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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没有怕你！是……只是……” “是什么？” “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还不是怕我？我每次去的时候，跟你都说不了几句话。” “不是！不是的！我……我……” “没事，很多人都怕我。”许玮笑了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我其实……” “嗯？什么？” 覃明皓完全被许玮那明媚的笑容蛊惑，他很想说：我其实很想跟你做朋友，想了解你，比你知道的时候，更早之前…… 可他根本不可能说出口，他怕被拒绝，更怕被许玮厌恶。 只要能像这样，默默地看着这个人就很满足了。 现在还能跟他一起同桌吃饭，像朋友一样聊天，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说起来，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哭？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一提起这事，覃明皓就垂下了眼，他咬了咬下唇，小声答道：“那时候，因为家里的事情，还有工作上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许玮看他这样子，似乎心里还是有郁结。 都说人人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本经是大是小，对一个人的影响都甚大。 家庭本是一个人最后最安全的退路跟港湾，连最后的容身之处，都难以安乐呆着，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既然是他家里的事情，自己也不方便说什么，就只能在工作上的不顺方面，去好好安慰他了。 “我们的生活确实有很多不如意，糟心的事情也特别多，偶尔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觉得被我看见就感觉丢脸。我以前也因为工作哭过，谁说男人就不能哭了？” 覃明皓瞪大了眼睛看他，满眼的不相信：“你哭过？” “不信？” 覃明皓当然不相信。 他这样的人，肯定谁都喜欢他，也肯定是个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工作哭呢？说他会被人欺负到哭，覃明皓是打死都不会信。 职场上彼此的利益冲突，难免就会生起一些争斗。但有时候，手段就不见得光彩，覃明皓当然是属于总被欺压的那个。 但许玮的话，被欺负到哭的画面，对他来说根本是难以想象。
第24章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呵。”提起过往，许玮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刚入职的时候。那时候我刚进了Y市的联安局，还是个小菜警，什么都不懂，在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基本在实践的时候用不了。我天天跟在我们组长屁股后面学，不到一年，他就给了我个人先荣，我们组里都是老油条了，一个个都看不惯我，觉着我是巴结了组长才拿到的荣誉。他们明面上也不跟我硬顶，背地里整了我不少回，我那时候可气了，暗地里放冷箭防不胜防，又不能找组长说，为什么我明明没错还要受人欺负？回家也哭了，还想着干脆不干了，或者调岗。可别说是公家，就算是私人小公司，怎么可能你说跟同事关系不好，要调岗就调岗？我还有梦想，有想要完成的事，也不能说不干就真不干了，就忍着吧。后来有晋升特察警的名额，我就考了，总算是脱离了那个部门，再后来调到了这里，现在组里的人都挺好的。” 覃明皓没想到许玮还有这种时候，他一直以为这个人肯定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一定会受到大家喜爱的。 没想到，也会被人欺负。 覃明皓实在难以想象，许玮难过颓丧的那副样子。 “所以啊，你那天在店里哭，真不丢人。要是以后，你工作上还遇到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同事刁难你，我教你办法整回去，我们不白白受欺负，知道吗？” 覃明皓定定看着许玮，久久没说话。 这个人，甚至都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受人欺负，是不是工作上做得不好，是不是不合群……他不会把责任，下意识就放在自己身上，无条件就站在了自己这边。明明昨天才相交认识，竟然就对自己说出“我们”不白白受欺负这样护短的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 昨天才刚挨了训，覃明皓马上就把那份不开心的情绪，给忘了个干净。此时心里满是感动，重重点点头：“谢谢你。” “那么，我们能正式交换联系方式了吧？” “啊？” 许玮拿出手机点亮了通信软件，晃了晃。 两人加好友后，覃明皓低头看着通信软件里，许玮的头像跟备注名字，觉得自己简直像是飘到了云端。 他磨难的日子，终于有了尽头，幸福在一点点靠近。 他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贴在自己的胸口，心脏一下一下强烈地鼓动感受着那冰冷的电子设备，却倍感温暖。 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会引起误会，覃明皓又急急放下了。好在许玮低头专心翻看他的朋友圈，没发现。 不过，他怎么当着自己的面，就翻看起来了啊？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但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啊。 看着覃明皓只有零星记录一些心情跟风景，没有涉及到多少个人跟生活的信息，许玮才又抬起头来。 