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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早就在意料之中的。”戚亦寒突然说道，“咱们刚刚遭遇过这么大的事情，凶手想要‘毁尸灭迹’很正常。不过有这么一点比较可疑，凶手既然知道白柳对自己很不利，但是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杀白柳呢？或许是他计划好的，也或许是想要告诉咱们什么。” “那余然是觉得应该和咱们现在正在处理的案件有关所以才把咱们叫来的？”沈玖柒好像是明知故问。 车上另外两个人也都没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三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单元门口已经围上了警戒线，周围的居民们都已经围在这里看热闹。整个案发现场十分热闹，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了。所以警察们十分不惊慌。沈玖柒看了手机余然给他发的信息，拉着他们两个人找到了余然。 在走的路上，他们听到了诸多居民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哎呀，据说死的这个人，他的老公之前是刑警。” “哎呦，这会不会是凶手来打击报复啊？” …… 虽然这种讨论很常见，但是戚亦寒听到之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种可能，但是他很快自我否定。 余然插着腰看他们三个来了之后，先是责怪了句：“你们怎么才来啊！”然后也就不多话了，把他们三个领到了警戒线里面。 在上楼的时候，他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楼道里面压抑的气息，一看就是刚刚整完凶杀案的阵势。 说实话，在见到白柳之前他们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想过很多种她的死相，也想过很多的场景。但是眼前的这种场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而眼前白柳的死相，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的。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堆快要成灰的东西，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把她跟昔日干净大方端庄的白柳相连在一起。看不出来这是谁，因为她已经快要成灰了，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初步判断白柳应该就是被烧死的。 沈玖柒在这么一堆消防员里面一眼看到了韩夜静的身影。于是避过人，把韩夜静抓了个正着。韩夜静回头看着这位中年男子，先是疑惑，之后就是问道：“沈队怎么在这儿啊？”沈玖柒拉住了韩夜静，低声说道：“你来，我跟你说点儿事。” 沈玖柒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交给戚亦寒和孔严他们两个了。自己和韩夜静在角落里。 “沈队，说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愿意效劳。”韩夜静微微欠身道。 沈玖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觉得这个是怎么起火的？”韩夜静觉得沈玖柒这是在故意为难他，他们过来就想着灭火了，现在又被他拽到这儿，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是怎么起火的！韩夜静快速转了下大脑，然后说道：“我跟你说一个啊，你别觉得可怕。但是无论如何这跟意外起火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应该看出来了，是蓄意谋杀。起火点……初步判断就是在人上，在人身上浇上汽油，活活把人烧死。” “以前有过类似案件吗？”沈玖柒继续问道。 “这个嘛……”韩夜静故意拖长了尾音，留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反正在我这儿我是没遇到过，毕竟烧死活人这种事儿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你可以问问其他中队长，我是没遇到过。” “你刚刚说……起火点就是在人身上，那么我想问问你们进去的时候火势是什么样的。”沈玖柒问道。 “就像是你想的那样，一个‘火人’。我们赶到了之后看到‘火人’第一反应是应该怎么灭火，再反应就是看看屋内有没有其他人。最后没办法，只能采用直接灭火的方式，否则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韩夜静捏了捏鼻梁，指着沈玖柒说道，“你们呐，这是招惹到谁了呀？怎么所有跟你们有关系的普通人都得遭到这种事情呀？” 沈玖柒还在思考当中，等听到韩夜静说的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惊讶地：“你是怎么知道的？”韩夜静拍了拍沈玖柒的肩膀：“兄弟，我昨天还特意请假去看过你呢。奚警花给我说了一段说了就相当于没说的一段话，后面这一个也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对了，是我非要问的啊，你别怪奚警花。” “你小子，来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找奚云啊？”沈玖柒一副“八卦”的表情。 “去你妹！老子喜欢男的。”韩夜静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到有任何的羞耻，不过像他这样的人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沈玖柒大概也忘了自己的腿受伤了，直接一瘸一拐的进了现场。 戚亦寒看到沈玖柒回来之后赶紧扶住了他，看似是靠在他肩膀上实则是趁机对他说：“沈队，我有发现。”好吧，沈玖柒同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什么霉了，被戚亦寒拉到了刚才和韩夜静说话的地方。 戚亦寒对他道：“沈队，刚才你和韩队长聊什么了？”沈玖柒慢慢地给他列举了出来……，然后问了一句：“你觉得呢？”戚亦寒神秘地对沈玖柒道：“我觉得白柳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沈玖柒皱了皱眉：“戚亦寒同志，麻烦你每次说话的时候说整句话好不好？” “算了，就这么跟你说吧。我怀疑凶手现在就在楼下。”戚亦寒十分干脆地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沈玖柒一脸震惊，给他对了个口型：你是认真的吗？