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昭就可以穿他的衣服,贺言昭就可以把他的胳膊当枕头靠,贺言昭可以在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里弄水,弄垃圾,弄上一连串的脚印,而她却什么都不可以,而她却连拿杯子喝个水,魏其琛都会用抹布将桌子给擦上好几遍。 “你。”陆小圆没有脱鞋,她迈进屋子里一步后冷声质问贺言昭道,“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贺言昭倒是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他回答说,“大概是,从鹿鸣山回来的时候吧。” “从鹿鸣山回来的时候,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的。” 贺言昭又想了想,他说,“魏其琛他去A市和F市找歪脑壳的时候,我就搬过来了。” “他上一次出差你就搬过来了,那时候已经确认恋爱关系了对吧。”陆小圆笑着点头,她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模样,嘴角却是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来,“所以为什么还要答应假扮我男朋友?看我笑话?好笑吗?你和魏其琛两个人晚上回家抱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不是这样的。”知道对方误会,贺言昭便解释说,“我答应去帮忙是因为你一直拜托的原因,和魏其琛没有关系,那天他不知道我会来,我也不知道他要去,我们更没有在私下嘲笑辱骂过你,虽然帮了你,可欺骗长辈这件事情到底是我们不对,你看看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一起去解释,道个歉吧。” “真是会假惺惺啊。” 贺言昭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可陆小圆却并没有打算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或许是自己洗澡洗到一半被人叫出来,再加上昨天做的那事情让自己有些心虚和难堪,所以这时候没办法理直气壮的直面陆小圆,贺言昭还是有些怕,他怕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你真恶心。’ ‘你们两个大男人晚上睡在一起就不觉得亏心吗?’ ‘你们是怎么睡的啊?像男人和女人那样吗?’ ‘贺言昭,你做的是女人?’ 自己脑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就陆小圆平时的所作所为,贺言昭觉得她更恶毒的话可能都说得出来,自己心情跟着差了许多,这时候也不想做太多多余的解释,贺言昭深吸一口气,他伸手指向门外,“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我觉得你没有这个资格,要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麻烦你先离开。” “赶我走?” “对。”贺言昭抬头,“和陆局解释的事情你爱说不说,反正你不说,下次我自己也会找机会和他说明情况的。” “所以现在所有问题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不说全是你的错,我有责任,但你至少得负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刚才你质问我那么多句,那我现在也问问你,你之前拜托我去帮忙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陆局是你爸爸,为什么不提魏其琛是你邻居家的哥哥?你什么话都不说只骗着我过去,现在还好意思来倒打一耙说我看你笑话?如果说你之前不知道我可以谅解,但是你现在知道我和魏其琛是什么关系了吧,你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以后是要见父母的吧,你怎么不想想我在那样的场合会有多尴尬,会给自己招多少麻烦?我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才会拿这种事情来看你的笑话?” “你..................” 陆小圆想要再往里走一步,可哪知道贺言昭直接大步绕过她走到门边,并且伸出手去将门给推开说,“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不是你家人也不是你哥哥,我没有义务惯着你的大小姐脾气。” 难得硬气一回,也是因为牵扯到了魏其琛的缘故,贺言昭不是爱与人起矛盾的性子,从小到大只要是挨着自己有关的事儿,不管是谁的错首先第一个站出来道歉的人都会是他,但是这一次,这件事,贺言昭却突然不想认了。 陆小圆紧盯着眼前的人,像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连续碰了两个钉子的事实,她站到魏其琛的面前,站到贺言昭的面前,总是一腔委屈和满腹怨气,她觉得自己占理,她觉得是别人亏欠的她,魏其琛玩弄她,贺言昭欺瞒她,而自己不过是想讨个说法,却又被人指责的哑口无言。 贺言昭这个人平时不声不响,看着好说话又好欺负,可一旦真生起气来,气势却也是不容小觑,他脸上的表情难看,身形僵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男孩子的身高如何都要高出女孩子一些,陆小圆突然看着觉得贺言昭有些可怕,突然觉得他这模样,颇有几分魏其琛发怒的影子。 赶了人走,偌大的屋子里突然空荡下来,贺言昭重重将房门摔上,虽然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暴起,导致陆小圆再没有机会说那些难听刺耳的话,可平白无故遭人上门指责一通,他的心情依旧是不好。 这感觉就跟好端端在大街上走着,莫名其妙就被人泼了一身粪似得。