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工具我都有,看看到底是它们舒服,还是时鸣的舒服?”周衍舟说着,这能从身后拿出了东西。 周衍舟有杏瘾,他哪怕成了亡命之徒在逃亡路上,都得带着这些。程之逸淡淡地说:“还是留着周老师自己用吧,我想要的,这些东西满足不了。” 说完,程之逸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褪在地上,他知道这周衍舟在人身检查,他早前也料到了这一步。 所以程之逸一边脱一边说:“时鸣和我十分契合,不只是身体,而且是灵魂,只有他能满足得了我,周老师可能被他外在的好和善良欺骗了,但其实他发起狠来,不是谁都承受的了的。” 这几句话说完,程之逸已经完全把自己身上的杰作展现在了周衍舟面前。 对方看着的瞬间,只剩下彭张的血脉以及无数的欲望叫嚣。 身上交叠着的鞭痕,那些青紫和暗红重合的淤痕,已经左胸口的刺青还有穿过体内的银环,都像一具艺术品一般,摆到了周衍舟的面前。而造就这件艺术品的人,是时鸣。 正如程之逸所说,是那个他委身低眉,不顾尊严哀求的人,却可以转身抱着别人肆意。 他握着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眼底燃着怒火喷涌而出:“你,你居然为了他,做了穿刺?” “这不是为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程之逸说得很轻松。 周衍舟像发了疯一样,把人按在地上,掐住了他脖子,他承认他是嫉妒的,就在这一刻,他顾不得明天是否能顺利出海,愤怒让他的理智彻底崩溃,他想杀了他,不,他想把时鸣加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幸和羞辱全部奉还。 程之逸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可他还是低估了周衍舟对自己的恨意。周衍舟掐着他的脖子,喉咙里嘶吼着什么,直到程之逸猛烈地挣扎起来,他才松开了手。 他凑在他耳畔低声说:“不着急,程老师,这个夜很长。” 程之逸剧烈地咳喘着,出了海,周衍舟为了避免不要的麻烦很可能把他扔到海里喂鱼,但程之逸的目的绝不是这样,他就是对方愤怒,下定决心让他不能痛快地死去,这样,才有可能到达他的目的地。 时鸣在程之逸走后,凌晨两点才回了家,时晨已经睡着了,客厅的茶几上除了自己懒得收拾的杂物,还有今天程之逸给他新买的玩具。这些天,他没有再好好看过这个孩子。 时鸣小心翼翼地走进时晨的卧室,坐在床边,回想起下午那通电话,程之逸说满足时晨的一切要求,是为了不想他遗憾。 是的,很遗憾,在没有程之逸的日子里,这个小家伙给了他最大的精神安慰,他忽然明白过来,不是他找不到时晨的父母,而是他的私心作祟,不想罢了。 他低下头轻轻地碰了碰时晨肉嘟嘟的脸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程之逸这几天又要忙论文,只能他来接送时晨上下学。 躺到床上,时鸣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回想着今晚程之逸忽然出现的场景,还有那束玫瑰花,以及搂着自己在身下情迷意乱的模样。 时鸣想着这些,更睡不着了,他身上燥热起来,想想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可脑海里都是程之逸的画面。 过一会儿,时鸣忽然想起俩人在沙发上纠缠的时候,他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程之逸的脖颈下有一道红印。 很新的伤痕,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他了,这个伤…… 时鸣拿起手机想联系对方,看到已经凌晨三点了,他爬打扰他,这才放下。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照进地上的杂草,程之逸用手挡着眼睛,避开这道刺眼的光。 昨晚,一时失控的周衍舟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下手,这倒让他很是意外。但在冬夜里睡在地上一整晚,程之逸还是被冻得发起烧来。 他看了手表,早上八点零三。头有些昏沉,程之逸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起身出去。那扇破烂不堪的门被推开了。 周衍舟把一板退烧药和一瓶矿泉水仍在程之逸脚下:“喝了,别还没出海就死了。” 程之逸没有犹豫,直接捡起水喝了药。 周衍舟冷笑着说:“你还真敢喝,一时间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勇敢?” “落在你手里,我没想着活。”程之逸也很坦然。 周衍舟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提着的塑料袋放在了地上:“附近村子里买的,出海之前,我还不会让你死的。” 两个互相利用的人其实很好相处,只是为了彼此的目的,不会有任何暗斗和纠葛。 因为那晚他跳楼逃生之后的第一时间,省厅就发布了关于周衍舟的悬赏通缉,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针对抓捕他的抓捕行动依然没有任何放松的势头。 年尾迎新岁,可今年的天河市似乎一直都沉寂在六月那场半月未未停的阴雨季节。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车流穿梭,在重要的车站和地铁口,总会看到一些身着高领外套,来回踱步的人。 这些人不是特勤就是便衣警察。周衍舟带着口罩,和程之逸小声说:“看到没有,这群人因为时鸣的一句话,连新年都得守在大街上。” 程之逸听他现在喊时鸣的名字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笑了笑:“你似乎,很恨他?但你之前,不是那么喜欢他吗?” 周衍舟和他紧贴着并肩走:“我是人,被人羞辱,被人轻贱也是会反抗的。” “你不强调这一点,我差点忘了。” 周衍舟咬牙捏着他的手腕:“出海前,我是不会杀你,但不代表不会折磨你。昨晚没给你注射的东西,现在要试试吗?”
