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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理Ⅱ:正义不朽

时间:2024-04-22 1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栖还

  “别动!”

  所有剧变在陆远掏出枪抵住何杰脑门的瞬间,全部停住。

  “都别动,否则,我就一枪打死他!”陆远看着宗忻的瞳孔,低沉地笑了笑,“你说的对,我应该留下梁士楚做饵,现在看来,他这个饵当得很不错。”

  谢遇知将宗忻小心翼翼护在身后,“陆远,你脑子坏掉了吧?”

  陆远神经敏感一动,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嘲意:“谢遇知,你在深夏禁毒干得好好的,跑京台来凑什么热闹?看在我们俩曾经是同学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但你闯了我的地盘,我也不能放你好好回去了!”

  “上学的时候,你就打不过我,现在长本事能单挑我了?”谢遇知满脸不屑,“京台市的事儿我是管不着,今天来这里也不是执行公务,但你要敢不让我带他走,我就不保证你和你这些人这些货会有什么后果了。”

  “你威胁我?”陆远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你刚才不是也在威胁我?”谢遇知毫不掩饰地嘲笑道,“还是拿给我戴了绿帽子的小白脸来威胁我,你看看你打死他我眨不眨一下眼?”

  他撂下话儿,揽着宗忻就往外走,徒留下被陆远拿枪指着后脑勺在心里一个劲儿骂爹的何杰,以及咬牙切齿僵在原地的陆远。

  宗忻被谢遇知半推半搂拥出来,搡了吧唧推进悍马,几个马仔不服气的跟出来,却没有人敢靠近谢遇知的车。

  谢遇知把宗忻推进副驾,立刻用脚勾上了车门。

  “你怎么会过来?”

  宗忻开口刚问了一句,接着就被谢遇知按着后脑压进颈窝里。

  “你先别说话。”谢遇知压低嗓子沉声道,“我问你,“罂”是谁?在执行什么任务?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人在哪里?”

  他一连串问这么多,宗忻都不知道先从哪个问题回答了。

  “暴露了,就被关在仓库,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办法现在告诉你,等回局里再说。”宗忻后脑头发被谢遇知按着,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说话有些瓮声瓮气,“何杰也是我们的人,得回去救他……”

  “不用。”谢遇知拍拍他后背,“只要他不是太笨,就能顺利摆脱是警察的嫌疑。”

  宗忻一怔,抬眼看他,“你刚破门而入的时候,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谢遇知搂着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个调侃的笑容:“反应过来了?”

  “我反应过来有什么用?”宗忻白他一眼,担忧道:“得他能反应过来。”

  仓库里,陆岩封卸了俩马仔的胳膊,看向陆远,咬了咬嘴唇,“再过十来分钟,京台市公安局一个中队的警力就会到达京西工业区,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插翅难飞,还要打吗?”

  “妈的,你们给我等着!”陆远收回枪,对着其他人一挥手,“带上货,撤!”

  ·

  “谢哥,人救出来了。”陆岩封把梁士楚扶上车,“他们带走了全部的货,我刚才顺便检查过其他仓库,只剩下些没什么用的空瓶子,对破案没有什么帮助。”

  “他们今晚会在河廊码头交易一批货,具体是什么货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是一种新毒品。”梁士楚没什么力气的歪靠着座背,连声音听着都很虚弱。


第115章

  “你先歇着吧, 别惦记什么河廊码头的违法交易了,今天这么一闹,交易要么终止要么肯定换地点, 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自投罗网?你们肯定抓不到人了。”谢遇知双手压着方向盘,目光沉静地思索片刻后,忽然回头冲着梁士楚问了一句:“你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

  “前几年暗网货品流入市场主要在东南亚一带,尤其以缅甸、老挝,菲律宾、文莱居多, 那边是深网毒品主要流入国家,两年前有十几个西亚欧罗巴人通过暗网渠道找到岩阿温,多次从他手里购买一种新鲜的时候类似苋菜、晒干后和绿茶差不多的植物草, 地下交易市场称这种植物草为阿|拉|伯|茶, 道上叫恰|特|草|, 是一种可以比肩|海|洛|因|的毒品, 成瘾性巨大。后来, 我发现, 他们除了购买恰|特|草|外,每年还要从岩阿温手里购买一定数量的蜂蛹,少则七八个, 多则一二十。”

  根据市局调查蜂后案解救的一部分受害妇女口供, 蜂蛹即蜂后所产下用以售卖肢体、血液、器官来满足买家需求的婴幼儿。

  但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除了国内一些有着传宗接代落后思想的偏远山区愚民,为了延续血脉有个儿子会拐卖儿童, 居然还有人以其他目地购买活体婴儿。

  “那些欧罗巴人为什么要买卖婴幼儿?”陆岩封不解,“难道他们那边也有国内养儿防老的古董观念?”

  可能是东|莨|菪|碱的药效还没有彻底过去, 梁士楚嗓子依旧冒烟口渴的不行,他抓过陆岩封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大半瓶,才觉得畅快了些,抹抹嘴回答道,“不是,他们在做撤除生命研究。”

  “撤除生命研究是什么?”陆岩封和宗忻同时看向梁士楚。

  梁士楚没有说话,反倒是是谢遇知开了口。

  “1983年,世界医学会威尼斯宣言,消极安乐死正式意见,撤除生命支持措施,即安乐死法。在国外,一些国家已经将安乐死合法化。起初应用动物进行科学实验,实验中所需要的组织不能从活体获取,需要对动物执行安乐死,但有些实验,是需要用到人体的,譬如试毒。”

  “太过分了,他们居然这么丧心病狂,拿婴儿做实验!”陆岩封拳头紧握,愤愤道,“不可原谅!简直不可原谅!”

