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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也许是暗中观察我不能拿他怎么样，愉悦得开香槟庆祝吧。” 早已被全城通缉的人，不敢轻易出现人前，加上对他的恨意，极有可能会计划再犯案报复警察。 他了解对方的本性，更清楚其犯罪心理。 那场调查追捕后，他失去了一名重要队友，对方逃走隐匿行踪。在被调任督院街派出所后，他在这个最容易藏身的地方寻找对方，但其谨慎，不敢轻易露出尾巴。 全城通缉的杀人犯还会出现，其将更新自己的犯罪手法，刺激和报复他。注定死刑的犯罪者，将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去玩弄别人的生命。 此人清楚知道，横竖都是死，不如再玩弄他人性命，愚弄警察而死。 “所里巡逻的人会注意，盘踞在这个地方的人若有消息，我及时联系你。” “谢了。” 检察院大楼第二检察部，钱律早上去了一趟刑场进行临场监督。被执行死刑的犯罪者，束缚钢床上，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吓得大小便失禁。经过检察官核实死刑人员身份，便进行注射死刑。 起初，看着死刑犯一点点失去生命体征，他感到难受恶心。可经过几次，且在脑海浮起一张张关于犯罪者所犯下的罪名后，便不再有任何感觉。 当到了屠致安执行死刑那天，他在此又会看到什么景象？ 从刑场回到检察院，办公室里，他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堆积眼前的刑案卷宗，一一进行审查。 中午下班，他和罗特在食堂享用午餐。对方说周末的时候给他电话，电话里传来的男声谁？ “关腾。” “原来是他啊，你们关系真好。” “不，我们关系并不好。” 对他的否认，罗特失笑。 “我记得5·11溶尸案专案组里，有个姓俞的女警？” “是的，她怎么了？” “五个月前，刑警大队追捕一名犯人。这名犯人有反侦察手段，杀害了其中一名刑警，并把该刑警的警枪抢走。目前犯罪者被通缉中，警枪下落不明。” “这起案子，我有印象。” “那你知道受害刑警叫什么吗？” “叫什么？” “俞雪皑。” 俞雪皑？钱律愣住。 “也许是我多想了。”罗特笑道。 但是，一名普通警察，没有任何资历背景，缘何被选中成为专案组的一员？ 如果说谢响靠了官员爹的关系，那她呢？ 假设她真的和死去的刑警存在关系，黎雄启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从她的名字和长相，关腾是否一开始就知道，她和死去的重要队友存在关系？ 到了下午工作，钱律二分心思在罗特的话上，他几次想电话关腾，最终没有拨出去。
第61章 判决 关腾买的那袋猫粮早就吃没了，他重新购买一袋新的猫粮与检察院的人喂附近流浪猫。一路寻到公安局大楼后的林荫小道，终于找到小狸检察官。那里，齐遇正投喂四只猫咪，壮硕的狸花猫混在其中。 见他到来，齐遇晃了晃手中猫粮说，队长让她下来喂猫。还说了，指不定能遇见钱检察官。 坐到休息椅，他询问关队长人呢？怎么不自己来？ 齐遇道队长一天到晚外面忙碌，办公室里的工作全仍给她。 “是在追查几个月前的通缉犯吗？” “是的，钱检察官知道这事？” “有所耳闻。” 公检法机关大楼靠得近，内部若有重大事情，总会露出一点消息。 “俞恩实与那位殉职的刑警有所关系么。” “她从未提起，我们也不会去探听她的隐私。不过，她和雪皑长得倒是挺像的。” 是那种一眼熟悉的感觉。同个姓氏，黎局长有意把她调到刑警大队，众人已是心知肚明，就是不好开口询问。 没有保护好最重要的队友，和存在血脉相连的她面前提起，只是揭人伤疤，伤口撒盐罢了。 队长已回归队里，继续追查通缉犯的行踪。他们唯有将杀害队友的凶手抓住，才能抚平撕裂开的伤痕。 地上，吃完猫粮的大狸花猫，闻着钱律的味道蹭过去，将自己身上味道蹭到喜欢的人类身上。 回去工作前，齐遇告知，黎局长给区公安局、各个辖区派出所所长开了个会，让所有警察履行好职责，对法院判决给父母一方，却存在另外一方抢孩子一事，进行干涉保护。 尊重司法判决结果，不要纵容另外一方违法者。 那之后，他常到公安局大楼后喂猫，却没有遇见过关腾。 对方似乎很忙，忙到不给他信息，忙到七月底的开庭没有旁听。 作为5·11溶尸案的负责人之一，又是国家公诉人，他和另外一名检察官欧阳青带领助理拿着案子资料出庭，对犯下杀人罪名的侯雪慧、屠致安提起公诉。 这场庭审现场，来了媒体，来了高家人，来了十年前受害人家属，还有公检法各界等人士。 一审庭审现场，公诉席上，钱律宣读起诉书。 检方指控，两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依据“刑法”、“刑事诉讼法”，应当以绑架罪、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提请法院依法判处死刑。 屠致安没有异议，当庭认罪。 侯雪慧辩护律师持有异议，出示侯雪慧精神病司法鉴定。道其在作案期间存在精神障碍，欠缺辨认控制能力，因此不能构成故意杀人罪。请法庭量刑时，从轻考虑。 审判员询问侯雪慧对作案一事过程。 侯雪慧表情困惑，对当时绑架杀人一事记忆错乱，含糊不清。 