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样?有点意思,看起来像是小白的劲敌。 卫长庚默记在心里,一边装出随便聊聊的模样。 “我也看见了一个挺有趣的小向导,叫……” 他还没来得及报出自家小孩姓名,只见那三个人突然看向他的身后,露出兴奋表情。 “陶首席!” 来者正是陶月江,他冲着三人点了点头,一把拽着卫长庚的胳膊将他从人群中拽走。 “我带你来不是让你以权谋私的。” 两个人来到僻静角落,陶月江小声警告。 “水晶塔的人全都看在眼里,你别做什么以后会让白典被穿小鞋的蠢事。” 他这一说,卫长庚这才从众多的视线中剥离出了一道特殊的目光——它来自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正是面试时那个不苟言笑的主考官老头。 “是我糊涂了。” 卫长庚向陶月江致谢,又主动朝老头笑了一笑。后者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困惑,接着谨慎地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目光。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是时候回去看看第二天的白典接到什么任务了。 虽然对自己搭建的庇护所非常满意,但是海岛的夜晚依旧比预想中艰苦许多倍。 白典说不清楚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四五个小时?或者更少。 夜晚的大风不停将他编织的“大门”吹跑,半夜里还下了几滴阵雨。雨水虽然没有打湿庇护所,但却流进了火坑。打湿的柴火在燃烧时发出了滚滚黑烟,从失守的“大门”处汩汩灌入,差点把白典熏得入了味儿。 后半夜雨水渐止,可篝火也熄灭了。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而白典能够勉强蔽体的只有几卷芭蕉树叶。 寒冷加大了热量的消耗,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饥饿感。最后,白典在饥寒交迫中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却又被一阵奇痒给弄醒——他这才发现浑身涂抹的泥巴早就干裂了一床,倒是让蚊虫免费享受了一顿“叫花人”大餐。 如此这般,孤岛求生的第二天就在严重的睡眠不足中开了局。 爬出被一夜海风吹得歪歪扭扭的庇护所之后,白典原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又用椰子壳里剩下的水完成了洗漱。他正想着是不是再去河边抓几条小鱼,校方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恭喜123位考生进入了第二天的测验,现在发布今天的任务。” “怎么?昨晚又淘汰了一个?” 刚回到虚拟观察室,卫长庚就听见了有趣的事情。 努斯一本正经地为主人传递八卦。 【昨晚有一个人在海滩上过的夜,半夜涨潮把他裤子冲走了,他下海追裤子,淹死了】 “嘘。” 陶月江让他们保持安静:“要公布任务了”。 按照考试规则,六天里的五个任务是循序渐进的。因此今天的任务难度最低——校方公布的内容也很好证明了这一点。 “在今天日落前找到至少一名队友,否则立即淘汰……” 白典重复着他听到的内容。 只是简简单单地寻个人,好像的确没什么难度。看起来第二天比的应该是观察力、体力和耐力……对了,应该还有动手能力,毕竟要进入岛屿腹地寻人,可不能再赤着脚光着膀子了。 事不宜迟,他立刻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观察室内,卫长庚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算什么任务?也太水了点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座岛有多大。” 陶月江面无表情地甩给他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点标注了每一位考生的实时位置。 乍一看红点均匀地分布在岛屿各处,彼此距离都不算太远,但是放大比例尺之后卫长庚才发现,每个人之间至少相隔两三公里。 而且这两三公里可不是高速公路,而是丛林、沼泽、断崖……甚至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复杂地貌。 “明白了,地广人稀。” 卫长庚捏着下巴想了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猜到这个任务的目的了。” “你知道那叫天经地义。” 陶月江实话实说:“应该担心你的小向导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担心。” 卫长庚笑笑,顺便在座位上舒展自己的大长腿。 “我对我家的小朋友很有信心。” 白典并不知道卫长庚给出了如此之高的信任。此时此刻,他的念头只有一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首先准备好防具。 手头还剩下一些现成的材料。包括藤蔓、树枝、大小叶片、锋利石块、昨晚木材烧成的炭火,以及几个椰子壳。 酝酿做法只花了一点时间,白典重新生起了篝火,将两根又细又软的树枝放在火上烘烤,然后慢慢弯折成鞋底的模样,用藤条捆扎缠绕出鞋底平面,最后在鞋底合适位置绑上树皮搓成的麻绳绑在脚上,一双简单但实用的藤鞋就大功告成。 搞定了脚底的防护之后,白典又用芭蕉、棕榈叶和树枝为自己编织了一顶大草帽。一则能够抵挡炙热的阳光,二来也能阻挡毒蛇从天而降。 当然,涂抹泥巴的过程依旧必不可少,否则雨林里的虫蝇能够把他当做自助饮料吸干净了。 简单的防御措施完成之后,白典将一些重要的工具装进椰子壳,依旧用藤蔓拴着挂在腰上,手里再拿上昨晚在篝火边上烘烤成的碳化长矛,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了探险的第一步。 