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相处,都是对方把爱蜿蜒至血脉里,激荡着须臾心动。 时鸣逗他:“上车啊,不然要我抱你上来吗?” 程之逸见他没有生气,这才坐了上来。时鸣心情舒畅,他凑过去替他系安全带,温热的气息就扑在程之逸的脖颈里,对方发痒地战栗了一下,俩人近在咫尺地距离都被江为看在眼里。 这些亲密的举动很日常又很熟练,江为撇着嘴抗议:“欸欸欸,我还未成年呢!” 程之逸低声说:“他有情况反映,送他回千岛酒店。” 时鸣发动着车:“好,听程老师的。” 江为瞬间脸黑着,觉得自己今晚真的昏过头了,明明能靠着这个秘密主动约程之逸出来,结果变成了这样。 到了车上,发言权自然成了时鸣的,他打量着后视镜里的人,一眼就看到了那枚胸针:“江为是吧?”时鸣语气平和,“有情况,如何不想在这里说,明天可以去公安局说。” 时鸣自然知道对方的心思,他也毫不客气的剥夺了江为的主动权。 江为笑了笑:“对,我该怎么称呼您呢?今天程哥刚认了我这个弟弟,我是叫您嫂子啊还是哥夫呢?” 时鸣也明白了温沁彤那“那个小孩儿很有趣”,他回:“时鸣,全名称呼就行。公事公办,和阿逸认你当什么没关系,他把你当儿子,今晚你也得老实交代。” 程之逸觉得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幼稚,他开口问:“你说你偶然发现董承华贩*,具体经过说一下,另外,这种指证关乎着你自己,最好想清楚再说。” 江为赖皮地说:“还是程哥关心我。当然,我为我说得每一个字都负责。” 他也不是“恶作剧”,是真的有这个发现。一开始他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知道今晚话赶话就说了出来。 “大概一个月前的,我和几个混社会上的朋友一起聚会。我们吃完饭就约着去唱K,中途郝盛玩了会儿手机就离开了包间,大家都喝多了,也没人注意,我也没留意,后来我着急解手去上厕所,裤子还没脱,就听到了隔间好像是郝盛的声音。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但他们的内容,我听到的正好是什么,你卖的太贵了,另一个人说这些都是最纯的,市面上买不到,你去打听打听一克海洛.因卖多少钱,我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时鸣问:“你进去的时候,他们没发现吗?” “警官,到处都是唱歌嘶吼的声音,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对郝盛的声音熟悉,我也不会去偷听这些对话,男厕所里干什么的都有,谁没事听墙角啊!”江为觉得时鸣这个问题太多余了。 “后来呢?” “后来,”江为故意抓着副驾驶的椅背,往前凑了凑,“后来我大气也不敢出,蹲在厕所里一直等着声音消失,我……”江为觉得有些丢人。 “你怎么?”时鸣觉得他有些惺惺作态,皱眉问。 “我趴在厕所地上,在门缝里观察,郝盛先走了一会儿,我听到隔间冲马桶的声音,然后对方一出来,我吓一跳,那不就是董承华吗?我一开始听不真切,对方压着嗓子,还以为就郝盛一熟人,没想到卖毒的家伙也是熟人。”江为疑惑地说,“很难想象,董承华懦夫一个,居然敢去沾毒。” 时鸣和程之逸对视了一眼,这个眼神里都带着些案情逐渐明朗的宽慰,董家父子表面和暗地里都带着太多的秘密了。 等两个人回到家,重新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程之逸靠坐着床头翻阅着欧洲发来的资料,还是关于姚文家留下来的液体。时鸣枕着他的腿问:“什么新发现?” 程之逸翻到最后一页摇头:“实验失败了,根本还原不成砖红色。可成份没有问题,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时鸣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和人口中的一些酶发生反应才变色?” “想到了,还是没有变色。这种液体什么情况下都依然保持着本来的颜色,这太奇怪了。” “是部里的鉴定出了错?” “这种几率也很小。”程之逸把报告放在一边,又拿起了《啡陀经》…… 刚看了几页,脚踝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他条件反射地收回,却被时鸣一把握住,他都不敢太用力。 程之逸的脚踝窝两侧深陷,瘦的只剩下笔直的根骨,时鸣轻噬着这处,带着挑逗的意味不停地用舌.尖在上面打转。 “宝贝儿,都一点多了还不睡吗?” 程之逸被他逗弄得心底发痒,他难受地想抽回来,却被时鸣箍着小腿,直接拉过来抱坐在身上,双腿被跨架在自己的腰间。 程之逸轻溢一声,尾骨被硌在那处,一阵酥麻灭顶而来。 “别看了,我不比那几张发黄的书页好看啊?姚老在温华还有个传人,你实在苦恼这个问题,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一下,但是现在你别再饿着我了。”时鸣蹭蹭他的侧颈,“晚上看到你和那小子在一起,我挺不开心的。” 程之逸推着他:“你要是因为这个才做,我会拒绝。”他不希望这种事,还有第三个人的牵扯。 “当然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是刚刚枕着你的腿,看着你睡袍的下摆,愣是给我看反应了。程老师,你怎么哪儿哪儿都勾人啊!”时鸣贴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解释。 程之逸的心头像无数只蚂蚁爬窜,他痒得有些失神,腰背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时鸣笑着问:“那现在程老师还拒绝吗?” 程之逸双臂紧搂着时鸣,像痴缠在水面的春风,旖旎动人:“我拒绝,你就不做了?” “还是你懂我,我只会更狠!” 时鸣压在对方身上的瞬间,屋内也归于黑暗,只有缝隙里透过的微光扫洒在交叠的人影之上,春光一室慢慢升腾着蒙雾,彻底笼罩了夜色嗔寒。
