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药厂的有太多人了,刑侦队、缉毒队、武警加起来大几十人——但是还有附加条件啊——从姜哲一案开始筛,武警那边可以排除。嘉澜酒店一案,缉毒队可以排除。那就剩下刑侦队了。 徐振这个今天突然出现抢风头的领导,洛译把握不好立场,也无法判断。但可以确定的是,徐振这几年重心都在缉毒,渴望通过缉毒来立大功,刑侦一面他管的非常少。那么姜哲一案他插手的概率就小。 这么排来排去,剩下的人就少得可怜了。 原来这只鬼手,一直在刑侦队内部啊。洛译早就有怀疑过内鬼在内部,首先他带的一队,上下十来号人,每一个人都是他入市局后就一起工作的同事,每一个都知根知底,所以他确定自己队里没问题。 至于二三队,一个是编队规模太小,二个是他们经手的案子都是洛译筛掉的小案,比如配合片区派出所调查偷窃抢劫、打架斗殴、日常扫黄扫毒一类的,俗称杂活。所以二三队不太能知道案件详情。 洛译垮下脸,一根烟抽完,已经没烟了。 他很难过,但他必须面对了。 李宣看出他的情绪,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虽然年纪比洛译小,此刻却像一个姐姐安慰弟弟那样,温柔又包容。 洛译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班吧。”洛译说。 “……啊?”李宣有些懵。 洛译:“今天不用加班,不开心吗?你受虐狂啊。” 李宣:“呃。洛译?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洛译冷哼,“他们单独开了专案组,把我当皮球一样踢了出去,那又怎样?捆不住我的手脚,我自然有的是办法查案。”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李宣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劝。分明难过的要死,要那么逞强,她实在不懂,男人们死要面子做什么,承认自己受伤了很难吗。算了。她说:“既然你说不加班我可就真走了。诶,要不要喊顾晓晨陪你去喝酒啊?” 洛译翻了个白眼:“滚滚滚,让他也滚。” 李宣不屑:“切,懒得管你。” 深蓝色牧马人拐出市局大门,行驶在灯火阑珊的马路上,不一会就到了个老小区。这是市局的家属楼,宋立成就住在这里。 他敲了敲门,好吧,是有些暴躁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宋立成老婆,看到他,先是愣神后换上笑容:“小洛啊,好久不见!来来来,进来坐!老宋!你徒弟来了!” 宋立成正在书房里看书,老花眼镜还没摘,看到洛译,很是震惊。 洛译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师父。”一边转头对摆弄茶具的宋立成老婆说,“师母别忙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宋立成让他进书房,然后把门关上。 “你怎么回事?”宋立成看了看他,似乎在确定他有没有喝酒。 “你怎么回事啊。”洛译反问,然后把手机拍到对方身上,“这些东西都是你发的,你不能不知道公开正在调查的案情,是违法的吧。” 洛译甚至没有用疑问句。 宋立成接住险些掉落的手机,有些尴尬。 然后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起来:“今天徐局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他突然就冒出来要抢功,我完全拦不住。” “他要抢就抢呗,也不是第一次了。”洛译嘲讽,“前几年那些案子,不是被胡局刮走就是被徐局捞,要不然你能在队长的位置待那么多年都不升,凭什么啊,还不就是凭你没有积攒功勋嘛!你的功劳都被抢走了,拿什么攒?” 宋立成尴尬到没话说。是啊,这些默认的事实有谁不知道呢。 洛译摇摇头:“不要避重就轻,我问你微博号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立成长叹了一口气:“……不管为什么,我总不是为了害你。我也不想这些案子最终落个不明不白的结案。” 洛译诧异:“那你可以说啊,你不信任我吗?” 他这一刻真是委屈极了。 信任二字,说出来都那么沉重。曾几何时,他信任宋立成,把他当第二个父亲看待,事实上,宋立成给他的关爱真不亚于洛鸿松。 可是他的信任却得不到对方的信任,这无疑是扎心。 “不是这样的,洛译,我不是不信任你。”宋立成着急找借口,“我只是不想牵扯你进来,我想保护你,我想让你做你自己想做的。” “别搞笑了,做我想做的?”洛译冷声道,“姜哲那个案子喊结案的不是你吗?嘉澜酒店,逼我在三天之内结束程艳的案子,不是你吗?还有,牛梅的案子。牛梅死的那天晚上,你开车从市局出来,毁掉了后面所有的监控,不是你吗?!” 宋立成惊讶:“什么监控?” 洛译怒道:“别装傻!” 其实洛译有些冲动上头,他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甚至没有认真去想其中的疏漏,他只是很痛心,为什么宋立成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尽管这只是他单方面那么想。 洛译很痛苦,捂了捂额角,发出难以抑制的悲声:“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也许真的是想错了,不是你手上的线人有多厉害,而是你,你其实才是他们安插在局里的眼线!” 宋立成也有些生气:“洛译!你冷静一点!这些年我都白教你了吗?”他叉着腰喘气,也是难以抑制怒火,“牛梅死的那天,我的确开车去了药厂。但我告诉你,我是跟踪胡波去的。我还看到林德伟也在那,他杀了牛梅,你去抓啊,你去啊?!” 洛译瞪大双眼。 这么简短的几句话,给了他巨大的信息量。 