕了一瞬,站在台阶上扶着楼梯扶手微喘了几口气。 “别别别别动手!” 徐天良想拦住掂着警棍的几人,破风筝似的被一人推到了一边。 魏恒根本不躲,扶着楼梯护栏支撑身体重心,腾空而起接连两脚踢在冲上台阶的警察的腹腔,趁着他们倒在地上乱作一团,将徐天良往上拽了一把:“走!” 徐天良跟着他沿着楼梯向上猛蹿,听着身后几人追穷不舍的脚步声,额头上直冒冷汗:“到了!就是这间!” 魏恒看到他指的513房门,疾步上前抬脚就踹,踹了三下才把房门连着门锁一起踹断。 “呜呜呜呜!” 房门被破开的同时,魏恒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求救的呻吟声。 魏恒顺手拎起客厅里的一把椅子,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带着针线帽,耳朵后长了一颗痦子的男警察把祝九江困在浴室墙角,从后方用花洒软管缠住了祝九江的脖子。 祝九江脸色被憋的青紫,额头胀满青筋,双手拼命的抓挠警察的手背,像是即将掉出眼眶的眼珠直直的盯着魏恒。 看到魏恒进来,警察并没有放过祝九江,反而迎着魏恒的目光再一次施力,低吼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魏恒步履不停的朝他走过去,抡起手里的椅子劈头朝他砸了下去! 破裂的椅子腿碰到了花洒开关,水流登时洒了魏恒一身。 被椅子砸破脑袋的警察哀嚎一声,手上不自觉的松了力道,祝九江趁机挣开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警察暴怒着捡起一条椅子腿挥向魏恒的脑袋,魏恒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抬起手肘挡了这一下,然后一拳捅在他胸底横薄膜。 这不留情面的一拳几乎把这警察的肾脏捅穿,警察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浑身痉挛。 “师父祝九江跑啦!” 徐天良顶着门,暂时把哐哐砸门的几个警察挡在门外,看到祝九江跌跌撞撞,一副即将气绝身亡的样子从浴室跑出来直奔阳台,连忙大声喊道。 魏恒很快从浴室走出来,看到祝九江爬上了阳台窗户,正要往下跳。 “赶快离开窗户!” 话音未落,魏恒就见祝九江蹲在窗台上的身体像是被一道疾风吹倒,自窗台坠落,身体被地板托住。 魏恒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检查祝九江的伤口。 他只是在祝九江爬上窗台时忽然想到或许正有枪口向他瞄准,没想到下一秒祝九江就变成了暗枪的靶子。这一枪瞄的是心脏,但是向左偏移了几公分,所以祝九江还有命握住魏恒的大衣衣角挣扎求救。 “救我,求你……救我。” 徐天良吃力的用肩膀抗住不断被砸向的房门:“师父,我顶不住了!” 此时楼下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魏恒走到窗边往下看,看到三辆警车停在楼下,随后七八名便衣警察跳下车冲进了楼道。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 “你在哪?!” 魏恒冷静的说出门牌号,然后挂断电话一把扯掉一面窗帘,撕下一片布条,对徐天良说:“过来帮忙!” 徐天良犹疑了片刻,最终放弃了堵门,跑到魏恒身边帮他托起祝九江的身体。 房门一旦失守,几名警察立即破门而入,提着警棍举着枪奔向魏恒。 “站住!” “把枪放下!” “你们是干什么的!” “放下武器!”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近魏恒的身,周毅清就带着人冲了进来,转眼把他们包围,在人数上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刘局的‘暗中操作’就这样被撞破,几名被包圆的警察只能灰头土脸的出示自己的证件,放弃身上所有的任务。 周毅清接过手下转递过来的警员证:“武警大队?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跟我回去说清楚。” 一名武警凑想跟他咬耳朵,被周毅清不耐烦的推开:“干嘛干嘛干嘛?什么误会不误会?有话回所里说!” “周所,里面还有一个人。” 一人在浴室中喊道。 “都带回去问话!” 受伤的祝九江被放在周毅清的车里,其余的人分坐几辆警车被转送派出所。 魏恒扶着车门对坐在后座的徐天良说:“小天,你一定要看紧他。” 徐天良慎重点头:“我明白,师父。” 周毅清从驾驶座探出脑袋对他说:“魏老师,我是不是被你摆了一道?” 魏恒把车门关上,道:“你不是被我摆了一道,是被我叫来救命。” 周毅清的车最后离开,穿梭在车流中驶向医院。 魏恒浑身湿透的站在街边,被冷风一吹险些倒下,又马不停蹄的回到车上想要和分局取得联系。 