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些视频就算你不发我,我早晚也能在隔壁扫黄打非组看到。”叶时见嘴上调侃心里却不是滋味,这几个视频很明显是章京磊角度的自拍,然而上次在他的手机里却没有看见过,他压根没想到除了之前的几个吸毒和杀人视频之外,居然还会有这么大尺度的录像。 难怪丁繁星宁死也不愿意面对,他不禁唏嘘感慨,也许死亡于她而言的确是一种解脱。没有人会愿意清醒着面对这些肮脏不堪的画面,悲哀的是,罪恶并没有因她的死亡而停滞不前。 “见见,派出所工作如何?”方束海说,“什么时候一起撸个串,慰问你一下。” “今晚不行,我有安排。” “操,重色轻友。” “不是。”叶时见敲着键盘打下几行工作日志,嘴巴上也没停,“我今晚去张局家蹭饭,不过你提醒我了,我还没跟林鹿说呢,挂了。” 嘟嘟嘟—— 旧·方方·爱连句再见都没捞着被再次抛弃,简直无情! “是张修远张局吗?”所长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啧啧几声,“都说你叶警官是张局的关门弟子,看来真的是关系匪浅,毕竟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几次张局,哈哈哈哈……” 这话在叶时见听来约等于:你果然是个关系户! “是啊是啊,”叶时见懒得争辩,“我去找张局托托关系,看能不能把今年咱们所里的优秀警察黑箱给我,反正我得在这呆三个月,刚好还能赶上过年,多分点年终奖。” 所长愣了愣,猛然省起先前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赵瑞明支队长交代的一句话:“叶时见这小兔崽子嘴巴臭,千万别跟他扯,不然晚上都能气失眠。” 好家伙,百闻不如一见,不如一“见”呐! 另一边的叶某人全然不当回事,骂骂咧咧地码完最后一行字,然后把工作日志.doc一键发送给了赵瑞明。妈的,干嘛不直接在他身上安个摄像头算了,还天天得写工作日志汇报,小学生呢! 而后他打开微信再次发了信息给林鹿:晚上有事,你自己吃饭,乖。 他刚把话发出去,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常山赵子龙。 “队……” “熊玩意!”赵瑞明不等他把队长二字说完整,拍着桌子骂道,“什么叫工作日志!你他妈早饭吃什么中饭吃什么上了几趟厕所大的还是小的需要往上写吗!还哪个女同事给你送水果送咖啡,你搁这瞎显摆啥呢!显得你二巴巴的真能掰活!” 给人石家庄口音都气出来了。 叶时见委屈:“不是你说的事无巨细嘛。” “滚蛋!”赵瑞明叫道,“明天再拿这些东西凑字数,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有工作日志还规定了不少于500字的,”叶时见嘟嘟囔囔,“现在搞得我压力好大,我读书的时候就最不爱写作文。” “滚犊子!” 一报还一报,啪叽,叶时见被挂了。 所长偷摸笑笑,嘿嘿,一物降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 在构思后面的情节,写得有点慢
第45章 叶时见到刑侦支队工作一年后,张修远从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在任期间,两人为了避嫌甚少私下联系交流,但任谁都知道,叶时见顺风顺水的这几年不乏张修远的关照,当然,他自身的能力亦是叫人不容小觑。 退休后的生活十分清闲,张修远提着酱油回家的时候刚好碰见拎着一堆水果补品的叶时见,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眼望去竟觉得这小子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气息,原本还担心他被处分下放到派出所心有不甘郁郁寡欢,不得不承认,叶时见在情绪调节方面十分擅长。 彼此都心知肚明此行的目的,但一顿饭下来皆是只字未提,直到酒足饭饱叶时见陪着张修远出去遛狗,才算把话匣子打开。 “不错,”张修远笑眯眯道,“沉稳了,竟然能憋到现在。” 叶时见挠了挠头发:“这不是怕说早了坏您胃口嘛。” “是我跟你们王局交代的,这件事不让你再插手。”张修远直截了当道,“这次学生吸毒的案子办的不错,该算你的功劳也不会少你的。” “您知道我不是为了什么功劳不功劳。”叶时见说,“丁繁星的案子还没有了结,背后黑手也没有抓到,那个人可是九月啊!您知道我找了他七年,这个节骨眼我更不可能放弃。但我知道您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所以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张修远叹了口气,牵着狗绳走进路边凉亭里,说:“小见,如果你爸爸妈妈还有老杨在天有灵,他们不会希望你为他们报仇。” 叶时见不解:“您还是担心我的安全?” “如果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都不是你在负责,我可能还不会这么担心。”张修远表情凝重,“那天在拆迁楼里,你差点吸食了毒品,是不是?” “我……”叶时见顿了顿,“当时为了救人,而且最后也没让他们得逞。” “为什么偏偏是你?这次是你幸运,那下次呢?” “您……您是说,九月是为了报复?”叶时见忍不住皱眉。 不过六十岁上下的年纪,张修远头发几乎全白,想是殚精竭虑了太多年,他重重地拍了怕叶时见的肩膀,换了一种惯用的长辈口吻:“太巧了,我不能不担心。七年前我们捣毁的贩毒组织和十五年前你父亲卧底的组织是同一个,你不单单是老杨的养子,更是叶青霭的儿子!” 叶青霭是叶时见的父亲,那位死在沙场外的无名英雄。 不论哪一种身份,毒贩都不会轻易放了他。 “您……”叶时见双唇颤抖,“您的意思,九月知道我是谁?那他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杀”这个字眼太过骇人,即便是出生入死了数十年的张修远都免不了惊出一身冷汗,他叹了口气,说:“见过猫捉老鼠吧,猫在攻击老鼠的时候,并不会一口吃掉而是不停地用爪子玩弄直到猎物死亡,狩猎者会享受这样的过程。就像那个九月,一次次挑衅警方,甚至差点把你拉进泥潭,比起身体的死亡,精神的摧毁才更加折磨人,不是吗?” 