第61章 乱局16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之逸的身侧已经没了人。他把被子蒙过头,贪婪地攫取着时鸣残留的气息。 清爽,干燥,像雨后铺陈在青草上的阳光,那样令他上瘾又疯狂。 只有这个时候,程之逸才觉得自己好像才有了归属。 那个刺青的保质期消失了,因为没有了疼痛提醒他。程之逸时而惊慌,时而恍惚,他会打电话给时鸣问:“我们在一起了吗?” 这时不管时鸣在干什么都会不厌其烦地和他说:“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了。” “那你会离开我吗?”程之逸像漂浮在海上的无本之木,浮沉起落间只有茫茫地绝望。 “不会,程之逸也好,程予安也好,时鸣都不会离开他。” 程之逸有些矫情,可他就是很需要听这些话,就像两个人有时只是简单的亲吻,他都会把脖颈伸过去给时鸣咬,只有那种疼痛才能给他足够的满足。 热情和主动,从来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代名词。 等他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程之逸略感烦躁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床头柜放着整齐叠好的衣物和活血止痛的药,在床上只要时鸣保持清醒,他都会给他一万分的尊重,程之逸怎么舒服怎么来。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没穿上衣,他呆呆地望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脖子上的那处伤口刚愈合现在又沁着丝血,这些都是他主动要求时鸣留下的。 时鸣懂他内心深处的渴求,所以从来不问他这些要求背后的原因,是程之逸主动解释的—— “大学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有好几天没和你说话,冷落着你。” 时鸣撑着头侧起身子看着程之逸,对方身边红潮未退,依然勾人,他笑说:“你大学什么时候没有冷落过我。” 程之逸也笑了:“那时候你所有的靠近,都是我默许的。但那次是因为我发现了隔壁系的女生给你的情书。那天是公开课,我早早到了阶梯教室准备,有个女生进来看到只有我一个人,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时鸣。” “信呢?”时鸣努力回忆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我撕了。” “……” “她说完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再不开窍也知道这是什么内容,等她走了以后,我打开了。信上的内容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是你高中的同学,从高一就喜欢你,她很讨厌舞刀弄枪,但为了你报考了警校,一直喜欢到大三,六年的暗恋被我撕碎了。” 时鸣看不懂程之逸眼里的情绪,他只能认真地听着。 “我很恶毒是不是?”程之逸轻笑着,“她说她不敢表白的原因是喜欢你的人太多了,而她是最不出众的那一个。她说你就是盼望了一生的冬雪,因为冬雪之下埋着春天。” “程老师……”时鸣听出来他语气里的难过,刚想安慰,被程之逸打断。 “信的最后说,'有人说叠一万颗星星就能许一个愿望,我本来叠了一万颗星星是想我们能在一起,但真当我看到许愿瓶里的星星时,我的愿望变成了,祝你如愿以偿。'看到这里,我流泪了。鸣,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一道天堑。你有太多人爱着,就连你最讨厌的父亲,也给你唯一的爱。我也被很多人表白过,可那不一样,他们只是喜欢看禁丨欲的人在征服下高丨潮,喜欢正人君子在暗夜里背德。但那些爱你的人不是这样,会把盛大的爱意捧在你手里,告诉你,时鸣你就是最好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足够恶毒地把信藏了起来,然后撕毁。这样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爱时鸣的人。我真的太烂了,鸣,我对于你来说不是虞渊,不是太阳最终的归宿。我像是贪婪的月亮,没有你,我连光都找不到。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有很多人真诚地爱你,所以你坦荡,你不会像我一个阴险自私,你的爱热烈赤诚,可我真怕我毁了你,因为我足够糟糕。还好,我学着那位叠星星的姑娘,种百合,每晚都许愿。现在,愿望成真了。我们在一起了。” 时鸣把人搂进怀里,眼底通红地去亲吻对方的额头。 “但这不够,有什么办法证明我们在一起呢?我想不到别的,我只能把自己栓在你身边,给我的身上刻满你的印记,我不觉得羞耻,也不觉得可悲,我求着你和我做丨爱,求着你给我体内灌满你的东西,那样,那样我才是你的。” 安全感对于程之逸,的确是夏虫和冰,遥不可及。 他让自己带着这个人的气息,即使是对方的腻丨物烫得他在羞耻里全身痉挛,也不肯喊一句停下, 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纯白,在绝望的海底沉浮了半生的心才有了靠岸的感觉。 “程之逸!”时鸣蹭着他的侧脸安慰,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嗯?”对方缓了好久才应声,现在的他,床单擦过肌肤都能引起一阵战栗,绯红的眼尾上扬着,白皙的肤色在夜色里反射着银光,美得有些摄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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