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清回过神来,转过身面对祁墨,“你有没有没发现,今年以来发生了五起命案,其中四起的受害人都是我们或认识或见过的人,只有李洪达不是。” “是。”祁墨不是没有发现,他只是不敢细想。 “而这四起命案的凶手,都被‘执行’了‘死刑’,只有李文军没有。”沈雨清盯着祁墨的眼睛,停顿了一会儿,说出了他的猜测:“会不会,只有李文军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说得很绕,但是祁墨听懂了。 沈雨清的这个猜测很大胆,他说,这四起命案的背后都有推手,表面的凶手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而背后的那个“执行者”才是真正的命案制造者。 他的意思是,只有李文军这个案子是真正自然发生的案子,所以他没有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祁墨不敢问那他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如果因为自己当了警察而害得那么多人丧命,他一定会怀疑人生。 如果说这些“操纵案”的死者都是他们或认识或见过的人,那么就意味着今晚周宁西的案子也是“操纵案”之一,这也就是意味着很快又会有一名死者出现…… 沈雨清见他面色凝重,顿时换了一种口气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推测,没有实质证据,哦不,证据还得等着祁队长去找。” 祁墨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一把低沉的嗓子轻声道:“很晚了,去睡吧。” 沈雨清推开他,“我再看会儿新闻,倒是你,抓紧时间充电,明天还有得忙。” 不想祁墨死皮赖脸地搂住他的腰,把脸往他颈窝里埋,声音闷闷的:“这样充电比较快。” 沈雨清侧目看着自己颈窝里那个黑乎乎的脑袋,忍俊不禁地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幼稚呢。 没想到刚转过脸去,祁墨忽然扬起脸吻住他,咬着他的唇呢喃道:“这样更快。” 祁墨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一下的,却不受自己控制地越吻越深,搂着沈雨清的腰把他整个人压在沙发靠背上,又嫌碍事把他的眼镜摘掉,“在家就不要戴眼镜了。” 沈雨清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半仰着头,一双浅色瞳孔被头顶的灯映得明亮至极,“我在看新闻。” “用听的。” 于是两人边吻边竖着耳朵听着电视上的新闻,此刻正在播报一个逃逸了20年的杀人犯今日被执行死刑。 祁墨撇开沈雨清额前的刘海,拇指摩挲着他光洁的额头,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死刑是法律的极限,但不是罪恶的极限。” 沈雨清的瞳孔颤了颤,他勾下祁墨的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笑得清醒又洒脱:“你妈妈都说她不是圣母了,你肯定也不是圣人,况且,就算是佛祖也不敢说他能渡这世上所有的恶。” 祁墨怔了怔,跟着他笑了起来,“你还信佛啊?” “我不信佛。”沈雨清勾着祁墨脖子的手稍稍一用力,让他的耳朵贴着自己的唇,低声呢喃:“但我信因果。”
第202章 高个儿男人 无风无月的夜晚,潮湿的溪岸边,两个一长一短的身影相对而立,隔二十米才有一盏的岸边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里是你要的80万,拿了钱,今晚就离开靖安,这个月内安排出国。” 高个儿男人手里拎着一个银灰色的手提箱伸出手去,背后的路灯照出来的影子几乎完全把另一个矮个子男人的影子吞没。 矮个儿男人盯住那个箱子露出贪婪的眼神龇牙一笑,伸手去接手提箱,却在手指刚勾住手提箱提手的瞬间,被对面的男人猛地按住肩膀一口气往腹部连捅了三刀。 手提箱随着几声闷哼和滴滴答答的鲜血一起落在地上,没扣紧的卡扣被地面撞开,翻开的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高个儿男人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俯身按住对面男人的口鼻单膝跪地将人死死摁在草地上。 地上的男人目眦欲裂,眼神从震惊到怨恨再到最后的空洞,眼里的光随着他的生命一起消散。 感觉到手底下彻底没有了气息,高个儿男人推着他的肩膀暴力地将他翻了个身,起身擦了擦手,在已经去见阎王的男人侧脸上丢下一张纸条,拎过一边的手提箱倒扣在男人头上。 这时一直坐在溪边的台阶上钓鱼的身影站了起来,走到高个儿男人身边,看向地上那具尸体的眼神是数不尽的蔑视。 “我既然能让你杀人,也能让人杀了你。” …… 天光微亮,太阳尚未冒头,一阵夺命手机铃声响起。 祁墨皱起眉头,眼睛睁开一条缝下意识地要去摸床头柜的手机,伸手摸了个空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昨晚他跟沈雨清一起看着新闻,然后自己好像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手机还揣在裤兜里。 于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接了起来,“喂,小张。” 边接电话边坐起来搜寻了一下沈雨清的身影,就见他已经收拾完自己正站在吧台前冲着咖啡。 “队长!有人报案!” 祁墨抬手撑在额头上用无名指按了按眉心,“小张,真希望下次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能换个开场白。” 张俊宇从善如流道:“好的队长!但是您现在必须马上过去!就是昨天发现那具女尸那里!” 祁墨挂了电话,手机往桌上一丢,迅速起身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边用电动剃须刀刮着下巴边走出来对沈雨清道:“有人报案,一起去看看吧。” 沈雨清推过去一杯咖啡和两片烤过的吐司,声音没什么起伏:“是命案?” “昨天那个女孩被打捞出来的地址。”祁墨剃须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沈雨清,“那位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快,我很难不相信你的推断。” 沈雨清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走到门口的衣架上拿起外套,“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祁墨仰头一口喝完沈雨清给他冲的咖啡,匆匆抓起盘子里的两片吐司一起咬进嘴里,收好剃须刀也关门跟了出去。 沈雨清进了电梯就给梁玺打电话让他带上勘察箱前往案发现场,自己跟祁墨开了车就直奔现场了。
