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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为什么因为我？”司夏川深吸一口气问。 “我刚才说了司绥偷偷回到临海市一段时间，后来我和他当面对质时他说出了回来的原因，他说他为了见他儿子，也就是你。” “他离开家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说见我难道不是一个借口吗？” 李青彦轻笑一声，“那时候你年龄小，不了解太过复杂的感情，在和你父亲说这些之前我一直认为他天生冷漠，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不同。 他以前为了让你得到更好的生活做了些违法的事情，因此被人追杀迫不得已离开临海市，他不敢和临海市的家人有任何接触，只能定期以匿名的方式邮寄一些石像，里面藏着钱和他的书信，你爷爷则给他寄过去了一张你的照片，就是因为那张照片，他迫不及待的回来想看你一眼。 我此生最怨恨的就是司绥，恨到想要杀了他，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我家根本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从很早之前就和司绥借的那家借贷公司老板的儿子结识，为了有朝一日复仇，没想到司绥竟然傻到再来招惹我家，给了我报仇的机会。” “你口中提到的借贷公司老板的儿子是吕一佟吗？”司夏川在脑内筛选片刻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那天我偶然间在礼品店碰见司绥，于是我立马联系吕一佟，本来我只是想给司绥一点教训，我虽然想杀他可我没有傻到放弃自己的前途。没想到司绥竟然那般胆小，他一听会牵连到你，就跪下来哭着求我们饶过他，吕一佟说‘如果你留下自己一条胳膊，我就放过你’，没想到他真的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右臂砍下。 吕一佟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人，他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当时心里也很膈应，我们两个就直接走了，第二天我放心不下过去看了一眼，谁知道司绥已经失血过多没有呼吸。对了，他死了之后我看过他的存款，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在外面到底混了个什么，竟然连住院看病的钱都没有。 吕一佟胆小怕事，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硬逼着我和他把司绥分尸凝固在水泥里。” 回想起第一次处理尸体时的场景，李青彦只觉得这是一场噩梦，一场没有休止的噩梦，他从这一步开始就走错了。 他第一次和旁人提起事情的真相，对此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坠入深渊 #68 竟然是吕一佟！ 得到了重要情报的余泰禾立马回头联系总部，吕家在临海市只手遮天，他们原本就是靠高利贷起家，在道上认识了不少人，所以他们总能有机会找到替罪羊来抹掉他们的犯罪证据。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们明面上的，像吕一佟这种没有通过吕家私自解决的，一定会存在犯罪线索，说不定可以通过这件事顺藤摸瓜铲除吕家根基。 司夏川不知道面对这个事实应该做何反应，好在他并没有多大感触，父亲在他心中依然和陌生人没有区别，就算突然说父亲一直在想念自己，他也没有实感。他根本就不在乎生活过的是否富裕，如果父亲真心爱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扔在爷爷家整日受到虐待？ 原谅司夏川无法理解司绥的苦衷。 “段星河呢？你为什么要杀他？” “准确来说他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帮忙处理而已。” “帮谁？林麦吗？” “对，当初我就不应该可怜他，让他住进我家，不然我也不会淌这滩浑水。” “如果你只是帮林麦处理，说明你并没有直接杀人，可林麦在警局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李青彦像是早就知道那样坦然道，“他算是我弟弟，他的为人我了解，我没指望过他能承担责任。” 李青彦说着抬眼看向段星夜继续道，“林麦内心的黑暗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恐怖的多，因为星悦集团他落得家破人亡，他便将矛头指向了星悦集团的三位律师身上，后来到达了几乎病态的程度，跟踪、恐吓、骚扰，这些事情都做过，他像是为复仇而生的，可结果你们不但没有落魄，反而越发光鲜亮丽，他内心的愤恶愈演愈大，到最后不择手段。 你们见过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吧？他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以和周围的人同归于尽。” “三位律师在案件之前不知道事情的内幕，只是听从了公司的命令而已，林麦难道不应该针对吕一佟吗？他才是幕后黑手吧？” “吕一佟擅长玩弄人心，出事后他害怕多生事端，所以对林麦的生活上给予帮助，并声称是他们公司的律师擅作主张，等他发现时已经无法挽回这个结果。林麦不傻，不可能相信吕一佟的一面之词，但林麦欺软怕硬，他知道自己无法和吕一佟对抗，所以只能报复其他人。 事实证明他确实做到了，段星河和安潇算是有良心的人，没有对林麦的行为有任何回应，剩下来的那个叫...蒋羽的，他彻底精神崩溃，主动找到林麦说要帮助他向他赎罪。” “可蒋羽最后还是被杀了不是吗？” “蒋羽是自杀，”李青彦话到这里一顿，“回到刚才，林麦并没有信任蒋羽，而是继续自己的跟踪行为，直到某一天，一则关于段星夜被国家队选中要去首都参加集训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他发疯的嫉妒，于是对段星河的车做了手脚。他本想制造一起事故断送段星夜的运动生涯，可他没想到事故严重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天半夜林麦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他犯错了，求我帮他，等我赶到现场时看见段星河被甩出车外，段星夜被压在车下，那时候段星河还有呼吸，他哭着求我不要伤害他弟弟。” 