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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8-17 09:01:57  状态:完结  作者:六味地煌丸

  倘若下车的人是Christie,这应该是她和安祈见的第一面。

  视野里的墙面泛上了浊色,印桐握着玻璃无意识地划动着,按照记忆的顺序接着刻下故事发展。

  ——第六个故事,柯心语:韩昭远在教室门口捅了Christie,许广博阻拦被杀后,安祈砍断了Christie的头。

  最后伸手阻止的是董天天,这个故事应该是第四个故事的后续,也就是说在韩昭远告诫了苏晓“明天,你就不要来上课了”之后,他在“明天”的教室门外捅伤了Christie。他的犯案是有预谋的,天台上的无数次“杀人”行为也一样。他似乎是在用Christie实验什么,而且很明显,这个实验在安祈砍断Christie的头后依旧没能得出结果。

  他在实验什么?和安祈不断地“杀死”Christie是一个原因吗?

  印桐不知道。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是副本中很重要的线索,一旦解开了,就可以顺着线头扯出相连的诸多答案。然而他不知道该怎么解,他就像个被蒙住眼睛的可怜虫,无所适从地摸索着,试图找到被什么人握在手心里的线头。

  太难了。

  他隐约想起回档前安祈那个温柔的笑容,心里的委屈层层叠叠地翻涌着,密实地堵住了他的喉咙。

  太难了。他看着墙面上字迹一遍遍地想着安祈的名字,甚至想着干脆服输算了,直接走出去,问问他的小朋友。

  “能不能帮帮我。”

  “能不能告诉我。”

  “能不能……”印桐低头看着手心里下坠的血珠,他像是被疼痛惊醒了,轻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抬头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我在想什么呢?他一边笑着,一边接着在墙上刻字。他只是个NPC,他能做什么呢。

  ——第七个故事,柯心妍:在医院发现Christie的异样,写纸条塞进同学作业本里,将校园“暴力”转化为校园“伤人”。

  倘若要在所有故事中分出个责任高低,柯心妍绝对能挤进前三的排位。她故意将最初的“欺凌”引导为“伤害”,带着董天天了解Christie“死过很多次”的事实,从而引发了韩昭远后期的“实验”,间接造就了同伴的死亡。

  她不是凶手,却比凶手要残忍得多。

  可她为什么会突然造访校医院呢?

  印桐另起了一行,在墙上写下:

  ——第八个故事,程明雀:同学用垃圾袋打包了尸体送往楼上的活动室,柯心妍在走廊里看到鬼影。

  程明雀的故事是所有故事中最难理解的一个,也是最贴近“鬼”故事的一个。在这个故事里柯心妍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它们偏离了人的定义,却又按照人的生存方式存活。

  按照时间顺序来排列,这个故事应该紧跟着第六个故事。韩昭远和安祈在教室外杀了Christie后,董天天提议用教室里的垃圾袋分尸收装,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印桐觉得应该和董天天提到的那句“在A(印桐)回来之前,你们最好赶紧把走廊收拾干净”有关——将Christie的尸体藏到了活动室的窗帘后面,并且打扫干净了教室外的卫生。

  打扫卫生的鬼影不止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在程明雀故事里,所有的错误都不是一个人犯下的。Christie被杀,杀人者有罪,教唆者有罪,嘲讽者有罪,旁观者亦有罪。这些杂乱的罪孽层层堆叠成了一个女孩的死亡,所有的人都是刽子手,所以它们都“跪在地上”。

  所以路过的同学才要求柯心妍也“加入进去”。

  印桐写字的手顿了一下。

  他仰头看着墙面上沾了血迹的文字,隐约明白了安祈的最后一个故事到底在讲什么。

  如果说程明雀的故事是“判罪书”,那么安祈的故事就应该是“犯罪人名单”,他将所有故事的时间线直接拉回了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

  印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沾满血的玻璃片脱离手指,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也就是,“今天晚上”。

  

第105章 坏人

  安祈站在活动室门口,背对着窗外殷红的夕阳,偏头看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他们社团的活动室位置很偏,不仅卡在五楼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还刚好被挤到了这层楼的最里面。紧挨着活动室的楼梯间里黑黢黢的,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味,占据了走廊尽头那间大教室的杂物间装着两扇巨大的磨砂玻璃门,门上挂着两圈厚实的铁链,清扫工具就靠在门后,枕着玻璃露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不过偏有偏的好处,活动室一般是社团这些夜猫子的根据地,晚上灯一关嘴一闭,只要不作声,准保能躲过保安大叔巡查的手电筒。程明雀有时候中二病犯了,想体会人生孤独的时候就会蜷在活动室里睡一晚上,早上闻老师负责叫起床,印桐负责送衣服,睡迟了还能享受一把杨旭带给董天天的早餐,堪称国宝级的嘉宾待遇。

  不过程明雀年龄小会来事,不争宠不撕逼,上头有印桐罩着,底下有杨旭这个反面教材烘托着,混到团宠的位置上也是顺理成章。社团里的人大多没什么意见,安祈这个新来的也说不上话,有意见也没处提,只能眼看着分给正副社长的钥匙都匀给了程明雀一把,方便这小子时刻回来享受人生。

  另一把在印桐手里,不过一般不怎么派得上用场。

  “所以……”许广博合了书,操着那口嘶哑的嗓音叹了一句,“钥匙呢?”

