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雪团在脚边绽开。 视线随镜头上移,林鹿眉目如画地出现在屏幕中央,手上握着另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眼含笑意灿若星光。叶时见的一颗心忽然就跳乱了,纵使遇你千百次,心动如初。 寺庙里人比往日只多不少,大概都想踏着冬日的第一场雪求福祈愿,袅袅青烟映衬着经幡黄墙,宁静致远。 说是来解梦,叶时见几乎把梦里的场景忘得一干二净,他们拜了一圈菩萨,最后在算卦摊前停下脚步。 “你还信这个?” “来都来了。”叶时见拿起签筒闭上眼晃了晃,竹签颤颤巍巍掉下来,他捡起来一看——下下签。 现在的叶时见跟惊弓之鸟似的,任何的□□都会将他引入死胡同,林鹿正想着怎么开解他,却见叶时见下一秒把竹签利落地扔回了签筒中,然后闭上眼继续若无其事地虔诚求签。 下一根,上上签。 “你看。”叶时见跟他嘚瑟,“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林鹿:“……” 叶时见屁颠屁颠拿着竹签找大师抗争命运,不对,解签去了,林鹿看着他倔强的背影,没忍住笑了笑。 可是命运这样东西,又岂是换一根签就能改变的。 周一下午,方束海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出乎意料的是,会议室里坐着赵瑞明和方束海之外,还有现任公安局局长王局和前任局长张修远。 张修远都来了。 “有件事我先同步一下。”王局示意叶时见坐下,“原禁毒支队长调任外省,之后赵瑞明会兼任禁毒支队长的职务,人事任命通知这几天会下发。” 叶时见看了赵瑞明一眼,升官了呀老哥! 方束海锁上门拉下窗帘,略显疲惫地打开投影仪,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叶时见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这架势……叶时见莫名紧张起来。这些日子接触的信息量太大,方束海脑子里也有些乱,他理了理思绪,最终打算倒叙着说起。 “今年中旬,市面上开始出现一种名叫‘Sep’的类冰/毒毒品,成瘾性和致幻性极强,但费用高昂且稳定性不佳,致死率较市面已知的毒品相对较高,所以销量并没有打开。”方束海一点鼠标,屏幕上出现了章京磊和丁繁星的照片,“11月下旬,丁繁星案轰动全市,若干不雅视频流传开来,其中丁繁星吸食的毒品就是Sep,自此Sep名声大噪,为了追求刺激的瘾君子争相购买,已经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场面。根据近期抓捕到的贩毒分销成员口供,因为制毒成本高昂,所以Sep的产量并不高,能拿到的上游货源也十分有限。” “小见。”张修远看向叶时见,“如果你是制毒贩毒组织,你会做什么?” 叶时见想了想:“降低成本,提高产量,扩大销路。”张修远点点头,示意方束海继续,方束海敲下下一页PPT,画面转到了红柿花苑拆迁楼。“11月22日,丁繁星被枪杀,根据冷辉临死前自述以及枪支子弹对比侦查,基本可以判定是杀害丁繁星的凶手。此外,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毒品,也正是Sep。” 方束海瞟了叶时见一眼,好像在说,你看看你差点就中招了。 页面再次翻转,白底黑字出现两个名字:九月,冷辉。 “冷辉,男性,38岁,贩毒组织成员,死亡。九月,原名不详,男性,年岁不详,35岁上下,贩毒组织核心成员,在逃。”百叶窗铺开冷辉的照片和九月的模拟画像,叶时见默默腹诽了一句,方方做PPT的水平还说一如既往的烂,“九月身高约183厘米,左腿残疾跛足,面部有数道伤疤,最长的一条疤痕约10厘米,从左耳延伸至下巴,惯用武器为蝴/蝶/刀,深受组织头目青睐,为人阴沉手段毒辣,性格孤僻不爱与人来往,组织中真正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并不多。” 黑白画像上的人面目狰狞可怖,叶时见想起了雨夜里驾车扬长而去的身影,竟有一种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可是方束海说的这些信息,叶时见早就知晓了,此行的目的仅仅是把信息做个汇总吗?那张修远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小见。”张修远喊他,“这些资料你是不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了?” 叶时见诚实地点了点头,张修远了然:“那接下来我们讲一讲你不知道的事。” 屏幕暗了一会儿,更简单的一页出现了,上面仅三个字—— 代号Z。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好乱啊,逻辑废qaq 明天跟基友过万圣节,不更新qwq
第60章 “很久以前,西南边境有一个庞大的跨境制贩毒集团,头目是一个人称Z先生的男人,后来证实他的名字叫左川。十五年前,缉毒警察叶青霭卧底组织,最终里应外合捣毁贩毒团伙,我们将此次行动称之为‘代号Z‘。”张修远将视线转到叶时见身上,“叶青霭也就是叶时见的父亲,后面发生的事大家应该都清楚,代号Z行动并不成功,左川没有落网,并且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卷土重来。” 张修远叹了一地沧海桑田,他至今都不愿意去回忆当初那几段黑暗痛苦的时光。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死灰复燃后的左川行事低调谨慎了许多,缉毒行动变得愈发困难,而这一次的代号Z卧底行动,持续了整整六年,其中具体的细节我现在还无法透露。八年前,作为唯一联络人的老杨收到了卧底发来的重要信息,贩毒组织经过多年时间研制出了一款类冰/毒的新型毒品,并且已经走私了几吨原材料,一旦投入生产流进市场,后果将不堪设想。”暮年老人交握着双手,往事酿成了感慨,“我们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收网的时刻,要确保万无一失,再也不能让左川逃走了。我们远赴千里赶到Y省,同时还调了武警部队过来,联合行动孤注一掷。没想到的是,在我们抓到左川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身上有数处刀伤和枪伤,他手上也握着枪,打出去了四发子弹,但是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了属于它的两枚子弹。” “所以杀他的人应该也受了伤?”