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起眉毛轻挑,眼睛微弯,淡淡一笑,脸颊两边居然都有着浅浅的酒窝,眼神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人:“我听闻季科长可是最年轻的法医科科长,现在看来名不虚传啊,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尸体就能确定出死亡时间和致命伤。” 季以歌被迫与他四目相对,想要看向其他的地方又显得有些心虚,若是真的一直这么看着彼此又有些怪异。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都是我应该做到的,只是左警官你似乎没必要来案发现场,犯罪心理不都是事后分析吗?” “话是这么说,”左文起不着痕迹的点了头:“但是跟着你们跑现场,对于罪犯后期的心理分析帮助不是更大吗?更何况,跟着季科长一起,似乎能学到很多东西。”脸上又开始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更甚。 季以歌在他的注视下第一次败下阵来,低下头咳了一声,故意拍了拍陈北霖的肩膀:“走吧,回法医中心吧,现场交给禹然和边队就好了,”又对着蹲在地上采集证据的叶禹然道:“检查完毕后保护好现场,以备复勘。” 叶禹然头也不回道:“OK。” 陈北霖自觉的提起季以歌身边的出勘箱:“季哥,可以走了。” 季以歌不好意思的对着左文起点了点头:“我们先回法医中心了,你可以跟着边队在现场再看看。” 左文起嘴角又上扬了:“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吧,刚好,我也想看看国内的解剖技术怎么样,”又故意加上一句:“季科长,你应该,不介意吧?” 他真的很介意啊! 季以歌还没有说话,陈北霖有些雀跃的声音响起来:“好呀好呀!那这次麻烦文起哥你帮忙记录一下,我就可以跟着季哥一起解剖了!” 这下季以歌还真没法拒绝了!他也是想让陈北霖跟着自己多多练练手的,之前都是叶禹然偶尔做记录,禹然不在又没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拍照和记录都只能让陈北霖来。这次如果左文起真的跟着去了,北霖就能跟着自己一起上解剖台了。不管书上的理论学的有多好,没有实际操作,法医的水平就不可能提升。 看着陈北霖如此高兴,季以歌也只好顶着左文起过于专注的眼神答应了:“不介意,左警官你能一起去反而帮了我们大忙,现在就走吧。” 陈北霖跟左文起并排走在季以歌的身后,嘿嘿一笑:“文起哥,你会开车吗?” “驾照刚转回国,怎么了?” “yes!”陈北霖兴奋的坐了一个握拳的动作:“那就麻烦文起哥你带我们回去了,哈哈哈,季哥,我们不用坐然然开的车了耶!” 叶禹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小霖霖,不要以为我没听见!” “哈哈哈,风~太~大~了~你~说~什~么~呀~”陈北霖嘚瑟的赶紧跑出去将电梯按了上来,顺便从一个侦查兵手里接过车钥匙交给左文起。 季以歌看着总是互相打闹的两个人,也是无奈,不过有这样的人调节气氛也还是挺好的。 论车技,左文起的技术应该跟颜蕴的差不多,又快又稳,连季以歌都要觉得叶禹然的车技还有待提高了。 车稳稳的挺到警局门口,三人下了车就往法医中心走去,在更衣室里都换好了解剖服才进到解剖室。 季以歌和陈北霖合力将尸体抬上解剖台,从尸表检查开始,衣着、外貌、衣服上的异常都不能放过,将衣物的破损程度、衣服上的血迹大小都告知左文起。看见都记了下来,季以歌才开始脱去死者的衣服,将之放在一旁。 现在呈现在三人面前的便是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整个尸体有些浮肿。三个人面色都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都眼中都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抱歉,在他们的眼里,这不是一具女性的尸体,而是一具没有性别的尸体。 在法医面前,尸体是提供证据,帮助警察破案的有利武器,不分性别。
第十七章 :诈尸了 从头部开始,仔细检查过头部以后,季以歌拿过理发工具将死者的头发先剪短,接着完全剔除干净,不肖一会儿死者便只剩下一个圆滑的头部。 左文起有些吃惊的看着:“季科长,你这理发的技术也太好了吧。” 陈北霖嘿嘿一笑:“每个法医都是出色的剃头匠哦,文起哥,你要是不想去理发店我也可以帮你理头哦。” 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多麻烦啊。” 季以歌的声音响起,左文起赶紧记录:“死者头部没有明显的损伤,只是在后脑勺处有磕伤,应该是撞击地面形成的,不严重。”又往下看了看:“眼球突出,口唇粘膜有挫伤出血,口鼻处和颈部都有扼压的痕迹,是机械性窒息。” 陈北霖也立马凑近跟着观察,用带上手套的手微微搬开死者的口腔:“舌根断裂,凶手捂压的劲很大。” “嗯,”季以歌着重看着死者颈部的损伤,损伤以表皮剥落为主,摩擦的痕迹十分严重,又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了死者口鼻附近的皮肤,都有着明显的摩擦伤:“凶手是扼压颈部和捂压口鼻同时进行的。” “肯定是怕死者喊叫。” “嗯,并且你看,皮肤表皮有剥落,”季以歌故意问道:“皮肤上的表皮剥落一般是如何形成的?” 陈北霖想都没想便回道:“皮肤和粗糙的物体摩擦形成的。” 季以歌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陈北霖带着口罩不好吐舌头,赶紧补充:“首先手掌皮肤和颈部的皮肤是不可能形成表皮剥落的,只有带了手套才行,因为手套是粗糙的,和颈部摩擦皮肤才能造成表皮剥落。” 季以歌这才低下头继续检查,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明显的损伤,一直到了死者的下体处才停下。