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吴碧彤了! 难不成凶手是真的以为吴碧彤看到了什么,也要杀她灭口? 那就只有甄宣了。 安锐和王大鹏都住在左边的房间,而前台和秦芝芝现在正在贺瑱自己的房间中休息,能动手而不被看见的,只有甄宣,除非谁还会飞檐走壁。 贺瑱边穿鞋边迅速地在脑海中把这些信息都过了一遍,想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吴碧彤的房间门口。 他用前台给的万能房卡刷开了房门,就见到吴碧彤正站在沙发的扶手上,惊恐地看着面前的—— 一只蟑螂。 贺瑱只觉得头痛欲裂,恨不得他根本没上来过。 他一脚踩死了蟑螂,抽了张纸巾包裹住,随手就将其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却是在此刻,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水杯不是重点,纸巾才是。 是他忽略了,他一直觉得纸巾是只用来擦了刀伤的血迹,却忘了纸巾也可以让一个不懂的人,暂时用来包裹住那一小小块的固体氰/化/物。 或者说……还有另一种可能。 贺瑱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他马上拽着宋知意一同折返了案发现场。 确定他和宋知意的手套口罩都带的足够多,他才开始翻找起来了垃圾桶。果不其然,垃圾桶里的很多纸巾都是皱皱巴巴的,明显擦过了水的样子。 他拦住了上前的宋知意,将所有的纸巾都用塑封袋装好,然后郑重其事地在上面写下了“氰/化/物浸湿”的字体。 宋知意也瞬间明了了他的意图,目光不由得转向了他们之前放任没查的,属于佟元龙自己的背包。 如预想般,宋知意果不其然在佟元龙自己的背包中发现了剩余的四个氰/化/物的小钢盒。 他转过身,将那几个小钢盒装进塑封袋后,又扬了扬早让贺瑱瞧见了的物件,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玩味。 他看到这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同贺瑱说:“我下去再看一眼他的尸体,你在这等着我。” 贺瑱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他的垃圾桶,望着门口等着宋知意回来。 不出十分钟,宋知意便回来了。 贺瑱看他表情,似是已经稳妥地重新确认过了。 但他自己还得有件事要和宋知意明确一下:“我记得氰/化/物不仅口服会中毒,空气中接触到也会有不适地反应。那么……如果大面积碰到伤口呢?” 宋知意颔首:“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佟元龙手臂上的伤口,并非是感染所导致的溃烂,而是裸露在外,又接触到氰/化/物而造成的。” 贺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似乎已经对这个故事有了些许建构。 他立马接下了宋知意的话:“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喝了氰/化/物的水,而就是接触性中毒。中毒的原因,就是这个。” 他指了指已然被他收紧塑封袋里干涸但皱皱巴巴的纸巾,又将自己的设想全盘托出:“门是佟元龙自己开的,目的就是把氰/化/物溶于水后,尽快端去给某个人喝。为了防止自己端着水不好开门,他就先把大门敞开了。” “随后,他取出了氰/化/物,放在桌上,但是不小心碰倒了刚倒满的一杯水,水泼出来,正正好好地落在固体氰/化/物上,将其溶解。” “他立马去拿抽纸吸水,可抽纸见了底,他手臂上的伤口又因为过多的动作而裂开出血。或许他不知道接触也会中毒,又或者说当时太过慌乱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 “所以他选择用之前擦过桌子,沾过化水了的氰/化/物的纸巾,去擦拭了自己的伤口。最终中毒身亡,算是自作自受。”贺瑱啧啧一声,只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实在是令人唏嘘的巧合。 一群和佟元龙有仇的人住进了同一个民宿中,可佟元龙却大概率是死于自己的手中,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多好笑啊! 宛如一场闹剧一般,演过就完了。 贺瑱忍不住咧了咧嘴,又说:“而这个某个人,我猜测为是王大鹏,因为安锐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楼梯口往那边走着,想要杀了王大鹏,以为自己就不用还钱了。” “也许那个时候他手上就提着刀,藏在袖口里,安锐一叫他,他一时紧张刀刃就割破了他自己的手臂。没办法,他只能先回去处理伤口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还有第二次想要出门去杀人,因为第一次的时候,他失败了。” 他一摊手,看着宋知意的目光都带了许多无奈:“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一切还得等细致的痕检、指纹、DNA那些的结果,还有你把尸体拉回解剖室再确认一下。” 他说完这些,就觉得自己的大脑直接关机了,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不行,这回我真的要眯会儿了。咱回去躺躺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他揉着通红的双眼,恨不得就把自己往宋知意身上挂,让宋知意把他背回去。 可等宋知意真的作势要背了,他却退缩了。 “走吧走吧,我这两步路还是能走的!”