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下来了吗?定罪了?你们是来送我去监狱的吧?” 他激动地挣扎着去抓铁门栏杆,被看守的警察毫不留情一把摁进犯人椅里,警告:“老实点!” 宗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 “边则,说说你和朴晚是怎么认识的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边则满脸失望,妈的,这看守所,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他受够了睡觉不能躺平,受够了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去坐板。 “吴晚笙是我杀的,你们不是人证物证都有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待在这破地方?送老子去监狱啊!送老子去监狱,要不然你们现在一枪崩了我!给老子个痛快,别他妈折磨人!” “在开庭和判决结果出来之前,你都要待在看守所,这是规定。”宗忻一板一眼,回答的非常官方。 “死条子,你他妈就是在蓄意报复!”边则愤懑的哐哐砸椅子。 宗忻单手放在桌子上,微微向前倾身,平静道:“边则,朴晚跑了。” 前一秒还情绪激动满脸不耐烦地边则,闻言脸上表情忽然一愣:“她……跑了?为什么……” 宗忻收回手抱臂微微后仰:“我们也很想知道,这个案子里一直是被害人的朴晚,为什么要跑。” “不可能…”边则摇头,不信:“她不可能跑,她不会跑的,她肯定是去吊弄找巧…”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警惕的看向宗忻和谢遇知,近乎咆哮:“你!你们!你们他妈的!” 要不是犯人椅锁的结实,估计他已经冲上来打人了。 宗忻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黄队,通知交警部门,查今天往吊弄方向的所有车辆,朴晚很可能去了吊弄。另外,联系一下吊弄当地派出所,查查有没有一个叫巧爷的人。” 黄子扬早就跟交警部门打过招呼,摩拳擦掌了好几个小时,就等着宗忻指派任务,终于能大显身手,挂断电话后星奔川骛行动起来。 “老实点!”谢遇知指着边则,带着威胁的警告:“问你什么说什么,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盛副队,一口一个他妈的,信不信我让你在看守所里生不如死?” 宗忻推门走进来,听到谢遇知的话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毛,但没有说什么,在谢遇知旁边重新坐好,看向边则。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赤血圣灵的?据我们调查,这是个邪|教组织,打着信仰的幌子敛财、虐童、杀人,无恶不作。” “什么邪|教!我不允许你们污蔑圣灵!你们这些罪人,早晚要流尽赤色鲜血祭祀圣灵的伟大!”边则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你们这些邪恶的、没有信仰的罪人,你们知道什么是永恒的生命?你们什么都不懂,愚昧无知!” 谢遇知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边则,指指脑子问宗忻:“信|教的都这样吗?” 宗忻诚实道:“不,只有邪|教才这样给人洗脑。” 哐啷 边则双目泛红,盯着宗忻,表情简直要吃人:“你们会被鲜血洗礼!你们一定会被绑在十字架上,为现在的愚昧和对圣灵的亵渎付出鲜血的代价!” 如果说,提到朴晚,边则只是有些激动,那现在,绝对已经算的上是疯狂了。 但宗忻根本不鸟他的诅咒。 “行,先不管我会不会被绑在十字架上。”宗忻定定看着边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觉得,朴晚会去搬救兵来救你吗?什么样的救兵,能把你从看守所里带出去?劫囚啊?要不你问问我身边这位警官,他对这种事有些经验,可以告诉你结果。” 谢遇知:…… 为了不拂媳妇的面子,谢遇知抬手握拳清清嗓子,配合道:“对,知道深夏市破获的那起毒枭案吧?他们真的劫了看守所,最后涉案人员当场被击毙的多达三十人,逃走的最后也受伤落网,判处死刑。” 宗忻笑笑,“人家是毒枭,枪|支||弹|药全进口,马仔也是不计后果的亡命之徒,不知道你们硬件能不能跟他们比?” 谢遇知大手一挥,“那肯定不行。听说这个赤血圣灵的教徒被自己人就干死一大半,哪有身强力壮冲锋陷阵的人啊?” 两人在边则面前唱起双簧。 边则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但还是嘴硬道:“反正老子手里已经三条人命了,早晚都是个死,说实话能减刑嘛?” “不能减刑。”提审室昏黄的灯光将宗忻的鼻梁映衬的明暗分明,显得棱角格外犀利,“但至少,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边则突然睁大双眼,汗从额头一直流到脖子,表情扭曲声音增大:“反正老子就是个死,老子不怕!” 很明显,这时候他心理防线已经非常薄弱,只要再稍微增加一点压力,立刻就会崩溃。 “枪决的时候,犯人会由于害怕躲子弹,听执行枪决的司法警察说,很多被执行的犯人最后,是被打成筛子才死的,不知道当时那些死刑犯每躲一枚子弹,心理有什么变化?” 谢遇知摸摸下巴,故作沉思。 边则紧紧握着双手,已经汗流浃背。 “子弹咻——咻——一下一下在耳边飞过,那酸爽,啧——”谢遇知继续道,“不过,如果是注射死刑的话,就一点都不会痛苦,打一针就睡过去了,非常人道。” 边则垂头,眼睛睁的硕大,害怕的咽了口吐沫,脑子里只重复着谢遇知说的子弹咻——咻——一下一下在耳边飞过,能听见自己的心咕咚咕咚不受控制的跳动。 