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能是用某种肢体行为传递了讯息。戈丽卡想到。 那就拿出一个霍清不认识,苏孟认识的东西来测试吧。 戈丽卡推开纸笔,打开颈部佩戴的项链,把项链中的小神像递给霍清。 “这什么玩意儿”霍清盯着神像,果然认不出这是什么。 戈丽卡得意地看向苏孟。 而此时,苏孟依旧紧闭着双眼。 “湿婆。你给他看的是湿婆像。” 苏孟道。 “你怎么知道”戈丽卡瞪大眼睛。“那天在医院时,我只给你看过这个神像。” “你相信了吗?” 苏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戈丽卡。 “……我还是很难相信。”戈丽卡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但你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不对吗?”苏孟的语气不容置喙。 他说的没错。戈丽卡想到。 “算了,反正这件事也和案情无关,暂且放下不谈。”戈丽卡道。“警方没有从刺伤霍清的刀上查到你的指纹,只要霍清不起诉你,你就和霍清的伤没有关系了。” “还有这回事”霍清道。“好哇贼猫,以后惹我生气,小心我起诉你!” “……智障。”苏孟道。 “同感。”戈丽卡点头附和。 “别理他了戈丽卡警官。”苏孟回过神,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你说的那件和催眠杀手有关的凶案,是怎么回事” “今天叫你们来,也是为了聊一下这件事情。” 戈丽卡端起桌上的冰美式,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 “大概三年前,加德满都市的一个歌女,名叫阿姆里塔,失踪了。” “她是受害者吗?” “不,她是凶手。” 戈丽卡继续道。 “这位阿姆里塔女士,原本出生于博克拉市,后来嫁到了加德满都,在她26岁时,因与丈夫的常年矛盾而离异,后来丈夫进了监狱,她独自一人抚养孩子,为了养家,便选择到当地酒吧进行卖唱、陪酒。”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失踪了。” “陪酒女失踪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她的同事认为她傍上了有钱人,离开了这里。再加上她的祖籍并不在加德满都,也很难联系到家人。在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她之后,警方暂时把她的孩子寄养在了福利机构,搁置了这个案子。” “可几个月后,她忽然回来了。” “回到家的她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对于警方的问询,她也没答上什么。可不知道当时主理这桩案子的警员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认定她有抚养能力,归还了她的孩子。” “大概不到半年时间,便出事了。” “什么事”霍清好奇道。 “她的孩子死了,被她亲手杀死的。” 戈丽卡道。 “经过精神评估,那时的阿姆里塔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事物的判断能力,警方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没过多久,她又从精神病院失踪了。” “至现在,还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妈妈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苏孟听完这个故事,猛然想起昨晚的梦境。 农神吞噬其子…… 莫非,指代的就是这桩案子 看来,那个梦真的有特殊含义。 “那这起案子,和催眠杀手有什么关系”苏孟问道。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戈丽卡回答。“在阿姆里塔的孩子被杀时,现场发现了一处查不出身份的血迹,而这份血迹,正和最近发现的催眠杀手的DNA吻合。” “当时那个案子,有什么后续吗?”苏孟又问道。 “当时的负责人在得不到其它线索后,便草草结案,没了后续。”戈丽卡道。 “现在,我想重启这桩案子。不过当时的负责人,就是现任加德满都警署的局长,他并不希望有人推翻他的结论。”戈丽卡继续道。“我只是副局长,没有资格私下调动警力。所以,我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又需要我们的帮助了。”霍清咋舌道。“我们都快成尼泊尔警局的编外人员了,还是领不到五险一金的那种。” “苏孟,你也是警校学生,应该明白我的想法。”戈丽卡转过视线,看向一旁的苏孟。“我渴望的是正义,而不是结案。” “这算道德绑架吗?”苏孟道。 “你们当然可以拒绝我。”戈丽卡回答。“你们身为普通公民,完全有拒绝的权力。” 普通公民…… 可明玛说过,他们不是普通人。 苏孟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算不算普通人,有没有拒绝危险的权力。 “那当然是不会拒绝的啦,不过,记得给我们报酬。”霍清一口应下来。“反正抓不到催眠杀手,你也不会放我离开尼泊尔,权当帮你个忙好了。你说是吧?贼猫” “……” 是吗? 苏孟也不知道。 事实上,他很想拒绝。 拒绝下一份未知的危险。 可他来的初心…… 难道不是和戈丽卡一样,寻求正义,寻求真相吗? “报酬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苏孟也愿意的话。”戈丽卡抽出烟盒,拔出了三支烟。“当然,即使不愿意,我也会为你们提供住所。” “贼猫,你说呢?”霍清接过香烟。 看来,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霍清都决定掺和进这个泥潭了。 那就继续深陷下去,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吧。 苏孟接下了戈丽卡的烟。 “我可以帮你。”
