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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

时间:2023-08-19 04:01:46  状态:完结  作者:金十四钗

  前阵子谢岚山非议缠身,这回总算博得了一些掌声,他翻出手机刷了刷新闻。报道中,他临危不乱,舍己救人,光辉伟岸得像个要去炸碉堡的英雄。这些新闻把谢岚山看乐了,当时当刻他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但本能尔。

  隋弘对旧部下的情况很关心:“在新地方还习惯吗?”

  谢岚山张口即来:“习惯啊,与领导步调一致,指哪儿打哪儿,别说破案追凶了,指挥交通也没问题。”

  听出这是对调岗一事耿耿于怀,隋弘笑了:“有怨气?”

  谢岚山认真想了想,也笑了:“真没有。”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隋弘问了问谢岚山的近况,也说了些省里近期的禁毒工作,大意是金三角那边的武装毒枭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毒品形势依然严峻。

  “好了,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见护士进来给谢岚山换药,隋弘转身走出病房。他停在门口,回头对谢岚山说,你永远是我的队员,是最令我骄傲的部下。

  老话重提却物是人非,谢岚山喉咙里一阵酸涩,说不出一句道别的话来,只能朝隋弘敬了一个军礼。

  隋弘走出谢岚山的病房,迎面撞见还候在门外的宋祁连。两人目光短暂碰撞,宋祁连没了在谢岚山面前的客气,眼神暗了一瞬,低头要走。

  宋祁连对隋弘是有些怨言的。是这个男人把谢岚山带离了她的生活,继而改变了她的一生,他跟她谈责任与使命,谈忠诚与信守,她能理解,但不谅解。

  宋祁连想走,但隋弘没走,他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说,祁连,我想跟你谈谈。

  谈话的内容关于谢岚山。隋弘细述了谢岚山卧底那六年的经历,那段高强高压、刀尖上舞蹈的日子,听得宋祁连心如刀割,后怕不已。

  隋弘说:“想救的人救不了,身边的战友又因他牺牲了,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误解与痛苦,我很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我能做什么呢?”宋祁连既心疼,又困惑,我国《心理咨询师国家职业标准》明文规定咨询师与来访者之间须尽量避免双重关系,简而言之,即不能是熟人或亲友。虽说不是硬性规定,但隋弘这个安排到底不够严谨。

  “不要把他当作一个评估对象,你也不用对他进行心理治疗,就把他当作你十二岁就认识的那个朋友,开解他,安慰他,支持他,”隋弘嘱咐宋祁连,“无论他今后遇上什么困难,或者他出现了某些异常状况,也请你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谢岚山在医院里又休养了半个月,期间陶队长只匆忙露过一回面,就忙着结案与泡妞,再没出现在病房里。谢岚山百无聊赖,闲到只能拿个手机追网剧,一部主打本格推理的国产刑侦剧,吹得多么悬疑烧脑,可一集看不了五分钟凶手就能猜出来,如此看了三集,更没意思了。

  再闲一点,就只能跟小护士们斗地主玩梭哈了。

  这些天,谢岚山的头发长了些,颅内淤血还没吸收干净,在病房里也不方便打理,他问护士要了一根皮筋,自己把头发拢到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儿。

  谢岚山牌技高超,牌运还不错,所以基本只赢不输。赢了就要惩罚输的人,弹脑瓜崩儿或者亲他一口,他让姑娘们二选一。

  “怎么又是你赢!”

