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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恰好老邢也在查。 禁毒支队背着国际贩毒大案，身上的担子不比他们刑侦队轻多少。 倘若，此时贸然出击，很可能打草惊蛇，把老邢好不容易溜出的鸭子，给飞掉。 到时候，自己在他心中内鬼的嫌疑，更不好解释了。 另一方面，陆康也长了个心眼。他得放一根长线，将这条隐藏很深的鱼，慢慢钓出来。 所以，他打算先借着查这次爆炸袭击的名义，对华诺大酒店探探虚实。 “不用自责，具体什么情况，还不一定。”陆康见齐鸣神情低落，站起身，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然后对其他人交代接下来的工作事项： “李婵，夏阳，你们去查一下周沫沫生前的工作关系和社会背景。顺便，也查清楚，她和赵明义究竟有没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程磊，你联系一下网络安全部。和他们去趟FM76.5电台，将八点早间新闻的那个男主持人请回来。” “还有，齐鸣你带个人去查查周沫沫父母最近住哪里，都跟什么人有过联络？爆炸案发生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 陆康事无巨细的安顿完，队员们领命，一个个都麻溜的出去办事了。 他蹲在电脑前，将今日火上头条，与爆炸案有关的几个帖子，挨个浏览了遍。 看完后，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些内容千篇一律，语气如出一辙。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电台主持人，不安好心的乱说一气，出奇的像。 陆康盯着屏幕上频繁出现的几个字眼：“官商勾结”、“狼狈为奸”、“欺压百姓”、“收受贿赂”……。 好似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在民与警之间的信任壁垒上，阴险的划开条条裂痕。 在每个帖子下面，充斥着一条条义愤填膺，怒气冲天的评论和谩骂，翻半天都翻不到尾。 由此可见，壁垒上的裂痕，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大范围的蔓延。 陆康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想法： 难不成，背后有人做推手，有意将此事的舆论导向引往警局？ 倘若真是如此，那幕后黑手也太恶毒了，这是有意制造社会混乱啊！ 陆康想到这里，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给负责网络信息安全的秦锋打过去。 秦锋三十岁出头，刚上任网络安全部主任没多久，迫切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电话里听陆康分析完网上热帖的事情，很爽快的应诺，天黑前就能将躲在阴暗处，煽风点火的那几条腌臜玩意儿，一一揪出来。 挂掉秦主任的电话后，陆康又看了一遍周沫沫的尸检报告和监控视频，仍旧没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接近中午时，他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办。便拿上车钥匙，独自一个人出了警局。 约莫四十分钟后，他的车悄悄驶入城郊一家规模不大，地理位置偏僻的精神疗养院。 前台负责登记的小护士，见来了位长腿，身材比例极佳，气质清爽干练，长相又很帅气的男士。 眼睛都快看直了。 陆康胡乱绉了个名字，谎称自己是欧阳琦定居在国外的表哥。趁着回国探亲，特意来看看这位可怜的表弟。 小护士可能看他气质不俗，再加上花痴蒙了脑，一点疑心都没起。 红着脸在来访记录上写下一个叫做“康威廉”的名字后，就小鹿乱撞的领着他朝后院走。 “喏，那个房间就是了。”小护士指了指门牌上写着“欧阳琦”三个字的房间，扭扭捏捏的不肯离去。 陆康微笑着点点头，礼貌的下达逐客令：“谢谢你美女，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不耽误你工作了。” 小护士被这种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极品帅哥叫美女，脸更红了。 等娇羞小护士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后，陆康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将本就不大的窗户遮住，仅留一条窄窄的缝隙，微微透进来点白光。 就在这微光下，背对门，端端正正坐着位穿蓝色病号服，身材纤瘦的人。 他头发很长，漆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发梢都快垂到腰椎了。 若不是门牌上的名字，陆康真的误认为自己走错门，闯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 “你是欧阳琦？”陆康将没有反锁功能的门带上，轻步走上前。 长发男子听到动静，漠然转过身。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欧阳琦的正脸冷不丁映入陆康的眼帘，令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很瘦，皮包骨头的那种。双眼突出，死鱼一样，毫无光彩。 欧阳琦见有人来，神情淡薄，好似是个没有神识的傀儡。他僵硬的转动了下，看起来快要断的脖子。 问话间，陆康又走近一些，两人隔着一米半的距离。 “哈哈。”欧阳琦望着略有些失神的陆康，突然诡异的笑起来。 硕大的嘴在枯瘦的脸上特别不协调，两排焦黄的牙齿呼之欲出，映着苍白的脸色，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像是病了很久，活不成，死不掉。油枯灯尽，却又苟延残喘着。 陆康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个人，站起来恐怕都费劲，怎么可能跑到华诺大酒店，与林笙搏杀，还能捅伤他的小腿肚？ 