第47章 ·士兵(2) “既然说好了,那现在出发吧。” 付了咖啡钱,戈丽卡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拎起包就要离开。 “去哪?”霍清赶忙站起来。 “加德满都。”戈丽卡云淡风轻地回答。“今天下午,我们去阿姆丽塔曾经任职的酒吧调查一下。” 作为警察,戈丽卡素来有雷令风行的性格。她不喜欢等,也不喜欢废话。 “啊?”霍清惊讶。“你跟苏孟……还真是一类人。” “你到时候先去酒店休息。”苏孟道。“我和戈丽卡两个人就够了。” “那怎么行,这么精彩的剧情,我怎么能错过”霍清赶紧跟了上去。 “……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吗?”苏孟扶额。 “当然不是,但既然事关催眠杀手,我肯定要去啊!” “如果你非要参与进来,就先向我保证,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 “OK,我向你保证。”霍清一口答应。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门前,在人均消费不算高的尼泊尔,奔驰轿车已经算本地人中的“稀有产品”了。 戈丽卡警官拿出车钥匙,按动开关,奔驰车前灯亮了一下,倒车镜微微转动。 “上车。” 戈丽卡打开车门,招呼两人上车。 “汪!” 一开车门,一条小小的茶杯犬跳了出来。 自从苏孟到了警局,这条小狗就一直被养在戈丽卡那里,今天既然要离开博克拉,她自然也没忘记把小狗带上。 “谢谢。”苏孟抱起小狗,坐上了后排车座。 “你们警员这么赚钱吗?”刚一落座,霍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把这奔驰的真皮座椅摸了个遍。 “警员可没那么高的工资,再加上,我也没什么‘额外产业’。”戈丽卡发动汽车。“这是我大学毕业时,爸爸给我的成人礼。” 对于自己的高种姓和优越出身,戈丽卡向来毫不避讳。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了,你肯定是高种姓。”霍清感慨道。“看来我猜的没错。” “戈丽卡警官的全名是戈丽卡·拉吉普特。”苏孟道。“拉吉普特的原意,是‘王族后裔’。” “出身名门是什么丢人的事吗?”戈丽卡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清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的性格不太像我见过的有钱人。” “我从来不觉得出身可以决定一个人是否高贵,是否低贱。”戈丽卡道。“对于我而言,身份只是给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起点,让我有能力做我喜欢的事情。” “什么事情”霍清问。 “比如……惩恶扬善。” 戈丽卡系上安全带,专心开始了漫长的车程。 从博克拉市到加德满都,大约需要一两百公里的车程。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在早上约见两人。 行驶到加德满都,大概要到黄昏傍晚时分了,也正好是酒吧营业的时间。 戈丽卡拿起离开咖啡厅时打包的一杯冰美式,扎入吸管喝了一口,为自己提神。 她本以为带上了两个男生的车程会很吵,可后面的两人,出乎意料地安静。 她顺着后视镜,朝后座看去。 此时,霍清已经倚在苏孟肩头,打着盹睡着了。 小狗也窝在苏孟怀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不困吗?”戈丽卡问起苏孟。 苏孟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些乏了。”戈丽卡道。“一个人开车是很无聊的,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苏孟问。 “前段时间,你被锁定为嫌疑人时,我调查了你的身份。”戈丽卡道。“你的家庭也不错,祖父是军人,父母一个从商,一个是表演艺术家。你为什么要来尼泊尔,帮助霍清这个与你无关的人呢?” “和你一样,为了惩恶扬善。”苏孟道。 这句话现在说出来,颇有讽刺意味。 但这何尝不是苏孟的初心呢? “第一个受害者苏红玉,是你的远房亲戚,对吧?”戈丽卡继续道。 “我们已经十年没见过面了,对我来说,她很陌生。”苏孟回答。“她的事与我无关。” “不必有这么强的戒备心。”戈丽卡笑了笑。“职业病而已,我随口问问。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苏孟不再多讲。 就这样,大概六七个小时的车程以后,天色也由白昼到了傍晚。在尼泊尔远山与河流交缠的盘山公路上,他们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加德满都市,要到了。 驶入城区,偏僻的小路和荒芜的山田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热闹的街道,越来越狭窄的城市公路。 唯一不变的是,依旧能看到绵延的山。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路边,餐馆与酒吧多了起来。商铺门匾的灯光在半黑的天色下,显得迷离且缭乱。 即使戈丽卡没说,苏孟也很清楚。 现在已经进入了城市的商业区,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该下车了。” 苏孟拍了拍霍清的脑袋。 “嗯……哦。”霍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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