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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吵杂的人声安静下来，有记者追问：“如果三个月之内，没有查清呢？” ⋆ 有一民众跟着质疑：“对啊，空口白牙谁不会！” “如果没有查清，刑警大队负起所有责任，我将被开除处理。”有人回答，此人站到了徐临身边。 “请问你是什么身份？”媒体质问。 “刑警大队队长秦策。”秦策从容道。 “请问秦队长，928吊尸案，目前调查到哪个阶段？” “案子尚在侦办中，暂不公开任何相关信息。昨日有一个，身穿蓝黄拼接T恤，下身蓝色牛仔裤，戴着白色鸭舌帽的男性，曾出现现场附近。如有人见过此嫌疑人，请积极联系警方。”秦策道。 “秦队长，徐临为什么会在公安局？”有人疑问。 “他是我局聘请的顾问，会协助我们进行案子调查。” 众人哗然，难以接受。恰好，蒋纯从楼上赶下来，见到她，众人围上前，其面带微笑打官腔：“各位媒体，各位市民朋友，有关案子侦破情况，可随时关注江州市公安局网站……” 秦策趁机抓住徐临的手离开。 二楼，趴在窗户边的于全保，内心咒骂千八百遍，他愤愤然道：“我就知道，和徐临扯上关系绝对没好事。”三个月之内，要没破掉案子，他们也得挨处分。他年纪轻轻，还不想去没有上升空间的后勤啊。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向去想吗？”魏爱没好气道。队长都拿自己的职业生涯作赌注了，他们这些下属，更要努力啊。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梦想的、有前途的。不像你们，像条咸鱼似的，不想翻一下面。”于全保鄙视道。 “前途都是自己挣出来的，坐在这里混日子打嘴炮可不行。何况，你想想，案子要破了，那都是功劳啊。”赵树羽笑道。 “对啊，案子破了，功劳大家都有份。所以少点抱怨，多干实事。”魏爱道。 于全保瞪了赵树羽一眼。 秦策和徐临回到办公室，他双手一拍：“开会。” 几人拿着椅子到白板前坐好，秦策翻面白板，把317相关案子翻过背。拿起笔，他在白板上写道。 “第一件事，赵树羽追查视频源头，对视频进行分析。第二件事，小爱去保护王绿云。此案信息尚未明朗，凶手针对317案子凶手犯案，且清楚知晓死者身份，和半年前案子。如果嫌疑人是极端仇视分子，王绿云有可能会被盯上。第三件事，其他人跟随我和朱杨追查线索……大家记住，317的案子，并不会因为凶手的死亡而结束，相反，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众人一声“是”，立即分头行动。 赵树羽打开电脑，开始追查视频源头。技术室的民警主动发消息询问，可否需要帮忙？他回复需要，人多力量大，尽快找到源头，就能早点摸清，音频定位的IP地址。 另外一方，魏爱开车前往楠竹镇。守在王家的两名刑警，没有看见可疑人员靠近。但928案子闹得太大，王绿云恐怕已经知道了。 魏爱叹息一声。 中午赶到楠竹镇，她走进屋里。里面正在打毛衣的少女抬头，看到身穿警服的人毫不意外。 坐在她对面，魏爱喉咙梗了东西似的，难以开口。 “你哥……” “我都知道了。”一脸病容的少女，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以带我去看看他么。” 魏爱点头，说“可以”。 少女低头，轻轻地抚摸尚未完成的毛衣，依依不舍。到头来，还是没有织完，临死前，她多想看看兄长穿上自己织的毛衣啊。可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放下毛衣，最后再看一眼屋子，将这个家最后印在脑海。 魏爱背起她离开，身后家门，关闭。 王绿云坐在轮椅，送到法医鉴定部门。遗体暂存室，她看到被解剖缝合的哥哥，其四肢严重损伤的模样。她双眼浮起泪水，豆大的泪花流下。双手撑着轮椅站起，摇晃着身体到钢床边，看着再也不会醒来的亲人。 忍不住地，她抽噎哭泣，痛不欲生地说着“对不起”。 她毁掉了哥哥的人生，还害死了他。 浓重的悲伤笼罩女孩，一旁在看的魏爱，内心酸楚。唯一的亲人死亡，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她估计活不过五天，就算有人照顾，估计也活不过一个月。 当离开法医鉴定部门，王绿云要求见徐临。 魏爱把她推进一间会议室，走出去给徐临电话。 一个人呆呆地留在会议室，王绿云仿佛没了魂魄，只剩下一具即将死亡的躯壳。 门口“咿呀”打开，赶过来的徐临，与她面对面坐下。