旁听的高氏激动站起高声辱骂她狡辩，想要逃避责任。 书记员请高氏保持安静。 庭审继续，检方与辩护律师展开激辩。在第一轮辩论后，辩方请人民医院的精神科主任上庭作证。庭上，精神科医生证实了侯雪慧存在精神分裂症等。接着，屠致安开口作为又一证人，证明侯雪慧存在精神疾病，而后道出其精神异常的几个行为，这一点派出所警察都可以作证。 他的话，让侯雪慧愣住，旁听的人窃窃私语。 在检方与被告律师第二轮辩论过后，法官当庭宣布，屠致安判处死刑，立即实行。鉴于侯雪慧患精神病鉴定结果，无刑事责任能力，将对其进行强制医疗，直至治愈出院。 侯雪慧的判决结果，高家人崩溃不接受，他们将继续上诉。 5·11溶尸案一审判决结果，果不其然引发人们对精神病患者逃避法律责任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刑场，钱律对即将注射死刑的屠致安进行临场监督，确定过他的身份后，问为何要给侯雪慧作证？ “逼迫和推动她走上杀人犯罪道路的，是我和那些腐败的机构部门。而且十年前，我没能阻止她母亲自杀，十年后看着她失控、撒泼、发疯，没有对她施以援手……她所犯下的事，只是想把女儿夺回身边而已……” 药物注射进体内，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不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钱律从刑场里出来，外面飘起了绵绵细雨。 在中心区与下城区交界的街道上，关腾叼着烟屋檐下躲雨。小店内，老汉开着电视机看新闻，里面传出今日备受关注的溶尸案审判结果。 吐出一口烟，耳麦里没有队员传来的报告。 那起案子到现在，半年已过去，隐藏于这座城市的凶手，暗中蛰伏窥视着他。 隐忍而残忍，具有反社会人格的犯罪者，面对他这样的对手，只想进行破坏。 破坏这个社会脆弱的秩序、破坏公正的司法、刺穿稳定社会的合法暴力机关。 夹在手里的香烟燃尽，他仍在地上踩灭，迎着濛濛细雨继续追查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看了一眼，是钱律发来的信息。 ——晚上有空，来喝一杯。 他含笑回过去。 ——工作忙，改日吧。 ——在哪忙？ ——钱检察官问这么清楚，是在担心我？ 钱律发来一个倒着的微笑表情。 ——你要是等我，今晚我去你家吃夜宵。 见对方没有回复过来，他收起手机迈步入雨水中。 检察院大楼外，钱律打着黑色雨伞一一检查绿化带里的猫窝没有漏水，才离开回去。路上，他与一个身穿工装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擦肩而过。 雨伞边缘勾到对方帽子掉落在地，他停下脚步捡起：“抱歉。” 留着略长头发的男子温和回以笑容：“没关系。”其接过帽子戴上。 两人背过身，往前行走。 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黑色西装上别着检察院徽章，打着红色领带的检察官，男子唇角勾起笑容。 公安局刑警大队，齐遇忙完工作，到食堂吃过晚饭，回宿舍换上便装，将警枪别在腰间。她下楼来，外面刷了一辆小电驴前往与队长汇合。 与此同时，蓉城大学内，温教授叫住瓯越，让她去看看一个十四岁的男生什么情况。 前段时间对外公益心理咨询，与她约定二次见面的孩子没有过来。 瓯越点头应下，她拿上雨伞离开大学，外面乘坐公交车，前往少年家。
第62章 少年 乘坐公交车过了五个站点，瓯越下车撑开红色雨伞向温教授提供的住址去。 这片有些年头的居民区，散发着旧时代的味道，没有修剪的树木纵横野蛮生长，濛濛细雨中，此景恍若是这座城市的另外一个独立空间。 来到墙壁斑驳，没有电梯的老楼，她收伞踏步上去。 过了二楼，朝三楼行走，她敏感闻到陌生又熟悉的味道。直到站在301号门前，她抬手敲门时，看到门缝微微开着。她抓住门把手，轻轻推进去，说道：“林意春在吗？我是温教授的学生，教授让我过来看看你。” 从玄关向客厅走，里面飘来的味道，更浓了。 当进入小客厅内，入眼的血腥，沾染着腥红血液的白色衬衣，地上倒着不知生死的四人和绝望中透着解脱的少年，让她瞳孔放大。 双眼没有生气的少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向手中滴着鲜血的刀子。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横向脖子里插去。 瓯越抢先一步上前，夺下他手中刀子，死死地把人抱住。 入夜以后，濛濛细雨未停。齐遇刚和队长汇合没一会，市局指挥部来电话，让前往一起案发现场，说犯案者十四岁，其刺伤了三人，且手中有一枚子弹。 一声“收到”，关腾通过耳麦召集王冷、俞恩实和谢响前往案发地。 十分钟后，一行五人来到目的地，那里楼下停着附近辖区派出所的警车和120急救车。几人往楼上走，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下来，将被刺伤的四名少年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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