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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韩夜静说的话之后，所有人全都找了起来。 沈玖柒也顾不得什么疼痛了，他绊绊磕磕刚想要到里面找人的时候，韩夜静突然拽住了他想要劝阻，但是沈玖柒只说了声“走开”！韩夜静又拦在沈玖柒面前对他说：“沈队，你受伤了！”沈玖柒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往前走。韩夜静拦不住他，只能自己跟着找了起来。 沈玖柒几乎是双腿无力，跪在了这片“废墟”里。然后一点一点扒开别墅的建筑，他双手手指碰到建筑碎片的时候就已经染了鲜血。但是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沈玖柒一点一点扒着建筑碎片。好像是在一堆已经碎了的东西里面寻找着一丝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要见到戚亦寒。 沈玖柒突然想到了那次在机场，戚亦寒同样也已经快要不行了，还在找着自己。那他就更不能放弃了，继续这样找着。 终于，在他旁边有人大喊了一声：“找到了！快来！找到了！” 沈玖柒好像看到了希望，心想自己爬也要爬去。可是还没爬到那儿，自己就已经不行了。脚比脑袋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沈玖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医院不是特别吉利的白花花的天花板。他的腿和手都受伤了。但是他觉得这种疼痛并不算什么，还在输着液就自己坐了起来。孔严这一晚上一直守在沈玖柒床边，听到沈玖柒有动静，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迷糊地对沈玖柒说：“老大，你还受着伤。” 沈玖柒没跟他说话，关键是他也说不出来话了。嗓子跟冒烟儿似的，就算说出来也不可能好听。他对孔严做了个口型。孔严立刻严肃了起来，边拦着他边说：“老大不行。”沈玖柒非常认真地字正腔圆地说了个字“滚”。孔严只好给他说了实话：“戚公子现在还在抢救，你看也看不了。” 沈玖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孔严倒了杯水，递给了他。沈玖柒没接，而是继续对孔严做着口型。孔严说：“你能不能先把水喝了？把水喝了之后我再跟你说行吗？”沈玖柒立刻来了精神，拿起水杯就把水往自己嘴里灌。果然，还是有成效的。 可是沈玖柒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孔严，你带我去等着戚公子好不好？”孔严神色凝重，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沈玖柒很敏感，赶紧抓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玖柒也就是现在腿疼起来就又得费，要不然他现在就已经在重症急诊室门口了。 孔严十分警惕，先把门关上了，然后小声对他说：“现在省级领导都来了。就是为了戚公子这事儿来的，咱们领导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对你们好处对戚公子也没好处，奚云带着咱们队几个会说的在那儿顶着呢。沈队，你听我一回成吗？”沈玖柒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去跟他们解释，但是孔严最后那句话还是把他给拽了回来。他假装平静地对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你现在最好不要出现，而且戚公子萧影棋许榭珏他们三个人治疗还没有个结果，领导先不能把戚公子怎么样。你如果真的想保戚公子，最好而且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出当年不能够证明戚公子间接杀了顾蔺的证据。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就看戚公子到底有没有做。但是……这里还有个最大的问题。” “这么连环几起案件的最后的凶手没找到？”沈玖柒脱口而出，思路也恢复了一点。 “没错。”孔严顿了顿，“这件事情咱们做最坏的打算就是咱们领导，一队所有成员都能受到处分。就算顾蔺那起案子不是戚公子做的，他最后也会受到处分。”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沈玖柒好像知道孔严什么意思了。 “立功。”孔严说，“不管是谁，咱们一队里的人一定要立功。” “戚公子这起案子咱们能不能负责？”沈玖柒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的。 孔严双手抱臂上下打量了沈玖柒，对他说：“就算戚公子不是咱们队的，就凭你，你觉得咱们能不能负责？” 沈玖柒一听没戏，可是还是不死心，在心中组织了好久语言才对他说：“戚公子和我，都有‘病’啊！”孔严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沈玖柒，居然有一些慌，说：“你想要干什么？你想要把戚公子逼犯病？” 孔严话音刚落，沈玖柒就皱着眉头把食指放在自己唇前，“嘘”了一声，贴在他耳边对他说：“我这种方法虽然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快的。咱们既不能耽误这么多起案件的进度，也不能放着戚公子不管。虽然说要避嫌，但是也可以适当地利用这种关系。戚公子如果能醒的话，领导自然是第一个找他，并且要审问他。在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利用这种关系，大不了直接把我们两个逼犯病呗！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有点儿难以办到。” 孔严叹了口气，说道：“你那个方法就已经难以办到了，这个方法也没什么好难的。你直接说吧。”孔严此时已经放弃治疗。 “那我就说了啊。让戚公子继续参与咱们的破案。”沈玖柒说完还对孔严挑了挑眉。 孔严脱口而出：“沈队，你能不能有点儿人性啊！”沈玖柒反问道：“我哪儿没有人性了！” 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两人各退一步。 