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比屠夫好说话。印归湖挑了挑眉,想道:自己都这样打他了,竟然也不生气。 男人拿着塑料袋走到印归湖身边,印归湖忽然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男人从塑料袋中拿出了吊袋、吊针…… 印归湖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这比折断手脚更让他恐惧。 虽然恐惧,思维却从未像这一刻那么清晰,印归湖眼神雪亮,对男人道:“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是‘天秤’吗?” 男人听到“天秤”这个词,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拿我去换了什么?”印归湖继续道,“你没有钱,但是又想要一个女高中生,所以只能答应帮他们做事,是吗?” “他们说得果然没错,不能跟你说话,甚至一个表情也不能给你。”男人道。他说罢,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把针头扎进了印归湖手背的血管里。 印归湖开始颤抖,却不肯放弃说服男人,他说道:“你不是他们的人,我们已经查到很多东西了,他们只会让你背锅。” 男人看了印归湖一眼,没再回话。他快速地收拾好工具,离开了这间屋子。 印归湖在男人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他只要静静等候种子发芽就可以了。 “砰”一声,门又被关上了。印归湖把身体往后仰,喘着粗气,他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舒服一点,稍微不觉得那么呼吸困难。 噩梦成真了,印驰锋的阴影,重新笼罩在印归湖身上。
第45章 天秤 双和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歹徒没有把枪拿走,所以,好消息是,他们不是持械凶徒,没为抓捕加大困难。但坏消息是,小湖失去了所有装备,他也无法联系到我们。”项勉道。 “我们现在连抓捕对象都还没找到。”司阵道。 “是,现在谈抓捕还早了点,”项勉打了个哈欠,困到眼角都渗出了泪水,他对司阵道,“我不行了,我去睡两个小时,你到点了喊醒我。” 司阵点了点头,道:“好。” “我也不行了,”胖丁喊道,“项队,让我也去睡两个小时吧。” 项勉给了胖丁一个爆栗,道:“你早上还没睡够吗?司队都还没说话呢,你晚班不用值了?” 胖丁用肉肉的手掌揉了揉自己被项勉敲红的额头,委屈道:“哦,那我继续看。” 如果是在平时,司阵肯定会让胖丁也去休息一会,但现在不行,他们在排查A级以上人员的资料。 司阵看着堆满了整张会议桌、比人还高的卷宗,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因为用眼过度,司阵的眼睛开始感到干涩,虽然自己看不到,但司阵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双目泛着红血丝,胡子拉渣。 司阵已经翻了很久的卷宗,他知道着急也没有用,着急只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但一想到现在印归湖下落不明,司阵就感到不安。 他已经失去了丘耿崇,他不想再失去印归湖这名队友了。 此时的司阵,无比怀念能快速检索信息的蒙校希。协会这种管理资料的制度,简直就没考虑过真的要查东西该怎么办。 为了保密,防止信息泄露,协会的很多资料都只有纸质版。现在司阵为了提高效率,还要叫上胖丁这种级别的人员帮忙筛查,不仅不能保证筛查的准确性,最初的保密功能也丧失了。 司阵合上最后一份资料,他通宵翻了一晚卷宗,甚至把胖丁看的那部分都重新翻过了,但还是没有找到符合侧写的人。 项勉去买早餐了,胖丁趴在桌上睡着了,不仅睡得嘴角流出了口水,还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 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有特殊能力的人,是漏网之鱼,没有被协会登记。 项勉推门而进,对司阵道:“来,吃吧。”说着把豆浆、油条放到了司阵面前。 司阵拿起豆浆喝了一口,恍惚间,又想起了印归湖抢他豆浆喝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去网吧排查的人回来了,说那里没有监控,也没有登记实名信息,网管说记不清那台机子谁用过了,就找不到是谁发的邮件。”项勉道。 “交警那边也是逐辆车排查,排查了一整晚,都没拦截到可疑人员,小湖很可能已经被成功转移,”项勉语气沉重,道,“再排查下去交通就要瘫痪了,所以今晨他们把关卡撤了。” 司阵放下豆浆,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茫然了,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印归湖已经失踪整整24个小时了,他们却仍未有任何实质进展,甚至所有侦查结果都是消极的。 “你休息一下吧,私人屠宰场我们还在排查,但进程有些慢,”项勉道,“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我还可以,”司阵道,“我也去排查吧,总好过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项勉看着司阵的样子,这精神状态哪里是什么“还可以”?但是司队太坚决了,项勉只好叹了一口气,道:“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套上外套,准备出发。 