戚亦寒点了点头。沈玖柒刚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的时候，戚亦寒朝他勾了勾手指，沈玖柒把耳朵凑了过去。戚亦寒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刚才其实我也问了韩队长一句，他们接到报案是在什么时候，韩队长说是在九点三十六分，但是我又问了刚才报案的人，她说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五分，两个时间点虽然只差一分钟，但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之后我又问了其他的邻居，他们统一说的都是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而且，凶手在房间里面留下了脚印，好像是跳窗逃跑的。假设，凶手纵火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五分，那么余队赶来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九分，凶手如果能在四分钟只能逃跑也不算稀奇。可是最可怕的就是这些群众们，一时之间听到有火灾正常人都会往楼下走。这么一楼人，光是撤离大概也要两分钟这还是不拥挤的情况下，你想想啊，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走楼梯，就凶手一个人在走窗户，任谁看到了不怀疑啊？” “戚公子，你说的这个理论有很大的漏洞。首先，你无法确定凶手是否是在纵完火之后马上逃走的还是怎样；其次……” “沈队，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会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凶手在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已经逃了。”戚亦寒说的十分平缓，也非常地冷静。 沈玖柒：“……那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让咱们现在去追他？” 戚亦寒刚想说“算是吧”的时候，沈玖柒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沈玖柒接了电话。只听见沈玖柒说了两句话——“喂”和“好了我知道了”。 “冉映被灭口了。”戚亦寒看沈玖柒打完电话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刚一出来沈玖柒就后悔了。他是傻吗？凶手选在这个时候灭口不是正好吗？ “凶手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因为咱们三个出来了。而且我有一点预感，下一步我可能会完蛋。”戚亦寒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那种十分放松的状态，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完蛋感到惊慌，好像这就是他必须经历的一样。 沈玖柒现在终于能知道戚亦寒为什么有的时候会那么“牛|逼”了，觉得自己快要完蛋还能一身轻松，并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实在是一位实打实的“疯子”。沈玖柒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据我猜测，凶手他不敢动我，顶多就是跟我说几句话，然后就把我放了……” “你觉得我能不能接下来就完蛋啊？”沈玖柒突然对戚亦寒问道。 “我觉得不会。”戚亦寒扫了沈玖柒全身一遍。 “为什么？”沈玖柒问道。 “因为你现在正处于完蛋的状态当中。”戚亦寒指了指沈玖柒那条受伤的腿，“凶手真正想要报复的不是咱们，而是报复一些他们应该报复的人。” 沈玖柒算是彻底被戚亦寒给绕晕了，可是他还是使劲儿把脑袋转过了一个弯儿，然后再对戚亦寒说：“你觉得会是跟王镜有关的人吗？”戚亦寒摇了摇头，然后补了一句：“我不确定。而且沈队你有没有发现，凶手好像是要把发生过的再重新发生一遍，或许下一次哪儿又会出现尸体。凶手或许在慢慢地对我们实行报复，我们如果不找到他，这个报复或许就不会结束，最后牵连的人太多，咱们也付不起那么多的人命。所以，现在必须要速战速决了。”沈玖柒拍了拍戚亦寒的肩膀：“有的时候我感觉啊，你的年龄好像比我还大。” 戚亦寒听到这句之后笑了笑。 F市，市局，会议室。 余然被他们三个拉来到会议室做客了，所以显得有些突兀。 戚亦寒边低头看着资料边说道：“法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就是白柳本人。除了能鉴别她是白柳本人之外就没有任何能发现的了。经过消防员叔叔的初步判断主要就是在白柳的身上浇上汽油，然后再进行纵火，火烧人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其中就有这么几点让我们难以直接判断。第一点，白柳是如何被活活烧死的；第二点，凶手是怎么逃跑的；第三点，凶手烧死白柳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调来了监控，并且根据鞋印把嫌疑人全都列举了出来。”沈玖柒接上了戚亦寒说的话。 因为时间线的问题，我们的戚亦寒同志就特别执着于现场的那群居民，所以全都给他们做了笔录。而且根据现场的监控显示，根本没有人跳窗逃走，而是全都从居民楼里面走出来的。 戚亦寒盯着桌子上的那么多资料，缓缓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啊。会不会没有凶手啊？”所有人都被戚亦寒这个想法吓着了，什么叫做“没有凶手”？沈玖柒给了戚亦寒一个眼神，戚亦寒就当做没看到，继续说着：“或许根本没有任何凶手，而是白柳自己自杀的？如果真的是这个决定的话那么之前我们提到的那几点就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鞋印可能是干扰信息，那就说明根本没有人从窗户逃走。而且根据居民的笔录来看，根本没有说有人是从白柳家走出来的。我们排查了周围的所有监控，都没有找到可疑人员。那么现在范围直接缩小，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凶手通过什么暗门走了，神不知鬼不觉，咱们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他到底在哪儿；另一种可能就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任何凶手。全都是白柳自己一个人造成的。但如果我说的这个成立的话，那么我们还即将面临了一个更难的问题，那就是白柳是如何下决心才能把自己烧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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