但是刚走出十步,他就停下了脚步,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要往哪里走?怎么样才能够更快地找到队友?要找什么样的队友? 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比制造防具更加重要的问题。 长途跋涉显然不是最优选择——自己无论是在体力、武力甚至是洞察力上都不占优势。如果运气不佳选错了道路,说不定在找到队友之前先撞上鳄鱼蟒蛇或者其他什么猛兽,平白无故浪费了一年一次的宝贵机会。 那又应该怎么办? 去一个容易被所有人看见的地方,然后守株待兔,等着队友找上门来。 对啊! 白典眼前一亮——这个任务的正确玩法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让体能较弱的向导发挥头脑优势,寻找办法彰显自己的存在;而那些哨兵则负责比拼体力,感官和各种能力,在时限到来之前找到属于自己的向导。 所以说,现在要去哪里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答案一下子就从白典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爬山,他要爬上高地,生一堆篝火,让无论多远的哨兵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存在! 说干就干,茅塞顿开的白典顿时充满干劲。他挥舞着长矛敲打草丛,决定沿着河流一直往上游走——人也许很难准确地判断地形起伏,但水流永远是诚实的。只要逆流而上,找到溪水的发源地,那距离他理想中的高地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水岸边上植被繁茂、土壤湿滑,一路上并不好走。他甚至还与来到溪流边上喝水的蟒蛇和巨蜥打过几次照面。爬行动物冷冰冰的视线让白典不寒而栗。 也不知走了多久,僻静的密林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从水流的方向来看,这一路的确全都是上坡,但植物实在太过茂密,没走多远,好不容易才辨认清楚的方位又变得稀里糊涂。 迷路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事已至此,返回视野开阔的沙滩已经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发生了:溪流在白典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小湖,湖对岸陡然升起了一座瀑布。 该怎么爬到瀑布上面去?
第069章 登顶 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白典铁了心要爬上这座瀑布,哪怕爬上去之后一无所获, 他都认了。 人嘛,总是需要有那么一两个奋不顾身的高光时刻。 以上全都是开玩笑。 爬瀑布,白典是认真的。但他并不是一时冲动, 恰恰相反,这是他充分权衡利弊之后得出的结论。 眼前的瀑布落差大约在18米左右,差不多是8层普通住宅楼的高度。正值枯水期,瀑布的水流不大,像一条细长的白练。 白练的右侧则是一大片群青色的崖壁,岩石表面干燥裸露,植被不多,只有一些看上去被烤干了的苔藓——看起来像是徒手攀爬的最佳选择。 白典继续仰头向上观察:这片大崖壁上有两处可供休息的岩台, 以它们为标志,可以将崖壁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比较陡峭,附近生长着一些藤蔓和植被可以借力。 第二阶段相对和缓,但是瀑布撞击在岩石上,溅射出水花,因此需要格外注意脚下。 最后一个阶段的崖壁最短,但近乎于垂直, 如果体力不支,很难爬上去。 一口气登顶恐怕并不现实, 抓住每个阶段的特征,扎扎实实循序渐进倒还有一点成功的希望。 没有背包和口袋, 椰子壳是没有办法继续带着了。白典将藤蔓和用树皮搓成的绳索盘在腰上,再将小石片、用于引火的火绒等细小物件用叶片包裹着插在“腰带”上, 最后脱下草鞋别在后腰,发动第一次冲击。 【本频道目前观看数:5人】 虚拟观察室内,努斯开始报实时数据。这意味着除去卫长庚和陶月江之外,在场还有3个人开始观察白典的行动。 这让久经风浪的男人感到了一丝紧张。 “加油啊,小白点儿,可千万别掉下来。” 场外观望者的紧张,白典浑然不觉。 他左看右看了一阵,从河边捡来一块石灰石在岩壁上画了个圈。然后照着这个目标助跑,起跳,腾空,蹬踏,攀上! 他就像一只野猫飞身而起,准确地踩在石灰白圈的中心位置,然后二次蹬踏起跳,牢牢扒住更高处的凸岩,手脚并用引体向上,最终成功登上了离地两米多高的缓坡。 出师大捷,但是白典不敢得意忘形,立刻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走势。 正如他刚才所预料的,那些藤蔓和灌木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让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上到了离地八米处的第一个休息岩台。 离地八米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换成从四楼往下看,也许所有人都会觉得习以平常。但是攀在八米高的悬崖上可就不一样了——相信任何人扒在四楼的栏杆外面,心情都不会太过平静。 白典此刻的心跳就很不平静。他在岩台上找了一个凹坑蹲下,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盘算着第二阶段的路线。 远离瀑布是第一原则,那些矮小的杂草看起来也不太牢固……好在崖壁上岩石崚嶒,可供下脚的地方还挺多。 如果说第一阶段的方针是力量和速度,那么第二阶段则更加考验判断力——好在这还算是白典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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