他看见覃明皓脸颊微红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你还是在P区长大的啊？”许玮眼神一沉，眸子紧紧盯着他，“那你后来去了L区念书工作，怎么突然又想着回来了？” 说话间，许玮了解到覃明皓在L区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那里工作，是近几个月前才回到了本区，估算时间，应该就是跟日记本被捡到的时间差不多。 单单这一条信息，就有很值得深入了解的必要：覃明皓在L区读书工作了那么久，刚好差不多就在日记本被捡到的时间，回到了本区，只是巧合？ 许玮紧盯着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怕看漏了什么。 覃明皓听到他这么问，竟然还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没法马上确切回答，这就让许玮心里产生更多的怀疑了。 “因为……”覃明皓支吾了半晌，才回答道，“在L区一个人无依无靠，就想着还是回来这边比较好。” 虽然，不管他去哪里，都没有人在乎，都是一个人。 覃明皓没有跟许玮仔细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对方也没有多问，能瞒则瞒吧，他讨厌自己的那些不幸，被人知道。 特别是许玮。 这根本是模棱两可的敷衍回答，许玮心里发沉，说不出的烦躁又一点点升起。 “也是，像我一个人来到这里，有时候也会觉得没依靠。”许玮面上装作一笑，“不过工作太忙，也没时间去多愁善感想这些。想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先前也在L区工作，一年前调到了这边，要早点跟你认识就好了。” 覃明皓沉默一阵，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没说。 许玮注意到，主动问：“怎么了？” 覃明皓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你在这里，没有认识什么朋友吗？” 他刚才的沉默是为什么，还欲言又止？ 许玮不动声色回答：“我太忙了，圈子也小，平时也就跟同事聚一聚。” 覃明皓咬了咬下唇，似乎还有什么话想问，他犹豫一瞬，还是问出了口：“以前的朋友呢？没有来找过你吗？” “昨天来了，他有事过来，顺便找的我。”提到郭俊，许玮就顺势把话题往那边带，“对了，你喜欢看书吗？” “嗯，偶尔会看。” “哦？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都看，但悬疑侦探看得比较多。” “看不出来啊。你还喜欢看这类型的，那你知道郭俊吗？” 覃明皓一向沉静如水的眼眸，突然凝起一束光，有些兴奋地道：“当然，我是他的粉丝！” 这个回答倒是完全出乎许玮的意料，他愣了愣：“你喜欢他的书？” “嗯！我最喜欢他之前的那部作品……《星夜之城》！我推荐你去看看，我感觉是他写得最好的一部了。” 看到跟自己谈话时，都没露出过这种积极态度的覃明皓，一提到郭俊就这副兴致高昂的开心样子，许玮心里本来就有些烦躁，一股莫名的感受随之混杂进来，让他觉得更烦，一时也分不清那是什么。 可他面上却还是维持明朗的笑：“好。既然你是他的粉丝，应该买了他的书吧？方便借给我看吗？” 覃明皓一时没有接这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对不起，可能不行。” 许玮没想到他会拒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口气也有些不爽：“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亲笔签名版。单单那一本，就花了我不少钱……” 什么东西？！ 他刚才说了什么？！ 许玮听到后，一瞬觉得太阳穴突跳了一下。 郭俊自出名后，就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连签售会都没办过。一来是他本人不想，二来是营销手段，增加神秘感。 据自己所知，郭俊所谓的“签名版”书籍，除了十本是真正手签，其他都是电子印刷，他给自己的那些书就是印刷签名，还一脸臭屁地跟自己说，亲笔签名要留给他的读者，千金难求。 他当时就“呸”了那家伙一口，什么千金难求，他的破签名在读书的时候，不是天天签在课本、作业本上吗？！有什么稀奇的！ 谁稀罕那种东西！也就他请自己吃饭，刷卡买单时，在账单上签名，能让自己多看两眼。 许玮不混那些圈子，所以不知道，像偶像明星亲笔签名之类的东西，都会在网上炒价格转手，一些真爱粉会一掷千金去竞价购买。 那本书，就是覃明皓花了大工夫跟大价钱买到手的，要是被许玮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费尽心力拿下那本书的，说不定会当场气到血管爆炸。 “原来你这么喜欢他啊？”许玮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笑容也有些不自然，“那我还真得回去仔细看看，是不是真那么好看！” 许玮把“好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覃明皓看他的样子不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借他书而生气了，连忙说道：“要不我买一本送你吧？我都是看电子书，所以……” “不用了。” 许玮冷冷打断了他，然后再没说话，低头吃饭。 好好的气氛，一瞬因为郭俊的书这个话题而变得尴尬至极，覃明皓以为是自己搞砸了，接下来也不敢说话。 他一边懊悔着，一边委屈巴巴地吃饭。 一直等到结账的时候，就算是许玮说要请他吃饭，覃明皓还是急急拿出钱包，想补救一下，可直接被拦住，没能得到这个机会。 两人走出店里，覃明皓一直偷偷看他，见他面色如常，好像也没有再为自己不借他书的事生气。 他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那就可能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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