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可能还活着啊……我可是亲眼见到您死了……” 张三说着,求助地看向李洋,李洋没给他好脸色,一脚把他踢到燕云面前。 “知道什么赶紧说,别废话。” 说着,李洋又不客气地给了张三一脚。 “你说你亲眼见到我死的?”燕云半蹲下来,强迫他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说,我都说!世子不要找我报仇!”张三吓得连忙磕头:“这一切都是皇上吩咐我的!君命难违!小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室内忽然陷入寂静,张三小心的偷瞄了一下燕云,被燕云逮个正着。 燕云盯着张三,眼神逐渐狠厉起来,他捏住张三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张三的头点得像拨浪鼓:“但求世子救我一命!” 燕云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冷然道:“说!” “世子出征归来那天,我受命于皇上,事先埋伏在了山上的一块岩石下。” “你埋伏在那里做什么?”燕云松开张三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皇上叫你去杀我?” “小的哪有那个本事啊,只是小人擅长用毒。” 一听到“毒”这个字,燕云不由地想起萧逸然。 果然下一秒,张三的话就证实了燕云的想法。 张三犹豫再三,怯懦地说道:“皇上知道六王爷要去迎接您,就派小人跟随着,并在途中给六王爷下药,加重六王爷的毒发……” “原来他真的没骗我。”燕云喃喃自语,锐利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些。 “皇上的原话是,此举乃一箭双雕,可永除后患。” 一旁的李洋被这话气得火冒三丈,他恨恨地踹了张三一大脚,还不解气,又想再踹一脚,被燕云拦住了。 “你继续说。”燕云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张三被暴脾气的李洋踹怕了,哆哆嗦嗦地爬到燕云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时候六王爷已经中毒近十年,已经病入膏肓,皇上就让我去加最后一剂猛药,让六王爷彻底癫狂,顺带误杀世子。” “这不是我说的。”张三看到李洋蠢蠢欲动的腿,害怕地补充道:“都是皇上的命令,小的只是奉命办事!” “世子饶小的一命。” 良晌,燕云都没说话,他五指紧紧地攥着,似乎是在极力地忍耐着怒火:“箭上的毒是你涂的?” “萧逸然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 是个人都听出来,此时燕云有多么愤怒。 张三被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出,问什么答什么:“是我……” “小人本是丽妃身边的太医,因擅长制毒,才受到皇上和丽妃的重用。” “且六王爷中的那是剧毒,使用不慎的话,哪怕是沾上一点,都必死无疑。” “所以这一切都是小人在亲力亲为。” 说完,张三心虚地喵了一眼燕云,又迅速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 燕云静默地站着,目光深邃地盯着墙上的一处空虚,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燕云才对李洋说道:“先把他带到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世子,救我,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 张三激动得胡子都飞起来,他耷拉着一张树皮似的老脸,抱着燕云的小腿不松手。 “我保你,你如何报答我?” 燕云弯下腰,与张三对视:“何况你跟了皇帝十几年,我怎么信你?” “小的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世子!” 说着,张三的话都带上了哭腔:“小的侍奉皇上十几年,奈何君王不念旧情。小的年过五十,眼看就要入土,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只想安度晚年,求世子成全老奴!” 张三说完,毫无预兆地磕起头来,磕得地板“砰砰”作响。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燕云的视线停留在张三磕得发紫的额头上,徐徐地说道:“你若将本世子的消息透露出去,本世子定不会留你全尸。” 张三把头磕得乓乓响:“是,是!世子的大恩大德,老奴定当铭记在心,万万不敢造次。” “老李,把他带下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燕云搭了一把李洋的肩膀,决战疲惫地挥挥手:“怎么安顿,你决定吧。” 皇帝的目的很简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想在世人知道这肮脏的交易之前抹掉一切罪证,继续伪装成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 而张三,就是皇帝萧逸阳最想抹去的一个污点。 燕云顿然觉得有些讽刺,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当初信誓旦旦地要报杀身之仇,到头来却连仇人都没搞清楚。 不仅错把仇人当知己,还凭空给萧逸然带来那么多麻烦。 燕云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六王府没皮没脸的所作所为,想到自己故意引开萧逸然给羌国的奸细机会烧粮仓这些事,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 光是把萧逸然的一颗真心当草芥随意践踏这一条,就已经算是十恶不赦的罪状。 燕云坐在床边,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觉得很是惆怅。 ---- 今天可以收到生日祝福吗