宋立成骂道:“你连他们要什么都不知道,异想天开,抓人?查案?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发发火,就因为我是你师父!” 洛译沉默,失落,皱眉,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涌上心头,又什么感觉都麻木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宋立成,咬牙说:“我一定会把他们抓起来的,我一定会。”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宋立成家。 宋立成似乎有些后悔对他那么凶,追在后面喊他的名字,可惜已经分叉的路,已经脱口而出的话,只能渐行渐远。 深夜,陈闻才睡下不久,就听到有人敲门。 能在大半夜敲他家门的人,一定得非常有胆量,要不就是—— 看到来者是洛译,陈闻完全不惊讶。 他鼻子嗅了嗅,抱怨:“……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还没问完,洛译就扑到他身上,一只手将他抱住,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酒瓶,猛地灌了一口酒,全部都送到陈闻的口中。洛译像是一只疯狗一样吻着他。 陈闻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洛译。 只听他含糊不清满是醉意说:“我去莲花池找你,但你不在那。廖炜说你在家里,我就过来了……你没生气吧?”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陈闻不解。 洛译自顾自说:“我和他喝了好多酒,还和他一起跳舞来着。” 陈闻一边把他扶到沙发上,一边发出疑问:“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洛译傻傻地笑:“你吃醋啦?你怕我抢走他?” 陈闻满脸鄙夷,想说点什么话怼人,却被洛译反手压在身下,一阵燥热席卷他们的身体,欲/望随着暧昧蠢蠢欲动。
第112章 整个客厅都黑漆漆的,只剩下远处玄关的灯,暧昧不明地照着。 洛译按住陈闻的手,将它压在对方的头上,凑到他耳边问:“想要吗?”沉默着,洛译拿腿蹭了蹭,“你……硬/了。” 陈闻微微抬头,寻到他的唇吻住,一发不可收拾。 这或许不是洛译期待的第二次,但它对比之前各种状况下的仓促,就显得温柔许多。他觉得自己很烫,脱衣服的手也有些颤抖,他尽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撕扯的冲动。 他和陈闻,虽然不缺乏亲密,各自也不缺乏经验,可每到这种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只能用本能去贴近对方,去占有对方,而忽略了这些事当中应该有的技巧,至少应该要有一些前戏。 他们一路亲吻着,一路将烦人的衣服都脱了。洛译被推倒在床上,陈闻往床头柜的抽屉伸手,拿出一盒安全套。洛译瞥了一眼,那是开过封的。 虽然这种时刻,不该在意这么枝微末节的事,但它还是短暂的过了脑子。 陈闻拿出一个套,立马被洛译夺去。随后洛译反手将陈闻按倒在床的另一边,抬起腿往对方身上压,低声说:“……翻身。” 陈闻眨了眨眼,没有动作。 洛译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再一次央求:“背过去。” 陈闻似乎对他哀求的样子很受用,傲娇地扬起脖子,又引得洛译亲了他几下,他才心甘情愿地背过身,感受着他们紧紧相贴,直白的,粗鲁的,融合在一起。 “你根本……就没喝醉。”陈闻有些难捱地说,他抓着洛译的头发,仍由对方摆弄着自己,几乎没办法思考,“啊……” 一阵静默之后,洛译扯了两张纸巾,收拾了一下,才躺倒在陈闻身边。他侧躺着,无声地盯着对方看,看陈闻半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高/潮。 他往陈闻的臂膀上蹭,对方很自然地抬起手,将他揽入怀中。 枕着胳膊,洛译哑声说:“看来我可以打破喝醉酒不能硬的谣言了。” 陈闻轻笑:“骗骗自己得了。” 洛译恼羞成怒,拽住他的下巴,非得亲到对方住嘴。 玩闹了一会,等到他们累的再也不想动弹了之后,陈闻才问:“所以谁欺负你了?” 洛译把头偏到一边,盯着天花板,没有睡着,当然也没有回答。他什么也没有想,就好像白天发生的事,遇到的人,说过的话都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然后他转身,抱着陈闻,只是轻轻地抱着他。他现在又不太认可陈闻了,同性恋也是人,他也需要一些感情上的慰藉,而不仅仅只是发泄。 翌日。 洛译在办公室的小黑板面前沉思。 根据宋立成的说法,虽然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那话可不可信,但姑且得算一种情况就是宋立成跟踪胡波去药厂,那么胡波去药厂的目的是什么? 同样在场的还有林德伟,胡波是为了林德伟去的吗? 他将小黑板上擦出一块空白,写下了胡波、林德伟、牛梅三个人的名字。陈闻从食堂打包了两杯豆浆和油条,还非常贴心地将吸管插好,递给他。 他嘬了一口,看陈闻咬油条的唇泛着油光,不禁咽了咽口水,然后假意嘲讽道:“小陈总也爱吃那么接地气的食物吗?” 陈闻塞满了嘴,然后把给洛译那份也拿了过来:“你不爱吃?正好我多吃一点。” 洛译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你最好把我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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