午高峰,路上堵车严重,魏恒不得不放低车速,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拨出电话。 他头一个打的是保安室的座机,电话无法接通,又打小赵的手机,小赵的手机可以正常呼叫,却始终没人接。 他又试着打技术队办公室的座机,同样无法接通。 座机全都无法正常呼叫,只有一种情况,西港分局的电路已经被切断了。 那就意味着,徐畅已经成功闯入警局。 他忽然想起秦放应该在警局,小赵联系不到,或许已经被徐畅控制起来了,秦放是留在警局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之一,他此时的情况又是怎样? 魏恒又播出秦放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他看着一次次呼叫失败的手机,恍惚了片刻,终于想起一个或许能为邢朗提供帮助的人。 韩斌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正在电影院里排队买票,身旁站着他这次的相亲对象。 “魏老师,老邢已经把我的人抽干了,你再问我要人,我可……” 魏恒浑身高热,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把炭火,烧的他神思恍惚,他咬了咬牙,勉强拼凑出一句整话:“徐,徐畅要去警局杀刘局长,秦放……秦放也在警局。” 话一说完,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手机从手中滑落。 在彻底沉入昏聩之前,魏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车开离主道,踩下刹车。 他捡起掉在车板上的手机,伏在方向盘上拨出郑蔚澜的电话。 “过来接我。”
第125章 世界尽头【16】 西槐路整条街全体戒严,前后路口拉上了警戒线,停着巡逻车,荷枪实弹的特警守在道路两端封锁人流与车辆。 韩斌在警戒线前停车,放下车窗出示证件:“里面什么情况?” 特警看过他的警官证,双手递还回去,答道:“我们只负责外围封锁,还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四个分区的警力正在调往西港分局。” “指挥是谁?” “市局的姜政委。” 韩斌沉吟片刻,果决道:“给我放行。” 两名武警拉高警戒线,韩斌驱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西港分局被重兵把守,团团包围,从警局门口到大院内部被武装车堵的水泄不通,身着防爆服的武警们手持盾牌、警棍、手枪。呈半圆形作战方队把办公楼包围。 现场很安静,没有人讲话,人群中每个缝隙间都蔓延着凝重而恐慌的氛围,只有警车的灯光在天光和雪花中闪烁,那光芒显得异常苍白又锋利,仿佛是两军开战前城门灼烧的战火。 韩斌把车停在警局门口,和相识的武警干部一路打着招呼走进警局大院。 “老于,堵在门口干什么?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韩斌冷声质问道。 武警老于即愁苦又无奈:“你不知道情况,里面那个人在办公楼里放置了炸弹,而且放下话,只要我们进入办公楼,他就引爆炸弹。” 韩斌面色冰冷,看似不为所动:“难道就这样耗着?不找人进去谈判?” 老于晃了晃手里的大喇叭:“我喊了十几分钟,里面的人说了,要想谈判,只能是邢朗和他谈。” “……谁?” 老于跺了两下脚下的土地:“邢朗啊,这个院儿的支队长,邢队长!里面的人只和他谈话。” 一片雪花落在韩斌的眼角,他眯了眯眼,雪花自眼角抖落,极不明显的冷笑了一下,又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沈青岚、小赵、几个科员还有秦放都站在停车场不碍事的一角,时不时凑在一起说两句话,时不时看一眼被包围的办公楼,不急不慌无所事事的样子。 无论男女,只要当了警察,心里抗压能力都非常人可比拟。就算是身为法医的秦放也不例外,所有的刑事案件和恐怖活动在他眼中只有两个分别;现场死没死人,需不需要法医出动做尸检。以及尸体是敌是友,尸检报告能否偷懒拖延两天。 当韩斌在封锁现场看到秦放的时候,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丁点其他人情绪中的焦虑和恐慌,反而在他眼睛里看到一小簇激动跳跃的火光。 韩斌忍不住眼角一抽,知道他在期待战役过后有没有机会亲手解刨了刘局长。 不过秦放转脸看到韩斌后,眼中的期待和跃跃试欲被打压下去了许多,磕着瓜子撇了撇嘴,说:“赶来看热闹的闲人可真多。” 韩斌装作没听到他的刻薄,走过去问沈青岚:“老邢还没回来?” 沈青岚脸上稍有急色,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快了,已经进城了。”
227 首页 上一页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