  活动室门口扣墙皮的程明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董天天:“学长,钥匙呢?”

  董天天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话题瞬间陷入僵局,许广博瞪着眼睛看了董天天半晌,一双阴厉的眸子几乎要瞪得他脸皮开花。他以为董天天把钥匙藏起来了,给了什么人或者埋在了什么地方,可事实上董天天确实不知道钥匙在哪,那天他把钥匙往讲桌上一拍就找印桐去了,后来被谁拿了放哪了,他根本来不及在乎。

  也没时间在乎。

  现世报从来不会给玩家留下反应时间。

  夕阳西沉天色渐晚,董天天反复摆弄着口袋里的两块巧克力,顺着安祈的视线看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岔道口没有人,避开窗口的角落里阴森森的,隐约能瞧见有个黑漆漆的影子站在拐角处的墙旁边,露出半个身子,像个窥探他们的怪物。

  “你在看什么?”董天天问。

  安祈没搭话,抿着唇凝视了半晌,突然转身冲他摊开了手:“手帕给我?”

  “手帕?”董天天挑高了眉毛,脸上全然一副“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的表情。安祈却没在意他瞳孔中显而易见的拒绝,摊着手,理所应当地要求着:“你有,给我。”

  “……好吧,”董天天在口袋里摸了一把,“给你给你,你要手帕做什么?”

  他在口袋里随手一摸,除了两块巧克力外,竟然还真的摸到了一块质地柔软的东西。夕阳越过冰冷的玻璃窗落进来,照着他手里那块突然多出来的手帕奇怪又诡异,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却又觉得对方的出现无需任何理由,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口袋里”的东西。

  这是谁放的?董天天想。

  他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早晨闻秋给他塞东西的画面。彼时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回来,跑得大汗淋淋上气不接下气,闻老师正巧路过班级门口,顺手就给他塞了这么一样东西。

  这手帕是闻秋给我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手里那块一点花色都没有的素布,正打算再研究研究,却被安祈一把拽过去,踩着夕阳就上贡给了某位迟到已久的客人。他的脚步有些急,背影看上去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慌乱,紧绷的后背僵硬得就像刚打出形状的石雕,仿佛草垛里遇上了天敌的幼崽。

  董天天抬头看向几步外的另一位当事人,闻秋的视线刚从安祈身上挪开,再对上他的眼神,竟露出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微笑来。

  心照什么?谁和谁心照了?

  根本赶不上思路的董天天几乎要被闻老师的微笑吓得倒退三步,他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嘴里刚溜出一句:“你们干什么呢?”就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脱离了安祈遮挡的走廊里,印桐几乎是顶着一张特效过度的“鬼”脸。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嘴唇是惨白的,一双毫无光泽的瞳仁下面挂着一对黑漆漆的眼袋,冷汗几乎要顺着发丝坠下来。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人,手上还沾着大片污浊的血迹。董天天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掏出了口袋里的两块巧克力,哆哆嗦嗦地撕开包装,凑过去就塞进了他那两瓣干裂的薄唇里。

  “小印先生,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一边塞着巧克力,一边脱了衣服试图往对方身上披,眼神晃过安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却又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闻秋还在笑,脸上那副表情就像被胶水糊住的面具,董天天瞅了这个又瞧那个,再回头看见活动室门口那片冷漠的小伙伴,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错愕感。

  他明明正站在走廊里,却像被关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殷红的夕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淀成红酒的浊色,脚下冷硬的地板猛地震颤了一下,仿若一圈圈黏腻的无法逃开的漩涡,层层叠叠地裹挟着董天天的躯体。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了脑袋,整个人都无法抑制的晃了一下。杂乱的思绪在脑海里挤作一团,胸腔里一阵憋闷,就像有一只大手,搅着他的胃袋挤出了一股股酸水。

  董天天被激得干呕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突然被人稳稳地拽住了手臂。

  “小心。”

  闻秋左手绕过他的后背,单手撑着他的胳膊,半托半抱地将他往走廊尽头带。社团成员们似乎都已经进去了,程明雀正站在门口冲他们打招呼,活动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像是方才闻秋打开的,又像是本来就没有关。

  董天天觉得自己的记忆一片模糊,成百上千的片段在他眼前如胶片电影般疯狂飞逝。他看到几步外的活动室门口站着不同的人,他们站着蹲着哭着笑着,而后仰头看向他的方向,抿成一条弧线的嘴向两边牵引,就像要直接裂到耳根。

  这是个笑容。

  董天天想。

  他们在笑。

  他突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他为什么会站在活动室外,又为什么急匆匆地赶到印桐身边。他被闻秋半抱着向活动室内走,下意识地回头往印桐的方向看了一眼,深红色的夕阳下光影迷蒙,空旷的走廊里,安祈正低着头站在印桐对面。

  他将手帕撕成条,一点点裹好印桐那只血淋淋的手,又扯出自己的衬衣,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他手指上的血迹。

  他的睫羽低垂着,虔诚地就像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夕阳渐次推移着他们交叠的影子,董天天看到安祈将印桐那只包裹好的手贴在脸颊上,他似乎说了些什么,而后偏头轻吻了对方苍白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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