  “说这些有什么用?”梁士楚一巴掌打在中央扶手,“我要是能再谨慎小心点,就不会暴露,案子就能破了!”

  “这个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见好就收,能活着从他们手里逃过一劫,都是咱们今天运气好。”宗忻安慰道,“别不甘心了。”

  梁士楚不甘地咬咬牙,“我以为岩阿温这次肯定能在谢家栽个大跟头,就算不被抓,也没那么快逃脱,就私底下去见了西亚那边的买家。现在想想,岩阿温应该早就开始怀疑身边有警方卧底了,他就是在故意布局。我太笨了,在他身边蛰伏三年,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没沉住气。”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谢遇知,“就你们三个人过来的?那不是要眼睁睁看着那个陆远跑路了?”

  他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茬,谢遇知眼风扫过宗忻那张容貌俊秀的脸,沉定道,“不眼睁睁看着他们跑路你难道还有别的办法?这真是我从警以来见过的,最差劲的一次卧底行动。”

  梁士楚:……

  他的确承认,这次的行动,真的非常糟糕。

  “都怪我。”他不自觉垂下头,懊丧的像馊掉的浓汤,“差点把三花也害了。”

  “当然怪你。”比起宗忻对梁士楚的安慰,谢遇知显得毫不留情,“一个卧底警察,如果不能敏锐觉察到危险,那就太迟钝了,你在暗网潜伏三年之久,却因为一时大意,造成现在这个局面,让局里布了三年的天罗地网完全没了用处,收拾收拾回去转行做内勤吧!”

  “谢队……”陆岩封坐在后面,眼见着梁士楚的脸被谢遇知说的红一阵白一阵,都看不下去了,“他已经尽力了。”

  几辆警车先后驶入废弃工业园区,停在悍马车旁边,黄子扬带人跳下车,忙而不乱地指挥:“所有出口全部封死,任何可疑地方都进行严格排查!小吴小王你们带人去仓库那边。小李,周民,你们俩带人去西边出口,动作快,都给我把好关,抓人!”

  几十名警察训练有素的分成两队,穿着防爆服提枪就走,动作干净利落。

  黄子扬三两步跑到悍马车前,对着谢遇知抬手敬礼,“老大,你们怎么样?人安全救出来了吗?”

  谢遇知大拇指往后面一指,“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儿,你们来的太慢了,人都跑了。”

  “啊?”黄子扬吃惊道,“跑了?!”

  “跑了。”谢遇知看他一眼,“好好排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遗留下来的有用的线索。”

  “没问题。”黄子扬连连点头,看到谢遇知抬手系安全带,忽然意识到谢遇知要走,他赶忙扒住窗户探身,“哎——老大,你去哪啊?”

  “回局里。”谢遇知把安全带卡扣摁进卡环,“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瞒报。”

  ·

  京台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里。

  “事情就是这样。”

  宗忻坐在黑色皮质沙发里,抱着跑了枸杞养生茶的保温杯轻轻喝一口,明明二十来岁年纪轻轻,生活习惯看着比李副局还要更像个老年人。

  “李叔,这个陆远,能调到他的个人档案吧?”

  谢遇知抱臂,撑着大长腿,安安静静坐在宗忻旁边的沙发背上。

  陆远、朱英杰、邱诃都是他的大学同学,按理说他最知道同班同学的家庭背景、个人性格,以及生长环境。

  但他只是听着,什么都没说。

  李副局若有所思的握着手里的金属壳钢笔,正色望向宗忻,“我知道了,之后我会亲自联系汪教授。”

  宗忻点点头,“另外,‘罂’的身份暴露了,我们失去了对暗网的监控,接下来暗网的所有交易都不在掌握之中,可能要另做打算了。”

  “我知道。”

  李副局的容貌好像又苍老了几分,看得出来这事对他的打击挺大的,毕竟年前就盘算着要退休了,等了三年,就盼着能在退休前把暗网一锅端了,现在离收网就差临门一脚,结果被庄家在背后摆了一道,说什么心里应该都不好受。

  “梁士楚怎么样?”

  宗忻说:“被注射了一剂东|莨|菪|碱,剂量不大,应该不会产生依赖性。已经送去医院了,幸好谢队赶来的及时,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

  李副局情绪不高的回应两句,沉默片刻后他放下钢笔,抬手抹了把脸,嗓音沙哑道:“行,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给……我给老汪打电话,等有结果再通知你们。”

  他情绪很失落,明显心里装了一堆事儿。

  但没有人开口问,几个人非常识趣的起身走了出去。

  ·

  苍茫夜幕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路上车流匆匆,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

  四十公里外,河廊码头。

  二十多名穿着黑色雨衣的马仔人手拎着两个麻袋,轻轻松松扔进船舱,不远处,雨幕里还有人光明正大抱着枪警惕地来回走动。

  江雯被陈林按在一个黑不溜秋的集装箱后面,借着半耷拉下来的塑料布躲避起来。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江雯缩着身子问了陈林一句。

  雨越下越大,打在头顶塑料布上发出刺耳的哒哒声,把江雯的声音挤压的稀碎。

  陈林轻轻挑开一点塑料布边角,看着雨幕中来回忙碌的人,压低声音道:“在搬什么货,看上去不像合法交易,我觉得可能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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