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因为自己的生意困境,满脑子晕乎乎,听到别人的诉苦更是选择性关闭了思考。 那个人忽然提到的几句话犹如高举的斧头劈开了他混沌的脑子。 “什么范总,当年在村里就是个饭都吃不起,出来打工都挣不上钱的杂碎。”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和他是同乡,都是靖州那边的,人家门清他的底细。” “妈的,还给自己包装成功学大师,忽悠大师骗人大师就是他,老子的钱就当喂狗了!” “我会把他的底细告诉我身边所有人,让他们认清楚不要被骗了!” 那个人走了后,周德凯没有再进去…… 后来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范荣的公司。 “靖州农村”“穷的饭都吃不上” 两个指向性不明确的信息一次次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思索究竟是自己不行,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被范制衡骗了? “我后来找到了一个私家侦探,这个手法你们警察可能认为不入流。” “我也知道很多私家侦探也是骗子,但是我这样的事情报警也没啥用。” “还好,这个私家侦探没有骗我,我前前后后花了几万块钱,彻底起底了范制衡。” 叶锐和卓一鸣眼眶同时睁大,不由自主挺直了后背。 周德凯缓缓诉说,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几乎没有一个迟疑的停顿,有条有理将他查到的范制衡的过往清清楚楚讲了出来。 范制衡,日常化名范荣,靖州市下辖某县贫困村太武坡人士。 为什么一个村要叫坡,因为背靠太武山,就是个穷山沟。 范荣家境贫困,年轻时候在外面打工骗了个女朋友,未婚先孕,带回老家待产。 女朋友看到他家徒四壁,门窗房顶全漏风,生完孩子不到半个月,月子都没坐完扔下孩子就跑了。 这个孩子就是范荣唯一的儿子范启明…… 范荣把儿子留给父母带着,自己继续进城打工。 范荣最初干过什么工作,因为时间太久远,而且多半都是零散工作,且是私人老板,所以查不到具体的。 但是私家侦探查到了堪称范荣人生重要转折的三件事。 范荣再次进城干活没两年,他老家靠着的太武山要打隧道修高速,他们村作为紧靠太武山的地方,可以说是正在规划高速的路中间。 他们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全村人迎来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拆迁…… 耕地赔偿,果苗林木庄稼赔偿,宅基地赔偿,祖辈坟墓赔偿…… 林林总总很多连叶锐听都没听过的补偿类目,将拆迁赔偿金额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范荣作为家中独子,自然成为了唯一的受益者。 他的父母带着孙子住进了县城的回迁房,他拿着赔偿金进城做起了大生意。 他当时在内陆一个城市,经济比较发达,他想到的就是做海鲜鱼类生意,因为这些都是能卖出很高价格的食物。 也是被有钱人追捧的餐桌美食…… 投资高,价格高,不怕! 他兜里揣着拆迁赔偿呢! 但是范荣一个穷山沟里出生,别说海鲜,这辈子连活鱼都没见过几个品种的人,做这个生意简直就是赔本生意。 他分不清楚种类,认不清楚品质。 无良批发商拿着都臭了的海鲜告诉他这是大海的味道,新鲜才能有这个味道…… 叶锐听到这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卓一鸣立刻抬手捂住了叶锐的嘴巴,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叶锐笑什么,范荣想发财想疯了,无知的可怕。 叶锐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唇,舌头一顿往前探了探,在卓一鸣掌心打了个圈。 卓一鸣心中一空,右手往里又按了按,把叶锐的舌头推了回去。 两个人你推我推,玩得不亦说乎,电话那头的周德凯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对于这边的一切毫无察觉。 范荣的生意自然是赔了,一堆臭货根本卖不出去。 他气急败坏回去找无良商家,反而被倒打一耙,说他自己保存不当所致。 范荣认清了自己目前不是做生意发财的料,于是开始琢磨发财的路子。 虽然他卖海鲜,卖鱼被坑了,但是他仍然认为海鲜很赚钱…… 所以他人生的第三个重要转折点出现了。 他找到了打工生涯里干的最长的一份工作,去某个大型超市的生鲜档杀鱼,剁鱼…… 因为他一门心思以后要靠卖海鲜,卖鱼致富,所以他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努力学习了不少知识。 在超市打工时间长了,他无可避免会接触到很多人。 他的阅历进一步提升。 “范制衡这个人绝对不笨,否则不会骗到那么多人。” 周德凯对他的评价非常到位,他分析范制衡在超市里接触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渠道信息,把一个大中型超市的构建,经营模式摸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只是表皮,但是对于没有完全接触过这个行业,一窍不懂的门外汉来说,他知道的都算专业知识了…… 这也为范制衡日后的侃侃而谈,积累了不少谈资。 范制衡离开超市后,沉积了一段时间,查不到干嘛去了。 等到再出现,就是一个成功学讲师了,从范制衡变成了范荣。 然后从单打独斗到注册了自己的公司。 从讲师变成了大师,从无人问津到人尽皆知。 范总,范大师,范老师,是别人对他最多的称呼…… “我查到了这些信息后,我就知道范制衡就是个骗子,我去找他退钱,他自然是不愿意,跟我鬼扯半天。” “我觉得他应该是碍于我堂哥的面子,所以对我态度一直还算好。”