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格怎么有种……” 应时欲言又止,斟酌半天才选了一个自己觉得稍稍合适一点的形容词。 “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应时形容的无比精准,一起来的同事纷纷表示赞同。 虽然他们也不是室内设计方面的专家,但最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郑国涛家里的装修风格,实在算不上好看。 江序洲目光扫过周围的装饰摆件,很多物件价格都非常的昂贵,有的甚至都能称的上是收藏品。 以郑国涛的工资,和他们调查到的家境情况,是无法负担起这些东西的价值。 短暂的震惊过后,众人收拾好情绪开始看法现场情况。 江序洲目光被旁边的鞋柜吸引,打开柜子看,发现里面很多不同款式的高档手工皮鞋。 众多鞋子里,只有一双折痕比较明显。 江序洲戴好手套,伸手拿起两双,折痕多的鞋底是脏,没有折痕的鞋底都非常干净。 正当他似乎想到什么时,屋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江序洲确认好自己鞋套没有问题后,朝着屋子方向走去。 郑国涛卧室,床上被子都被掀开,露出下方藏匿的钱。 床垫和被子之间铺满了钱,少说有个一两百万在这里。 “我的妈呀,谁能在家里放这么多的现金,不怕被偷吗?”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这小子不会干了什么违法勾当吧。” 众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现金,被惊讶的不行,接连发出惊呼声。 应时迅速调整好情绪,安排众人进行的拍照取证。 江序洲从房间离开,不打扰他们工作,转身的空档,被右侧的电脑桌吸引视线。 郑国涛电脑桌上的鼠标上的光圈突然亮了一下,鼠标莫名其妙亮起,很有可能是电脑没关。 江序洲敲了一下键盘上的回车键,电脑屏幕当即亮了起来。 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表格文档,空格键停留在中间的输入框。 有很大的可能是昨晚郑国涛正在编辑文档,“临时起意”外出,才使得文档没有编辑完成。 江序洲进屋叫人过来拍照,经过检查,郑国涛的表格是在线文档,可以查看历史的编辑时间。 应时翻看着文档内容,越看越心惊。 如果文档上的记录信息没有错,床上的那些现金,就都是吴方成给他的。 清点完文档中计算的金额,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吴方成前前后后一共给了他一千万。 “吴方成是在利用郑国涛在帮自己转移婚内财产吗?”应时看着庞大的金额,眉头紧皱。 “如果是为了离婚做准备,公司制定的后续战略计划应该会让吴、辛两家合作逐渐分解。” 在调查吴方成的时候,他们考虑过可能是因为商场上的原因导致的仇杀,所以对这方面的信息有所了解。 应时他们到底不是侦办经济案件的警察,对公司情况了解不多,可江序洲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门道。 “从我们调查到的百泰集团后续发展项目的,吴、辛两家的合作将会越来越紧密,如若按照这个发展想去,两家经济情况不易分割,并不利于离婚后财产的划分。” “不是为了转移婚内财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应时不解。 江序洲眸色微动:“辛曼曾提到过,吴方成赌博。” 应时瞬间变了脸色:“吴方成名下资金异常情况,是不是只有这一次?” 江序洲点头:“我们只调查到这一次。” 现在他们面临两种情况,一种是吴方成真的赌博,但他们只查到了一次资金异常情况,也就是说有人把账面做平,使得他们调查不到,也许真实情况不止一次异常。 另一种则是吴方成没有赌,他和妻子辛曼说了谎,假借赌博的名义资金调动,实际上钱全给了郑国涛。 “看来得再去一趟吴方成家里了。”应时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原以为案件会很快侦破,却没想到自己下辖乡镇的案子都结束后,案子还没结束。 如今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阮明栖的无语,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老实,都是不见证据不肯说实话,甚至还会编造一些莫须有的情况来干扰警方的视线,大大浪费了调查时间。 郑国涛家该勘察的都已经勘察结束,应时叫了一个警员一起找辛曼,剩下的人收队回家。 三人到辛曼家门口时,她正抱着孩子,身后的阿姨推着婴儿车,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辛曼不认识应时,却认得一直跟在阮明栖身边的江序洲。 “三位这是?”辛曼短暂愣了一下,“是我丈夫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应时立马出示证件:“是有新线索,我们这边还想和您了解一下情况。” 辛曼表情有些为难,也仅仅只是片刻,就把孩子交给阿姨,让他们先上楼等着。 “怎么这次阮警官没来?”辛曼问了一句。 应时立马回道:“我们队长调查别的线索去了,我们分组调查。” 辛曼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这样。” “三位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什么?”辛曼目光看向应时,放在沙发两边的手不自觉攥紧。 她在紧张。 江序洲注意到这一点,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观察微表情变化。 面上神色虽然看不出太大的异常,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整个人是处于紧绷状态的。 “我们想问一下您丈夫名下资金情况,除了偿还赌债那次,他还有别的情况的资金异常吗?” 辛曼表情有些疑惑:“没有,每年年底的时候,公司都会进行账目清算,我们是两家公司的合作,所以年底清算时,我们两家总公司都有来人,如果有问题我不会不知道的。” “是资金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吗?”辛曼追问。 应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前几天您在局里说您丈夫曾因为赌博欠债,能问一下他当时欠债的具体金额,以及偿还的方式吗?” “具体金额我也不太清楚,他当时为了偿还赌债,陆陆续续挪用了好几次公司款项,在被发现之前有没有账目做平情况我不太清楚。” 辛曼表情有些为难:“赌债偿方式是交付现金,我记得最后一次还钱,他分多批次取了两百万的现金进行交付 。” “警官,你们调查到了什么,是金额有什么问题吗?” 应时说道:“我们在郑国涛的家里找到了大量的现金,根据在他家中找到的账目表,钱都是吴方成给他的。” 辛曼瞬间变了脸色:“所以方成没赌,是被郑国涛给勒索了?”