这么多年来,叶时见早已无谓生或死,倒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精神气节,纯粹是因为生无可恋。他一直在治愈自己,然而再坚韧强悍的内心深处也无外乎是了无牵挂的无以为家。他深知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生子,一开始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世俗的爱情他不会有,而他也并不确定自己可以幸运到遇见相守一生的人,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同性恋并没有被大大方方承认过。 他活着似乎都只有一件事情,找到九月,为老杨报仇,至于结果是什么,自己是生是死似乎都不重要。他像是活在一个既定的任务里面,支线再错综复杂也无法动摇主线的一丝一毫,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彷徨过,如果有一天大仇得报,他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哪怕在半个月前他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他动摇了。有一条名为林鹿的支线生生埋进了主线里,并且有了齐头并进的趋势,他忽然有了鲜活存在的意义,那个意义的主体,不再是谁的儿子谁的养子谁的弟弟,仅仅是叶时见,想跟林鹿一生到老的叶时见。 他忽然释怀地笑了笑:“既然九月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不管我插不插手这件事情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知道您一切为了我好,但我不会就此放弃,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继续追查。我也答应您,会好好珍惜我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以死相拼。” 那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呢? 张修远知道劝不了他,打算围魏救赵:“小见,你都25岁了,该谈朋友了。” “已经在谈了。”叶时见坦诚道,“等稳定了我带他来见您。” “好。”张修远褶皱的老脸绽开一个笑来,“老叶老杨一定很高兴。” 会高兴吗?怕不是会打断他一条腿。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是方束海发来的一张照片,叶时见看了一眼后眉头蹙得更深了,张修远见他这副吃人的神情,默默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叶时见强颜道,“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二人一起步出亭外,张修远望着远处的路灯算了算日子:“过几天就是你爸爸的生日了。” 叶时见每年,逢清明中秋或是父母兄长生日死忌都会前去祭拜,今年,他想带着林鹿一起去。他把张修远送到家门口,乖巧道别,张修远的太太已经打包好了几盒家常菜和一瓶自家酿的米酒,那老太太特别稀罕叶时见,不对,应该说是特别稀罕叶时见他哥。叶溪跟张修远的女儿年龄相仿,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如果叶溪还活着,家里老人们该是早就想着撮合他俩了。 爱屋及乌,叶时见受到的照顾又有多少是承了上一辈的恩情。 临行前,张修远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小见,万事不可强求。” 凛冬漫漫,朔风刺骨,四下无人街。 城市的另一边,霓虹初上,对酒当歌夜。 “刚刚那人在偷拍我们。”严池送林鹿出门的时候帮他系上了围巾,结果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傻叉偷拍没关闪光灯,完了露馅后此地无银三百两把自己往大衣里一兜,闷头钻进了蓝水Club里,严池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失笑,“好像是那个姓方的警察。” 林鹿也认出他来了,轻嗤了一声:“上回都已经露馅了,还敢来这卧底。” 严池自嘲道,“上回帮他找丁繁星相关的监控,差点儿把兄弟几个眼睛看瞎,我代购的眼药水现在还没到呢,这方警官要还来找我茬,那就真是狗咬吕洞宾了!” “应该也是为了Sep来的,你别为难他。”林鹿把手机掏出来看了几眼,叶时见居然没有发信息过来。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方束海拍那照片肯定是发给了叶时见,姓方的本来对自己就有偏见,这回好感度直接扣完了,林鹿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只是一想起叶时见那副明明吃醋得要命偏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然后酸溜溜指桑骂槐的样子就头疼。 H市的交通永远都那么堵,一路施工更是雪上加霜,正常半小时的路程活活开了一个钟头,等他到家时,叶时见已经洗完澡正看着电视等他。 居然不等我洗澡。林鹿想着,看来是要冷战了? “很冷吧。”叶时见穿着毛绒绒的睡衣走过来,抱着他亲了一口,“脸都是冰的,快去洗个热水澡。” 林鹿诧异道:“不问问我去哪儿了吗?” 叶时见笑道:“我都知道你去哪儿了,干嘛还明知故问?” 您明知故问的时候还少吗? “我去找严池说点事儿。”林鹿平淡道,“我抽了两根烟,没喝酒,不过你要是闻的话应该一身香水味,他把香水当空气清新剂用,想不沾上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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