还有呼吸？段星夜听见这几个字后心脏绞痛，强烈的悲伤随着泪水和话语涌出体外，他怒不可遏地吼叫，“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杀他！” 旁边两个警员看段星夜如此激动，赶紧一人钳住他的一条胳膊防止他做出过激行为。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明明还活着...。” “我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因为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已经死了，留下另一个只是自找麻烦。” “你不是说段星河还有呼吸吗？”司夏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他还有呼吸，死的人是...。”李青彦伸手指向段星夜，一时间场上的空气凝结，所有人安静到似乎连心跳声都没有了。 段星夜难以置信，反应几秒他才愣愣开口，“...我？” 旁边两个警员惊讶的对视一眼，他们明明能触碰到段星夜，他还有体温和心跳，怎么可能死了？ 李青彦仰头大笑几声，“我好歹学过医，人是死是活我还是知道的，段星夜因为事故当场身亡，段星河不知道，甚至还求我放过你。你知道当我见到你时我有多震惊吗？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复活？你这样还能算作人类吗？” 段星夜放弃挣扎，双手无力垂下，脑子一闪而过了某些画面。 见他不在回应，李青彦面上逐渐扭曲，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继续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我将段星河装进车里带到林麦家的冷冻厂，司绥也在那里，等我到的时候段星河已经死了，我只能再次将他分尸冷冻起来，再找机会处理掉。本来林麦要和我分工处理段星夜的，结果他临阵脱逃，段星夜被人救回去了。为此林麦整日担惊受怕，后来他想了一个主意，就是将这一切全部都推到司夏川身上。 司夏川是林琪的儿子，做出这一切也能解释得通。” “...所以林麦伪装成主播来古宅密室只是想陷害我？还有你，你在古宅密室打工的目的只是因为你想监视我？” “不全是，至少我的目的很单纯，我只想守住我母亲的房子而已，再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记得你前不久还问过我，问我是谁。” 问过吗？司夏川在脑海内搜寻记忆，李青彦说的应该是他第一次看见段星河的新闻时，只不过他那句话不是对李青彦说的，而是对段星夜的头说的。 李青彦接着说，“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死在厕所里的就是你了。” “什么意思？” “我察觉到林麦的用心后，让蒋羽把段星河的头颅扔在卫河转移林麦的注意力，蒋羽知道他亲手处理了朋友的遗体后彻底崩溃了，我把林麦给你准备的毒药给了蒋羽，结果蒋羽自行了断，他死后我把药瓶捡起来扔在林麦躺过的病床下，不知道为什么警方还是盯上你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为什么，我已经忘了。”李青彦双手撑着围墙重新站起，他面色发青，不知道是不是起身时用力过猛，他的腹部向上袭来一阵阵绞痛，差一点让他失去平衡。 司夏川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一直在回味李青彦说的话，他嘴上说想替母亲保护房子，其实不然，和吕一佟关系要好的李青彦怎么会不知道星悦集团官司的内幕，可以说他一直处在旁观者的位置，说不定所有事件中处处都有李青彦的痕迹。 “难道不是因为你想隐瞒身份，才需要古宅密室和我帮你制造假身份吗？要是我死了，警方肯定会彻底调查古宅密室，到时候司绥会被发现，你和吕一佟都自身难保。” 李青彦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他光是呼吸都疼到几乎要昏厥，他躲在星悦集团的这几天没有吃药，外加上在天台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他还有很多想和司夏川说的话，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夏川...。”李青彦从牙缝里发出细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司夏川眉头皱紧，他听不清李青彦在说什么，便下意识的朝平台那边走去。 “夏川，我...们还是朋友吗？” “什么？”司夏川努力竖耳听着，在他视线中，李青彦仿佛变成了随风飘荡的小旗，从他嘴角边缘溢出一滴一滴星星点点的红色，红色落在他洁白的上衣上，为他增添了些许人情味。 司夏川双眼逐渐迷离，还未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呈现出来，紧接着几秒后，画面成真，李青彦背朝深渊闭上双眼，轻身而下。 司夏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可以快到这种程度，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三步做一步的猛冲上前，一把拉住李青彦的右手。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轻到如一片任人摆布的羽毛，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抬起自己，他双脚离地，当视线在地面、墙壁、李青彦身上流转一圈后，他看见了围墙之外的世界。 “司夏川...！” 自己的名字被数不清的声音叫喊着，因为声音掺杂在一起，他分辨不出来哪个是自己认识的，他竭尽所能向声音的方向看去，远处是狂奔而来的余泰禾等几名警察，再后面则是被警察们按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段星夜，段星夜瞳孔剧烈收缩，声嘶力竭，他努力向自己伸手，整个人害怕到嘴唇失去颜色，脖颈青筋暴起，勒到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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