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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弱摄政王

时间:2023-08-16 14:00:26  状态:完结  作者:茶叶二两

  周明达喃喃。

  他虚弱地倒在椅子上,近乎绝望地看着那遥远的北辰九星。

  他看了很久,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

  “看明白了吗?”王安和声音似乎很渺远,慢慢悠悠地乘着夜风,落在周明达的耳畔。

  “...我不明白,我就没明白过。”周明达以手遮眼,自嘲笑道,“师父说得对。逍遥门人本该遁世隐居,以旁观者望天下。一旦入局临朝,卜算的,都是雾中繁花,水中明月。他自方外入阁拜首,为了这个无可救药的天下,丧了性命。方知,身在乱局,心有挂碍,再难逍遥。卜算天意,他不行,我不行,你不行,你我的徒弟,更完蛋。”

  “卜算天意不准也无妨。一卦凶,便再占;两卦凶,仍不停;三卦凶,便砸了这卦盘。我只信,我愿意信的命数。”

  周明达撑着手臂,视线落在王安和那双眯起来的狐狸眼睛上。

  有的时候,他真的恨不起来这个执拗冷血的老狐狸。

  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永远不会与那个混蛋狼狈为奸。

  “我会派人阻止那两个又傻又直的孩子回承启。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只一条,别玩火自焚。”

  周明达跛着脚弓着背,疲惫地朝着门外走。

  “小师弟。”

  王安和忽得喊了他一声。

  “有屁快放。”周明达不耐烦地回头。

  “还是不考虑入阁吗?”

  “等你死了,我就入阁。”

  王安和若有所思地挥了挥衣袖,扯了一副狐狸面皮,狡猾又精明地笑弯了眼角。

  “原来师弟早知老夫今生长寿之相。”

  “嗯,是,师兄命格低贱,寿数倒长。你若能分点寿命给那两个孩子,就算你积德了。”

  周明达真的懒得再搭理那混账,一脚踹开门便消失在这令人窒息的庭院里。

  王安和一人端坐在那琉璃屋顶下,双手轻轻放在命盘上,双眼紧紧盯着那不停闪动的星宿。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东方云霞染白了夜幕尽头那道帷幕帘帐,他才缓缓地垂下了满是红血丝的双眼。

  他理好了衣袖的褶皱,端正发冠,迈出观星阁的大门,亲手拴上了那座破旧小楼的门锁。

  他迎着升起的旭日,依旧是那副毫无破绽的笑容,只是那双被朝霞映亮的眼底,藏着浅浅的羡慕与感慨。

  “真想看一看,小师弟眼里的未来啊。”


第122章 失信

  小皇帝拒绝早朝已经快十日了。

  钱忠站在奉天殿庄严肃穆的百官列阵之前,端端正正地揣着袖口,和善的嘴角下撇,低眉顺眼地朝着朝臣传达口谕。

  “有事递折子入阁,朕有空会看!”

  众臣面面相觑,还是只能献上老一套:派几位重臣上前嘘寒问暖,关心皇上龙体安康。钱忠找些借口搪塞,你来我往,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太极推手。

  大家彼此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什么龙体违和,根本就是咱们这位小皇帝又闹小性子了。

  这么多年了,那位不上朝的原因多到花哨。

  什么御园早春第一支桃花开了,斩断木头做手工;什么天降大雪祥瑞现世,宜搬运木头做手工,再比如...

  从前还有摄政王时不时地带着小皇帝临朝听政,现在,彻底没了约束,干脆翘了十日的早朝。

  钱忠拢袖转身垂头疾行,听得身后有官员窃窃私语,都不约而同地谈起了那宗诡异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坊间流言。

  无人敢提起那流言的具体内容,他们只是彼此交换了眼神,便止住了话头。

  毕竟,这是触及变天的大事,又怎么敢公然在宫城以内高谈阔论。

  钱忠恭敬地垂首快走,丝毫不逾矩,亦没想偷听那官员私下的交谈。

  他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了热毛巾,极仔细地擦着指缝指甲,力求无一丝污垢。

  “连义死了?”

  钱忠的声音尖细却温柔,语气中一如往常的谦卑,只是搁在这语境里,品不出一丝怜悯悲伤与愤怒,只是宛若死了一条狗的不甚在意。

  “是,百余人尽数葬身在河安境内。”

  “圣旨呢?”

  前来传话之人偷偷地打量着钱忠淡笑的表情,琢磨着,低声回道:“小的不知,连大人尸身旁,并不曾发现圣旨。”

  “糊涂。”钱忠恭敬地抚着胸口四爪金线蟒,“谁死了都不重要,圣旨才是第一要紧的。”

  小太监噗通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是,小的这就继续派人传旨。”

  “候着。”

  钱忠收敛了眉目,弓着背,揣着袖口,慢吞吞地叩响了门扉:“陛下,是老臣。”

  过了许久,才有一声含混不清的应答自寝殿内响起。

  钱忠端着一碗青瓷恭敬地进入寝殿,又缓缓地扣上木门,一步步慢慢地走向龙床上裹着厚棉被的小皇帝。

  “陛下,该喝药了。”

  钱忠先是俯身叩拜,双膝一点点挪到李临龙床前,手中的白瓷勺轻轻在那汤碗中搅动,汤味散逸,没有丝毫中药的清苦,反而充满了槐花的清香。

  他温和地盛了一小勺,给双眼紧闭的李临喂了一口。

  李临圆滚滚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不少,随着吞咽的动作,更显得脖颈细瘦。

  “老臣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去赤凤营传旨,可惜,梁王殿下执意不肯回来,还将传旨的百余人都杀了。”

