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嗝……”周未掩着嘴巴,“恩人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嗝……明天见。” “嗯,明天见。” 周未回到宿舍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cos解剖台上的尸体,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伴着窗外的扰人的知了叫声昏昏欲睡。 再一次被吵醒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八点。 周未的肚子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摸出疯狂振动的手机一看才发现HJ从六点一直在给他发消息! 完了。 主人的消息不秒回,狗子的屁股要开花。 周未一个轱辘从床上爬了下来,迅速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打开电脑给HJ发送视频邀请。 视频上依旧是以蓝色衬衫为背景交叠着的双手。 曾经周未一度怀疑HJ根本没开摄像头,而是找了个静止的图片诳他,后来屏幕上那双手动了起来他才知道原来那就是HJ的手。 “主人。” “去哪疯了?”HJ生气了,说话声音堪比午夜凶铃,“消息都看不见。” 睡过了没看到消息这事周未辩无可辩,他垂下眼睛伏到地上向HJ认错:“奴下班之后太困了,一直睡到现在,所以奴没看到主人的消息。” 屏幕那边的霍珏暗自挑了挑眉,傻狗这次居然这么乖? “嗯。没有及时回复消息,先记上。”HJ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礼物’现在在哪?” 又是‘礼物’! 周未的脸都快皱成了包子,他本来想着下班去成人用品店寻摸一个跟HJ给他的差不多的东西浑水摸鱼,可谁知半路被秦重截胡投喂了一肚子麦当劳。 真的‘礼物’可能在A市的某个角落里躺着,而假的‘礼物’他还没买。 “它在奴后面的小嘴里。”周未回答道,“奴特别喜欢,所以一直含着,不舍得吐出来。” 周未说话的同时还故意扭了扭屁股,勾得屏幕那边的霍珏欲火烧心,恨不得穿过屏幕去收拾收拾那两瓣欠抽的臀肉。 “是吗?”霍珏不动声色地拨动了遥控器。 遥控器开启之后周未并没有什么反应。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嗯……”周未只能凭猜测推断HJ可能对他做了什么,装模作样地喘息着“啊……主人……奴……奴……受不了了……” 霍珏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遥控器,没电的,根本不可能对周未造成什么影响。 “别装了。”霍珏道,“放哪了,实话。” 周未尴尬地起身,缩着脖子不敢直视屏幕里那双手:“丢、丢了。” “丢哪了?” “不、不知道。” 霍珏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他真的要被这只傻狗气死了。 “什么时候丢的?” “昨、昨天吧。” “……”霍珏叹了口气,“所以你撒谎了?” 周未无声地垂下了脑袋。 “Weekend。”霍珏说,“抬头。” 周未被迫抬头。 “撒谎,连着两次。”霍珏问他,“你说该怎么罚?” “主人。” “说。” “奴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周未又一次伏到了地上,头顶上的发旋出现在了屏幕上。 “说出来我再看同不同意。”霍珏心里一软。 “奴想见您。”周未低声乞求,“不是像之前那样,奴想知道您长什么样子,如果主人要罚,那就请主人亲自过来罚,好不好?”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周未终于有了去掀开薄纱的勇气,怕只怕HJ不给他这个机会。惩罚不惩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HJ是谁,长什么样子。 至于惩罚,他总有方法让HJ妥协。 “Weekend……” “主人。” “明天晚上八点。”霍珏说,“算上之前那两个错误,迟到一分钟加五鞭。” “好的,那奴要是早到一分钟主人可不可以少罚一点?”周未讨巧地问。 “滚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提前几小时过去好让我不罚你!”霍珏冷哼了一声,“别忘了你之前说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怎么样?” “什么?”周未一愣。他说的话多了去了,他怎么知道他保证过无论如何也不会什么…… 等会儿。 “奴说无论如何奴也不会嫌弃您,就算您是猪也不会。”周未憋着笑回答。 “重说。” “奴是猪。哼!”周未故意学了一声猪叫。
第11章 打赌 当晚HJ和周未确定好第二天正式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挂断了视频通话。许是满脑子都想着第二天的面基,周未这晚睡得极不踏实。 HJ的双手,霍珏的一颦一簇,这两个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轮番轰炸他的梦境,以至于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躲在水房角落清洗内裤。 距离和HJ见面还有12小时。 周未踏入办公室把他挑灯夜战写好的检讨书双手奉到霍珏手里还顺带一个无比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虽然这份检讨的中心思想是‘这次知道错了,下次犯不犯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至少看上去书面检讨要比他一味说‘下次不敢了’的态度诚恳端正了好几倍。 距离和HJ见面还有10小时。 周未跟着霍珏出了一个现场。 