看着边则的反应,宗忻瞥了眼谢遇知,交换个眼神。 谢遇知默契的闭嘴,抬手看看腕表,约摸过了三十秒钟,两人同时起身。 宗忻不无遗憾:“领导,既然边则不配合,那回去我这个结案报告……” “我们已经替他争取机会了,尽力了。”谢遇知摊手,“走吧,下班。” 眼见着两个人马上就要走出提审室,边则终于抖着嘴唇喊住了他们:“我说,求求你们替我申请注射死刑,我不要枪决,我不要枪决!” 宗忻拉着门把的手顿了顿,回头迟疑看着边则:“你这样我们很为难啊,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是朴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背后策划的!她因为拍戏被林海和胡青青欺负,就让我去杀胡青青的女儿胡小鸥和林海的女儿林可爱进行报复。还有,她在粉佳人四合院地下室关了很多女人,怕被吴晚笙发现会有危险,等不及吴晚笙病发才让我动的手。就连她的女儿朴朴也是她默许让我玩的,她说朴朴就是个小玩意儿,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说朴朴生出来就是准备祭祀圣灵用的,她根本就不拿朴朴当女儿。” 边则崩溃的捂着头,眼泪和汗水沾了满脸,痛哭道:“警官,警官,我这人真的没有多大毛病,我就是有点恋|童|癖,管不住自己|猥|亵|女|童|进去蹲了几年,出狱后找工作都没人要。是朴晚让赵乐国来找的我,她说只要我跟着她就不愁吃喝,我是鬼迷心窍,其实她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我还是……最终一步一步开始参与走私、杀人,再也回不了头了。” 宗忻不禁皱眉。 就算吴晚笙强|奸了朴晚,朴晚被迫生下朴朴,朴晚恨吴晚笙,但一个女人,会连最基本的母性都没有吗?就算是个陌生人,看到四岁的小女孩被成年男性虐待,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朴晚,真的是朴朴的亲生母亲吗? 他拽着谢遇知走回去,重新坐下。 边则见他们驻足没有要走的意思了,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坦白:“朴晚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不允许我过问太多。她和巧爷有见不得光的关系,还是一次我给赵老板办事,无意听到的。” “赵乐国吗?”谢遇知问道。 边则嗯了一声:“朴晚和赵乐国都替巧爷办事,还有新海城那个老板程华,也是巧爷的人,赵乐国和程华上次去地龙搞的那批炸药也是巧爷要的。” 谢遇知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耍了。 妈的,程昊那个渣滓,居然摆了自己一道! 宗忻眼看着谢遇知的脸越来越黑,预感这位平常一直冷静自持的人情绪可能要爆发,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谢遇知的手背。 谢遇知恍然回神。 边则还在继续陈述:“朴晚如果跑也肯定是去吊弄找巧爷,巧爷能送她出国。” · 看守所外 路灯光晕昏黄,路边的绿化带还有积雪未化,宗忻倚着谢遇知那辆黑色牧马人车门,给自己点了根烟。 “你觉得程昊是故意让你抓住,那些证据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就为了把罪名转移到程华身上,撇清冯巧?” 烟草味充斥在两人有限的空间,烟线缭绕,谢遇知双手扶上车门,把宗忻整个人箍起来,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还用我觉得?” “我听苏队说,那个程昊暗恋你。哎,是不是真的啊谢队?” 宗忻把烟放到唇边,半带揶揄,还没抽上一口,立刻被谢遇知抽了出去。 “苏队说的话不能信!” 谢遇知严肃道,生怕宗忻听信了苏韫亭的话想太多。 “我是觉得,既然那个程昊喜欢你,肯定不会骗你,没准说的都是实话呢,搞不好,他也是被蒙在鼓里,得到的是假消息呢?” 宗忻去抢烟,谢遇知反手填进自己嘴里,咬着深橙色的烟蒂皱眉:“盛副支队,你不会是故意拿这种事来挖苦我吧?” 宗忻辩解:“没有。” “嗯?真没有?”谢遇知明显不信。 宗忻说:“真没有。” 谢遇知微微低头,凑在他耳边,嗓音低哑,带着竭力克制过的|欲|望:“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轻轻撩过耳垂的温热一下子蔓延到脖颈,宗忻忍不住|一|颤,抬手去推他,“真真真,骗你是小狗!” 谢遇知低笑,咬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说了声小狗,接着有些湿凉的唇下滑到宗忻侧颈。 宗忻被他咬得有些痒,霎时间喉咙发紧。 铃———— 警务通毫无征兆的响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宗忻去推谢遇知:“谢副,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腿软。” 谢遇知恋恋不舍放开他,没好气地盯着宗忻掏出来的警务通,恨恨道:“是谁?!”这么没眼色! “你的贴心小秋裤。” 宗忻看谢遇知一眼,笑道。 “喂,黄队,查的怎么样了?”宗忻没绕弯,直接开口问道。 谢遇知呼出口热气,闭了闭眼睛,调整下心神。 电话那边,黄子扬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异常开心。 “小白花,你听我说,交警部门那边有信儿了,今天去往吊弄的汽车只有一班,没查到乘客里有朴晚这个人。”
187 首页 上一页 61 62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