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钊去哪了?”苗邈继续问。 柏无双喘息了几声,慢慢道:“泰国。” “去干嘛。” “那边生意出了问题。” “你为什么还留在临港。” “替老板看着你,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刚才老板说……如果有机会就杀了你,省得他念念不忘得惦记你。” 贺沅闻言心脏猛的一疼,猛吸一口鼻腔里的炙热的铁锈味,箭步上前一把拉过苗邈,努力把自己有些微颤的声音放的坚定和有领导范:“大爷,你被车撞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聊开了,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跟人跑了!” 苗邈侧身甩开贺沅的手,把他护在身后,这是苗邈第一次有想要有保护一个人的冲动,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念撑着苗邈摇摇欲坠得身体,如若游丝得神志已经开始朦胧起来,他声音几不可闻:“开枪啊。” 贺沅整个人霎时进入高度应激状态,一把拽住挡在他面前的苗邈狠狠砸进自己的胸口,朝柏无双举着一把短小的折叠匕首,语气似乎带有一丝恳求:“柏无双,你要想清楚杀警是什么后果,如果你愿意转做污点证人,我可以替你申请降低量刑……” “思远,对不起……拿老板的钱替老板做事,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能坏了规矩。” 黑黢黢的枪口隔空对准了苗邈的眉心,冷兵器在□□面前始终还是低了一等,贺沅心脏被狠狠得提在空中,似乎每一次喘息都变得十分珍贵,他揽住苗邈的手不自觉得在下力。 忽然,远处引擎声乍起,在寂静得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十几秒的时间一辆摩托车伴着更大得引擎声横在三人不远处。 苗邈整个人瘫在贺沅怀里努力在雨水中汲取空气,他在“羊群”三年,所有的行事风格都铭记于心,他必须了结在柏无双的枪下,否则他们三个都会被这个摩托车手抹杀掉,他没有十分得把握能干掉摩托车手和柏无双,几秒后猛地挣开贺沅带着一脸坚定背对柏无双,双手撑在贺沅肩头上挡在他面前: “无双,求你别伤害他。” “好。” “谢谢。” 贺沅恐惧震惊的眼神映在苗邈的瞳孔里,他撑在贺沅肩头的手不受控制得颤抖着,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无声得微笑,勾起的嘴角似乎能看到一丝伤感在里面。 砰! 枪声响起。 “苗邈!!!” 那具身体直挺挺得站立了几秒,随即一软没有方向得倒去,贺沅仿佛被高压电插入心脏,浑身一颤,紧跟着如同造反一般狂跳起,一把接住断了线得木偶,他恨不得把面前人揉进胸口,声音也颤抖得不成样子:“我草尼玛的!” 贺沅单手抱住苗邈,抬腿就是一脚朝柏无双胸口踢去,柏无双迅速侧身用只有贺沅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快送医院!” 随即,柏无双一脚蹬开贺沅,头也不回得走到摩托车旁飞身跨上,在轰鸣得引擎声中消失在夜幕里。 冷风伴着雨拍打半跪在地上的贺沅,他死死抱紧没有意识的苗邈,深深皱着眉瞳孔涣散,脑海乱糟糟嘈杂得让人心烦,可又充斥着茫茫空白,腾出的一只手机械得拍打着苗邈的脸颊: ”苗邈!醒醒!苗邈!!” 苗邈得意识飘在空中时有时无,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电台,断断续续,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在耳边聒噪得有点吵。 他艰难得抓回已经神游得意识,喷出满口血茫然道:“可我从未爱过你啊。” 贺沅咬牙切齿:“谁特么得管你爱不爱,你爱谁关老子吊事,你看看我别特娘得睡过去了,苗邈你看着我!苗邈!” 苗邈眼帘微合,最后一线意识也被抽走,他泛着青白得嘴唇贴在贺沅得胸前,没有再张口。 贺沅感觉自己肩膀奇怪得在颤抖,鼻腔里竟然有些泛酸,他单手撑住苗邈脱下外套裹住苗邈,紧紧的抱在怀里,竭尽全力想去感受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远处终于响起警笛声,红蓝灯光闪烁着照亮了半边天。 “老大!!”高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到不知先开口问情况还是先叫救护车,七八辆车警车上下来不少警员,纷纷围住贺沅想要搭把手。 贺沅一把横抱起不省人事的苗邈,径直朝警车走去,努力压下声线中的颤抖:“留几个人在这处理现场,剩下人全部继续搜捕柏无双,目标被黑色摩托车接走,立刻向交警治安单位发协查通告,所有港口、码头、车站、主干道高速出入口务必蹲守好……” 贺沅横抱着苗邈站在车旁看向高晨:“你愣着干嘛,滚过来开车!” 高晨手忙脚乱得疾跑到主驾驶位置一把拉开车门横跨进去。 “医院,快!”贺沅把苗邈抱上后座,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摸向苗邈侧颈,随后吐出浑浊炙热得气息。 “手机给我。”贺沅把手伸向前排,接过高晨的手机迅速拨号: “喂,老陈,是我……” 警车在高架上一路鸣笛急速行驶着,刚下高架就被七八辆交警摩托开路在,警笛响彻临港上空。 秋夜里黑暗无边,雨水刺骨,红蓝交替得灯光映在警员深蓝色得警服上反射着水光,旺仔牛奶躺在POLO后备箱里安静祥和,超市拎出来满满购物袋得零食四处散落,贺家老宅里灯火通明还在等待贺沅带同事回家吃饭,所有的一切都和贺沅没有关系,他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如刀刻斧凿一般的念头: 苗邈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推荐求收藏
