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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紧的心放下，他又隐隐觉得一切都太顺了，有点不真实。 魏爱道：“检验结果一出，范局专程跑下来，让两天内做卷宗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尽快结案。” 于全保低声道：“我怀疑，范局怕惹一身腥。” 程远洲和公安局有点关系，他儿子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以前和他有关系的人哪个不想离得远远的。 其他人心中有疑，但埋藏心里。 一整天，刑警大队加班加点。 徐临看完检验报告，随后电话认识的一位检察长询问一些事。 去年，因缺少证据，检察院决定不起诉，徐临带着凌笑珊自诉至法院。现在，受害人已死亡，走的是公诉道路。 亲历过去年轮奸案的检察长，说此案审查罪名一旦成立，那三人身上便是两项罪名。如果法院审判量刑倚轻，检察院会抗诉启动再审程序。 连续加班加点两天，刑警大队移交案子卷宗和三名犯罪嫌疑人至检察院。 期间，三名嫌疑人家属，带律师来探望过他们。和其他两家的焦躁不同，老远地看到程远洲的徐临，发现此人神色从容不迫，似有信心助儿子一臂之力。 难道真被他打通关系了？这就是他觉得顺利的原因？ 内心不由再度提起。只要没有亲眼看到那三个畜生，被判无期徒刑，任何变故都有可能。 耐心等待着，直到元旦新年，法院开庭。徐临带着去年的刑辩律师，上庭继续为受害者辩护人。公开庭审的案子，吸引很多人到来。法庭上，酒店里的那个男人，如约出现证明亲眼看到程景焕三人轮奸了凌笑珊。 当时，小北正从房间走出来，与其擦肩而过。 就是那么一瞥，他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听了他的供词，嫌疑人律师庭上极力辩解。可接下来出现的人和录像，炸得满庭寂静。 小北突然出现在法庭上，他拿出手机，当场播放三人轮奸凌笑珊的视频证据。不仅如此，还有被囚禁的小青年遭受虐打。 程景焕三人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甚至冲出来殴打抢夺手机砸毁。 法庭混乱了一会，才控制住了事态。法官没有当庭宣判，改日再判。 走出法院，徐临觉得有些闷。外面，秦策摁响警车喇叭，他走过去坐在副座上。秦策载着他回局里。 小北为什么出现法庭？ 其行为异常诡异，绝对不是为了帮他。他这么做，一下得罪三家人，不怕被报复吗？ 脑中一路想着，直至南岸分局。回到二楼办公室，正接电话的魏爱，突然大声道：“什么？程远洲死了！” 徐临怔在原地。正喝水的于全保一口喷出去，赵树羽也呆愣住，朱杨一脸惊讶。 秦策走过去，拿过魏爱的电话。 窗外面，新年初雪，静悄悄飘落。
第68章 合影 程远洲的集团公司，在江州中心区，他在办公室，突发心脏病死亡。当办公室秘书察觉到异样，人早已没了气息，其惊恐报警。警察到现场勘查，室内没有任何翻动及打斗痕迹，死者尸体也无移动迹象。 为进一步确认死亡原因，警方建议通过法医病理学鉴定。亲属也难以接受其突然死亡，接受尸体解剖检验。 通过法医病理学和毒化检验，再经过通过走访调查，及程远洲口袋里携带的替格瑞洛心脏病类药物，确定其患有心脏病。最后检验结果，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而结案。 程远洲的死，对程景焕打击很大，意味着再没有人帮助他在系统内暗中运作。几天后，轮奸案开庭，法官当庭宣布他和王辰阳、江华一审被判无期徒刑。三人随后提出上诉，省最高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了原判。 这起案子之所以这么快出结果，是连带着317案子里的非法拘禁和人身伤害罪一起审判的。三人违法行为性质恶劣，直接造成了一人自杀死亡，一人精神终身残疾，根本视人命如同草芥。 徐临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迫害林晓珊的畜生，将在监狱里蹲一辈子。他把判决文书，寄给觉得女孩丢人现眼的乡下亲属。 程远洲的死，虽令人感到震惊，但江州市公安局调查了结果，其亲属无异议，没什么好疑义的。再说了，那起轮奸案，也有他在背最后推波助澜。 只是董事长突然死亡，其长子被判无期徒刑，一下造成了这家公司股价大跌，市值蒸发上百亿，股东和股民损失惨重。程氏资产坠跌，掉到了十大富豪榜外。“富豪俱乐部”的工商联，迅速将其除名副主席之位。 和秦策算的一样，富豪们最后没有出手。网上有人预言，五年内程氏产业将沦为负资产。看看还没动工的、在建的、突然停工的，还有其他楼盘项目，资金链一断裂，就会活生生拖垮程氏。贷款购买程氏房子的，也跟着被拖累，几十年偿还贷款，却住不进楼房。这家公司，将面对无尽的官司。 网上说得煞有其事，可人家资产一旦转移，够几辈子吃喝了，谁还管你死活啊。 这种事情，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乐乎笑笑就过了。 