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难的,想喜欢就喜欢了,要是市局的人不接受我们开除我们,那我们就走,把房子和车子都卖掉,然后拿着钱换个地方继续生活,如果新的单位还不接受我们,那我们就不上班,自己开门店做生意,其实除了干刑侦我还有个梦想,就是去乡下圈一块儿地,自己种粮食种西瓜,再修一套漂亮的房子,门前围出一个大大的花园,然后开一家便利店,没事儿就放张老爷椅拿着蒲扇躺在自家小卖部的门口吃冰棍,然后看着小孩子们撒丫子从我面前跑过,太阳很好,天气也很好,天很蓝,云很白,你也在身边,这样的日子,不比整天和尸体滚在一起舒服?” 这样的日子听着倒确实是挺舒服的,此前摸不清前路所以总是显得很被动,所以贺言昭会觉得有些心慌意乱,倒是现在突然被魏其琛这么一说一动摇,他又觉得换种新的生活方式似乎也不错,大不了就走呗,能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儿。 于是眼底染上一丝惊喜,贺言昭正要说话,魏其琛手里的手机又突然响动开来。 你看,所以说做刑侦得多烦人呐,这要是自家小卖店门前的冰柜,今儿个心情不好,门一关店一锁,我说不卖就不卖了。 魏其琛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见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是陈林的名字,如果说秦安偶尔还打两个电话来废话几句的话,那么陈林除开公事绝不会再多给魏其琛私下多说半个字,这时候心底里多少确认了是案子的事儿,不过考虑到贺言昭还在身边,魏其琛的手指头刚刚移到挂断键时,便听见一句。 “想接就接吧,真是。”贺言昭侧过身去,“看你一脸的怨妇样,跟谁今天就要和你私奔去乡下种西瓜似得。” “不是。”魏其琛从身后伸手抱住贺言昭的肩膀,他压低了声音说,“俗话说的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咱俩这不还没被开除,总不能从今天开始就不做事了。” “我又没说什么,你接呗,反正接完又得出门,然后整晚整晚不回来,还亏得你大老远开车跑回来就为看我一眼,油钱都给浪费了。” 魏其琛笑着,“听你这口气怎么这么酸呢,再说为你耗点儿油钱算什么,要是你实在嫌远,我就把这房子给卖了,然后咱俩套点儿现钱出来去把市局附近你哥那套给买下来,这样不管以后多晚下班,我走路都能走回来睡觉,绝不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我还巴不得你不回来。”贺言昭回头推着魏其琛就往门外走,“床这么大我一个人睡着多舒服,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工作吧,一会儿耽误事儿还又得怪我。” “我什么时候怪过你?”魏其琛一把扣住门框,贺言昭再也推他不动,他略微将身子弯下来一些,然后轻声道,“我也知道你没生气,工作上的事儿没办法你都知道,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儿我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 “我是说真的。” “知道了,作为在职警察同时也作为警察家属,我举双手赞同也支持你的工作。” “我媳妇儿真好。”伸手捏了捏贺言昭的脸,魏其琛站在门口偏过头来,他说,“亲我一口我再走。” 贺言昭骂他,“你滚不滚?” “亲一口再滚,人生在世几十载,你家老公可是亲一口就少一口,你得珍惜。” “呸!”手里使了劲儿的将魏其琛给推出门外去,贺言昭笑着朝他招手说,“快走吧,晚上不回家记得提前电话啊。” “知道了。” 看着人站到电梯口按下了下行键,贺言昭脸上挂着笑,他正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又闪过一件事儿,而后立马跳着脚的一边穿鞋一边朝魏其琛喊。 “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市局。” 公开恋爱关系的条子还被贴在市局公示栏的大厅门口,贺言昭本人虽然脸皮薄可一向对这种事儿也显得挺坦荡的,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儿,这条子就算被贴到地老天荒,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不是。 他既然敢和魏其琛表白,那就不会怕这事儿被人知道,此时此刻唯独顾忌的是魏其琛的心情,顾忌他那么多的朋友同事都在这个地方,顾忌他的形象,顾忌他家里的长辈,顾忌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会被别人打上不好的标签。 虽然嘴上说的是换一种生活方式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贺言昭也知道刑侦工作对魏其琛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信仰和梦想,花费了时间培养出来的思维方式,书房里珍藏下来的各类书籍,前半生的所有努力,哪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算了算了,要是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是自己认个怂就能解决的事儿,那还是自己去认个怂吧。 于是跟着魏其琛一块儿上车了之后,面对对方的质问,贺言昭只含糊说了一句,“还有份儿尸检报告做一半就没做了,我得回去做完才行。” 其实是想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偷摸再把那条子给撕回来。 “尸检报告都没做完你就敢下班?”魏其琛听完这理由也是醉了,不过他没怀疑太多,只是贺言昭说要回市局就载着人一块儿。 路上还和陈林打了几个电话,原来是他们给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何某办理拘留手续的时候,那女孩儿一听自己要在公安局蹲几天就立马跟发了疯似得,又是拿脑袋撞桌子,又是用牙齿咬手铐的,谁过去拦她她就踹谁咬谁,要不就大叫两声非礼、变态、流氓。 