第21章 对话 身为王武军唯一家属，有关317爆炸杀人案背后，王绿云肯定知道某些信息，可谁也逼迫不了她。 “我知道你在查的案子背后，牵扯的一些事情。我可以提供自己知道的线索，但是需要你找到杀害我哥的凶手。”王绿云语气和脸上表情一样，死气沉沉。 “好。”徐临答应。就算对方不提，他也会调查，找出真凶。 “317的案子，我哥是有罪，但安装真炸弹的人不是他。” “有一处安装点附近监控，监控到你哥的身影。” “城中爆炸点有五处，你们只监控他出入其中一个点，其他四处呢？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安装的炸弹吗？” 徐临皱眉。 王武军在江景酒店挟持人质时，城中第一个爆炸案响起，再加上逃出来的人说他带着炸药，自然推断，与其有关。 “事情的发生，不受他控制，那样的情况下，他恐怕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再加上还要照顾我，他不得不想办法脱身。” “那他脱身的方式可真狂野，踏着四个人的尸体走出去。”徐临语气冷漠。 “对不起……” 两人沉默，空气压抑。 “徐临，那起案子，你的犯罪侧写没有失误。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317爆炸杀人案。” 徐临没有接话。 就算知道犯罪侧写没有失误，有什么用呢？最后还是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不想再谈，他起身离开会议室。 走出南岸分局大楼，在外面林荫路下垃圾桶旁，他拿出一条烟点燃。 开车经过的秦策停下，走到其身边要了一条烟点燃，叼在嘴上。 “顺路的话，待会送我一段路。”吐出一口烟，徐临道。 “去哪？”咬着烟，秦策也没吸进肺里。 “我姐夫小炒店。”昨天的事情，也不知颖然有没有受到惊吓。万基说没事，可外甥女是聋哑人，有事没事，他知道个蛋啊。 “行，我送你去。刚刚会议室里，王绿云和你说了什么？” “说317爆炸案有阴谋。”徐临似在抱怨，又似在自嘲，继续道，“半年了，好不容易找到线索，结果人被分尸。一路追查到真凶，以为案子可以终结大白，没想到被人杀害吊尸。现在，整个案子，还笼罩着巨大疑团。我这二十七年的坏运气，全集中在这一年了吧。” 秦策唇角浅笑：“我一身正气，可以把好运气传给你。” 徐临嫌弃道：“这就不需要了。这次的顾问费，你给我十万。” 秦策觉得，唯有金钱，能消除他所有烦恼。 站在林荫树下抽完烟，两人上警车。徐临指路，车子一路开到一品香小炒。见万基的破车停在外，他本人肯定在店里。 二人刚下警车，店内，眼尖的万基喊道：“小徐，秦队长！” 关进看向外面，正好与秦策对视了一眼，认出是早上新闻里，出现在小徐身边的人。 两人进店，关颖然正背对他们，拼装昨天买的公主小屋，桌上，放着舅舅送的小白熊。 走到外甥女身后，徐临伸出两只手指，在桌面走到拼装小屋。小姑娘看到手指，以为万基叔叔在逗她，便笑着回头。可看到是舅舅，人开心地站起抱住，然后松手打手语。 徐临笑着用手语回应她。 看到舅舅身边，身穿警服的高大男人，她下意识仰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秦策对她一笑，她才反应过来，害羞地藏在舅舅身后，偷偷地打量他。 “附近的人要下班吃晚饭了，小徐帮帮忙。”万基把打包好的外卖，交给进来的外卖员。 徐临和外甥女打手语，小姑娘也熟练地卷起袖子。 “给我一份炒菜吧。”秦策坐下道。 “那些媒体要拍到你不去查案，在这里吃饭，能在一分钟内，送你上头条。”徐临扛起一张桌子到外面。 “查案需要时间，人也需要吃饭休息。不良媒体需要的，是能够夺人眼球，引起话题的新闻。”秦策毫不在意。 “你再重复一遍，我录下来发给‘小李爆料’。”徐临笑吟吟。 “你顾问费没了。” “你敢！” 两人斗嘴似冤家。 有万基在，没让外甥女进厨房，徐临让她继续拼装公主小屋。小姑娘回到桌子，面对秦策拼装，偶尔还抬头对他甜甜一笑。 秦策站起，走到她桌位坐下，她递过一块拼装，他接下看了看，拼上屋子。小姑娘开心拍拍手，对他打手语。但他看不懂，对方抓住他的手写下“好厉害”三个字。他也在其手掌心写下“你也很棒”四个字。 见两人相处融洽，万基凑过来坐下道：“颖然喜欢你。”顿了下，接着道，“早上的新闻我看了，谢谢你帮助小徐。”小徐告诉所有人三个月内破案，就一定在三个月内破案，但没人相信他。因为他独自一人，在外人看来，即使没有完成，也不用负任何责任。可秦策身份不一样，他的话给在场所有人，下了一颗定心丸。 “不客气，这起案子我负责，自然不会让他一人抗下所有。”秦策又为小姑娘拼上公主屋，与其写字交流。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你知道小徐为什么死磕这起案子吗？”没等对方回答，他自答道，“因为她姐姐死在那起案子里。她姐姐，就是颖然的母亲。和她一样，也是个聋哑人。” 正在拼装屋子的手指一顿。 “刑警队不知道，蒋纯也不知道，他失去了最爱的亲人。事情发生后，所有人都在指责小徐，没人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悔恨。所以他必须要查清真相为止。” 普通人还能喊“救命”，一个聋哑人在受到痛苦和灾难时，是喊不出任何声音的。 “这起案子，让他脾气变得很不好，心理压力也很大，请秦队长对他多多担待。”317案子没发生前，徐临虽然像颗仙人球，倒也不会莫名其妙到处刺人。那之后，他经常到处扎人。 “基哥，你很闲？”端着小炒从厨房出来，徐临问。 “没，我很忙！”万基麻溜站起，进厨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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