第55章 江序洲眸色微动, 适时提出疑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郑国涛勒索?” 辛曼瞬间变了脸色,没想到江序洲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她清楚的感觉到,应时看向她的眼神变了。 “如果是借钱的话, 方成可以直接和我们说的, 没必要用说自己赌博的方式要钱。”辛曼笑了两下,表情有些僵硬。 “原来是这样。”江序洲轻飘飘回了一句,“倒是我多想了。” 辛曼被江序洲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搞的有些紧张, 想要解释,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不显得那么突兀。 没等她想好要怎么解释, 江序洲却先一步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一会儿能上去随便看看吗?” 吴方成死亡后, 被害人家中走访已经有其他同事来过, 江序洲和阮明栖却都没有上楼看看。 这一次既然来了, 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很有必要看看。 辛曼眼中有一闪而过诧异:“上次不是看过了吗?” 应时也感觉到她的勉强, 立马给江序洲帮腔:“找到了新线索, 我们想再看看是否有遗漏的信息。” 辛曼尽管不愿意, 也不能拒绝的太过明显,只好拿楼上的孩子做借口。 越是这般态度, 他们越是怀疑有问题。 应时装做听不懂好赖话的样子, 目光与辛曼对视, 见没有转圜的余地, 辛曼只好同意。 三人在辛曼的陪同下一起上楼,在书房中查看时, 江序洲的目光则是一直在观察辛曼的反应。 她非常的紧张, 眼神紧紧跟随着应时他们移动。 一番查看过后, 什么都没有发现,辛曼似乎松了口气。 在他们提出要走时, 眼中一闪而过的放松被江序洲捕捉到。 准备下楼时,房间里传来了孩子啼哭的声音。 辛曼听到了动静,立马跑向孩子所在的房间,江序洲他们继续留下也不太合适,遂先行离开。 离开辛曼家后,应时开口问道:“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怀疑辛曼又隐藏信息了吧。” 江序洲点头:“我和阮队一起见了她两次,那两次走访询问中,辛曼在提及吴方成和郑国涛之间的关系时,回答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关系很亲近。” “非常要好的朋友和自己的丈夫有资金来往,会脱口而出对方勒索吗?” 这是江序洲怀疑的一个点:“还有一个,辛曼的接解释也有些莫名,阮明栖给她做第二次询问的时候,吴方成赌博欠债的事情她主动提出的,并且告知我们没有证据,还钱后证据都销毁了。” “销毁掉的证据,吴方成究竟是否真的涉赌我们无从查证,她抛给我们一个线索,我们找到新证据后,她又把原来供述推翻,这一点我也觉得非常奇怪。” 应时听完眉头紧皱:“我怎么听着有点像她一直下引导警方视线的感觉,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 “吴方成涉赌一事,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在你们进行第一次走访的时候就该说了,赌博可能涉及为了钱财的谋杀行为,她就这么隐藏证词,也太奇怪了。” 可目前的情况是辛曼的态度确实很奇怪,但他们拿不出证据。 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辛曼就像一罐牙膏,挤一下吐出点东西,不挤就什么都不说。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无法保证,这个挤出来的“牙膏”一定是真的。 …… 先一步回到局里,完成尸体解剖的林培鑫也已经完成了检查,将尸体切口都给缝了回去。 专案组一众成员在会议室里进行项目会议,林培鑫率先给大家说明尸体的解剖结果。 “郑国涛的死亡原因溺亡。”林培鑫简单讲诉了尸检情况。 “被害人指甲青紫,口鼻腔附近有泡沫附着,窒息特征明显,口唇、颈部无损伤,内脏有淤血,左右心脏心血颜色存在差异,肺部出现水肿,并且带有捻发感,胃部除了没消化的食物外,含有大量溺液。” 在听到死亡原因是溺亡时,众人在笔记本上记录上信息。 “但他并非在河边溺亡的。” 没等众人松口气,林培鑫的后半句话顿时让众人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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