沈玖柒继续道：“我这么做主要是有两个目的。一个目的是让领导对戚公子放松，另一个目的就是利用了戚公子最好的优点。戚公子嘛……知道的人都知道他的推理当然能帮助咱们破案，利用他的这个优点。同时，咱们需要暗中派人调查顾蔺的那件事情。在这个过程当中，咱们就按照普通队友之间相处，最后双案一同真相大白。该进监狱的进监狱，该干嘛的干嘛。孔严，你要相信我，戚公子虽然是我爱人，但是我对他，对人命，那是两种态度。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吧？” 孔严叹道：“算了，现在谁也不知道真相，要按照证据说话。但是首先的一关就是需要你说服领导，其他的……应该都好说。” 沈玖柒对孔严傻傻地笑了笑。然后才发觉有点儿不对，问孔严：“现在几点？”孔严看了看表，说：“凌晨一点。”沈玖柒“哦”了一声，之后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才睡了这么短时间？怎么他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 之后沈玖柒就要让孔严带他去看戚亦寒。 孔严拗不过他，干脆叫来了医生。谁知道两个人也拗不过沈玖柒。没办法，只好带着沈玖柒去了。 在路上，沈玖柒的耳边都充斥着医院里发出的各种声音，这让他感觉脑仁儿疼。 可是他刚要走到重症急诊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医生出来摘了口罩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抢救无效。请节哀。”沈玖柒现在对“抢救无效”这四个字有些敏感，他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但是接下来就有护士出来大声喊：“谁是病人萧影棋的家属！”沈玖柒实在是觉得太乱了，也忘了自己腿上有伤了。趁孔严没把住自己冲了过去。 诸位领导看到这么活蹦乱跳的沈玖柒都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金刚做的。 沈玖柒对那护士问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抢救无效的是谁？”护士看到沈玖柒这样就觉得这应该是精神科的病人，但是看到他腿上的伤之后咽了口唾沫对他说：“请、请问你是萧影棋的家属吗？” 沈玖柒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原来是萧影棋，不是戚公子。这就好，这就好。 可是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哭吼。 他转过头，看到许榭珏穿着病号服踉跄地想要过来。沈玖柒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什么精神，就直接冲了上去把许榭珏搀扶了起来。 许榭珏本来长得挺好看的，可是这么一哭，就跟个疯子似的。沈玖柒刚刚听到萧影棋抢救无效的消息许榭珏就这么踉踉跄跄地过来了，他也差不多能知道了什么。许榭珏挣开了沈玖柒的手，独自地跑了过去。 抓着那个护士的手对她说：“姐姐，我求你告诉我。萧影棋抢救无效是真的吗。”护士感觉这进来的全都是精神科的病人，但还是声音颤抖地对他说：“是……是的。”许榭珏的眼睛顿时像是没有了光一样，整个人直接呆住了。他好像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样，之前那个在自己面前有些痞气对自己说，“过来，我跟你谈谈”的那个人就那么没了？就这么不在了？他不敢相信，仿佛死亡就是在一瞬间，你不知道谁会在下一秒死亡。 人在死亡面前是那么渺小…… 沈玖柒有些担心地看着许榭珏，对孔严小声说：“这孩子会不会就此留下阴影啊？”孔严用胳膊肘怼了他的腹部，沈玖柒疼得叫了一声，然后对他说：“别瞎说，要是你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哥死了你不会伤心吗？” “那我怎么感觉这孩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啊！”沈玖柒又被孔严轻轻地打了一下。接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别瞎说。”孔严就这么撇给他了一句话。 护士不断地叫着许榭珏，可许榭珏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抱着膝盖。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把他扶起来。有的甚至有些看傻了。 许榭珏这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是萧影棋家属。”他声音太小，护士有些没听清，把耳朵贴在他唇边问了句：“不好意思，您说什么？”许榭珏又虚弱地说了声：“我是他家属。” 护士“哦”了一声，然后把单子递给许榭珏签字。许榭珏麻木地签完字之后就抱着膝盖对她说：“我能在这儿坐会儿吗？”护士看着他可怜又无助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之后她身后就传来一句：“不好意思你去忙吧，我来解决。”护士回头看了，是沈玖柒。她看在沈玖柒这么帅的份儿上就走了。 领导们现在正在气头上，看到沈玖柒这样自然是羞愧到不行。 但沈玖柒就跟没看到他们一样踢了踢许榭珏的大腿，对他说：“哎！小子，起来了。这儿凉。”沈玖柒话音一落，萧影棋就被推了出来。 许榭珏看到被白布盖上的萧影棋瞬间来了劲头，赶紧站起来想要去看萧影棋最后一眼。可是推的太快了，他根本追不上。沈玖柒等人过去拦了他不让他做出一些过激的动作。相对比刚刚知道萧影棋抢救无效的许榭珏来说，现在的许榭珏表现得比刚才平静多了。 眼泪好像也已经流干了。 许榭珏此时无力地叫了声“哥”。这一声“哥”声音很小，离得远根本听不到。可是这几个拦着许榭珏的人却听到了。 沈玖柒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对小王说了句：“把他送回去，这人儿金贵。”小王道了声“是”，就搀扶着许榭珏回到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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