  谢岚山脸上已经有了五六个深深浅浅的口红印,再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输了的那个小护士犯了难,不愿意被人弹脑门,怕疼。

  “怕疼可以,亲这里。”谢岚山冲姑娘一抬漂亮下颌,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旁边两个护士跟着拍手起哄,输了的这个登时红了脸,莺声燕气地拒绝着。

  “我弹人可是很疼的。”谢岚山甜蜜微笑,吓唬对方。

  小护士不经吓,还真微微噘嘴,把脸凑了上去。

  沈流飞跨进病房的时候,入眼就是这么一幕。


第37章 旧友(3)

  沈流飞跨进病房的时候,入眼就是这么一幕。

  谢岚山闻声一抬头,笑了:“小沈表哥。”

  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姑娘们“啃”了满脸花,赶紧伸手去擦。

  沈流飞眼睛一瞠,眼神微微发亮,仿佛某一瞬间被扎着小辫儿的谢岚山惊艳到了,然后他朝他走过去,恢复一贯的冷淡表情。

  转出ICU之后,谢岚山就转入了高干特护病房,一天三千多块,他那点人民公仆的微薄薪资根本住不起,也别指着市局能给报销。护士们告诉谢岚山,替他付治疗费与住院费的人叫沈流飞。

  她们真以为沈流飞就是他表哥。只不过这表哥貌似更年轻一点,谢岚山瞧着是二十七八的大好青年,可沈流飞却像极了还未毕业的大学生,尽管他气质成熟,高大又漂亮。

  “兴致不错,看来没大碍了?”沈流飞来到谢岚山身前,周遭几个护士纷纷起身,被病人家属抓包了偷懒不干活,到底是不成的。

  “还行吧。”谢岚山一直坐床上跟人打牌,仰头舒展胳膊,挺惬意的模样,见那个还没受罚的小护士也站起来了,便嘬起嘴唇用手指点了点,用唇语对她说:欠着。

  小护士红着脸,忍着笑,转身忙去了。瞎忙,她的工作是24小时不间断监护病人,但谢岚山为人随和,远比别的病人折腾人的事情少。

  “沈——”

  沈流飞来到身前,谢岚山话没说完,对方的手指已经触摸上他的脸颊。

  随手指抚摩、移动,谢岚山感到后背起了一窜鸡皮疙瘩,脸也跟着烧灼起来。

  他先前听陶龙跃提过一句,车祸之后他当场昏迷,呼吸一度停止,还是沈流飞及时对他施救,他才能撑到救护车到来,捡回一条命。

  这是及时雨般的恩情,当怎么偿还呢?谢岚山仰脸望着沈流飞,目光从他的一张脸凝聚到他的一双唇上,一通不着边际的瞎想。沈流飞那儿倒平静如常,他眼皮下垂,神情整肃,修长手指在谢岚山的鲜红柔软的唇上滑动,然后滑至他的脸颊边,将他刚才漏掉的一个艳红的唇印,用拇指轻轻拭去。

  “那什么,欠你的钱我是真还不上。”心里算了算这半个月来在医院里的开销,谢岚山冲人没正经地笑,“你要不介意,我再休养两天,就一次性肉偿了吧。”

  沈流飞微勾嘴角,手指游动,转而捏起谢岚山的下巴,不浓不淡地打量着他:“你值那么多?”

  “值啊,怎么不值?新闻里不都说了,我是中国最美的警察么。”人们总是善良而健忘的,上回他见诸新闻,人人口诛笔伐,这回他舍己救人,同一拨人又一夜间改口称他为英雄了。但别人面前他没把这“壮举”当回事,一碰上沈流飞,就忍不住想显摆。谢岚山说,“你在现场,应该看到了我车技多好,驾车飞跃高架的姿势有多帅。”

  “没有,”沈流飞很不客气地否定道,“我只看见了一个撞得半死的男人,由颅内出血引起了肢体抽搐、小便失禁——”

  三个护士全笑起来,这样的画面不堪想象。

  “咳咳,”谢岚山赶紧咳嗽两声,打断姑娘们不雅的脑补,另起个话题问沈流飞,“李睿的案子怎么样了?”

