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说举子只能当官的人了,舅舅当了官就没人能欺负他了。 赵小满想到这里一头钻进了温玉安怀里,仰着头看他说:“舅舅,我以后也要做一个跟你一样读书很厉害的人。” 温玉安捏捏他的脸蛋:“行啊,不过我可看了你这些日子的字,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写是不是?今天罚你多写两遍。” 赵小满一张小肉脸瞬间耷拉下来了,呜呜呜,早知道就不提了,这样就不会被罚写字了。 被罚了的赵小满转头躲进了谢缈怀里,哼哼唧唧地说着:“舅舅最坏了。” 谢缈哪里容得下他这般说书生坏话,当下把他揪了出来,还把他给送到了小书桌那里,主动把毛笔放在他手心里:“快点写哦,今天没写完可是还要罚的。” 赵小满眼睛都瞪圆了,呜呜呜,全都在欺负小孩子! 大人都是坏蛋!! 他们这边正玩得开心,外边响起了一阵骚乱,起初是在前面闹,后来一听说谢缈在后院便都跑了进来。 村民们在院子里喊着:“谢少爷,你要出来帮我们主持公道!” 大家伙如今都对谢缈特信任,比对庄头还要信服得多,有啥事儿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谢缈。 谢缈透过半开的窗子往外边瞧了瞧,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在屋子里先待着。” 院子里的村民不少,温玉安不放心谢缈一个人出去,便也跟了过去。 他们一出门村民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喊着:“谢少爷,隔壁庄子的人跑到我们小溪里用牛车拉水!” “就是,平日里总是欺负我们庄子,如今现在倒是想起我们来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但他情况并不复杂,听着听着便了解了具体状况。 隔壁庄子也就是高侍郎的庄子,庄头就是那欺负过温玉安的人,还跟谢缈干过架,如今旱灾降临他们又驾着牛车来这边拉水,村民们对此颇有异议。 谢缈自然是记得那跟他干过架的人,说:“走,我们一块去看看,不能让他们上庄子里欺负我们。” 谢缈前头走着,身后跟了十来个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瞧着像出去跟人干架的。 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那小溪边,隔壁庄子来了三辆牛车,来拉水的全都是欺负过温玉安,且跟谢缈干过架的人。 那些人瞧见他俩来了,当下脸面上就有些挂不住,臊得满脸通红,有些面皮薄的别开脸不敢看人了。 赵庄头吓了一跳,这些人变脸如此之快,方才他们还气势汹汹地非要拉水不可,这会子竟然还知道脸红了。 他一转脸瞧见了谢缈,心想,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化,敢情是瞧见谢少爷来了。 赵庄头便把这边的情况跟谢缈说了,村民不让拉水,这些人非得拉,两方争执不下差点打起来。 谢缈呵笑一声:“不让拉水就打?还真是你们的庄子惯有的态度,今儿个你们若不换个态度说话,这水还真别想拉走!” 谢缈身后的村民跟着喊:“对,别想拉走!” 那些人中有人还算有良心,咬了咬牙服了软:“临溪庄的村民对不起,我们以前是干过不少混事儿,以后不会再做了,请你们原谅吧。” 一个人开了口,其余村民没一会儿也主动道歉:“对不起,是我们错了,再也不会随意欺负人了。” “抱歉,我们实在是太需要水了,庄稼都快旱死在地里了,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拉水的,求你们让我们拉水吧。” 今年太干旱了,这些日子一滴水都没下过,有些庄稼苗苗都变黄了,要是再不浇水迟早都得死在地里头。 庄稼没收成,大家都得饿肚子,到时候估计得饿死不少人家。 村民们本来也不是啥恶人,若是这些人一来这边就是这样的态度,他们也不至于不让拉水,更不会跟人打架了。 谢缈瞧着他们态度还算诚恳便想开口同意,但这时温玉安开口说了话:“让你们拉水也可以,但需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那些人齐齐朝他看过去,说道:“什么条件?” 温玉安说着:“你们必须挖槽引水去你们庄子。” 挖槽? 那些人愣住了,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什么不平等条约,但没想到是挖槽引水! 如果说用牛车拉水速度慢又治不了本的话,那挖槽引水就是解决干旱最好的办法,水槽挖好后引溪水入槽,灌溉庄稼也方便的多。 他们沉浸在喜悦中时,只听见温玉安又说:“旱了我们会给你们放水,但若是临溪庄涝了我们也会放水入槽,你们庄子不能好事全都占尽不是?” 本来临溪庄的村民还有些不服呢,这温秀才怎么提出了对隔壁庄子这么好的条件,但听完他的话就明白了。 临溪庄临溪也有不少坏处,比如水涝时便总是会淹了庄稼,导致收成减少,如果隔壁庄子挖水槽的话,那等到水涝时便能给临溪庄解决一大难题。
