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简欠下三十万高利贷,即使不报警失踪,大家也自动代入他为躲避债务逃跑。”钱律开口,“这一点本身就违背逻辑规律。他消失一事,何以见得,是真失踪了呢?” “人越要掩饰什么,就越要做到完美……”齐遇脑袋猛然闪过,看到瓯越房间里的书籍。“吴晖,你今天跑一趟瓯越就读的大学,查一下她是否心理学专业!” “好的!”吴晖应下。 “欧家母女爱瓯越不假,却不来认领尸体,太过自相矛盾。”谢响摇摇头。 “那对他所家教的人家进行调查,又是否和他的死有关?”俞恩实道。 “他失踪当晚购买的黑色中性笔,是为了签合同用。”钱律拿起从文具店购买的同款黑笔。 “这样看,他是做了某种交易,得到三十万元偿还债务。但他有什么可值得交易的物品?”王冷看来,欧简不是倒霉,而是一无是处,若以金钱衡量,也不值这个价。 在七人研讨下,再次动身前往下城区。 一起来到下城区督院街,钱律和关腾分头带人调查。 在人来人往的武侯老街,齐遇找到路边卖包子的欧母,对其询问些事情。 两人面对面交谈时,身后的关腾蹲下,拿着手机给车轮子拍照,并钻下车底。路边有人见他鬼鬼祟祟,要不是看他身上穿着警服,绝对抓住他的两条腿把人拉出来。 当他从车底里爬出,齐遇问话结束。 他们离开以后,欧母又卖了半个小时包子。最后一个包子卖出去,便开着三轮车回家。 车子进入家中小院,她从车上抱下蒸笼进入厨房。在她差不多卸下车里的东西,有邻居走进来喊道:“瓯越妈,你家里工具借我用用,我去刨些土给小孩种花。” 欧母从屋里回道:“好咧,你拿去吧。” 邻居从墙角拿起两样工具,离开她家中。 不一会儿,她反应过来从屋子走出来,工具和邻居不见人影。 外面大街,关腾肩膀扛着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招摇过市。 另外一边,钱律带人调查欧简失踪次日要见的人。欧简日历计划,第一个家教的人家,是那座别墅楼。他和王冷敲门,里面女佣半开门只露半张脸。认出是调查案子的检察官,尚未等他们开口,便率先说道:“先生出门工作不在家,两位有什么事,改天再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家?” “下午。” “既然如此,关于欧简的事,我便问你几个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回去吧。” “我尚未询问,你谈何说不知道。还是说他被杀一事,你知晓其中内幕?” “我没有!” “既如此,为何不配合调查?” “我、我……” “你是想要逃避法律责任?” 钱律语言上的施压,令女佣慌乱。 “说!” 他厉声大喝,压迫感十足。 一旁王冷没插话,只觉得钱检察官比想象中的更不简单。 “我不知道!”女佣惊惧地想关上门,把他们隔绝在外。钱律伸手阻止,大门夹住他手指,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你们这么逼迫我,我会失去这份工作的。”女佣苍白脸色恳求。 “你家主人要是没有犯罪,你没有必要害怕我们问话。”钱律语气缓和,试图说服对方。 女佣欲言又止,最后颤抖低声说道:“你们真想知道家里情况,就去这个地址找叫孔曼青的人。”说完,小声报了个地址,在钱律收手后,迅速把门关上。 王冷手机上搜索,抬起来道:“是精神病院。” 比钱律这一方更快离开下城区,关腾和齐遇回到专案组,把锄头和铲子拆卸了。从残留在木柄缝隙里提取到泥土样本,和一枚枯掉的松针叶,两人再次出门向市外的第一个地点去。路上,还购买了两把新铲子。 路上,吴晖来电话说瓯越的确是心理学专业,且成绩十分优异。 这就对上了齐遇经过瓯越房门,目光扫到大量专业心理学书籍的那一瞥。 由她驾驶座上开车,关腾在副座热络地联系钱检察官,询问调查得怎么样? 对方回复,正赶往精神病院。 查着查着怎么跑精神病院去了?嘿嘿,不过他也是查着查着,跑市外山林里去。 这样看两人带人调查,似乎都偏离了轨道,可却离案子真相越来越近。 到达市外第一个点,两人拿上铲子进入山林。 对准脚下生长杂草的地面,一铲子下去,泥土起来。关腾蹲下抓了一把土揉碎手心查看:“是红褐色土壤。” 说完站起,和齐遇在山林里挖土寻找踪迹。 可是,此处地底碎石很多,并不适合开挖。关腾判断,欧简失踪的两个月并不在这里。 从山上下来,两人驱车向下一个地点去。
第17章 疯子 人一旦被关进精神病院,你很难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第六检察部的检察官罗特曾对蓉城精神病院提起公诉,案子原因是有个精神正常的女孩只因不愿遵从父母婚姻安排,被送了进来。 这地方呆的时间长了,正常人与一群非正常人处一起,不疯也得逼疯。 钱律和王冷进来,明显感受到里外气氛不一样。高高的墙壁上布有刺铁丝网,看着就心里压抑。 他们穿过铁门进入里面,向负责人说明来意。负责人站起带他们进入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的空房间,说马上把她带过来。 过了几分钟,两名白大褂左右抓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瘸着半条腿,眼神呆滞,嘴巴胡言乱语的女人进来。 