第35章 第 35 章 急诊大楼前仿佛沸腾得油锅,尖锐刺耳得警笛伴着剧烈得摩擦声挺稳在医院门口,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冲上前去,将满身是血看不出人样得苗邈抬上急救床。 “伤者情况非常危险,都让一让,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脾脏破裂出血!血样饱和度掉至60%!” “都让一让,快送手术室!!” …… “他后背中枪了!!”贺沅带着颤音得声音在混乱中大声叫喊着。 “家属请在外等待。” “啪!”手术室大门被无情得关上,门上方手术中三个大字发着幽幽得红光,格外瘆人,护士来来回回仓皇得身影消失在重重得铁门后。 手术室心跳检测仪上跳动得曲线和窗外得雨一般越来越急,所有医生护士都屏住呼吸被这根跳跃得线带动情绪,大片浸满血的无菌纱布被丢在一旁手术盘里。 “栓塞剂!快!” 冰冷得走廊上贺沅靠着惨白斑驳得墙瘫坐在地上,手肘撑着大腿十指插入湿透得发丝,身体缓缓前倾,最后终于把头埋进了自己得手掌里,每呼出的一口气都连着筋肉隐隐作痛。 时间被无限拉长,他感受到胸腔里得心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晰,撼动着整个身躯,连同耳膜也一起遮盖住,贺沅听到有个人在耳边说着什么,朦朦胧胧什么也听不见。 灵魂急速下降,深渊里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 深渊里苗邈无法呼吸,好似进入了一个漫长得梦,梦里他站在一条清水河边,夏日灼眼得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笔直的身体转过身看向身后一群穿着黑衣的人,神情严肃在交谈着什么,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人群中一个透露着青春洋溢的面孔。 那个人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随即男人绽开一抹笑容,好似要将这夏日里烫人得空气冰冻一般,苗邈站在岸边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他低下头,河水中无数得爬行蛇类交错在一起,他想要奔跑,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刚迈开腿,心头一股没由来的恐惧就涌了上来,人群中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年轻得脸上带着让人怖畏得笑容,眉眼里写满了“笑里藏刀”四个字。 “思远,你要去哪里啊。”那个男人开口道。 眼前场景突然变化,他被身后无边的黑暗吞没,远处好似有一抹细微的光,正在离他越来越远,伸手去抓时却觉得被什么东西困在原地。 “我哥说让我把你送回去,他生气了。”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恶魔般蛊惑人心,他继续说: “你觉得我恶心吗?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你看我一眼啊,为什么每次你享受的时候从不肯看我一眼。” “明明你也舒服了啊。” 苗邈突然感觉一个金属环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得卡住咽喉,不断得收缩让他呼吸困难,窒息得痛苦迅速笼罩他的全身,他本能得伸出手想要扒开金属圈,但手指刚碰触到冰凉的金属,项圈瞬间锁死,他拼命挣扎,可那金属环好似勒进了他的皮肉,最后所有的力气化作喉间沙哑的两个字: “卜钊。” 男人笑了起来:“怎么了,亲爱得你舍不得我吗?” 苗邈感觉自己得身体被一团火热抱住,随后那个男人突然冲刺起来。 “思远,我爱你。” 无边黑暗霎时被撕裂,阳光一泻千里。 身后的男人还在下力,周围不知何时围上来昔日“羊群”得一众人,他们表情夸张,面带戏谑得欣赏着这场春花雪月,下流的话语不断传入耳中,带着尖锐的刺戳着苗邈的每一寸皮肤。 一口气梗在苗邈心间,他想要结束这一切,突然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枪,他认出那是他的配枪,漆黑得枪在阳光下愈发耀眼。 砰!砰!砰! 苗邈抓起枪对着身后得男人连开三枪,瞬息间子弹却折返进入他的身体,留下三个深深的血洞,身后那个男人却毫发无损,恶魔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想杀我吗?” “想。” 涌出得鲜血不受控制从口腔喷出来,苗邈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反抗了,他颓然一倒,握着枪得手慢慢松了开。 “下地狱吧。”那个人说。 滴—— 警报声响彻手术室吗,心跳检测仪上蓦然拉出一条直线, “电击器!!快快快!!!” 昏暗得灯光照着整条宁静到极致得走廊,四五个警员大气不敢出得蹲在墙边,窗外雨滴掉落得声音格外清晰,贺沅站在手术室外额头轻抵墙面,抵着眼帘努力压制还在颤抖得手。 “老大……”高晨试探得开口。 “说。” “张局和刘副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交警陈队刚刚打电话也说正在赶来。” 贺沅抬起头,双眼充血语声音沙哑:“现场呢?” “现场调取到柏无双得指纹,和几枚其他人的指纹,正在抓紧比对,其余没有搜寻到有利线索,不过……”高晨一顿,接着说:“行车记录仪上有一段背景音,是柏无双打出的电话,时间是两车碰撞前十分钟。” “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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