第21章 书生给鱼塘支招儿了 挖水槽这件事儿临溪庄大多数村民都是同意的,他们生在溪水旁,自然感受到溪水带来的不便,只要雨下的大了些,小溪里的水保准往外溢。 若是临庄真的愿意挖槽引水的话,雨一下大就往他们那边引引,倒也是个不错的事儿。 不过临庄来的都是些村民,没法给庄子做决定,便说着回去跟庄头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给他们结果。 临庄的人走了,大家伙没啥要争得了,便也都回去了。 谢缈跟温玉安没着急回去,他们的东鱼塘正好跟小溪离得近,便顺路过去瞧了瞧。 那东鱼塘边上盖了个草棚,平日里看鱼塘的人就在那草棚底下住。临溪庄里边看鱼塘一共留了四个人,两边各两个人,轮流着来的。 如今鱼苗下鱼塘快有一个月了,鱼儿也长大了不少,听温秀才说鱼儿大约三个月左右便能长大,再过些时日他们就能拿出去卖钱了。 而且那镇子上开的饭馆也会在庄子里收菜,他们每日早上把家里种的那些菜给孟小哥送到牛车上,孟小哥便会给他们菜钱。 他们都不用走出庄子便能收到钱,还能在家里看着娘子跟孩子,可比以前累死累活强多了。 草棚底下看鱼塘的汉子一边躺在椅子上,一边晃着扇子凉快,过得可谓是神仙日子。 他正舒坦呢便瞧见谢缈跟温玉安走了过来,那汉子吓得双腿一瞪便站了起来,手里的扇子慌乱地收了起来,说道:“谢少爷,温秀才你们怎么来了?” “我在这儿可是没偷懒,鱼儿已经喂过食儿了,鱼苗苗也没被人偷走,我刚刚就是躺着歇了一会儿。” 他可是怕着谢少爷呢,于是便迫切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这般的求生欲让谢缈没忍住摸了摸鼻子,他长得有那样吓人吗?不就是在椅子上躺了一下,没必要这般着急解释吧? 谢缈真是太低估自己了,他干过的那些事儿对于平头百姓来说都是天大的事儿。 先是跟高侍郎家的儿子干了架,又在那镇子上把里长给弄下台了,听说知县的位置都快坐不住了,这一件件一桩桩可都是大事儿,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大家对谢缈是又敬又怕,再加上谢缈脸长得凶,没啥表情时像是讨债一样,大家瞧着他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谢缈如今绷着脸没说话,那看鱼塘的小哥就吓得冷汗直流,一个劲儿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温玉安见状开口说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鱼塘,没有旁的事儿。” 鱼塘里现在不仅有鱼儿,还种了莲花,才一个月的时间莲花都长出叶子了,把鱼塘点缀得特别漂亮。 现在天热,鱼儿最喜欢在莲花的叶子底下躲着,有些没地方躲得都只能在鱼塘边缘处吐着泡泡,瞧着有些半死不活的。 小哥赶快用跟棍子在水面上拍了拍,那翻了肚子的鱼儿甩甩尾巴一溜烟游走了。 “是因为天太热了,过些日子若是能下场雨便会好很多。” 温玉安瞧着鱼儿的模样皱了皱眉,道:“你们最好每天早上用棍子拍拍水面,这样鱼儿的状态会好很多。” “好好好,明日我就用棍子多拍一拍。” 谢缈跟温玉安本来就只是过来瞧一瞧,没想过多留,说完话便走了,那小哥霎时间松了口气,后背的衣衫已经汗湿了,腿都快要软了去。 挖水槽的事儿第二天便有了结果,那临庄的庄头亲自带着人来了临溪庄,他们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一个个拿着挖槽的物件在赵庄头家门口敲门。 赵庄头出去开门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来闹事儿的,两边的人交谈后才知道他们是趁着天还不热过来挖水槽的。 来的人有十几个汉子,全都是干活的好手,挖起水槽来速度快得很,还没等着天热起来就挖了不少的一段了。 他们挖水槽的动静不小,村子里的人不少被吵醒的,有些爱看热闹的人便过去瞧了瞧,看了会那些汉子挖水槽,顺便跟自己庄子的人说了会话。 “这温秀才脑子真是好用,这下大雨就淹庄稼的问题被他这样一倒腾就解决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下雨了,只要不闹大涝灾我们这庄稼就淹不了。” “难怪人家能考上秀才,脑子就是比我们的灵活,这次乡试若是能考上举人以后就真的飞黄腾达了。” “可不是,他不仅自己脑子好用,还攀上了谢少爷这个门路,以后的日子过得差不了。” 谢少爷前几日还陪着温秀才去京城赶考,那架势瞧着以为是亲兄弟呢,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而且要不是温秀才我们也不会都养鱼啊,昨日我瞧了眼自家的鱼池子,那鱼都有巴掌大了,过些日子都能卖钱了。” “我家的鱼也不小了,就是最近天热有些蔫吧,昨日瞧着温秀才去鱼塘看了,我等会就去问问那看鱼塘的小哥,看看温秀才有没有传授他什么养鱼的新法子。” “我也去,我也去,咱们一块。” 自打上回村民们瞧着泥鳅赚钱之后,都有了养鱼的念头,他们没大鱼塘就在自家里挖个坑养着。 平日里对养鱼有啥不懂的就去鱼塘那边问小哥,那些小哥啥都说,比如喂啥鱼食,鱼塘如何清理,还会让他们在水里种点荷花,说是对养鱼有好处。 他们一行人来到鱼塘边时,正巧看见那看守鱼塘的小哥拿着棍子在水面上敲敲打打的,鱼塘里的鱼儿本来聚在一堆里,没一会儿就被打散了。 “哎呦,小哥你这是干啥呢,不怕把鱼儿给打死了啊?” “若是打死了还咋卖钱啊,你可真是的,不想守着鱼塘也不能把鱼打死吧。” 小哥拿着棍子一脸发懵,道:“这就是温秀才让我打的啊,他说天热时拍拍水面鱼儿会舒服一些,我这可都是听温秀才的话,没有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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