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瞟了眼她快拉到下巴的高领毛衣,心里的警惕,又提高几分。 “好的,谢谢提醒。”他神色如常的道了谢,轻轻推开欧阳琦的房门。 欧阳琦还和上次一样,呆呆坐在窗前。 只是,才过了十天左右,他看起来更瘦弱了。 长头发也缺乏打理,毛毛躁躁,乱蓬蓬,还打着缕。 听到动静,他木然的回过身。见是陆康,微微一愣。 继而诡异的笑了: “美人哥哥,你终于又来看我了!” 陆康把门关上,并没有着急先走过去。 而是掏出手机,快速给林笙和候元政各发去个定位。 这个时候,他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他们两个了。 还不待他敲上句“紧急求支援”,欧阳琦再次阴阳怪气的说: “美人哥哥,你愣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呀?” 陆康怕他起疑心,收起手机,硬着头皮迈步上前。 他先是冷冷打量了欧阳琦一番,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质问: “不是你花了高价钱,把我引到这里来的么?” 给保洁阿姨转账五千,就为让她把周沫沫父母生前的临时手机,交给警察。 但凡长点脑子的,都干不出来。 除非,是别有目的。 比如,让陆康起疑心,将他引到疗养院。 “哈哈。美人哥哥可真聪明!不愧是刑侦支队最年轻的队长!” 欧阳琦没有否认,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他。 陆康懒得与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说说看,什么目的?除掉我吗?” 欧阳琦像是变脸娃娃一样,闻言瞬间收敛起笑意。 “唉。我可舍不得。”他理了理肩膀上杂乱的长发,神情变得哀伤: “但,有些事情,不凑着他们布局,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他们?”陆康心头一震,瞬间想到了什么。 此事,应该与欧阳琦无关。 他上前一步,也不怕欧阳琦跟上次一样,突然发疯要抱抱要亲亲。 急切的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嘘!”欧阳琦神秘兮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电子时钟。 “监听仪?”陆康皱皱眉。 “哈哈哈。”欧阳琦见他犯愁的模样,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 说:“怕什么呀?这鬼东西听到就听到。反正,他们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哈哈。” 陆康盯着疯癫的欧阳琦,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表现出慌乱。 却,更加镇静从容。 “我还有二十五分钟。”陆康扫了眼桌子上的时钟,干脆坐到欧阳琦的对面。 欧阳琦:“说不定,仅有十分钟。” 陆康:“那我们就更得抓紧时间了。” “欧阳琦,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欧阳琦黯淡的眸孔转了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得更瘆人: “我是神经病啊,不住这里,住哪里?” “你没病!是不是有人控制了你!” 陆康来之前,都已经调查清楚,欧阳琦是在他父亲坠楼一年后,才发的病。 以前,根本没有精神病史,家族上面数三代,都没有出现一例。 所有,他怀疑,欧阳琦是被囚禁在这里的。 至于囚禁的目的,也大致有个初步猜测: 应该是盛成宇为了操控欧阳制药厂,以欧阳琦为要挟,逼迫他的母亲杨舒婷乖乖听话。 至于上次小护士无意中透露,欧阳琦隔段时间就发作的精神分裂症。 很可能并不是精神分裂症,而是给他强制性服用了某种致瘾的毒品。 所以,欧阳琦才被折磨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只要,欧阳琦母子肯说出实情,愿意出庭作证,指控盛成宇的罪责。 事情就会有很大的转机。 “没错啊。盛成宇把我关在这里的,他杀了我爸爸,威胁我妈妈,操控工厂制炼毒品,还把我毁成这个样子!他就是个恶魔,畜牲!” 欧阳琦突然失控,歇斯底里的大喊完,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异常平静的说: “可是,你们能拿他怎么样呢?他连警察都敢杀,你也活不成了!” 说话间,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 “他们来了。”欧阳琦奸笑着望向陆康。
