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她们在吵什么?” “好像在吵孩子的事,按理来说,这袁强平时对袁璐不管不问,偏偏那天跑到李梅家闹,非要李梅带钱去赎回孩子。 我琢磨着,袁强从绑匪那里知道了李梅手里有钱,所以过来求证。 果不其然,李梅当天晚上就来找我了,她说她家里不安全,要我带她跑路,等风头过了,她把钱分我一半。 当时我心想,一箱子钱都在行李箱里装着,我带着她跑路,钱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对我也没有坏处,所以我就把车加满了油,带她连夜跑路了。” 白垠的腮帮子紧了紧:“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抓到我们了!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说袁璐死了,是被绑匪撕票了吗?” 王岳注视着白垠的眼睛,感觉到对方似乎对袁璐的死不知情。 王岳听完了对方的陈述,心里很乱,有好多问题他还没有理清楚,于是直接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白垠还在后面喊:“袁璐到底是不是被绑匪撕票了啊?你们抓到那个绑匪了吗?” 审讯室外,顾原一直坐在监控视频前沉思。 他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复杂的事。 但再怎么复杂,也还是和之前的推测有重合的地方。 装过钞票的书包出现在鱼塘里,里面塞满了苹果。 日记中频繁出现的水族店,被绑匪定为了交易场所。 水族店老板程关被警察抓来审讯室之后,对绑架威胁的事绝口不提,他为什么要隐瞒? 水族店有问题,程关也有问题,难道程关就是白垠说的绑匪? 如果他真是绑匪,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把交易地点定在自己家里,不是找死吗? 顾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程关是绑匪的可能性比较小。 除了程关,还有一个人可疑。 包子铺的老板王涛,他完全有能力绑架袁璐,并且他还知道李梅在偷偷交易毒品的事。 可王涛知道袁璐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也清楚,李梅不会为了袁璐拿出那么多钱交换...他不会傻到真的用袁璐作为筹码,更不可能为此而撕票。 绑匪究竟是谁? 白垠提到了袁强,一开始袁强对绑架案并不理睬,后来水族店的交易失败,袁强忽然出现,并向李梅施加压力,让李梅拿钱去赎回袁璐。 他会是绑匪吗? 顾原回忆起袁强在解剖室认领袁璐尸体时的场景。 当时他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好像知道袁璐会死一样。 思来想去,顾原觉得袁强是绑匪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但袁璐的溺死和水族店有关,袁强和水族店又扯不上关系。 顾原想得出了神,连吃午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墨临帮他开好了羊奶,把吸管插进瓶子里,推到他的面前:“是不是在想,谁才是绑匪?” 顾原回过神来,接过羊奶喝了一口:“嗯。” 他见墨临神情轻松,以为对方已经有了答案:“你觉得谁会是绑匪?” 墨临勾了勾唇角:“如果真的有绑匪,我更愿意相信有三个绑匪。” “三个绑匪?”顾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第一个绑匪是偷偷摸摸进入李梅家里的房东王涛,他知道李梅贩毒的秘密,第二个绑匪是水族店的老板程关,他能轻而易举的绑架去他店看鱼的袁璐,第三个绑匪是袁强,他将溺死的袁璐抛入了老家的鱼塘中。” 顾原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这三个人合伙绑架了袁璐,并处理了尸体?” “我有说他们三个合伙吗?”墨临往顾原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他们三个并没有合伙,但他们三个都和同一个人有关系。” 顾原想了一下:“你说袁璐?” “嗯,除了袁璐,其实还有李梅,但李梅一直很被动,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她。” 顾原:“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袁璐导演的?” 墨临耸耸肩:“嗯。” 顾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把一群大人耍得团团转? “不信?”墨临忽然笑了:“不信就对了!吃完饭我们去袁璐的学校转转,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顾原这才反应过来,墨临刚才是故意逗他玩的。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设计出自己的死亡呢! 吃过饭,两人驱车去了袁璐的学校。 一群小学生在校园里嬉戏打闹,脸上洋溢着稚嫩的笑容。 小孩子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顾原和墨临走进教师办公室的时候,一群小孩子就挤在办公室门口,瞪大眼睛往里面瞧着。 “是新来的老师吗?” “不对!是警察!” “警察叔叔来我们这里抓坏人吗?” 班主任回了一句:“都回教室待着去!” 一群小学生一哄而散。 顾原和墨临找袁璐的班主任要了袁璐的作业本。 “这孩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日记写得挺好的!” 班主任从一推日记本中找到了袁璐的日记本,递给了顾原。 “我觉得这孩子很有想法,也比较早熟,就是不爱和同学们交流,你们先看着,我去找找她其它科的作业。” 班主任说完就去了隔壁办公室。 顾原翻开袁璐的日记本,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12月21日,晴,小红去世的第四天,鱼缸里的水臭掉了,我要找个地方把小红埋起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45章 圣诞劫 12月21日, 星期三,距离推测的死亡时间仅仅间隔了四天。 