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资格抱怨吗!” 傅万寂站起身来对他怒吼:“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余图见艰难的开口:“没想到她没能成功复仇……你们在会客厅,在钢琴那里扭打,弄掉了你的钥匙扣……” “钢琴上的血是我的!她在我肚子上捅了一刀!” “你活该!” 余图见后退几步,走到那女神雕像的面前:“在二楼,在这个地方,你成功反杀了傅千寂,你杀死了她。你早就知道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在这里了吧?对……” “哐”的一声,余图见一拳砸在雕像背后,只听一阵碎裂声响,那雕像居然破开一个洞,窸窸窣窣的掉了一地的渣。 雕像的材料是大理石,但是这个地方是石膏! 余图见连着锤了几下,一整块石膏都碎裂掉了下来,里面露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你……你用石膏……把傅千寂……封在了这里……” 他的拳头砸的通红,傅万寂嚎哭一声冲了过去,两手扒着那个洞往外抠着石膏:“姐姐——” 姜悠袖吸了吸鼻子,他的眼眶也红了。 一阵细碎的声响之后,一大块黑色的塑料袋露了出来,傅万寂的指尖全是血。她颤抖着撕开了塑料袋,里面露出了一张脸。 南庭翩看着此情此景也感觉鼻子发酸。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眼眶在逐渐湿润。 傅万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捂着脸痛哭流涕。指尖的血沾的石膏到处都是,也抹在了她那张好看的脸上。 余图见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没了重心似的:“我再问一件事……你当时,藏尸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 ☆、案件重现 “哐——” 三角钢琴的盖子重重砸下,打在了傅千寂的头上。一阵头晕目眩,她奋力推开了盖子,硬是站了起来。 晓常戚撑着钢琴站起,那把水果刀还插在他的肚子上。 “去死吧——” 傅千寂双目布满血丝,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钢琴上面。晓常戚的脸涨的通红,眼珠子几乎都要翻过去。忽然胸口一痛,傅千寂吃痛的缩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胸前插了一把刀。 晓常戚居然拔掉了肚子上的刀,转过来插进了她的胸口! 就趁着这愣神的空档,晓常戚跳了起来,大喝一声,压着刀柄重重的按了下去,让这把刀没入她的肺部。 也许是刀刃切到了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流的到处都是。 傅千寂只觉得呼吸都漏风,她一咬牙,一把推开了晓常戚。钢琴盖子再次砸了下来,晓常戚勉强躲开,这才没被砸到。傅千寂趁着力气在他的脑袋上猛踹两脚,接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肺部已经被刺穿,这里又是孤岛,她必死无疑。 晓常戚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脑袋里面嗡嗡的,眼前几乎能看到闪烁的飞蚊。他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一把雕刻刀。 这雕刻刀……还挺沉的。 想找到傅千寂并不困难,地上全是鲜血,顺着血迹就能找到人。晓常戚捂住了豁开口子的肚子,跟着地板上的血迹走上了二楼。 傅千寂压根也没躲,她就坐在二楼的走廊上,背靠着栏杆,栏杆另一侧是客厅里巨大的女神雕像。 “呼……呼……” 傅千寂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转头看见晓常戚已经上来,冷笑了一声,拔出插在胸口的刀站了起来。 两人就站在这条走廊上,同时提起了手上的武器,向对方冲了过去。 傅千寂呼吸困难,行动也迟缓。她拼进了全力把刀插在晓常戚的大腿上,猛地瞪大了眼睛,摔倒在地。 晓常戚拿着雕刻刀,一下一下凿着她的脖子。 “你这个婊|子……” 疼痛已经成为习惯,晓常戚已经感觉不到大腿上的疼了。他杀红了眼,把傅千寂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凿开,让她好看的脑袋几乎要和身体奋力。 这样砸了好几下,在傅千寂的脖子几乎要变成一滩烂泥的时候,他终于停下来了。 傅千寂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却是再也没有生息了。 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她还是死了。 晓常戚仰头大笑,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战栗。他害怕的发抖,这可是他第一次杀人啊! 如果尸体被发现了…… 慌张之中,晓常戚看到了那一摊鲜血——刚刚傅千寂就坐在那个地方。鲜血淋漓的栏杆后面是巨大女神雕像的后背,那里有一个硕大的凹槽。 凹槽里面,放了一团莫名其妙的黑色塑料袋。 而在那滩血的旁边,有一个奇怪的大桶。 桶里面一片白,晓常戚走过去,身上的血滴了进去,染出一片绯红。伸手摸了一下,是石膏。 是还没搅匀的石膏液。 撕下衣服捆住伤口,晓常戚计上心来。 黑色的塑料袋把尸体包裹住,接着再放到凹槽里面去。这凹槽狭长,刚好能放下一个人,简直就像是为藏尸量身打造一样。晓常戚和匀了石膏,把它一点一点的抹到凹槽里面去。 这个过程费力而漫长,因为石膏液的凝固也需要时间,一开始甚至都流了出去。好在最后石膏液变成了像是水泥一般的质地,他便趁着机会把这凹槽给填平了,顺带把两件凶器也埋了进去。 匆忙藏好尸体后,他骑着外边的摩托艇回到了陆地,处理好伤口之后又匆忙回来。