第203章 戒之在贪,伏卧罚之 案发现场并不完全如张俊宇所说的在昨天周宁西被打捞上来的地方,而是距离那个地方大概还有200米左右的岸边。 他们在车里远远就看见了围观的人群和警车。 中国人民的围观情结是根深蒂固的,这些人看到破案片里的尸体时忙着捂眼睛,围观起真实的命案现场那可是一点不含糊。 祁墨缓慢且坚决地把七座汉兰达怼进人群里,直接把围观人群往两边冲散开,有人边往旁边退边骂骂咧咧地说他开车没长眼睛,看到祁墨下车朝警戒民警出示证件之后马上又捂着嘴躲到后面去了。 隔着警戒线,沈雨清远远地就看见了俯卧在远处的人,看身长像是个男人,白色的外套上有大片的暗红色血迹,头上倒扣着一个银灰色的密码手提箱,看不见脸。 派出所负责人一见刑警队负责人来了,赶紧拉上报案人过来见他,“这位就是今早报案的人,他说昨晚亲眼目睹了死者被害的过程。” “哦?”祁墨眼睛一亮,“你看到凶手了?” 这个五短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看起来40岁上下,他紧张地擦擦额头上的薄汗,凑近祁墨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道:“看到了看到了!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二话不说拿着刀就往人身上捅啊!我当时要不是刚尿完真要给我吓尿了!” “很高是多高?”祁墨问。 “当时天黑,我又距离得远,我当时就站在那边尿尿!”男人指着大概三四十米远处路边的一个树丛,“但是看跟那个被杀的两人的差别,感觉得比你还高呢!昨晚那时候应该有两点多了,我去瑞京送完货刚回来,路过这边尿急得不行就下车解决,没想到就看到杀人了!” “早上报案的人也是你吗?” “是啊!昨晚回去以后我吓得就没睡着!也不敢跟别人说,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想着再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看到那个人被杀死了躺在这里!”男人喘着粗气越说越小声。 “除了身高,你还能在他身上看出别的什么信息吗?比如穿着、发型、或者是脸?” “我虽然视力是不错,但是也没那么好嘞!大晚上的,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个人还背对着我,要不是正好那人长得高,我连是男是女都认不出!也幸好他背对着我,要不现在我估计已经跟那位一起躺在那儿了!哦对,那个人的头发应该是跟你差不多长的!” 祁墨听这人讲话没用的比有用的多,索性叫了刚赶到的张俊宇过来给他做笔录,自己朝死者那边走了去。 走出一步后又回头拍了一下张俊宇,“林副队呢?” “啊,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在大学城那边,可能要晚点到!” 祁墨眉毛一抬,大学城在另一个区,几乎跟东垵区在靖安市的两边,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这人也是够拼的,约个炮跑那么远,而且说好的不约女大学生呢? 祁墨靠近那具尸体的时候,沈雨清正打开梁玺带来勘察箱拿出医用手套戴上,随后第一件事就是揭开倒扣在死者头上的手提箱。 一张纸条不偏不倚地放在他的侧脸上,沈雨清和祁墨看到上面的字已经不惊讶了—— [戒之在贪,伏卧罚之] 依旧是手写的字,一模一样的字迹。 倒是这个“贪”字,让两人有些好奇,前几个被“执行”的“凶手”身上留下的纸条,被害的原因都很显而易见。 但是这个人明明是奸杀了一个女孩子,甚至都有可能不是强奸,为什么被“执行”的原因是贪?案发后他们在附近的溪岸边找到了周宁西的背包,里面的手机银行卡都在,所以这明显不是抢劫杀人。 祁墨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张陌生的面庞,为什么是“贪”?
第204章 除非你俩当着我面儿亲一口 “从第一个死者周宁西体内提取到的精液DNA与第二个死者郭孝彬的DNA吻合,郭孝彬就是最后和周宁西发生性行为的人。” 沈雨清在祁墨的办公桌前坐下,递出手里的检验报告,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显然是直接从实验室过来的。 “但是周宁西的家属坚称不认识郭孝彬这个人,他们认为周宁西一定是被郭孝彬奸杀。” 祁墨接过那份报告刚看了几行字,沈雨清又递过来第二份,“我拿郭孝彬的头发去做了检验,果然验出了新型毒品的成分。” 祁墨一愣,伸手接过那份报告,“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我是想着要让你验一下他的,忙起来给忘了,没想到咱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沈雨清跟在自己家似的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顺带给祁墨也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他越来越不加掩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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