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照片飘过,江序洲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却都扑了空。 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他刚想追上去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什么东西。 江序洲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回头的瞬间就看到带着冰霜的头离自己只有一寸的距离,仿佛自己的鼻息就落到他的脸上。 头上融化血水沿着脸颊滑落,江序洲瞬间惊醒。 额间全是因为惊吓而冒出的冷汗,心跳快的好像激烈的鼓点。 江序洲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 手机铃声响起,神游已久的江序洲才反应过来,他睡前设置的闹钟响了。 惊吓一场,睡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洗漱完江序洲去到隔壁阮明栖的家里,他和阮明栖家的密码都是一样的,去到他家里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屋子里传来食物的香气。 “今天起晚了,早饭还得等一会儿,你自己先玩。”阮明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一个开门他家的门开的顺手,另一个则是听到开门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显然是日常中经常有的情况。 江序洲坐沙发醒神,阮明栖把做好的早饭端出来时,就看到他神游的样子。 拄着拐还闲不下来,还能灵活的做早饭,怕是也只有他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过来吃饭。”阮明栖说。 一下没喊动,阮明栖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走到他面前才发现,江序洲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江序洲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却什么都没说。 阮明栖挑了挑眉:“脸色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 “做噩梦了?” 阮明栖猜测。 江序洲点头:“嗯,梦到藏尸现场了。” 阮明栖唇角微微扬起:“昨晚都让你来我家睡你非拒绝,这要是哥在身边,你不就不怕了。” 听着他轻松的语气,江序洲神情有些哀怨:“我发现你这人马后炮放的挺好。” 阮明栖被他的话逗笑了:“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骂人都不带重复话的。” 被阮明栖这么一闹,江序洲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第一次出现场看到害怕很正常,我实习的时候也怕,比你现在好不了多少。”阮明栖说,“那时候我害怕睡不着,就老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吗。” 江序洲点头:“记得,你老打扰我学习。” 阮明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直接给气笑了:“我哪次打电话不是五分钟就给挂了,那五分钟能影响您老学习多少知识点,就这么惦记那五分钟?” “嗯,我急需那五分钟。”江序洲忍着笑意,故意说道。 阮明栖怎么会听不出他是故意,可还是被梗了一下:“你可一边完犊子。” “你读书的时候我要是不打扰你学习,都怀疑你要成书呆子了,都没点课余生活,要不是哥带着你玩,你的高中生涯回忆起来可就剩学习了。” 江序洲点头,这点他承认。 阮明栖的声音丰富了他的童年、少年的所有时期。 “所以这是你带我逃课打篮球被罚写检讨的理由?”江序洲脸上带笑的反问。 阮明栖顿时翻了个白眼:“这天没法儿聊了,尽记些不好的,赶紧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 守了一晚上后,梁声度过了危险期,只等情况好一些,就能进行审讯。 一直到第三天,梁声的情况好些了,也能开口说话了,阮明栖带人去了医院。 看到阮明栖的那一刻,梁声的情绪非常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期待。 对于案件过程一一供述清楚。 他的家族患有遗传性血液病,目前这类病症是无法治愈的,一旦患上就是在给生命倒数。 过程痛苦不堪不说,心理的折磨更是难以忍受,眼看父亲和哥哥因为病痛的折磨相继离世后,他开始打起了给自己养血库的主意。 他不甘心等待死亡的到来的,别的医生救不了他,就选择自救。 梁声认为自己换了血,也许就能避免病发,所以他利用自己医生的职务便利,暗中收集与自己血型一致的病人的信息。 可AB型Rh阴性血实在是太特殊了,他工作了这么多年才碰上了那么几个。 高海就是其中之一,他想自己救了他一命,那他也救自己一命,算是报恩了吧。 本就缺乏父母关爱的高海碰上了蓄意接近的梁声,高海以为他是真心对待自己好的,完全拿他当自己的父亲看待。 却没想到,最终了断了他性命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梁声。 儿子的红斑狼疮放大了梁声对血液病的恐惧,他本来没想杀高海的,可是高海的心脏太脆弱了,两人打斗间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高海的死加深了梁声的恶,也让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激发了他的求生欲。 他把这么多年维系起来的同血型的病人都杀了,为了给自己和儿子“换血”。 为了处理尸体,他选择了抛尸。 可是他没想到,抛尸的过程会被突然出现的严展看见。 他没有办法,为了不泄露消息,他杀了严展。 并且和杀害其他人一样,放干了他们身上的血。 却没想到意外“惊喜”,严展竟然也是AB型Rh阴性血。 