叶时见问,“是谁杀了他?” 张修远摇了摇头:“消失了,连同凶手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张配方,也就是他们苦心孤诣多年研制出来的毒品配方。” 这就是九月在找的东西。 “当年在现场的人……是谁拿走了配方?”叶时见突然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他不敢相信,“不可能是老杨!绝对不会是他!”张修远骤然蹙起眉头:“你为什么会想到老杨?” 因为老杨的惨死,因为被翻乱的卧室,因为自己莫名成了他们的目标。 “他们没有在老杨身上找到配方,却以为我会知道。”叶时见冷笑了一声,“不可能,老杨怎么可能私藏什么毒品配方!” “当然不是他。”张修远斩钉截铁道,“且不论老杨不会动这样的心思,而且从始至终我们都在一块儿,他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见到左川,何谈拿到配方一说。” 那九月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以为?为什么是老杨,不是张局,不是别的什么人? 等等……叶时见一阵毛骨悚然,他问道:“卧底呢?是卧底杀了左川吗?如果是卧底拿到了配方,那老杨作为他的联络人,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张修远没有说话,叶时见继续追问:“卧底是谁?他……” “死了。”张修远说,“卧底死了,在那场行动就死了,我没法告诉你他是谁,在座的任何人我都不会说,哪怕是王局。” 不管卧底是生是死,他的家人都还要继续活下去。过往的经验太过惨痛,有些秘密就该永远埋在地下,那是对生者最好的保护。 “但是,”张修远松开双手,似乎是放松下来,“左川身上的刀伤,来自蝴/蝶/刀。” “九月?”叶时见震惊了,“九月杀了左川?” 张修远依旧未置可否,只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像是累了。方束海清了清嗓子,接着话茬说下去:“目前来看九月嫌疑最大,不排除他为了私吞配方而跟左川起了争斗,最后一死一伤。” 到底是怎样的配方,会让人穷追八年还孜孜不倦。 “据当年抓捕到的贩毒人员交代,这张配方只有左川才有,而通过这张配方研制的毒品,成本低,利润高,并且毒品本身有极大的致幻成瘾性,一定可以在市场上掀起一阵风浪。” 极大的致幻成瘾性……操! “Sep?”叶时见再次震惊,“是Sep吗?” “算是也算不是。” “你都把我绕晕了!”叶时见紧张道,“可是又不对,如果配方研制出来的就是Sep,冷辉为什么还要问我配方在哪里?” 方束海再次点击鼠标,屏幕上出现几个复杂的化学结构式:“根据毒贩口供以及八年前缴获的原材料,那张配方生产出来的毒品可以理解为是Sep的1.0版本,并且,远优于现在市面上的Sep。” 因为现在的Sep成本高昂产量低稳定性差,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九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配方的原因? “即便是知道用到什么原材料,里面的成分如何,没有详细配比以及化学路径,也无法完全复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方束海深入浅出道,“就像你知道可口可乐的成分,但你无法配置出同样口味的产品。九月应该尝试着生产出八年前一样的产品,但没有那张配方,终归只是残次品,他太明白那张配方能带给他的收益,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到底是谁拿走了配方? 方束海:“换句话说,于贩毒团伙而言,九月是一个背叛者,他背叛了左川。” 背叛者。听闻这三个字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张修远抬了抬眼皮,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叶时见以为自己今天来这儿就是获取这些来龙去脉的信息,却不知更扑朔迷离的过往还在前面等着他。 “呼……”方束海长长舒了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接下来说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叶时见纳闷地看向他,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了,总感觉方束海在逃避他。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是林鹿发过来的信息,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叶时见刚想回复,赵瑞明直接伸手把它没收过去关了机。 方束海忐忑点开下一页,蓦然出现一男一女两张陌生面孔,男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女人明眸皓齿美艳动人,毫不夸张地说,堪称惊艳,可不知为何竟叫人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他们是谁?”叶时见下意识问道。 方束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八年前,Sep1.0版本毒品即将投入生产,也就是说它肯定已经试过毒或者小范围生产交易过,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跟Y省公安局联络,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我这次去出差也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蛛丝马迹,跟PPT上的人有什么关系?方束海将信息铺开,陈述道:“八年前的Y省,在那次缉毒行动前一周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图片上的男人叫宋谨城,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边上那位是他的太太,叫白音。”
79 首页 上一页 53 54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