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菲定律:当你越是害怕某件事发生时,它就越有可能发生。 来之前苏澄涵就在担心了,都说丁伟老婆是只母老虎,那她过去告诉对方丁伟很可能有外遇,会不会被劈头盖脸骂上一顿?不过她毕竟是警察,对方总该收敛一些的吧? ……事实证明,母老虎的凶悍是不分职业的。 女人名叫韩冬倩,听了她的话只是嘲讽一笑:“他?外遇?他有那个胆子吗?” 苏澄涵只好把他们怀疑的原因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莫名生出一种破坏别人家庭的负罪感,末了还问:“他平时一般都几点回家?” “八九点吧,基本上不在家吃饭……”韩冬倩恍然大悟,“我说呢,敢情是和小情人约会去了!” 苏澄涵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生怕对方突然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我真的想不到啊,表面上一副多关心我多关心家庭的样子,暗地里居然背着我搞外遇!当初嫁给他我真是瞎了眼,这狗日的……” 接下来的五分钟,各种常见于泼妇骂街的脏话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平日里说个“卧槽”都觉得不文明的苏澄涵不得不退避三舍。 韩冬倩骂骂咧咧地走到里屋,苏澄涵连忙跟上,只见对方一边飙着脏话,一边把抽屉里她的首饰都翻了出来,全部扔到地上。 ——那些都是丁伟给她买的。 “等下!”一片狼藉中,苏澄涵敏锐地瞅见了一个崭新的首饰盒,“这个是什么时候买的?” 韩冬倩铁青着脸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条闪闪的金项链。 …… “金项链?是送给他那小情人的吧?”盛景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夹着烟,匆匆穿过忙碌的人群,宽大的风衣将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完美地彰显了出来,“一般这种奢侈品都有详细的购买记录,二涵你去店里查查,说不定登记的名字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挂了电话,陡然提高了嗓子:“哎,昭宇,看这!” 孙昭宇走到他身边,刚想说说缴获毒品的事,就听见这货的下一句话:“沈沛人呢?” 孙昭宇想说的话都被结结实实地噎了回去,只好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那边呢,他说他要等偶遇的熟客过来。” “……穿那么少,不冷么?”盛景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掐灭了烟,随口问道,“昭宇你说他天天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是不是自己作的?” 孙昭宇心想我怎么说都是两边讨不着好,干脆当做没听见。 盛景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径自朝沈沛走了过去。 沈沛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周围驻足观看的群众,试图从中找出来偶遇的熟客,完全没察觉到身边人的逼近。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对方扯进了怀里,热乎乎的体温跟着烘了上来。 “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嗯?” 说着他利落地脱下风衣,不由分说披在了沈沛身上。 沈沛鼻子被冻得微微发红,却依旧嘴硬道:“其实也没多冷……” 盛景冷哼一声,向他表达了不加掩饰的轻蔑:“那你拽我外套干嘛?还给我啊。” ——大概在盛景这种人眼里,所有外穿的衣服都只有两个名字,“外套”和“裤子”。 沈沛一言不发,就要把风衣给他。 “哎哎哎开玩笑的,你还真计较上了——”盛景左右望了望,大家注意力不在这边,便强行拉着他往警车旁边靠,“走去车里,车里暖和……” “我在找人,”沈沛费力挣开他的手,说,“现在差不多八点半了,那些路过的上班族里面肯定有偶遇的熟客,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盛景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在外面待了太久,被风吹傻了?” 沈沛:“……?” “为什么不直接问酒吧老板?喏,就在那呢。” ☆、赌徒(二十) 几秒钟的沉默后,沈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道理。” “你看你吹成这样就别想着办案了,去车里歇着去。”盛景动作迅速地拉开后座车门,不由分说把他往里面推,自己后脚跟着迈了进去,“那个老板涉嫌贩毒又跑不了,我去问就行。” 车门在他后面重重关上,两个人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暧昧起来。 盛景下车时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了后面发生的一切,居然没关暖气,这也省了麻烦。伴随着呼呼的暖风声,他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下,一把将沈沛扑倒在座位上,然后亲了上去。 “我说你……唔……” 盛景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一说话就有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上回说想要搬到我家住,打算什么时候实施?” 沈沛:“……那时候你没喝醉?” “醉了,但不代表我没听,”盛景一骨溜爬起来,正人君子一般坐好,整了整衣服,“别想着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过来?” 