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情人坡和小树林一到晚上就会聚集一对对甜蜜的情侣,童屿抄近路走过的时候,惊动了好几对正在亲热的男男女女。 女生羞涩的把头埋进男生的脖子里,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一样。 童屿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场景,那时他寻着地址去找童峥,结果在蓝吧看见童峥羞涩的把头埋进了另一个男人的脖子里。 他很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刻他才知道,为什么父母之间的感情会这么淡薄,为什么妈妈成天都是一副麻将脸,终日不见婚姻的幸福和喜色。 他不懂他们的婚姻到底有什么意义,只知道两个人苦苦支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只是为了孩子。 推开寝室的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陆望的床已经收拾好了,床单铺得平平整整,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姓陆的多少有点强迫症,硬生生把柔软的空调被叠层了豆腐块。 想起陆望上课的时候说过,他老爸是当兵的,估计从小没少受老爹的熏陶。 陆望的桌面上放了几样洗漱用品,书架上明晃晃摆着一大罐蛋白.粉,又腾出大片位置放他的哑铃和健身器材,蓝色生死恋(教材书)被他挤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看着可怜巴巴的。 一个特大号的银白色行李箱立在座位旁边,之前没有见过,应该是后来拿进来的。 寝室就四张床,都是上床下桌,一边两张床位,他以后就要跟陆望床挨着床了,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童屿的对面是卢青山的床位,卢青山的桌面收拾得还算整洁,书架上摆着天文地理、以及各个朝代的著作,最显眼的还是一些古书,例如:阴阳八卦、易经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在网上淘来的造型奇特的摆件,有长得像罗盘的,也有像宝器的,总之摆放的位置很讲究左右对称,但凡左边有个摆件,右边就一定会有一个类似的摆件与之对称,桌面凌乱的时候这个规律也会存在。 用卢青山的话来说:这关乎到风水气运,所以必须讲究。 苏达的桌面就比较不堪入目了,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他花高价组装的电脑、键盘以及主机,一个曲面显示屏就占据了桌子的大半位置,青轴键盘和两个低音炮音箱也是他的宝贝。 桌面再脏,这几样一定是干净的,每天都要用酒精湿巾擦拭至少两遍,键盘的键帽都要拆下来擦得干干净净,其他物品就没有这待遇了,无一例外的积了灰尘。 鼠标旁边摆着一个积满烟头的烟灰缸,以及喝完未扔的易拉罐,然后是打火机、烟盒子、饭卡、钥匙圈、指甲剪、掏耳勺、乱七八糟揉成一团的零钱...... 总之这些东西见缝插针,每次要用,都要在键盘和显示器的空隙里掏半天。 童屿看着有点头疼。 正头疼着,卢青山的电话打了进来:“童哥,你怎么回事啊!说好了晚上8点在后门的烧烤摊聚餐的,你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童屿:那傻逼在,我能不去吗?
第8章 醉酒 “这回你必须得给个面子,不然兄弟没法做了!”卢青山放了狠话。 童屿很不情愿的挂了电话,赶到后门烧烤店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喝上了,烤串还没上,看样子也才来不久。 四方形的小桌,桌子侧面放着两箱啤酒,每人面前一个玻璃杯,杯壁上冒着啤酒花,看样子是打算大干一场。 陆望对面的位置还空着,童屿走过去坐下。 “来这么晚是不是得自罚三杯?” 童屿刚坐下,陆望就开始劝酒,仿佛已经找准了报仇的机会。 苏达给童屿满上了酒:“自觉点吧童哥,迟到没得说!” “自己寝室聚餐,也搞这么见外?”童屿开始和对面的三个人瞎扯:“今晚的目标不应该是陆学长吗,不把他喝趴下,怎么证明我们对他的热情?” 卢青山觉得童屿说得很有道理:“也是啊,今晚的目标是陆学长啊,要不这样吧,我们童哥喝三杯,你也喝三杯?” 陆望笑着说:“他敢喝,我就敢陪!” 说完视线落回童屿脸上,眼神里的挑衅意味十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童屿端起自己的酒杯:“我先干了。” 三杯下肚,平淡无味,就是早上和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喝这么急容易上头。 陆望那边也喝完了三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么能喝?” 陆望记得自己在蓝吧看见童屿的时候,他面前落着一堆啤酒瓶,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喝的。 这么能喝,自罚三杯能有什么问题? 童屿拿起一串烧烤:“一般吧,平时不怎么喝的。” 陆望:“平时不喝,所以特殊时候才会喝,对吧?” 陆望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童屿没否认,继续吃烤串。 两人面前的杯子立马被卢青山满上了:“来,我们一起举杯,欢迎陆学长成为我们的新室友,以后大家互相照顾,就是一家人了!”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陆望的视线始终落在童屿脸上,童屿很不爽的白了对方一眼,嘴里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欢迎。” 夜晚的大学后门格外热闹,露天的场地上坐满了洋溢着胶原蛋白的青春脸庞,这个年纪的悲欢离合都在这里得到了释放。 年轻人情绪高涨,随着酒一杯杯下肚,气氛越演越热。 一箱啤酒见底后,童屿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陆望站在水池边洗手,即便喝了酒,对方也不忘记把额前那几根毛理一下。 