他伸手拉着宋知意的袖子,一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前台还陪着秦芝芝在沙发上坐着,看到他二人来了,又忙问:“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贺瑱摇了摇头:“你们前台有位置能让秦女士也休息一下吗?不然总在我这沙发上窝着,怪委屈的。” 前台点了点头:“我们后面有个小宿舍,里面是上下铺,可以躺着休息一会儿的。” 贺瑱把她二人安排好了,连袜子都没脱就躺在床上,一沾枕头就瞬间进入了梦乡。 宋知意看着他,甫要上床和他一起共眠,却在去客厅喝水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他们的房门下,被塞进了一张纸条。 他心中一紧,可还是拿起了纸条,仔细阅读了一番。犹豫片刻,他还是出了门去。 贺瑱睡得过分踏实,宋知意的动作他却是尽然没有发现。 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陆何给他打了电话:“老大,雪清完了,我们马上就到乐苑民宿那里了,你让我申请的搜查令也补下来了。痕检和棠棠都跟我在一起呢,你放心吧!” 贺瑱的大脑强制开机用了好几秒,半天才又说:“行,懂事了,以后你一个人出现场,我在办公室里暖和着。” 陆何顿时乐开了花:“真的吗老大?我真的可以吗?” “凑合行吧。”贺瑱把自己从被窝里挣脱出来,“赶紧别贫了,到了电话。” “行,十分钟。”陆何瞄了一眼导航,精准报时。 贺瑱懒得理他,直接把电话挂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这一觉又睡了三个小时,到底补充了一些精力。 他本欲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洗漱一下,转头却见到他身侧空空如也。 宋知意呢? 他立马出去了客厅,还没等找,就已经看到拿着罐装咖啡的宋知意,正交叠着双腿,挺直着脊背坐在沙发上。 宋知意的着装齐整,及肩的发丝被梳在耳后。金丝眼镜被放在了茶几上,叫人一眼就叫看见了他那一双如含春水般的杏眼。 他薄唇微启:“早。” 贺瑱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和沾着点眼屎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后也回道:“你是真早,真不困啊?” 他转身去了卫生间,看到自己一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又和宋知意那清明的双眸一比,他就只能感叹—— 长相这东西果然是天生的,他完全学不来。 宋知意的身体已经完全无碍了,从窗户看见几辆警车停在楼下之时,他就叫了刚擦完脸的贺瑱一声。 贺瑱也没来得及洗澡,只能迅速地洗漱一下就下了楼。 前台也被吵了起来,望着外面的大量警察不知所措,只等着贺瑱来拿主意。 见到贺瑱对她点点头,她才肯将大门上的锁打开,放人进来。 陆何进来就先跟贺瑱问好:“老大,早上好!” 贺瑱给了他一下,又说:“也不是特好,带痕检上去再做些收集吧,我能找到的已经放进塑封袋里了,现场图我也拍了,手机像素还行,凑合看吧。” 陆何立马领命,着重关注着贺瑱特意提醒的几个点。 痕检做了一圈下来,给贺瑱比了个大拇指:“老大,你要不然别干刑侦了,过来跟我们干痕检吧。你这真是雁过拔毛,一点不剩啊!” 贺瑱嗤他一声:“那你来破案。” 痕检的同事立马举白旗投降:“走了,回见了您嘞!” 宋知意正和别的同事一起将装着佟元龙尸体的冰柜抬上车,他要跟着先回沣潭市去,不供电之后冰箱也支撑不了多久。 贺瑱去朝澜市汇报的行程也已经取消,在他心里,这些不必要的汇报露脸,远没有他的案子重要。 贺瑱把跑上跑下的陆何拉住,按在了沙发上,细细致致将他这一夜的判断同陆何说了个一清二楚。 陆何听罢,眼睛瞪得愈发滚圆,听罢后忍不住给贺瑱比了个大拇指:“老大,你真的……你真适合痕检。” 贺瑱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话,结果等了半天就这,顿时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不然我骂你。” 陆何如装了个导弹一般,瞬间将自己弹飞。 贺瑱啧了一声,看着没被踩的雪地里,还有昨天自己刨的各样坑,又揉了揉脑袋,给方局长打了个电话:“方局,这件案子涉嫌走私氰/化/物。” 方局长也惊了:“你怎么天天不是遇到毒品,就是这危险品的。” 贺瑱叹了口气:“命吧,没办法。那只能跟了,正好我就没空去朝澜市做汇报了,让他们看看我的报告就行了。” “少说废话。”方局长骂了他一嘴,“那死者,就是走私的那个是哪的人啊?” 贺瑱没多想,直接应道:“朝澜市的吧。方局,你不会想把这件事情交给朝澜市那群废物小点心跟吧?他们能干得了什么啊!” 方局长又咳嗽了一声:“说话好听点,注意影响!” 贺瑱哦了一声,满屋子溜达着应方局长的话,抬头就看见甄宣提着箱子从楼上走了下来,不知道在楼梯口站了多久。 他扬了扬手,跟其打了个招呼,捂着听筒只说:“个人信息留好,如果有需要我们会直接联系你的。” 甄宣朝着他点点头,又反驳着方局长的话:“郑玄也不行,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去把这个走私案破了?” 宋知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贺瑱的身后,轻声在他耳畔言语:“郑玄可以。” 贺瑱懵懵地回头看他,却见他侧过身将甄宣露了出来。 要是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贺瑱这些年就算白干了。 “甄宣……郑玄?”他念了两声,又陡然转过来死死地盯着宋知意,“你又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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