要么是林笙听错了，要么便是老邢口中的小琦，是另外一个人。 “你真的是欧阳琦？”陆康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欧阳琦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机械的转了转，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笑得极为猥琐，像是发现什么惊喜，张开枯瘦如柴的双臂，猛然朝陆康扑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美人儿，我的美人儿！” “我去！”陆康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得亏身手敏捷，轻轻一跃，便躲开了。 欧阳琦扑了个空，不死心，继续伸着胳膊往前抓：“别躲啊美人哥哥，让我抱抱，让我亲亲嘛。” “……”陆康闻言，鸡皮疙瘩都快被恶心的掉地上了。 他边绕着狭小的房间四下躲闪，边想着，要么痛痛快快给这个神经病加变态的复合体，一掌打晕算了。 起码，自己还是干净的。 正当陆康准备动手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紧接着刚才那名引路的小护士，拿着一支针管，绷着脸走进来。 “你又在胡闹了！好好坐回去，要不然，我给你打针！” 耍流氓没得逞的欧阳琦，不甘心瞥了眼陆康。像是被教训，不服气的小朋友，嘟着嘴坐回到原先的窗台边。 “美人儿，你要当心哦。” 陆康临出门时，欧阳琦恢复成先前傀儡模样，突然阴森森对他说了句话。
第16章 辣手摧花 陆康跟在小护士身后，心不在焉的朝外走，一路沉默寡言。 小护士还以为他见到精神失常，人不人鬼不鬼的表弟，心里难过。 便好意安慰道：“康先生您不要太过于伤心，欧阳琦只是凑巧犯病。他不犯病的时候，其实还是挺好的。” 陆康不解的问：“凑巧犯病？” “是啊。他一般三个月到半年就会犯一次病。说来奇怪，不发作时，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书，也不和人说话，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但是，一旦犯病，就开始不吃不喝不睡，还疯疯癫癫，将自己当做女人，见到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小护士絮絮叨叨，巴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给眼前的帅哥讲，讲上三天三夜才好呢。 陆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他这究竟是什么病？听起来，很古怪啊。” 小护士挠挠头，面露困惑：“我也不清楚。只是听院长提起过，说是因为家庭变故，受过很大的刺激，导致精神分裂。但是……。” 小护士欲言又止。 “精神分裂？”陆康喃喃重复一遍。 他察觉到小护士言语闪烁，应该另有隐情。正要发挥美色，套问一番。 这时，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位横眉垮脸的中年男子。 他面无表情扫了眼陆康，就对着小护士，毫不客气训斥道：“都什么时间了？探视已结束，还不让访客离开！” 话唠小护士吓得垂下头，战战兢兢说：“知道了，李医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陆康再待下去，估摸着人家要直接关门撵客了。 只得先离开，等过几日，再找机会来一趟。 临走时，小护士突然羞答答的又将他叫住了：“那个，康先生，咱们能加个微信吗？” 从她那羞涩的眼神和白净鹅蛋脸上涨起的红晕，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对陆康有意思。 陆康却满脑子都是欧阳琦，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朵桃花羞答答开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摆摆手，无情的将那朵娇艳小花，给拔拉开： “不了。我这人，最不喜欢和神经病沾边的打交道。” 言外之意，小护士在精神病疗养院上班，可不就是神经病周边吗。 他不喜欢。 真是妙啊！ 陆大队长除了办案，旁的本事没有。挫伤小姑娘爱慕之心的功夫，炉火纯青，无人能及啊。 小护士眼圈一红，捂着脸哭唧唧跑了。 陆康还傻站了三秒钟，没搞清状况。等他走回车跟前，才又后知后觉的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 他很是懊悔。 但，并不是自己适才快言快语，又又又气跑了一个潜在女朋友。 而是，真TMD应该加个好友啊。 这样，不就能私下里聊聊天，再多套出点欧阳琦的事情了？ 再回去加，显然不现实。小护士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缝缝补补受伤的小心灵去了。 陆康将汽车发动，缓缓驶出了这家疗养院。 他从调高的后视镜里往楼上看了一眼，惊诧的发现，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竟然露出双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那层楼他没有去过，不是欧阳琦所在的房间。 该是什么人呢？ 哎，真是的。陆康的车开出好远，突然对自己疑神疑鬼觉得好笑。 那里是什么地方，关着各色各样精神病病人的地方啊。 指不定是哪个被关在房间里的家伙，听到楼下的发动机声响，好奇的往外打望呢。 *** 欧阳琦的房间里。 瘦弱的男子从枕头底下翻出一部小巧的手机，他揣着手机，缓缓走进卫生间，将门关上。 不一会儿，水龙头被打开，哗啦哗啦的水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欧阳琦坐在马桶上，枯柴一样的手指按下串电话号码。 “嘟”声后，电话很快被接起。 欧阳琦的声音异常清冷：“那人来过了。告诉秃鹰，计划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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