把她押坐下,白大褂守在其身后,以防止她突然出手伤人。 钱律观察女人,女人对上他的目光,其眼底的寒意令人打心底寒战。 “孔曼青?” 女人瞪着一双眼睛看他,嘴巴含糊念叨着什么。 “李景胜认识吗?” 李景胜便是那座别墅的男主人。听到这个名字,女人明显顿住,继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公检机关在调查一起案子,目前需要了解一下关于他的情况信息。” 女人脑袋突然“砰”地一声重重磕在桌子上,浑身颤抖道:“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砰砰砰——” 守在身后的白大褂立即抓起她不许再磕头。孔曼青因恐惧,发抖的手指“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没有规律地击打桌面。 钱律身后的王冷,眼睛定在她敲打桌面的手指上,便打开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录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呜……” 孔曼青突然哭了起来。 “李景胜对你做了什么?” “对不起,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呜呜呜呜……” “欧简你认识吗……” 钱律问了半个小时,孔曼青不是哭就是笑,情绪很不稳定。在她突然站起双手掐住他脖子,凶狠地嘶吼“去死吧”后,终于停止会面询问,把她拖了下去。左右被白大褂控制拖走,她大力扭动,仇恨咒骂着。 从精神病院出来,钱律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查一下孔曼青和李景胜的关系。”他说道。 “不必,那个女人没疯。”王冷关掉肩头的执法记录仪。 “怎么说?” “她敲击桌面的是摩斯密码。” “她说了什么?” “我需要回去再解析。” 既如此,二人立刻回专案组。 市公安局一楼专案组办公室,里面只有从外面调查归来的吴晖留守。钱律和王冷回来,他简单报告了一下关于瓯越的情况。 王冷取下执法记录仪,接进电脑播放录下的录像。 吴晖凑到他身后一起观看。 视频画面,孔曼青浑身颤抖胡言乱语,手指像是控制不住颤抖地敲击桌面。王冷取来笔纸,要写下摩斯密码破译时,吴晖手指随着孔曼青的敲击而动。 “我、被、监、控、着。你、要、的、答、案,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王冷转头看他,夸道:“你小子可以啊,她还说了什么?” 吴晖摇头:“没了,她重复了几遍这条信息。” 钱律思索决定道:“我回检察院签搜查证。” 王冷不太赞同:“眼下涉嫌犯罪的是欧氏母女,倘若我们到别墅搜查,却没有结果,甚至没有涉及到简欧死亡的线索,后续李景胜会反过来起诉我们。” 钱律认真说道:“李景胜只要不配合调查,我们磨破嘴皮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进入搜查。如果他要起诉,我来承担责任。” 王冷失笑:“这点钱检察官和队长倒挺像。行,我叫上几个刑警大队的队员随你一起搜查。” 之后,钱律回检察院大楼,他上楼叫上几名刑警队员。 走出公安局大楼,走向检察院路上,有几只猫窜出来蹭到脚边“喵喵”叫,似在打招呼似的。钱律蹲下,笑微微地抚摸毛茸茸柔软的小身体。 “工作忙完以后再喂你们。” 手指在每只猫咪身上抚摸揉弄好几下,他站起到检察院大楼。 前往郑检察长办公室走廊上,有人一声“钱律”叫住他。他转过身,见是第六检察部的检察官罗特。 “你一忙5·11案子便不见人影,现在情况怎么样?”罗特问道。 “案子有进展。”钱律笑道,“这次过来是为了签搜查证。” “看来案子很快能侦破。”罗特含笑,“工作忙完结束以后,咱们去喝一杯。” “我记下了,到时你记得把时间预留给我。”钱律笑容以对。之后双方分别,一人回检察部,一人去郑检察长办公室。 来到检察长办公室,钱律敲门进来。郑元洲让他坐下,询问案子调查情况,他如实汇报。 “倘若如此,这次的溶尸案并未牵连到十年前的案子。”郑元洲道,然后抽出一张搜查证签发印章。 拿到搜查证,钱律告辞离开检察长办公室。 他走到楼下的时候,王冷已开着警车楼下等待。他坐上来,两辆警车向下城区驶去。 市区外,齐遇挥汗和队长爬了三座山头。在靠近墓园附近的土山里,关腾一铲子下去,再次挖起红褐色土壤。这片土山没有前两座那样存在大量石头,而且生长有不少松树。 两人山上寻找,还不时远瞭不远处的墓园,及溶尸案现场新城国际楼盘。 环圈巡查过一遍,关腾电话刑警大队,让所有人拿上锄头铲子过来挖土。刑警大队队员听命,办公室里的和在外巡逻的立即行动,抄起工具赶过来。 挂断电话,他再联系钱律。对方告知,正前往李景胜家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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