  “他已经垮了,”沈流飞说,“没有再跟警方斗下去的意思。”

  这案子到这个时候才算尘归于土,两个人没聊两句,陶龙跃就进来了。没空手来,给谢岚山带来了一袋苹果一袋梨,问护士有没有水果刀,他要亲自给老友削水果。小护士没回答,反倒嚷起来:“探病不能送苹果和生梨,苹果谐音‘病故’,生梨就是‘生离’,太不吉利了。”

  “还有这说法?”陶龙跃扭头看了谢岚山一眼,想到谢岚山当日重伤的样子,心慌却嘴硬,“他命硬着呢,车子侧翻下高架都没死,还能被这点封建迷信恁死?”

  眼梢一扬瞥见沈流飞,陶龙跃挺郑重地补充一句:“沈老师,多谢你救这小子一命。”

  “哪里,”沈流飞说,“应该的。”

  那天,陶龙跃第一时间得知了谢岚山撞车的消息,但当他料理完手头的公务赶去医院时,却发现沈流飞早已坐在了手术室外。

  医院常见的那种塑料椅子上,沈流飞闭着眼睛,仰头后靠住墙壁。他的脸上有点血迹,手上、头发、衣服上都有。

  陶龙跃赶上去跟他打招呼,问他谢岚山的情况。沈流飞缓缓睁了眼睛,像是听见了他的话,却一字不发。他的神态前所未有的疲倦,还有些悲凉,好像他才是那个受了重创的人。

  后来还是听随救护车去现场的护士说,谢岚山被抬上担架送进医院的时候,很平静,像睡着了,如果不是一汩鲜血从他的耳道里流出来,你会真的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再后来陶龙跃想要陪夜。谢岚山的亲妈在精神病院,身边没有亲故,陶队长担心护工照顾不周,直接把案件卷宗带进了病房里。他对沈流飞说,这两天沈老师没合眼睛,实在辛苦,接下来就由我来照顾阿岚吧。

  沈流飞凝神看着陶龙跃,用既客气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用了,我来。

  陶龙跃当时被沈流飞这种异样的态度震慑住了,没声辩就走了,事后回想起来,才觉荒诞得很,一个认识谢岚山不足一个月的外人,居然把他当外人。

  可当谢岚山度过危险期醒了过来,沈流飞倒不见了。请了个几天假,据说飞了一趟美国。

  陶龙跃不只是为探病而来的,习惯性地点着一根烟,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又被眼明嘴利的小护士一通数落,不准他在病房里抽烟。

  “你这小姑娘真是!谈案子不来支烟,多不痛快!”陶龙跃手忙脚乱地把烟掐了,嘴里淡出鸟来,拿起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咵嚓”就是一口。

  “谈案子?”谢岚山问,“李睿的案子难道还有后续?”

  “不是李睿,是郞俪。”陶龙跃面色凝重起来,带来一个糟糕的消息,郞俪死了,在老挝自驾旅游的时候,被人奸杀了。

  “郞俪就这么死了?”谢岚山不解,“怎么会死在老挝?她不应该还在刑拘期间吗?”

  陶龙跃说:“案件撤销了,人放出去了。”

  沈流飞微微皱眉:“纵火也是八大重罪之一,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人放了?”

  陶龙跃轻叹口气:“刘局亲自说的放人,说是情节显著轻微,也就烧了一点硬盘,不予立案了。”

  谢岚山没说话,看似对刘焱波的处置颇为不满。

  “老挝那边的警方跟我们联系上了,传了一些资料过来,说凶手已经落网了,是个智障人士,你看看。”陶龙跃说完,就递了一个文件袋给谢岚山,里头装着一些案发现场的照片与口供资料。谢岚山取出照片细看起来,看过一张就递一张给身边的沈流飞。

  照片中的郞俪赤身裸体,被人割了喉,画面非常血腥。

  “我国虽然有管辖权,但实操起来有难度,也麻烦,人老挝警察也就跟你客气客气。”陶龙跃说,“可能这就是常说的‘迟到的正义’吧,因为郞俪的挑唆李睿杀了丛颖一家,结果她自己也得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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