元月二十日，三大主城区的公安局及下属辖区派出所，正在进行新年宣传活动。民警们穿上警服，戴上红色绶带在重要街道，向市民进行普法活动。还免费发放新年日历，和红色购物袋、氢气球。 日历上，印有公安系统不同警种和各种法制知识。 牵着放寒假的外甥女，在南岸区市中心大街玩耍的徐临，正遇见刑警大队路边摆摊。身穿警服戴着警帽，精神奕奕的魏爱朝他们挥手，还对小姑娘打出哑语手势。牵着小白熊的小姑娘开心笑出酒窝，拿着白熊和她打招呼。 魏爱让于全保吹了个氢气球，她用油性笔在上面画了一张可爱的笑脸递给小姑娘。小姑娘右手伸出握住，拇指弯曲两下，对她道谢。 魏爱双手伸出左右摆动表示不客气。 把氢气球递给舅舅，徐临将绳子绑在小熊手上，这样就不会飘走了。 “给你们拍张照片吧。”魏爱拿起桌上相机晃了晃。 小姑娘仰头，期待地扯了扯舅舅衣服。 徐临一声“好”，弯腰抱起外甥女，对方则抱紧怀中小白熊。 以刑警摊位为背景，二人面带微笑。在魏爱喊着“一、二、三”时，有人一把搂住徐临，亲昵地把脸贴到他脸上。 “咔嚓”一声，秦队长完美入境。 徐临笑骂推开人：“一边去，别来碍事。” 怀里的小姑娘看到秦策，露出笑容。秦策和她打了招呼，拿起手机，再次来三人合影。见外甥女开心，徐临只得配合秦警官玩自拍。 不同角度连续拍了几十张，秦策才满意收手。 放下外甥女，徐临似笑非笑质问：“你是不是自恋啊？”常给他发自拍照，如果他不是警察，都快报警被性骚扰了。 “在你面前，的确如此。”秦队长手指弯曲蹭了一下他脸颊。 “如果这个世界有测脸皮大赛，冠军非你莫属。“徐临抓住调戏自己手，想捏断。 秦策哑然失笑。 “发盒饭喽。”摊位后，赵树羽喊了一声。朱杨和一名刑警看守，让他们先去吃。 秦策拉住徐临，在摊子后的小长桌上吃饭。徐临也不客气，带着小姑娘蹭吃蹭喝。在吃饱喝足，和刑警大队挥手“再见”，继续牵着外甥女逛街。 轮流吃完饭的警察，下午三点收摊回去。 陪着关颖然玩了好几天，徐临和她约定好一起过春节，才去干正事。 之前转了他五万块的钱姐，说他手里的案子结束去找她。休息了好几天，他拨打电话询问事宜，可对方手机关机。 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只要对方开机，就能看到。 自从317案子和轮奸案结束，他的客户群体又开始回来了，WeChat上有人约他过完春节见见面。 一连好几天没有回复，电话也打不通，他乘坐公交车去一趟。可在赶至钱姐家门口，里面冷冷清清，没有人声回应。 和左邻右舍打听，他们对这家子情况不太清楚。 内心隐隐感到一丝担忧，可联系不上对方也没有办法。再说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他把心思转放到了过年上。 万基过年不回家，他哥们发了工资和红包，让大家过个好年。除夕年夜，会和徐临一起到他姐夫家里过年。 几个月前，徐临姐夫把攒了好几年的钱，买了两室一厅共八十平米的小户型新房，一直散味放着，现趁着过年喜庆搬进去。 年前，他写了一张休假告示贴在店门口，年初五继续营业。 新房子是装修好的，需要新添家具，他们便一起去市场看。慢慢地，空荡荡的房子，渐渐有了家的味道。 小姑娘的公主房，明亮温馨，她把一家人的合影放在桌子，还把小白熊放在床头陪伴。 与妈妈有关的珍贵物品，藏进了抽屉和床底下。
第69章 年夜 新家布置，购置年货，除夕夜和外甥女一起贴福字和对联。还在厨房与姐夫一起准备丰盛的年夜饭。 万基带来一箱子啤酒，将瓜果等物，装进格子盘放在桌面。下午五点，鸡鸭鱼肉等丰盛的年夜饭上桌。 关颖然开心地给大人倒啤酒，还往自己的小杯子里倒满饮料，与他们举杯相庆。 酒过三巡，留到九点，两人告辞回去。关进抱着女儿送他们下楼，提醒醉驾问题，小心被交警查。万基拍着胸脯，说自己没喝多少，心里有数。 徐临摸了摸外甥女小脑袋，手势哑语，说明日过来。关颖然微笑和他挥手再见。 目送车子离开，关进抱女儿回楼上。 小破车内，万基扯开嗓门嚎唱，载着徐临回龙门老街。 城市天空之上，有烟花升空炸开，暂放开绚烂的夜花。 车到半路，万基手机震动响起。他接起电话，是哥们儿打来的，说喝多了，怕被交警查，让他跑一趟接人。 “我在送徐临呢，你再等我二十分钟。”万基放缓车速。 “停在路边，我开电动车回去。”喝多了的徐临，有点想吐。 “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吧？”万基拿开电话问。 “再继续坐你车子，才真有事。”徐临脸色开始变青。 “行，我放你下去。”万基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子，徐临走到绿化带吐了一地。 知道他是真的晕了，其喊了一声，开车去接哥们儿。 反胃呕吐完，擦拭干净嘴唇，徐临沿着街道行走。约摸走了十分钟，见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于是进去买了一瓶水漱口，剩下半瓶全喝掉。 把空瓶子投进垃圾桶，在便利店外刷了一辆小电驴。手指擦掉坐凳上的积雪，他往龙门老街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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