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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

时间:2023-08-19 00:02:11  状态:完结  作者:卿淅

  发圈?

  苏仰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如同被闪电狠狠劈了一记。

  三位死者都是长发,身穿校服,正常来说女学生要束起长发,可他们没有在现场发现死者的发圈。苏仰想起了《血甲》里的主角,他会把死者的指甲拔下来当成纪念品带走。可这次的案子,凶手把指甲留在了现场,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凶手在模仿电影里的杀人手法,却没有想到凶手换了一种「纪念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血甲》上,而忽略了最不起眼,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发圈。

  苏仰抓过孟雪诚的手臂:「有三名被害人的学生照吗?」

  「有。」孟雪诚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三人的照片。苏仰仔细看着三人不同角度的照片,如他所料,这个发圈属于其中一位死者,方凛的。照片上的花纹跟江玄青手里的一模一样——有着相同的垂直条纹。

  苏仰压了压心中将要喷发的火山,脸色又寒了点:「凶手当着方旭的面,杀了三位女学生。他知道凶手要把发圈收集起来,所以偷偷藏了一个,但是又怕被发现,只能把它吃下去。」苏仰把手机还给孟雪诚,他走向方旭的尸体,握着方旭伤痕累累的右手。

  苏仰低着头,额前垂下的碎发和口罩把他的表情彻底遮盖住:「方旭怕自己精神崩溃,为了保持清醒,他才会这样反复咬着自己的手。」方旭惨白冰冷的双手,全是细小的齿印,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已经成疤,反反复复,一层叠一层。

  苏仰说:「他想活着,他比谁都想活着,他想活着见到警察。把发圈交出来,告诉所有人他知道真相。」

  如果不是没有别的方法,方旭根本不会自杀,以这种方式来跟警方见面。

  苏仰的心往下沉着。

  方旭,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

  在尸检的这段时间,SST乱成一团,何军大发雷霆,差点把房顶都掀了。他单手叉着腰,骂得气喘吁吁:「你们真是反了,让孟雪诚胡来,简直不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说着他又去扯自己挂在胸前的工作证,这是他刚见完特派员,还没来得及取下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市长派了心腹过来督案?前脚跟我说抓到凶手了,后脚又说暂时不能结案,你们合起来耍我?我怎么跟人交待?一个个这么牛逼,局长给你你来当?」

  众人像是挨训的学生一样排排站好,谁也不敢说话,看着何军一杯水接着一杯下肚,只能暗暗祈求他快点去上厕所,不然真的要窒息了!

  「何局,在骂人呢?」孟雪诚的嗓音响起,众人齐齐看向他,鼻子不约而同地酸了酸。

  何军冷哼出声,眼刀直直射向孟雪诚:「你还有脸回来?不过回来也好,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滚出去。」

  孟雪诚把手里的文件递到:「我滚可以,不过滚之前请您先看一下刚整理出来的资料。方旭没有独立杀人跟抛尸的能力,至少方凛不是他杀的。因为组织报告还没出来,暂时无法彻底排除他的嫌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还有其他凶手在逃。」

  何军死盯着这份文件,却没有去接:「孟雪诚,你知道上头多重视这次的案子吗?」

  「所以呢?」孟雪诚坐在桌子边沿,翘着个二郎腿:「草草结案,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写一份报告交上去,彰显我们SST的破案速度?」

  何军被他这说辞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他拍着桌子,怒道:「胡说八道!少他|妈给我在这儿阴阳怪气!」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双双无辜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摇摆。

  孟雪诚说:「那不知道何局对我们现在这个做法有什么意见?」

  何军瞪了他一眼,抓起那份文件,转身就走。

  何军离开后,傅文叶回过神来,小声问孟雪诚:「老何他什么意思?不会真的要炒你鱿鱼吧?」

  孟雪诚嘁声:「他舍不得。就是上头看着他,想让他赶紧破案。这么一搞他面子挂不住,撒撒气而已。」

  傅文叶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放下心来:「吓死我了。」


第53章

  解剖室的温度偏低,而SST的办公室常年响应环保,室温25度。这一冷一热,苏仰的感冒似乎加重了,鼻子堵得难受,耳朵也胀痛。

  傅文叶不敢看那份简约版的尸检报告,全靠林修复述给他听,当他讲到发圈的是时候,众人倒吸一口气,生生卡在嗓子里,不敢轻易松开。

  秦归的声音又急又大,溢满了不甘心:「方旭为什么要自杀!他多坚持一下、多坚持一下说不定——」他想到了什么,倏地闭了嘴。

  没有说不定。方旭不能呼喊,他失去了一切求救的方法,如果不以这种方式死去,他们甚至没有办法找到方旭的尸体,永远藏在黑暗的废旧工厦。即使若干年后有机会让他重见光日,事情也会演变成失业教师因为注射过多K-10,导致精神失常的激情杀人案。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叹息与咒骂随处可听。林修一个人靠在窗边,侧脸冷如寒冰:「方旭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个聪明人,也一定知道就算自杀了,警方最有可能的处理方法是判定他为畏罪自杀。然后就像我们之前那样,准备结案。」

  苏仰说:「他在赌。」

  傅文叶眼睛一酸:「用自己的命赌?赌这百分之几的可能性?」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要不是苏仰固执地相信方旭,要求给方旭做尸检,根本不会发现这些所谓的线索。方旭用命换来的线索。