那时石膏已经彻底凝固,他把表面打磨光滑,让它看起来和周围没有太大差别,接着把现场处理干净。 流的到处都是的血迹也早已干涸,他费劲的把一切都擦掉,消灭这里所有的打斗痕迹。 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 满脸泪痕的傅万寂忽然站起身来,她嘶吼着:“我要杀了你——” 她一拳砸在晓常戚的脸上,抓着他的脑袋就要往凳子上撞。就在这时姜悠袖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把她往后拖:“别这样!别为了这种人……” 余图见恍惚的抬头,这逆转性别的两人都已经泣不成声。 姜悠袖哽咽的拖住她:“他的罪孽有法律来降下死刑,你不能这样……不能为了必死之人搭上自己的未来……” 傅万寂被他拖着坐在地上,原先的精致和端庄都荡然无存。她嚎哭着:“为什么啊……明明我姐姐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无辜之人下黄泉,有罪之人却毫发无损啊……” 余图见缓缓的吸了两口气,轻轻的拍了一下姜悠袖的肩膀。 “不可以杀他。” 两人一起扭头看着他。 “但是……”余图见露出了悲哀的笑容,“可以好好殴打他一顿来泄愤。到时候可以说是正当防卫什么的……” 南庭翩走过来靠在余图见的身后:“嗯,我们都会作证的,就说是正当防卫。” 姜悠袖愣了一下,接着慢慢松开了胳膊。 傅万寂跪在地上哭了一会儿,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巴掌甩在晓常戚的脸上。 “啪——” 声音如此清晰,晓常戚甚至咳出一口血来,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泛红发肿。 余图见转头看着那个雕像,缓缓道:“我觉得……可能晓常戚你啊,还是中了圈套了。” 鼻青脸肿的晓常戚费劲的抬起眼皮:“什么?” 余图见走到雕像背后,抬头注视着那张已经死去一年的脸:“你就没想想,为什么雕像背后的凹槽里正好有可以裹尸的塑料袋,为什么她的身边会有一大桶没和匀的石膏?” “……” 傅万寂也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余图见指着那雕像:“你看,这个女神……是不是很宝贵的抱着怀里的东西?” 南庭翩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说……” 余图见点了点头。 “没错,雕像怀里抱着的,是慕颜薄的骨灰盒。” ☆、将我深藏 “她受了重伤,不可能跑太远,那桶石膏绝对不是临时起意搬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放在雕像旁边的。” 余图见轻声叙述着:“她被你捅穿了肺,知道活不久了,便上来把水倒进了石膏粉里。” 傅万寂嘴唇颤抖:“难道是姐姐……” 余图见缓慢的点头。 “恋人的离去对傅千寂打击不小,她大概……也想随着慕颜薄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 守护珍爱之物的雕像背后一早就开了可以藏尸的凹槽,里面还提前放好了塑料袋。 “我相信她不是故意送死的,她一定想亲手为爱人手刃仇敌,”余图见吸了吸鼻子,“但是傅千寂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不幸被反杀,至少也要按照最理想的方式死去。” 得天独厚的藏尸地点,还有已经准备好了的石膏。她早就预料到了,晓常戚杀掉她后必定慌乱的想要掩藏一切。 与其被抛尸,倒不如埋葬于女神的雕像之内。 她在死后与女神合为一体,永远怀抱着怀里的恋人。 永远守护着她命途多舛的恋人。 余图见摸了摸自己的脸,拭去湿润眼角下的泪珠。南庭翩握住了他的肩膀,轻声对傅万寂道:“我知道你不会让姐姐缩在这种地方,但是……希望你能把雕像怀里的骨灰盒一并带走,和你的姐姐一起安葬。也算是……了却你姐姐的心愿吧。” 生前不能长相厮守,至少死后可以同葬陵寝。 余图见有些恍惚,也许是太累了,他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南庭翩及时的扶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都解决了,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余图见握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警察还没来,我不能闭眼。” 话音刚落,一红一蓝的灯光在窗外闪烁。姜悠袖趴到窗边,声音里不知道是喜是悲:“来了。” 警方的船来了。 姜悠袖回头:“我们下去吧。” 姜悠袖扶着哭的快要背过气去的傅万寂,南庭翩看了一眼余图见,余图见摇了摇头:“你押着晓常戚下去就行,我自己能走。” 南庭翩点了点头,单手提起来晓常戚的衣领把人往前拖。 余图见跟在他们后边,深一脚浅一脚的下楼。 “诈骗犯请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尽快放出人质……” 警笛声响起,余图见看着推开的大门,眯着眼睛走了出去。 “没事吧……” 他不记得警察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架着,搀扶着上了警方的船。他眯着眼睛靠在旁边人的长发上,恍惚间看到对面坐着姜悠袖和傅万寂。 晓常戚作为犯人,单独押在另一艘船上。 即将睡去的余图见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坐直了身体,确定周围没有警察后,对着对面的傅万寂开口:“我会送一个我之前做过的等身模型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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