第97章 终局02 程之逸不以为然地说:“想要注射就尽快,带着过安检可是要被扣下的,我可不想被你连累落个胁从犯的罪名。” 周衍舟知道在斗嘴上占不到上风,只好作罢,领着人来到了罗西港。 这个港是天河唯一的客运港,他们想乘船出海,只能通过这个港口。 程之逸有些疲惫,身上因为高烧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他和周衍舟站在不远处看着港口有序登船出海的人群,以及检票员每一下都会盯着乘客的脸仔细辨别的举动,周衍舟的心又紧张起来。 他沉下声音问:“怎么样?” 程之逸摇摇头:“行不通,我省厅专家的身份毫无用武之地。” “行不通也得行,今天再不出去,你我都得死在这里。”周衍舟不是在威胁,他说的是事实,他的人现在已经赶往了雾岛,如果他再无法脱身赶去雾岛会和,只有当作泄密者被杀的份儿。 “我既然跟着你来,自然是有办法,前提是你到底信不信任我?” 周衍舟诧异不已,这个人居然要求自己信任他。他咬咬牙说:“你先说你的计划。” 程之逸看着他笑了笑。 过了不久,身穿着一身西装,罩着黑色长风衣的他,身后跟着提包的助理来到了省厅的大厅。 程之逸明显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浑身发抖,他提醒着:“你再这样,我也帮不了你。” 周衍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带他来了狼窝,这里的瓷砖都能照出他的胆怯又扭曲的脸,他连低头都不敢。 不一会儿,照壁墙后面跑出来一个年轻人,看到程之逸恭敬地说:“专家,马副厅让我来接您去荷六市。” 程之逸笑着说:“我有司机,就是去开个会,到处借不到公务车,没关系,我和马副厅说一下就行,回来我再让我的助理把车送回来。” 对方还是请示了一下领导,征得同意之后,把车钥匙给了程之逸。 上了车,周衍舟问他:“这样能出去?” “没有人敢查公务车,查也不敢细查,带好你的墨镜,从铜陵高速下,去仰岩。那里毕竟不是天河,警力布控少,我们再坐飞机离开。” “不能坐飞机,得乘船。” “为什么?”程之逸反问他。 对方冷了一句:“我自然有我的安排,你只负责把我送出去。” “然后呢?你放了我?你觉得我这样回去是个什么罪名?”程之逸看着后视镜里的他,笑着说,“别和我说,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让我和时鸣反目,他作官,我为贼?” 周衍舟的车速很快:“那又如何,我管你回去是什么?怎么,要不你和我一起出海,去当我的奴隶?” 程之逸看向了窗外:“即使不跟你出海,我也没办法回到天河了。” 周衍舟也盯着他:“你放心,我当然会带着你,我乘坐的还是国内的交通运输工具,你一不留神又把我捅出去怎么办?” 这句话倒让他送了口气。 到达仰岩的一路上十分顺利,过检人员看到公务车的标志基本走个过场。而从仰岩的小港口出海,这里的布控比两个人想象中的还要松懈。 登上客轮的瞬间,周衍舟看着风波交叠的海面,终于听到了自由的呼唤。 在茫阔无垠的大海上漂泊,程之逸也不知道所谓的目的地在哪个方向。海浪拍击着船板,像催着他他体内的药物迅速发作一般。 疼,刺骨的疼。他对疼痛的忍耐力惊异于常人,可此刻整个人瘫软在逼仄狭小的床上,忍着体内像被蚁虫蚀骨的疼痛,冷汗把他浑身浸湿,流进胸口还未愈合的穿刺伤里。 距离周衍舟给他注射不明药物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程之逸终于因为难捱的疼痛昏厥了过去。 时鸣昨天一整天没有联系程之逸,雾岛失踪案的几个受害人家属都来分局报案,时鸣忙着接报案,直到凌晨才休息。 这天一大早,他起床还没怎么清醒过来,便从枕头下摸过手机联系程之逸,对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他想起唐烬和他说过的,程之逸喜欢独处的时候会关机。 时鸣起身给时晨准备早饭,新的一天又这样开始了。 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今天是三十号,明晚是跨年夜。 六年的时间把当年带着一腔炙热和赤诚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回分局的路上,时鸣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苦涩地笑了笑。 跨年,他想起大三那个跨年夜,自己也和那天的周衍舟一样,告诉程之逸很多人会来,希望他也去,但实际上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 唯一不同的是,程之逸默许了这种欺骗,他坐在他对面,没有往日的冷漠和疏离,举起酒杯和他认真地说:“新年快乐。” 时鸣还记得,这句话说完,夜港上空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天河,相爱的人们在这盛景下接吻,在月色下许愿,祈祷岁岁年年。 当时,时鸣问程之逸:“老师,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程之逸看着夜空里朵朵银花,琉璃色的双瞳里倒映着幻光,他像呓语一般说:“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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