将死者下体打开,季以歌拿棉签伸到阴道里面进行擦拭,拿出一看果然有已经发黄的残留精液,用物品检验袋装好放到一旁:“我们刚才分析凶手是带着手套同时扼压的颈部和捂压的口鼻,现在死者的下体又有残留的精液,也就是说,这是一起死后奸尸案。” “季哥你的意思是,凶手怕死者喊叫引来其他人,所以先将其杀死然后再进行奸尸吗?” 季以歌想了想才说:“嗯,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小区的时候民警告诉我们的信息吗?是死者隔壁的大妈闻到了味道后才进入的死者房内的,所以我们可以知道凶手犯案后没有锁门就离开了。凶手走得这么急促,连门都没有锁,再加上死后奸尸的行为,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当时只是想控制住死者不出声,等奸尸完后才发现死者已经死了。” 左文起将他刚才说的都简要的记了下来后才跟着说道:“很有可能,根据以往的案例来看,强奸杀人案,除了仇杀以外,强奸之后还杀人的很少。毕竟强奸只是坐牢,而杀人会判死刑,没有几个人愿意犯险。凶手带着手套,以及匆忙的离开都表现出他不是为了杀人,他的目的或许只是想,嗯,泄火而已。” 陈北霖默默的听着再默默的点头:“如果是死后奸尸的话,凶手会不会是个变态啊!” 季以歌摇头:“应该不是,他不是故意杀人后再奸尸,从我们的前期分析可以知道,凶手是在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进行的强奸。你应该知道,人在刚死的时候是不会形成尸僵的,那个时候和活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凶手应该是实施强奸完后才发现死者已经死了,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连门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关好都没来得及确定。如果是变态杀手,他应该能从奸尸中得到快感,那么就不会这么匆忙的离开,而是检查好一切后才离开。” 剩下的两人都赞同的点点头,可以将变态杀手这一条线排除掉了。 将前面都检查完毕后,季以歌对陈北霖道:“翻个身检查后背吧,看背后有没有其他的损伤。” 两人合力将尸体翻了个面,依旧是从头部往下依次检查,除了头后部的跌伤以外,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 只是后背上有着淡淡的擦痕,分布不算均匀,还没等季以歌问,陈北霖便主动的回答:“背后不均匀的擦伤应该是在凶手捂着死者口鼻和扼压颈部的时候,死者挣扎,衣物和地面形成的摩擦造成的。” “嗯,对,这起案件的作案性质倒是很简单,杀人奸尸案,动机也明显,凶手为了强奸死者而造成的误杀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也有可能是陌生人尾随入室作案。”迟疑了一下有补充道:“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没有后者大,你们还记得案发现场的争执痕迹吗?” 陈北霖用力的回想着,似乎知道又似乎忘记了,左文起笑着帮他回答了:“挣扎痕迹是从门口一直到了死者的死亡地点,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熟人作案,死者不可能一进门就保持防备的状态。只有陌生人尾随作案,在死者开门的那一瞬间将死者制伏,如此实施作案才有可能造成那么长的挣扎痕迹。” 季以歌有些欣赏的点了点头,这个新来的犯罪心理专家看来还是有点实学的,不过既然是加州大学的博士,应该是比自己想象的有能力多了。 “差不多了,将尸体翻过来了开始解剖吧,这次的解剖,北霖你来主刀我在旁边指导。” 陈北霖一听,眼睛一亮:“好的!” 乐呵乐呵的同季以歌将尸体翻过来放平,刚将尸体反过来放好,就听见了一声悠长的:“嗝~~~~~~~” 刚刚还有些闹腾的解剖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屋子里只有空调和抽风扇的嗡嗡声,还有还在持续的打嗝声。 陈北霖左右看了看,剩下的两人都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尸体,也就是说这个打嗝声不是从他们口中发出来的,而是从面前的尸体嘴里发出来的! 一个已经有了尸斑、尸僵已经完全消失了的,死了几天的尸体,居然打嗝了! 这个认知让陈北霖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再也忍不住跳下解剖台藏到左文起身后,一声哀嚎:“妈呀!诈尸了!!!!”
第十八章 :监控 打嗝的声音持续了五六秒,或许也没这么长,陈北霖紧紧的抓住身前左文起的衣服,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前面的尸体,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了啊!!! 尸体没有坐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就只是打了一个悠久的嗝而已。等房间里再度安静了下来,一向面无表情的季以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北霖,你以后别出去说是我带的,丢人!” 作为心理学的专家,左文起本就温柔优雅、让人信服,这下完全笑开了连季以歌都多看了几眼。眉目舒展,眼睛弯的恰到好处,不浅不深的酒窝让人看着都有些醉意。 左文起大笑道:“北霖,你到底是不是法医啊?还诈尸!” 只有依旧害怕陈北霖哆哆嗦嗦道:“尸体打…打嗝了…诶,季哥,这具尸体又不是巨人观,怎么会打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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