  网上很多媒体争先报道这宗新闻,标题诸如男教师为了报复学校开除他而虐杀其校的女学生,铺天盖地的辱骂诟谇。有人觉得他就这样死去相当可惜,应该折磨致死;有人说他一命偿不了其余三命,应该全家一起陪葬。

  就连傅文叶午饭时候,也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听见几个妇人一边剔牙一边聊着这次的案子。明明骂着这个残忍无比的凶手变态,又不可抑制地笑了笑,似是松了口气,好在遇害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当时傅文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内心一阵揪痛。万一结案了,这样的骂名应该会永远和方旭两个字挂钩。

  孟雪诚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不要被低迷的情绪牵着走,他鼓励了一下大家:「今天就这样吧,每天我们从头开始。」他起身说:「这次调查做好保密,在查明真相前不要泄露给媒体,也好让凶手放松警惕。」

  众人没有异议,带着盆满钵满的愁绪打卡下班。苏仰被口罩捂得满脸是汗,直到会议室闷热的气息渐渐散开,他才舒服了点。

  孟雪诚看了眼手表,询问道:「快七点了,你吃药没?」

  苏仰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只语不言。孟雪诚猜到了结局,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明知道苏仰不会领情,还是忍不住跟他说话。什么热情融化冰山,全都是X乎网民编出来骗人的,用软招对付苏仰一点用都没,只能换个法子。

  孟雪诚走到苏仰面前,看见他疲乏的双眼,刚硬起来的心肠险些又软了。他加重了语气,说:「起来,吃饭然后吃药。」

  苏仰的感冒很严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觉得架在脖子上的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一吨重的废铁,压得他脖子肩膀生疼。他怕孟雪诚开启念经模式,吵得他心烦,于是费力张开双唇,声音干涩:「你走吧。」

  孟雪诚轻笑:「这是我的地盘你让我走?别说我独裁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你现在可以选自己跟我下楼,或者我把你抱下去。」孟雪诚为了证明他话语的真实性,上下打量着苏仰:「反正昨天已经抱过一次了,也没多重。」

  苏仰脸色冷得快结出冰珠,他刚想说话,结果嗓子发痒,咳了两声,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皱着眉,不想再让孟雪诚看见这样的自己。苏仰努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上扬,忍着痛意调侃回去:「怎么?孟队长是想潜规则我么?」

  孟雪诚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苏仰还有心思和他贫,身残志倒是挺坚的。

  苏仰不傻,他也不笨,他知道苏仰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会去翻他笔记本的人,所以苏仰会看到里面夹着的内容,应该是意外一场。既然是意外,他怪不了谁,或者这就是老天的安排——连老天都看不惯他把这些心思藏着掖着这么多年,决定让他大喇喇地翻船。

  不过苏仰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证明他看到那张照片后也没多想什么。

  孟雪诚呼了一口气,懒得回嘴,说话这种是他是拼不过苏仰的。既然苏仰反将他一军,他就另寻对策。他弯下腰,一只手绕到苏仰的腰后,还没碰着,苏仰便遽然起身,眼神凛冽,紧紧咬着后槽牙:「你做什么?」

  孟雪诚收回手,表情无辜极了:「你可以选的,但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自动默认是后者了。」

  ……

  夜幕升起,云层层层叠得挨在一起。

  苏仰坐在车上,闭着眼问:「去哪儿?」

  「我家。」孟雪诚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

  苏仰睁开眼,街灯照进他的瞳孔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出现了短路,所以影响了听觉神经,产生了幻听。

  苏仰再次问道:「什么?」

  「我、家。」孟雪诚一字一顿地说。

  孟雪诚怕苏仰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忙解释道:「没有潜规则你的意思,只不过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你还病着,不如吃点自己煮的。」

  苏仰合上了双眼,缓缓睡了过去,连孟雪诚惊天地泣鬼神的车技都没有影响他。

  苏仰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簇簇炽热的火光包围着他,绵延不断,仿佛没有尽头。滚烫的火苗逐渐化成一把锋利的刀,掠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撕裂的痛楚从皮肤上炸开,露出里面的嫩肉,一点点渗入骨髓,将他整个人粉碎。

  是千刀万剐的疼,也是支分节解的疼。

  咽喉像被什么扼住了,连呼吸都困难。烈烈的火声陡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来自深处的男声,无休无止地重复着——

  苏仰,照顾好若蓝。

  在被火势吞噬之际,有一滴水滴在他的额头,溅起小小的水花。漆黑的空间里,下起了绵绵细雨,落在他皮肉分离的肌肤上。即便雨滴带来了细密的刺痛,他仍贪恋这阵滋润的凉意。

  苏仰微微抬头,及时的雨水如救世主般,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他一如既往地喘着气醒来,跟每个夜晚相同,又有些不同。他一睁眼,看见孟雪诚的右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没有办法用三言两语解释通透,因为行为本身就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它可以是受到潜意识驱使的,也有可以是故意为之的,甚至是表里不一的。

  但当苏仰意识到自己刚才像小猫一样用额头蹭了蹭孟雪诚的掌心,他决定把这个行为归于本能。他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一样,自然是向往可以降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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