会议室的门却被推开了,青年法医走了进来,只见他神色着急,道:“我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东西,需要你们看看。” 司阵和项勉对视一眼,两人跟着法医,快步走到了法医室。 青年法医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他走到解剖台旁,把受害者脚掌的部分拿了起来。 “这里有一个很小的纹身。”法医掰开三趾和次小趾,指着中间的缝,问道,“看到了吗?谁会在这个位置纹身啊?你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纹身?”项勉道,“这确实奇怪。” 司阵顺着法医手指的方向,认真地看死者的皮肤。 那里确实有一个纹身,而且纹身的内容是和印归湖紧密联系的,也是司阵非常在意的----“天秤”符号。 但是,不同的是,符号的后面还有一串数字。 “这纹的啥呢?”项勉问道,“也太小了吧。” 青年法医把一张纸交给项勉,道:“呐,这是上面的内容。” 只见纸上面是青年法医手写的字:“Ω下面加一横”的那个符号,还有“1497”这串数字。 “1497,”项勉道,“这什么意思,年份吗?” “我查查,”青年法医说着,拿起手机按了几下,然后道:“1497年,丁巳年,明朝弘治十年,这……有用吗?” “不是年份,”司阵沉声道,“是受害者的编号。” “编号?”法医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第一千四百九十七名受害者?” “去看看别的尸体就知道了。”司阵道。 “没别的尸体了啊,”青年法医道,“上一具碎尸早在一年前就焚化了。” “不是这个案子,是我的上一个案子。”司阵道。 岑世杰案的倒数第二名受害者,他的死亡时间就在一周前,那具男尸,应该还未被焚化。 “我要去一趟中垌市特案部。”司阵道。 终于有了新的线索、新的侦查方向,不用再像没头苍蝇那样无差别排查。司阵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他这次,能把印归湖救回来。 中垌市公安局法医室内。 法医拉开冰柜,和助理二人一起把男尸搬到了解剖台上,对司阵道:“司队,还好你来得早,今天上午刚来人认领,明天应该就拉走了,等拉到殡仪馆你再去看,家属就要闹了。” “他脚趾缝有纹身吗?”司阵问道。 “这解冻要两三个小时,解冻完才能看到,”法医道,“司队你这来得太急了,要是早知道你要看,我就提前几小时拿出来了。” “没事,我在外面等,”司阵道,“你们好了告诉我。” 司阵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其实焦躁得厉害。他浪费的每一小时,都是印归湖的生命。 法医点了点头,应道:“好。” 司阵走出法医室,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他靠在墙边,合眼小憩。他几乎36个小时没有睡眠了,一直在高强度地工作。 一直专注于印归湖的营救行动,强悍如司阵,也开始有点吃不消了。这等待的两三个小时,就当是给了司阵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法医出来喊人了,他对司阵道:“司队你来看看吧,他脚趾缝确实有纹身。” 司阵回到法医室,他看着法医给出的结果,陷入了沉思。 “天秤”符号,加上“1483”这串数字,排号在“1497”前面,如果司阵的猜测没错,这代表着“天秤”这个犯罪集团,在一周时间里,加害了14个人。 他们还不知道怎样的人会被打上烙印,不知道还有多少未被发现的受害者,不知道印归湖为什么会被“天秤”盯上。 只知道,这很可能是一宗特大人口贩卖案。
第46章 核心 在这个世界上某些黑暗的角落里,滋生着罪恶,孕育出了一个代号“天秤”的犯罪集团。如果说之前在信上出现过的符号只是捕风捉影,那么,这次尸体上的刺青可以说是石锤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上报协会。上报后,如果这个案子能引起协会的重视,协会因此派出更多的人去协助司阵办案。那么,救出印归湖的几率就更大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司阵又去到了协会监察部,他准备上报案件,顺带归还A级以上人员的资料。 再次来到协会大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大楼里的很多办公室都熄灯了。 出入口还有监察员在值班,但只是起“赶客”的作用,他头都没抬,一边拿着手机玩消消乐,一边喊道:“不办公了,明天再来吧。” “我有紧急事件要上报,晚了会死人。”司阵道。 监察员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来,看着司阵,问道:“上报给谁?我替你预约。” “监察长,傅昇。”司阵道。 “监察长已经下班了,我会发信息给他,”监察员道,“留个联系方式吧,他回了我告诉你。” “我在这里等。”司阵道,说罢把证件拍到监察员桌子上,指了指一楼大堂的沙发,“开结界,我进去等。” 监察员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拿过司阵的证件,登记好后,放了司阵进去。 司阵进去后,也不是坐着干等,他打通了蒙校希的电话,道:“写一份‘天秤’犯罪集团报告,包括信件事件、碎尸刺青,还有岑世杰案受害者纹身。资料找当地法医要,信件照片去印归湖手机里找。” “啊?发生什么事了,这报告是干嘛用的?”蒙校希一头雾水道。 “印归湖的失踪很可能跟这个集团有关,他收到过挑衅信件,现在我们又在双和县碎尸和岑世杰案男尸上发现了‘天秤’符号。你做一份报告发给傅昇上报协会,附上受害者基本资料,两小时内做好。”司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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