弄的刑侦队一帮大老爷们儿手足无措,于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人姑娘磕的满脑袋满嘴的血,也怕这么闹下去会出人命,就赶紧给魏其琛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顺便请示是否需要请一个精神科的专家来看看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毕竟突然发疯这事儿可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请什么精神科的专家,请专家不得要钱啊,你们赶紧找几个人上去把人给我按住了再说,立刻阻止她的这种自残行为。”魏其琛听完陈林的汇报,只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动脚将油门踩的更猛了一些。 贺言昭偏头看看嘴唇紧抿的魏其琛,他小声问,“案子现在还在瓶颈期吗?” “差不多了。”魏其琛开口,“不过有几个关键性证据还没找到。” “凶器上没找到指纹?” “嗯................而且姓何的那小姑娘运气好,鞋子底下除了泥土和秽物还真特么一点儿血迹都没被她沾着。” 贺言昭撇嘴,“你就真这么确定是她?会不会找错人了?也许不是她做的呢?” “一定是她。” “为什么?其实那女孩儿看着也就是阴沉了点儿,也许是因为家庭原因后期造成的性格的问题,未必一定是做了坏事才会这样。” “我也不想怀疑她的,小女孩儿嘛,又是十六七岁最美好的年纪。”魏其琛这话说的有几分惋惜,“但从现实犯罪的角度来讲,其实这种从十岁到十七岁之间的恶性犯罪案件发生率还是挺高的,而且理由都是千奇百怪,也许你听完都会骂上一句,神经病吧,就为这理由也能杀人?” “那你认为她是因为什么才动手杀人的?” “原因我暂时不知道,毕竟我这个人只讲证据,何某她在案发后洗过运动鞋,案发前去小卖店买过的菜刀,她消失的校服,恶意造谣受害人是有校外男友并且最近还和那个男生因为分手而闹的很不愉快,那间上了锁的柜子,指向她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我就是想不怀疑她,都太难。”
第114章 第四案(半命枯蝶)24 车子一停到市局, 魏其琛就着急忙慌的伸手拉下自己身上绑着的安全带,他匆匆招呼了一声贺言昭忙完工作如果来不及回家记得到自己车上来睡一会儿之后,便立马迈着大长腿朝楼梯口的方向赶紧跑走。 贺言昭望着那人风风火火的背影,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有个事业心很强的男朋友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不比魏其琛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似得团团转, 贺言昭相比起他来自然是要显得悠闲很多。 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针已经快转到了夜里九点的方向,这时候也不知道大厅还有没有人在, 贺言昭想, 要是自己正撕着东西突然来个人那不得被当场尴尬死?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跟个贼似得偷偷摸摸朝一楼大厅的方向而去。 市局早九晚五正常作息, 不过大部分的部门和科室因为各自工作的特殊性以及案情紧急性都会主动自发的来加班,贺言昭以前也被缉毒队和刑侦队拽着熬过几个通宵,在他记忆里的市局, 似乎永远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 不过今天运气倒是很好,来回反复里里外外探头探了两三次,确认一楼公示栏附近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之后,贺言昭这才蹑手蹑脚的快步朝那方向附近跑去。 “咦?”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下午自己分明当着陆小圆以及刑侦队众人的面儿贴上去的那张手写纸条, 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言昭疑惑的绕着公示栏绕了三五个圈儿, 当他确认自己贴的东西确实消失不见的时候, 这才想,该不会是魏其琛已经动手给撕掉了吧,不过也不对啊, 魏其琛从回家到过来也没提过他把这玩意儿给撕掉了呀? 怎么回事?那字条还能被这木板子给吃掉了不成? 伸手在那公示栏上探来探去, 贺言昭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上传来‘嘭咚’一声巨响,他被吓得一个哆嗦, 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又听着有女人尖叫怒吼的声音传出来。 是三楼刑侦队闹出的动静。 “哎呀我的妈,魏队救命啊,这疯女人把我的手给咬住了,啊!” 秦安正和陈林两个人动手将人按住,那姑娘便跟发了疯似得又抓又咬又叫,两个大老爷们为了按住她憋出一身大汗来不说,还被人又踹又咬,白衣裳上被蹬出好几个脏脚印儿,陈林的手臂更是留下了三四条被指甲抓出来深深的红血印,秦安倒更好,五根手指头有三根都被人用牙齿咬住。 因为魏其琛赶来之前这地方就已经闹过一通,所以何某的额头以及牙齿都被撞出了血迹来,这时候整个人面目狰狞看起来尤其骇人,又是深夜,想找人立刻来帮忙看看又不太现实,那女孩儿又跟只上了岸的鱼似得扑腾不停,跟是要和谁拼命似得。 又是上腿,又是上手,又是上牙齿的。 秦安还在哀嚎不已,魏其琛也是怕他这手指头被那姑娘给张口咬断,这才无奈的挽起袖口上前一步半蹲下去,再动手捏住那姑娘的下巴颌,双指一用力,何某的嘴被人给捏开,秦安这才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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