刘惠不是这个血型,但梁声的一个病人在医院时提起稀罕事,自己店里的员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血型发生了变化。 一个被当成稀罕事说出来的故事,成了刘惠死亡的原因。 供述完了案件经过,梁声神情急切,紧紧拽住阮明栖的手,险些给腿脚不好的他拽倒了。 得亏应时反应快,把人给捞住了,这才避免了二次损伤。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快把我抓起来,让我去牢里,快啊!” 梁声的语气非常迫切,在那迫切之下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们还在干什么啊,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快抓我啊!” 梁声大吼:“我不能留在外面,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还会来的。” 阮明栖眉头皱起:“谁还会来?” “那群魔鬼,他们说要是我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会来帮我完成,快把我抓起来啊!” 梁声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不由地拔高起来,甚至碰倒了点滴架,手腕上的伤口隐约有血渗出。 医生护士听到动静后立马赶了过来,梁声的手死死抓住阮明栖,生怕他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就没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医生给他来了一针镇定剂。 一番折腾下后,所有人都出了身汗。 “力气也太大了,手跟铁钳一样,掐死我了。”应时倒在门口的长椅上喘大气。 阮明栖脸色不太好:“刚刚他的话都录下来了吧。” 应时点头:“是。” “好,回去写结案报告了。”阮明栖说,“另外这边再找两个兄弟过来盯着,防止那些人真的来绑人。” 回到警局,阮明栖将情况都汇报给了封玉平。 听完案件过程后,封玉平本就黑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报告尽快出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在人移交前医院那边我会找人盯着,处理好被害人家属那边的问题后,放你几天假,先休息几天养养腿吧。” 阮明栖应了一声,就要出去,拄着拐挪到门边了突然被叫住。 “局长您还有事?”阮明栖问道。 “差点给忘了,那有猪蹄汤,你嫂子听说你伤了腿特地给你炖的,喝完再走。” 封玉平目光看向桌上的保温桶,阮明栖反应过来后立马笑了:“替我谢谢嫂子。”
第36章 案子结了, 警方通知被害者家属来医院领回被害人的尸体。 林培鑫将清洗干净的尸体重新穿上衣服,衣服遮盖出他们身上可怖的缝线,保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收拾好一切, 林培鑫对着五具尸体深鞠一躬。 门边等候的警员看到这一幕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每次案件完成要送被害人“离开”前,林培鑫都会完成这样的“仪式感”。 倒不是他对死亡有迷信,而是他真诚的尊重死者。 法医是死者的发言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感受到被害人“交流”的感觉。 严教授得知今天是带严展回家的日子,说什么都要亲自去接。 为此父子俩又大吵一架, 最后还是韦教授听说这件事后出面调节, 父子俩才肯各退一步。 江序洲作为案件的参与者, 也被导师叫上陪同一道来警局。 他们到达警局时, 已经有几个被害人的家属达到现场了。 哭声大的门口都能听见,有的在不断咒骂凶手, 有的跪地崩溃痛哭, 表现各种各样。 江序洲自打进到室内后, 看着家属的反应心情十分复杂。 看他们的反应像是非常悲伤的样子,甚至捶胸顿足到一副恨不得以命换命的程度。 可若是真这般在意, 又怎么会在人失踪这么多天的情况下都没有来警局报警。 江序洲眼中露出了几分的茫然, 案件侦办的过程中, 协查通知下放了很久, 都没有被害者的家属来报失踪,使得他们在确定尸源的过程中消耗了不少的时间。 韦教授察觉到他的异样, 回头过来轻声问道:“亲身经历的案子和作为助手看资料侦办的案子, 感觉很不一样吧。” 江序洲点头:“是, 很难受。” 韦教授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因为你是有良知的人, 所以在放下你的理智时,你会感同身受他们的痛苦和委屈。” “但是序洲有一点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感情不能胜过理智,一旦情感胜过了理智,将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韦教授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该提点的时候要提点一下。 江序洲点头:“我明白。” 韦文山对于自己这个得意爱徒,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欣赏和夸赞。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封局给我来了电话,说你在办案过程中好几次都提出来非常关键性的方向,给他们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江序洲显然没想到还会有一个小插曲。 见他有些愣神,韦文山提出:“待会儿跟我去见一见封局,这是一次历练机会还要感谢他能放心的相信你。” 江序洲点头。 林培鑫听着前边的哭喊声,实在难以忍受这么悲怆的氛围,“残忍”的将面对家属的工作丢给其他警员,自己来到窗户边透气。 他来时,阮明栖已经站在那了。 手里拿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林培鑫走了过去了:“不是说要戒吗,怎么又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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