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于是贺言昭自己坐在沙发上缓了口气,等这阵郁闷劲儿过了,便还是磨蹭起来换了身自己的干净衣服,魏其琛自己舒服了倒是就拍拍屁股就走人,剩下昨天晚上做的饭没吃也不收拾,糟蹋了的床单被褥,蹭脏了的衬衣,全部扔做一团。 这哪里还有贺言昭第一次来看到的精英模样。 秦安今天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尤其偷摸跑去听墙角再跑回来后,陈林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只讲自己没找到人,根本就没看见魏其琛和陆小圆两个,可一连串的接热水被水烫,拿资料给错人,喝水灌进鼻孔里,直到最后有同事分发点心的时候,秦安他拿着玻璃珠子就往自己嘴里按,陈林这才伸手把他拦下来。 “你没事吧。”伸手去探秦安的额温,陈林有些担心的问,“从刚刚回来就不正常,你到底怎么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魏其琛和陆小圆两个人在消防通道里的对话,秦安背脊又是‘飕飕’一阵凉意,他伸手抓过桌面上放着的保温杯,直往自己嘴里灌着热水说,“没,我没事。” 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刑警,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人骗过去,陈林自是不信秦安的话,于是回头望望魏其琛那还空着的办公座椅,他小心凑到秦安身边来,只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刚刚出去蹲墙角,肯定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吧。” 陈林说的十分笃定,毕竟大家共事多年,他对秦安这个人太是了解,如果是能说的事儿,那秦安铁定憋不了这么久,自然一开始从外头跑回来的时候就恨不得对着全办公室里大声嚷嚷,‘兄弟姐妹们,重大新闻,重大新闻啊!’。 而像这样什么都不说的情况,甚至连没找人都不嘟囔着抱怨几句,还接连做了一系列犯傻的事儿,这就说明,秦安听到的消息,已经是爆炸到不能随便和人说的程度了。 不能随便和别人说,那就等于,十分私密。 向来清心寡欲对一切办公室私事不感兴趣的陈林,突然起了些好奇心来。 而魏其琛素来对陆小圆说话不太客气,他知道自己稍微态度好一些,这姑娘就得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所以从小到大一直冷着脸,对人爱搭不理,说话尖酸刻薄,吝于夸奖,有什么缺点更是直言指出,本来如此做的这般也是想借此拉开自己与陆小圆这厮之间的距离,可哪晓得还反倒给自己招来这样一身麻烦。 坦白了自己和贺言昭之间的关系,也说明了只要自己还在刑侦队坐镇拍板那陆小圆就永远别想回来这样的话,姑娘哭着跑开的时候魏其琛心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反正这样的场面他倒是也见的多了,毕竟陆小圆从小就爱哭。 站在楼梯间一支烟还没抽完陆局的电话立马就打了下来,想着再是铁面无私的局长也终究心疼自己的女儿,魏其琛灭掉手里的香烟,他接起电话又迈腿朝楼上走去。 本来从一开始魏其琛就不同意让陆小圆进自己带的队伍,是陆局好说好商量非得把人给塞进来,塞进来的同时他还不忘说两句客气话道,“人到了你刑侦队,你只要一视同仁便好,她适合就留下来,不适合你将人赶走就是。” 魏其琛反正想好了,要是今天陆局敢再劝他半个字,他一定就把他当初说过的这句话掏出来再砸对方脸上。 秦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对于他这么个大嘴巴来说,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一件事儿那得是怎样的折磨啊,而且这事儿的信息量也忒大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陆局是陆小圆的爸爸,陆小圆和魏队从小就认识,那魏队和陆局也是个什么亲戚?陆小圆进市局刑侦队是为了魏队,陆小圆喜欢魏队可是魏队的男朋友是小贺法医。 天呐,秦安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只在心里头怒吼道,我刚刚为什么要出去听到这样的事情? 本来以为陆局叫自己上楼去是为了帮陆小圆说话,哪知道自己一推办公室的门就领了一张获批申请,魏其琛想想也是,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适合做什么,当父亲的又怎么可能不比他这么一个外人清楚呢? 陆局敲敲桌子同魏其琛说,“这段日子辛苦你,小圆这性子脾气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是不知道,当初她非得追着你上公大,学刑侦,进市局,我和你阿姨也没少劝过她,可是这孩子性子倔又不听话,我们长辈知道你不喜欢她,虽然起过心思但是也没办法硬把你们两个孩子往一块儿凑,我答应让她来,也是想让她学习和成长,如果能改好倒还好,如果改不好,有些钉子该碰就得碰,有些坑该摔也得摔。” 魏其琛伸手打开陆局交给自己的那张申请单,这正是陆小圆的调岗通知,限当事人三日之内到新部门刑事鉴定科报道,如未按时到岗,市局将对其做暂时停岗待岗的处理,通知单的右下方盖着的是局里的公章。 魏其琛抬头,“我不是带着私人情绪做的这件事情。” 陆局点头回答,“你和小圆两个孩子从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我了解她,自然也了解你,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魏其琛做事谨慎,当初要让陆小圆进他手底下工作,陆局也是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能成功,只说给小孩子一个磨练的机会,她要是能做的下来你就留她,她要是做不下来你就让她走,这样将主动权全权交到魏其琛的手上,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对方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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