第61章 命悬一线 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康顾不得思考,将房间里能用的桌子,床,衣柜统统移到门后。 希望在援兵到来之前,能堵上一阵子,拖延点时间。 赤手空拳对付一群亡命之徒,这是他警察生涯遭遇的第一次。 但愿,不是最后一次。 陆康知道,慌和怕都没用。 越退缩,活命的机会越渺茫。 他稳稳心神,将椅子砸烂,把最结实的椅腿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虽然,木棍子比不过锋利的砍刀匕首,有总比没有强。 先拼尽全力干一场,能不能跑出去,听天由命吧。 陆康准备妥当,回头见欧阳琦跟没事人一样,还在窗台那傻坐着。 害怕待会打起来,刀剑无眼。 他那柔弱的小身板,挨不了两下子,再一命呜呼了。 便急急走过去,一把揪住衣领,将他丢进卫生间里。 “你愣着干嘛?不想溅到身上血,就好好在里面躲着!” 欧阳琦倒挺识时务,躲进去后,自己没忘把卫生间的门“咔嚓”反锁。 “嘭嘭嘭!” 杀手已经到了门外。 他们先推门,没有推开。 很快明白,陆康在里面将门堵住了。 “哈哈哈。臭条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我劝你乖乖把门打开,老子还能给你个痛快!” 说话的男人,粗声粗气,对陆康堵门这种无用的行为,很是鄙夷不屑。 陆康握紧手里的木棍,腰背绷紧,尽可能的与他们拖延时间: “不!我才没那么傻!门一开,你们都冲进来,不得砍死我啊!” 门外是一阵哄笑:“哈哈哈!原来警察也不过如此,这么怕死的啊?” 陆康:“那当然!都是爹妈养的,不怕死的是孙子!” 门外的笑声更放肆了:“好啊。不想死的话也不难!其实只要停止做一件事,说不定老板会放过你。” 陆康佯装感兴趣:“什么事?要真能保命,我倒可以听一听。” “简单,只要你……” “黑哥,老板说此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留!不用跟他废话了!” 门外的人正想说什么,被他旁边的军师制止了。 “嗯,咱们把门撞开!” 刚才那个想给陆康机会的黑哥,态度突然大转弯,开始吩咐打手们用力撞门。 陆康暗道不妙。 他们身强体壮,床和桌子堵的门,撑不住几下撞。 “叮铃铃,叮铃铃。” 越是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陆康掏出来看,是候元政。 他用后背抵着顶门的柜子,按下接听键。 候元政尖酸刻薄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传进耳膜: “喂,你还没死吧?” 候元政应该是收到了微信定位,正飞车往疗养院赶。 陆康苦中作乐,开着玩笑:“不好意思,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暂时还活的好好的。” 候元政:“那我就慢悠悠的过去,刚好赶上给你收尸就行。” 陆康知道他是故意气自己:“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吧?” 候元政毫不避讳:“当然!本少爷最烦做副队长。你死了,我就顺理成章转正了。” 陆康没时间斗嘴皮子,柜子被撞翻,他险些被砸。 快撑不住。 陆康脸色微变,对着手机里的候元政喊了句: “再不来,你当正队长的心愿马上就能实现了!” 不待侯元政说什么,他将手机收起,塞进兜里。 柜子防线失守后,紧接着床防线也岌岌可危。 门被从外面砍烂,有杀手撕开缺口,努力往里钻。 陆康照着那人伸进来的后脑勺上,毫不客气敲了一木棍。 杀手“嗷”一嗓子,快速退出脑袋。 “妈的!棍子上有钉子!” 那人在外面捂着疼到心悸的后脑勺,摸到一把血。 没错。 陆康故意选了个留有尖利铁钉的椅子腿。 “你们想杀我,还不能让我钉你们几个窟窿了?” 他盘算着,只要外面那些人手里没枪,不用爆炸方式破门。 自己就守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就跟打地鼠游戏一样,冒头一个,他就狠狠钉后脑勺一个。 起码,拖延个十五分钟,应该没多大问题。 “上,都给我上!老板说了,先不要直接弄死,要一刀一刀慢慢的割。谁割他割的多,奖金就多!” 陆康:“你们那老板莫不是变态吧?我与他无冤无仇的,干嘛这样折磨我?” 门外那名叫黑哥的人,特别符合影视剧中“反派死于话多”: “无冤无仇?哈哈。你这只狗鼻子太灵了,都顺着味儿嗅到老板的脚,他能不讨厌你么?” 今日设局的人究竟是谁,陆康心里已经很清楚。 “你们盛总心眼儿可真小!不过,我也挺记仇!” 陆康故意激他们:“请转告姓盛的,他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以后梁子算是结下了。我这条鼻子很灵的狗,牙齿也尖利。一定会咬死他!咬到他进去为止!” “他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钻进去砍他!” 黑哥他们果然中计,气急败坏的踹了两下门,命令手下从缺口处,赶紧往里钻。 陆康一木棍钉一个,“嗷嗷”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楼道。 黑哥终于反应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用砍刀继续劈门,直至将缺口砍大,让一个人窜进去。 陆康的“一夫当关”失效,只得握紧木棍,进入应战准备。 很快,有两名杀手一前一后进来。他们握着明晃晃的大砍刀,不由分说就朝陆康肩膀上砍。 陆康不慌不忙,瞅准时机,将脚边的一把椅子用力踢出去。 不偏不倚砸到冲上前砍他的一名杀手头上。 杀手应声倒地,陆康没有丝毫犹豫,身子就地滚过去,劈手夺下砍刀。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锋利的砍刀疾风般,朝着另外一名跑来袭击他的杀手砍去。 “啊!”杀手大叫一声,捂着被砍断脚筋的腿,蹲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康也有了杀伤性武器,他丢掉钉子快被挫弯曲的木棍,眼神里弥漫着凶狠的杀意: “来呀!不怕死,就放马过来!” 还真有不怕死的,举着砍刀就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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