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弯弯绕,但是牵绊肯定比我想象得深。” 周德凯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说他把范制衡的老底全查到了。 如果不退钱,那么以后范制衡去哪,他跟到哪。 范制衡上台讲课,他现场揭老底…… 范荣开始还以为周德凯只是威胁自己,当听到周德凯清楚报出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信息后,知道这个人不是和自己开玩笑。 范荣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办了退款…… “这些资料我一直保留着,就是想着这样的骗子,久走夜路必见鬼,肯定会有报应,被警察抓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需要,我无条件提供……” 电话这头,两个被动成了“鬼”的警察一个舌头滑腻腻,一个手掌水哒哒。 卓一鸣红着脸撤回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叶锐挑衅地冲着他一笑:“周德凯先生,你提供的信息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会一一核实,如果后续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关于你提到的堂哥,我们也会联系,但是基于案情保密原则,希望……” “我懂,我懂,我谁都不会说,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周德凯说完不等叶锐拒绝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他希望,范荣被绳之以法那一天,警方能够告诉他一声。 “我一定会买一挂500响的鞭炮,不,一千响!我要庆祝他被抓,被判刑,得到应有的惩罚!” 挂掉电话,卓一鸣耳朵嗡嗡的:“他要放鞭炮?放什么鞭炮?现在城里不准放烟花鞭炮,这是违法的!” “他刚才说什么,你听全了吗?”叶锐脸上的挑衅变成了调笑。 卓一鸣心虚地摇了摇头…… 刚才叶锐舌头那几下给他心都搞乱了,周德凯说的,他努力听了,但是好像没听懂,又好像听漏了。 他现在都不能确定,刚才听到的那些真的是周德凯说的,还是他神游天外幻听的…… 叶锐冲着他勾了勾手,卓一鸣听话的侧着脸贴近了叶锐的嘴巴。 叶锐伸出舌头在他耳垂上一卷:“不听话的耳朵就是摆设。” 卓一鸣呼吸一滞,缓缓回头。 两个人的眼睛距离不到五厘米。 两个人的嘴唇距离不到两厘米。 错开的鼻孔喷出的热气越来越重,交织在一起又被回吸。 对方的气息从鼻孔直达心脏,仿佛一针兴奋剂,让心跳越来越快。 “你们两……” 顾添推开门看到眼前两个人几乎叠在一起的脑壳,舌头打结忘记了说什么。 他手撑在门把上,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干脆关门走人。 叶锐歪着头,抬手把卓一鸣的脑壳往桌面的位置拨了一把。 “看我有屁用,我脸上又没有字。” “询问的时候不好好听,瞪着我也没用。” “你干嘛,着急了吗?还有个人要询问呢,要不你一起?” 顾添看叶锐脸色如常,说话清晰有力,当然他没看到干脆顺势把脸颊贴在桌子上降温的卓一鸣红通通的一张脸。 他松了一口气,刚才以为这两个人在会议室里搞三搞四呢,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还有谁,你们问到了些什么?” 叶锐冲着顾添勾了勾手:“你进来,我给你慢慢汇报。” 顾添刚抬脚反应过来:“跟我说个屁,干脆拉上大家一起说。” “你给我说完,我还要给大家说,累得慌。” 顾添说完,撒手出门准备叫大家开会,叶锐伸手摸着卓一鸣的脸揉了揉,严肃的脸又挂上了笑。 “看你下次工作时候还分心不!”
第285章 卓一鸣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又一次激烈起来,这个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他捂他嘴,他舔他…… 有这么干活,这么干扰他的师父吗? 他抬起头,转眼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转过脑袋,斜着往前一怼,他的嘴唇落在了叶锐的嘴角。 他退开后还不忘记压低嗓门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户。 “师父,会议室里有摄像头,你可得注意影响。” 叶锐还没从被偷袭的境况中反应过来,再次被暴击。 他连抬手抹嘴角的动作都不敢,瞪着眼看着卓一鸣大大方方走出了会议室。 他狠狠咬了下嘴唇:“这狗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大会议室里,再一次坐得满满当当。 听到要开会,李忠明抱着笔记本赶紧过来了。 大家刚才追查了范荣,范制衡,还有潘思琪这三个名字关联的很多信息,发现了一些情况和潘思琪的述说有出入。 “潘思琪说自己毕业后没干过几份工作,基本没什么工作经验就应聘到了范荣的公司。” “根据可查到的记录其实并不是,我们也侧面了解了下,她在进入范荣公司之前的工作另有隐情。” 潘思琪毕业于帝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毕业后凭着漂亮的模样,高挑的个子,魔鬼的身材成功应聘过几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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