这次是个灭门惨案,死者为一家三口,死亡时间至少三天以上,同楼层的邻居闻到臭味了才报的警。 现场的惨烈程度不用想也知道。小夫妻居住的主卧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男性死者背部朝上伏在女性死者身上,其背部被锐器刺伤多达16处。女性死者的面部也被锐器划伤,面容辨认不清。 主卧床头的保险柜被撬,里面的财务所剩无几,只剩下了一张早就公证好的遗嘱。保险柜柜体表面附着着一枚清晰血手印,经检验血迹并不属于现场的三名受害者。 小男孩的尸体匍匐在婴儿房通往主卧的过道中央,胸部中刀,失血过多而亡。 “小周末。”霍珏朝蹲在小男孩尸体旁边查看的周未挥了挥手,“说说你的想法。” “师父,这题我会!凶手从阳台窗户潜入,直奔主卧保险箱。但是在他破坏保险箱的过程中惊醒了主卧的两名死者,迫不得已杀人灭口。”周未越说越快,足见他对自己答案的信心,“小男孩的死因就更简单了!凶手在逃跑的时候恰巧撞上了来主卧找爸爸妈妈的小孩,咔嚓,一刀毙命。” “师父我说得对不对?”周未摆出一脸求夸奖求表扬的表情。 “嗯。”霍珏赞赏地点了点头,“那凶手为什么要划花女性死者的脸?人杀了,钱拿了,再去划花死者的脸不是很多此一举吗?” 空气静止了几秒。 周未咽了咽口水,尴尬地扯着嘴角:“那个……师父,我要说凶手他其实是个卖刀削面的,在死者脸上练刀玩你会揍我吗?” 霍珏瞥了他一眼,脸上明摆着三个大字:你说呢。 “凶手破坏死者的脸通常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藏匿线索,为警方确定死者身份侦破案件设置障碍。另一种就是出于愧疚和自责,死者很有可能是凶手认识熟悉的人。”霍珏见周未正捧着笔记本飞速记笔记的样子,心里一软,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语速,“用凶器划花死者的脸是一种方法,还有比如用手帕、毛巾遮盖死者的脸,或者更残忍一点的直接把死者的脸削掉。” “这个案子里只有女性死者的脸被毁,那就说明……” 霍珏的话还没说完,周未便自告奋勇地把结论说了出来:“凶手认识女性死者,嫌疑人可以主要排查女性死者的社交网!” 霍珏轻笑着嗯了一声,摘下手套弹了周未脑门一记:“有进步,以后继续努力。” 距离和HJ见面还有3小时。 周未终于从解剖室里爬了出来,一连解剖了三具尸体,即便这三名死者的死因都非常明确,但本着对死者对案件负责的态度,他们也要一个一个开胸,检查尸体的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一个蛛丝马迹。 周未在解剖室里连续站了6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双腿都差点弯曲不了,带着一身尸臭、血腥味一路扶着墙从解剖室挪回了办公室。 距离和HJ见面还有一个半小时。 周未风风火火从市局奔回宿舍,拿出他长这么大以来最快的速度冲澡换衣服,把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之后,跑出宿舍楼随手拦了一辆空客出租车就往见面地点赶。 周未早都想好了,如果HJ不是霍珏,那就皆大欢喜。他和HJ顺顺利利面基,如果两人真的像网络上一样合拍,没准还能缔结正式的主奴关系。 如果HJ是霍珏,那他绝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脸都丢光了,命不能再没了。 周未出发的时候下班的高峰已经过去,路况良好,他提早到了半个小时左右。 HJ和周未约在了一家日式餐厅。 周未站在餐厅门口掏出手机给HJ发消息:主人,您在哪里,奴已经到啦! HJ回复的速度很快:直接进来,右手边第三间,鹤厅。 “这名字……”周未咕哝了一句,“还挺文艺。”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对着街边的橱窗理了理自己只来得及吹到半干的头发和僵硬的面部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餐厅的正门。 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逃跑。 周未进门之后谢绝了服务员的指引——他主要是怕服务员成为他逃跑路上的障碍,按着HJ消息里说的,进门右转找到第三间鹤厅。 隔着极具日式风格的门帘周未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经坐在里面的那个男人的黑色短袜和深蓝色西装裤脚。 周未在门框上轻敲了几下,视死如归地撩开门帘。 与之前在公交车上的情形如出一辙,最先扑入周未鼻腔的还是那股熟悉的香水味,紧接着才是那男人的笔直精瘦的大腿、腰腹、手腕、喉结以及——那张被他称为千年寒冰的霍珏的脸。 三、二、一。 跑! 周未几乎是在看到霍珏脸的第一秒就放下了帘子转身开跑。 是霍珏! 真的是霍珏! 明明很短的走廊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怎么也跑不到尽头似的。周未明明感觉自己已经跑出去好远了,却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霍珏一声一声喊他的名字。 “周未。” 不是我,我不叫周未。 “周未。” 大哥,你认错人了。 “Weekend。” 这个英文单词被餐厅里的熏香运送到周未耳朵里的那一刻,周未瞬间止住了逃跑的脚步。 他这个该死的奴性! 一旦听到HJ发出这声指令,就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双腿发软。 他是Weekend,他是HJ的狗,在HJ发出这声指令的时候他必须在自己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内无条件遵守HJ所有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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