童屿站在他身旁洗手,其实他的酒量并没有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在陆望面前示弱。 童屿的皮肤很白,出汗的时候,或者喝过酒的时候就会浮起一片红晕,白里透着粉。 陆望看出来对方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因为此刻透过镜子,他看见童屿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他上头了。 “你少喝点。”陆望抽出纸巾擦手:“当心喝醉了被人捡走。” 童屿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讨厌鬼:“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劝我酒。” “我还以为你很能喝。” 陆望见童屿洗好手了,递过去纸巾。 童屿接过纸巾擦手:“别得意得太早,后面还有第二场。” “是吗?”陆望笑了一下:“你能扛到第几场?” “扛到你进坟场!”湿成一团的纸巾被童屿准确无误的投进入了垃圾桶里。 “有脾气。”陆望朝他竖了一根大拇指:“到时候别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欺负你。” 走在后面的童屿背脊明显的僵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插着兜往前走。 妈妈? 他已经没有妈妈了…… 童屿回去后一直闷着头喝酒,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谁问他也不说,没喝几瓶就醉了,也没法继续和大家互动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童屿现在满脑子都是妈妈的音容笑貌。 妈妈笑的时候,妈妈生气的时候,妈妈打他的时候…… 妈妈脾气不好,但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陆望不知道他妈妈去世了,说者无心。 可听者有意。 他又闷头喝了几杯,往事如潮水般袭来,他干脆仰起头,用手臂挡着眼睛。 陆望从厕所回来后就一直注意着童屿的一举一动,两边的人敬酒也好,玩游戏输了也罢,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童屿。 他原本在看男生好看的下颌线和锁骨,后来视线就不自觉的移到了男生的嘴唇上,再后来,他发现对方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也有一首歌唱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做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吧。 刚想到这里,陆望把椅子移到了童屿旁边,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陪你去马路边醒醒酒?” 童屿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有些摇晃。 他哭得很隐秘,那滴泪消失后,刚才的情绪已经通通收了回去。 醉了,却还醒着。 童屿站起身找烟,衣兜和裤兜全翻了个遍。 苏达直接点了一支烟递过去,烟还没递到童屿手上,就被陆望半途劫走了:“人都喝醉了,当心再烫着!” 他顺手递到唇边抽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童屿喝酒很上脸,脖子锁骨也肉眼可见的绯红,两只漂亮的眼睛一张一合,眼神迷离的望着他。 “把烟还给我。” 童屿伸出手要烟,陆望也站了起来,拉着童屿伸过来的手,防止他摔倒。 “换下一场吧。”陆望说。 卢青山结了账,和苏达站在路边拦车。 KTV的包间早就定好了,陆望扶着童屿进了包厢,男生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有些恋恋不舍的把胳膊拿了下来。 把童屿扔在沙发上,又垂眸看了两眼:“他这样没事吗?” “嗨,没事儿!”卢青山说:“童哥喝醉了就知道睡,睡醒了还能继续喝。” 陆望终于知道对方坚持到最后一场的秘诀了,心说:这不是犯规吗? KTV里的冷气开得有些足,陆望让服务生送了条空调被过来给童屿盖上,以免对方感冒。 嘈杂的音乐声冲击着耳膜,童屿硬是在这种氛围下睡了过去,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周围落着酒瓶子,陆望和卢青山还在划拳,苏达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坐起身来,头依然很晕。 卢青山见苏达去厕所半天了还没回来,就要出去找人。 此时包间里只剩下童屿和陆望两个人,陆望坐近了些,给他递了一杯矿泉水:“好点没?” 童屿拧开矿泉水盖子,咕噜咕噜灌了半瓶,看上去仍然很困。 他不太想和对方说话,双臂交叉在胸前,比了个大写的“叉”。 “你离我远一点,别靠这么近!” “大家都是男的,有必要这么介意吗?”陆望见童屿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说话的语气忽然温柔了好几个度。 他的眼睛盯着对方那张绯红而精致的脸,嘴角微微勾着。 如果再醉一点,会是什么样的? “正因为你是男的,所以才要介意。”童屿喝醉酒后语气没有平时那么冲了,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陆望哦了一声,慢悠悠的开口:“我也是直的哦!” 陆望趁着对方喝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以你应该自罚一杯,就当你给我道歉了。” 他把酒杯递到童屿手上,哄骗到:“喝了这杯我就原谅你。” 童屿眼神倦怠:“我为什么要道歉?” “莫名其妙的疏远我,害我心灵受到了打击。”陆望故意把语速放慢,以便于对方听得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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