第62章 欠他的用什么还 他欠萧逸然的该怎么还? 燕云觉得自己暂时是没脸去见萧逸然了。 写信或许是个避免尴尬的办法。 想到这里,燕云越发地觉得愧疚难当,于是赶紧找来纸笔。 一刻钟过去了,燕云依旧保持握笔的动作,却迟迟无法下笔。 此刻,燕云的桌面上,都是写废掉的信纸。 眼看天就要亮了,燕云深吸一口气,终于在空白的信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近日微雨,多添衣。” 他一气呵成地把信装好,一刻不犹豫地抓来鸽子把信放了出去。 眼看着信鸽飞远,燕云才慢慢地松了口气。 燕云还是没办法对萧逸然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谁都知道,燕云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 如果要燕云直接对萧逸然道歉,就等于让他承认自己是个傻子,是个连仇人都分不出是谁的蠢蛋。 骄傲如燕云,自然拉不下这个脸去承认自己是个十足的笨蛋。 所以聪明如他,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法子。 问候天气这种日常又不失礼节的话,不仅适当地表达出了对萧逸然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还在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妙哉妙哉。 在燕云看来,两个大男人一起谈论天气这种事,是最正常不过。 这样,既给对方发送了一种善意的信号,又不至于太过唐突失礼。 这下,只等着萧逸然的回信,如果对方回了,就代表对方原谅他了。 燕云想着,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瞬间没了,一时间竟然觉得身轻如燕。 烧毁的粮仓重新被修葺起来,士兵们虽然都身中奇毒,但没一个人松懈。 空地上的大铁锅里,煮沸的药材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呈现出一片生机。 除了走路的脚步有点虚浮,大家都在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整个军营看起来井井有条,没有一点刚经历过火灾的慌乱。 萧逸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本以为自己不知所踪会乱了军心,让面临粮仓烧毁,敌人趁虚而入的军队溃不成军,可一切恰恰相反。 看着来来往往,各司其职的士兵,萧逸然心有疑惑,准备找个士兵来问问。 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王傲就带着几个兵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见状,萧逸然习惯性地就要避开,但却被动作更快的王傲握住手。 只见王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逸然,看起来一副来找麻烦的样子。 萧逸然已经习惯了王傲无时无刻的找茬,正要无视他,王傲却激动地开口道:“王爷,还请受末将一拜!” 说着,王傲人比声音快,“哐当”一声就跪下了。 他身后的小兵也学着王傲跪下,十几个人跪成一堆,场面尤为壮观。 对于王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萧逸然只感到古怪,以为对方又在憋着什么坏水。 萧逸然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一手掩面,沉声道:“本王可受不得王将军这一拜。” “王爷过谦了,您当然受得。”说着,王傲瞥向萧逸然身上的伤,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更激动地说道:“王爷孤身犯险,为了江国不顾自身的安危,深入敌营将羌国的大皇子抓了过来,末将实在佩服!” “从前是末将错怪王爷了,还请王爷既往不咎,再受末将一拜!” 刀头舔血的人说到做到,王傲说拜就拜,没有一点含糊。 虽然对于王傲说的事,萧逸然一点也不知情。 但他没露出端倪,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似是而非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本王有些乏了。” 尽管还有话想说,见萧逸然不想继续,王傲也就不再叨扰,走之前还一个劲地叫萧逸然千万保重身体。 此刻,萧逸然更在意的是暗中做这些事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对方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 这迫使萧逸然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他很不喜欢。 于是萧逸然刚到营帐,连水都没喝一口,就把正在巡视的烈刃叫了来问话。 “怎么回事?王傲说我把羌国大皇子元一抓回来了。” 萧逸然坐在桌前,指关节无意识地磕着桌面:“谁搞的鬼?” 对方这样做,显然对萧逸然没什么坏处。 听萧逸然这样问,烈刃也没觉得惊讶,他立刻把营帐的帘子关起来,半跪在萧逸然面前道:“王爷恕属下擅作主张,属下是照燕世子说的做的。” “王爷您刚负伤的那几日,军营里都乱成了一锅粥。” 烈刃欲言又止,突然不说话了。 “继续说。”萧逸然叩击桌面的力道逐渐变大,声音却不见起伏。 “皇上还派人来说要把您带回去。据说是因为您要和羌国大皇子串通,企图卖国求荣……” “那时候您还昏迷着,燕世子就派人将大皇子抓了,以您的名义押回军营,这才稳住了军心。” “因此才堵住了皇上的嘴。” 说完,烈刃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皇上让您安顿好了,尽快把羌国大皇子带回去发落。” 话刚说完,萧逸然扣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猛然一掀,整张桌子都被掀飞,桌上的物件散落一地。 他捏住一支毛笔,单手将笔拧断,冷声道:“他自己演的戏,凭什么要我收场?” “写封回信送往王城。”萧逸然说着微微一松手,废弃的笔应声而落:“说本王在擒贼过程中身负重伤,暂时无法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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