沈沛慢吞吞地坐直,心想果然不能给这家伙半点可乘之机:“不好说,你那边会不会不方便?毕竟平时你都……” “特别方便,真的。”盛景说,“我又不和我妈一起住,不存在婆媳争端。” 沈沛:“……谁是你媳妇?” “承认吧沈顾问,本来就是你先撩的人,还纠结什么,直接收拾一下嫁过来吧。”盛景呵呵一笑,打开车门,右手摸到边缘处时微微顿了一下,“顺带一提,我家床质量还是很好的。” 沈沛:“……” 他目送盛景下车,还没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车窗降了下来:“开窗通通风,你要是嫌冷就把我那件外套盖上——我最多十分钟后回来,别乱跑啊,乖。” ……那个“乖”是什么鬼? 沈沛抱着衣服呆坐几秒,然后去开车门——没打开。 他愣了下,随即又反应过来,盛景估计是把儿童锁锁上了。 …… 即学即用的盛景回头望了一眼警车,感觉心情大好,连江诺的威胁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他大步走到孙昭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收获怎么样?” “二十多包,全是芬太尼化合物。”孙昭宇说,“他把这些都藏到了花盆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盛景“呦”了一声:“破绽在哪?” “有一朵花没向阳,我想着真正种花的人不会犯这种错误,估计那老板在这里藏了东西。”孙昭宇笑笑,“所以说,专业知识还是挺重要的。” “唔……”盛景点点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在碰到这个案子之前,你知道儿童锁这玩意儿吗?” “听过是听过,但具体干什么的、在哪里,一概不知。” 盛景若有所思:“那这个凶手对汽车还挺了解。” 儿童锁位于后车门边缘最薄的那一块区域,平时用处也不大,一般很少有人注意到它。 可是凶手注意到了,还利用它接连制造了两起杀人案。 “行,我去问问他。” 盛景迅速整理情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然后低头点了根烟,朝酒吧老板的方向都去。 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痞子形象摇身一变,成了位经验丰富手段老练的刑警。 “藏毒、贩毒、偷税漏税,说不定还有吸毒和收留卖淫——你觉得你得蹲几年?” 老板听到了押着他的刑警跟对方打招呼,知道这是个管事的,不敢有半分怠慢:“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犯罪分子被捕后都这么说,总不能都判无罪吧?”盛景漫不经心地说,“法律又不是圣母玛利亚,错了就是错了。” 老板面如死灰。 盛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谁给你提供的毒品来源?麻利点,我赶时间。” 老板内心剧烈挣扎半晌,正准备开口,又被盛景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这话你等会儿跟缉毒队的说,现在先回答我这个问题,你见过这个人吗?” 手机里是丁伟的照片。 老板瞬间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好好配合,贩毒的事可以商量,立即如蒙大赦道:“见过见过!他经常来我们店里……” “他和谁一起?” 老板绞尽脑汁地回想:“是个女的,也是我们店里的熟客……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我好像听谁说过,她是个车模……” 车模。 对汽车很了解,也有足够的外貌资本。 ☆、赌徒(二十一) “砰!” 盛景关上车门,扭身看向后座,露出一个“看吧我就说吧”的表情:“那个老板说,嫌疑人好像是个车模。” 沈沛把衣服给他,又被推回来,只好继续抱着:“但是这也不好找吧?” “怕什么,苏二涵在丁伟家里发现了一条金项链,上面刻着一个‘M’,估计是送给那女人的。接下来就好办了,去金店查查购买记录,要是走不通那就查所有名字里带M的车模,然后排除二十岁以下六十岁以上的,再看看谁的活动地点包含了偶遇酒吧,”盛景回过身,缓缓发动了汽车,“找几个嫌疑最大的去吓吓丁伟,不愁找不着人。” “嗯……找到以后呢?怎么证明是她杀了人?” 盛景说:“这倒是个问题,关键证据车钥匙和行车记录仪没找着,不好让她认罪……” 没有监控,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光是凭她和丁伟的关系就断定她杀了人,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她借了车,最少也是个知情人,而且和凶手关系密切,顺着这条线查,总能找出来些蛛丝马迹。” 不管什么时候,盛景总是有种近乎盲目的乐观,哪怕跟江诺立下了四十八小时的军令状也一样。 沈沛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去市局的路吧?” “当然不是,他们要干活就让他们去,我们先吃饭,”盛景哼哼道,“真是,我让昭宇跟我们一起,他还不来……” …… 本来以为喜迎年假的一干人,天不亮就被叫过来加班,自然一肚子火气。昨夜狂欢留下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散去,市局又换上了紧张的气氛。 王瑞川几下扒拉完一桶康师傅老坛酸菜面,胡乱抹了下嘴,抱着一沓材料就进了审讯室。 丁伟坐在桌子后面,见他进来,微微抬起眼:“我现在有权保持沉默吧?” “当然,”王瑞川在他对面坐下,“你饿不饿?大清早就被抓过来了,还没有吃饭吧?” 丁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好心。 “去给他泡一桶方便面过来。”王瑞川招呼旁边负责看守的刑警,然后说,“对不住啊我们市局穷,只剩方便面了,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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