顾原将袁璐的日记本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基本都围绕着:花朵、小树、野猫和公园。 只有最后一篇日记提到了鱼, 可以肯定的是, 这篇日记和前面的笔迹完全相同。 顾原放下日记本:“看样子, 袁璐自己绑架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 墨临坐在班主任的工位上, 翻着袁璐以往的试卷:“答卷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顾原凑近了试卷,看到了一个“9”。 “怎么少了一个数字?” “没少,就是9分。” 顾原:…… “好吧, 我觉得她被人蛊惑的可能信更大。”顾原当场改了口:“可是, 谁会和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联手?” 顾原的话刚落音, 上课铃声就响了,走廊上顿时安静下来。 班主任拿着一叠作业本走进来:“这是袁璐其他科的作业, 你们看看。” 顾原接过本子,找了个空位置一页页的翻着。 墨临则和班主任聊起了天。 班主任是名四十来岁的女性, 体型微胖,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墨临:“袁璐平时上课认真吗?” 班主任神色哀伤的说道:“袁璐是个挺乖的孩子, 平时上课很认真,也不捣乱。” “除此之外呢,你对她还了解多少?” “这孩子挺可怜的,我好几次都看到她手臂上有淤青, 我怀疑她在遭受家暴, 后来我尝试过家访, 但没什么用, 她父母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班主任叹了口气:“只怪袁璐命不好, 摊上了这样的父母, 有时候看着和她同龄的孩子过得那么幸福, 再看她浑身挂着伤,就觉得很难过...虽然我是她的班主任,但对她的家事没办法过问太多,再加上我工作比较忙,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她。” “袁璐平时和谁走得比较近?” 班主任回忆了片刻:“袁璐她比较孤僻,平时都是独来独往,要说和谁走得近...我们学校有一位实习老师,叫宋萍萍,她很照顾袁璐,袁璐还去她家里吃过饭。” 听到这里,顾原和墨临同时对视了一眼。 墨临:“方便告诉我宋老师的住址吗?” 班主任:“当然,她住在老教职工宿舍,我给你写个地址。” 顾原将作业本全部打包装进了物证袋中,准备去找宋萍萍。 墨临接过班主任递来的地址。 【商淮路65号。】 不就是包子铺附近吗?这么巧? 墨临:“宋老师教什么科目的?” “音乐课,对了,忘了说了,她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明年才毕业,还没有和学校签工作。” “还没毕业,那还真是年轻,这些小孩子这么皮,她管得住吗?”墨临笑着问。 “宋老师教孩子很有一套,她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 “哦?她很凶?” “倒也不是...”班主任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措辞:“她上课的时候喜欢搞仪式,会给每一个学生的额头上贴一个红色的美人痣,现在的年轻老师上课很有自己的想法。” “贴美人痣,这样管用?” “管用,那些孩子都不愿意摘下来,宝贝得很!” “宋老师什么时候有课?” “稍等,我看看课程表。” 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课程表:“第四节就是音乐课!” 墨临垂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是这节课吗?” “嗯。”班主任说:“你们要找她吗?音乐教室就在五楼,她一般会在钢琴教室上课。” 两人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直接上了五楼,五楼的教室里飘来钢琴声,优美动听。 顾原循着声音往前走,看见一个年轻的面孔正低头弹奏钢琴。 她的手指很漂亮,弹奏时洁白的手指仿佛在琴键上跳舞。 欢快的旋律被她弹奏出了忧伤的感觉,但并不觉得违和,反而有种壮烈的凄美。 宋萍萍弹完一曲,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接下来,宋萍萍起身,在每个学生的额头上贴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点。 教室里很安静,顾原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学生们的呼吸声。 小孩子是最不安分的,三十多个小孩子被关在一间教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小差。 顾原看着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每个人都颔首垂目,像是在接受洗礼。 宋萍萍给每个人的额头上都贴上了小红点,之后她坐回钢琴前,弹起了诡异的音乐。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顾原还以为宋萍萍在弹什么古典音乐。 听着听着,古典中又带着沉重,曲调高低起伏很大,并不适合小学生听。 宋萍萍弹完了一曲,便立即进入了下一曲,紧接着,教室里响起了合唱声。 唱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儿歌,顾原一时忘记了叫什么名字。 两人站在窗台上打量着宋萍萍,宋萍萍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眼看了过来。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又低下头继续弹奏着。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似乎除了贴美人痣之外,这节音乐课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学生们散去,两人堵住了宋萍萍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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