  李临艰难地掀起眼帘,那又软又长的睫毛剧烈地发颤,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不停地咳嗽。

  “再...传。”

  李临艰难地张开嘴,用嘶哑的声音挤出了两个字。

  “是。”钱忠用帕子替李临擦去唇边的汤渍,“老臣这就用金牌急召殿下回来。陛下请安心,不可再动怒了。”

  说罢,又十分温柔地替他喂汤,一丝不苟,直到那汤碗见了底。

  “陛下,请快安歇吧。”

  钱忠十分贴心地替李临掖好了被角,步履轻缓地退出了寝殿。

  李临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直到听见钱忠的脚步声消失在殿外,才猛地张开了眼,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颤巍巍地扶着床起身。

  胸口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困难;手脚更是像拴上了铁链,寸步难行。

  才五岁的孩子,胳膊腿不听使唤得像是个垂暮的老者。

  他挣扎着跌在了那方柔软的羊毛方垫上,双手紧紧扣着那皮毛,向着寝殿角落里的花架爬去。

  他用右手朝着舌根狠狠一戳,刚刚被灌下去的汤药便从胃袋里翻了出来。

  李临恶心得双眼通红,泪水不停地往下坠,拼尽全力才压住了他急促的喘息和呛咳声。

  他抹了一把泪,爬向不远处的案桌,果然看见所有的纸墨都被钱忠收束高阁。

  他瘪了瘪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可是,也只是哭了一会儿,便坚强地忍住了眼泪。

  裴皇兄说了,哭解决不了问题。

  等了几日,才终于让那群太监放松了些警惕,他决不能错过这难得的独处机会。小皇帝左顾右盼,找不到纸墨,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点点撕掉了一块床褥被单,又狠了狠心,使劲咬破了手指头,借着那殷红的血珠,用发颤的手草草写了几行字。

  给谁呢?

  怎么才能传出去呢?

  李临忍耐着抽泣,压着心口的委屈,努力在这片绝境里找出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他绝望地发现,裴皇兄留给他的天威卫和皇城直卫首领都被调开了寝殿,现在这外面都是那个该死的老太监手下的人。

  李临揉了揉抽筋的小肚子,委屈地瘪了嘴。

  要不是因为前两天大黄嗅出来了那汤里的料,他现在早就昏迷不醒,快死了吧。

  李临忽得转头,爬向床下,用无力的小手一点点戳着大黄狗的肚子,用颤抖而嘶哑的声音轻轻唤着被他亲手迷晕了的大黄。

  “呜呜,大黄,大黄...”

  李临通红的小鼻子蹭着老黄狗温暖厚重的毛皮,像是在这冰冷的深宫中,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朕好害怕...你醒一醒,好不好?”李临从喉咙口溢出一丝颤抖的呜咽。

  老黄狗被迷晕两日,又饿又晕,慢慢掀开了土黄色的眼皮,看见小团子鼻尖眼睛通红的模样,努力伸出舌头,替他舔了舔眼泪。

  李临被这又湿又暖的舌头舔了一下,压了多日的恐惧与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他把脸埋进大黄狗暖和的肚子里,呜呜地小声哭了起来。

  边哭,边捂着大黄的嘴,压着嗓子急切地嘱咐道:“你别叫,千万别叫,知道吗?”

  见老黄狗只是虚弱地用软毛爪子蹭了蹭他的手,李临才忍着鼻音点点头:“乖,真乖。”

  小皇帝把布条藏在老黄狗厚厚的颈部皮毛间,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很久,仿佛老黄狗能听懂似的。

  其实老黄狗听不懂。

  但,它知道李临现在浑身颤抖得跟个筛子一般,又害怕又绝望。

  它双爪拢成了一个小元宝,拼尽浑身的力气,朝着李临作揖弯腰,像极了迎客送人时的机灵模样。

  李临噙着眼泪,看着老黄狗虚弱地原地转圈又作揖,只想逗自己开心的样子。

  “朕错了。”

  李临抱着老黄狗的脖颈,使劲地蹭了蹭,眼泪噼啪地打湿了黄狗的软趴趴的长毛。

  “真的错了。”

  小皇帝安静地哭了很久,最后,用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小眼睛,朝大黄笑着弯了弯,右手作势虚虚握着棍子,朝它说道:“出去就找那个总是打你的凶巴巴带刀首领,找到以后,就别回来了,知道吗?”

  小皇帝看着老黄狗一步一晃的模样,狠了很心,露出了白藕似的胳膊。

  “大黄,你饿了,就吃朕的肉吧。”

  老黄狗乖顺地垂下了头,温热的鼻息碎碎地打在李临的小胳膊上。

  小皇帝别开了眼,咬着牙到青筋暴起。

  可预料中尖锐的牙齿没有降临,李临心有余悸地张开了眼,看见老黄狗用双蹄拨弄着花瓶架极后面的一个黑黢黢的小坑。

  李临眼睛一亮,以为那是通往生天的暗道,可爬到近前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个拳头大的方寸之地。

  倏地,老黄狗从狗洞里扒拉出来无数它平日藏起来的零食与粮食,用两个爪子使劲扑弄到李临面前,长舌头伸了出来,黑亮的一对眼珠巴巴地望着李临。

  有些肉已经腐烂,有些粮已经干到结块,可这是大黄这一生最宝贵的收藏,全都给了面前的小主人。

  李临从那堆破烂里,挑了一个勉强能吃的麦饴糖,笑眯眯地舔了一口,又用手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对它示意,自己吃够了。

  饥肠辘辘的老黄狗双眼放光,将头埋在那堆陈年老粮食里,呼哧呼哧地吃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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